循原著来到这冰裂,打算为圣山弟子报仇。
崔小酒不希望秘境因此崩裂,但封北的理由合情合理,她没有立场劝说,只得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也不是没有负面情绪的。兽潮的时候,差一点点她和灵钧就要折在那了。
这时,她忽然听到封北问:“你还记得刚来的时候,那谁给你的匕首吗?”
崔小酒怔了怔。
匕首?
她当然记得。
系统想让她用那把匕首杀死灵钧,她不愿意,系统最后脱离了她,而那柄匕首则留在了她手上,现在还躺在储物袋里呢。
“还记得,怎么了?”
封北缓声说:“这把匕首可弑魔戮神,它在你手上吧?我想借它一用,除去这座秘境的境主。”
崔小酒短暂的沉默。
这把匕首是系统除去灵钧的关键,她不可能把其交给别人。
封北像是看出了她抗拒的意思,叹道:“崔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忌惮,但我也是真的想为我带出来的弟子们讨一口气,帮帮我,好吗?”
崔小酒偏头看去,封北正拿一双狗狗眼看着自己。
很少有人能抗拒这样的请求、
更何况封北还是她的“老乡”,在遇上之后便没有亏待过她,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封北:“崔姑娘……”
崔小酒喉头动了动,半晌吐出一口气:“它先留在我手里,等见到那秘境之主,我们再做打算。万一是误会……”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妥当的方法了。然而封北听到这话,却倏然停了下来。
崔小酒也跟着停下,茫然看过去。
封北脸上的笑忽然不见了。
他面无表情,略长的刘海在眼睑投下阴翳,令他看起来多了些酷戾和不近人情。
崔小酒心中一跳,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翻腾:“怎么了?”
封北扯了扯嘴角:“既然你不配合,那就没办法了。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崔小酒觉得封北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沉,极具侵略感的扫遍她全身。她在这种陌生的眼神下后退两步,忽然有些害怕。
什么啊?
这时,她感觉一股大力袭向她,她躲闪不及,被推到墙上。
是封北做的。
“你!”
封北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俯身捉住她的手。
崔小酒毛骨悚然,往后抽手,可这具身体自小养尊处优,没有什么力气——自然是没挣动成功。
崔小酒:“你想做什么?”
“我
想做什么?”封北低声喃喃,“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崔小酒心里一凉。
在原著中,男主有正宫,四妃,还有很多露水情缘,哪怕是看他不顺眼的敌人,在男主的手段下,最后结果都是干柴烈火,芙蓉暖帐。
可这个人不是她的老乡吗?她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那柄匕首?
她强自镇定,冷着脸说:“就算你……你真的做了,我也不会把匕首给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封北面色变都不变,气定神闲:“你听说过……傀儡印吗?”
崔小酒喃喃:“……傀儡印?”
封北:“一个让人臣服的好东西,只要我们交合,印便算是成了。”
崔小酒心中一凉,忽然明白过来,原著中那些真切恨着封北的人,为什么后来突然变了一副态度。
竟然是“傀儡印”!
封北垂眼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他原本不想这样的。
可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利益与风险相权衡,还是这样做比较好。
在外面“崔酒”有宗师之境,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做这些事的,所以,如果要让崔酒彻底为他所用,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一个宗师级别的战力,一个继承原身记忆的炼丹师,还有那柄匕首。
而且……到最后,说不定都不用傀儡印上场。
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可爱的生物,她们温柔、容忍,并且善于自我欺骗。男人占有了她们,便等于得到她们的青春、灵肉、爱与全部。
“崔酒”将会成为他的利器、财产、温柔乡。
崔小酒想后退,可她后背早已经抵到墙上,冰面的温度传递过来,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不对,不行,不能这样……她还没找到喜欢的人,还没有……
不知为何,她眼前忽然浮现了灵钧赛雪欺霜的脸。
封北俯身上来,大手抚上她的面颊。崔小酒闭上眼,睫毛乱颤,右膝狠狠往上一顶。
一个男人,哪怕是修士,也抵御不住这种攻击。
“唔!”封北猝不及防,疼的像虾子一样弓下腰。
崔小酒趁着封北放松桎梏,矮身钻出去,储物袋中的刺激性丹药统统捏碎,扔到封北那边,以图多拖延一些时间。
然后她往回廊的另一个方向跑。
心脏几乎要跳破胸腔,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跑,跑的远一些,再远一些。
回廊错综复杂的像迷宫,面前的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是一个岔路口,突地,像是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不对,不是“像”。
是真的撞上了什么东西。
耳侧闷哼一声,声音有些熟悉,鼻端可以嗅到松雪般的淡香。
崔小酒抓紧手中的布料,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灵钧!”
她心中一松,眼圈红红:“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灵钧沉声问:“怎么了?”
在灵钧眼里,自己宝贝着的、恨不得好好保护的小姑娘,现在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崔小酒没有答话,把头埋进她的肩上——小姑娘很好强,以前哪怕是受了伤,也是一声不吭的,从没有这么明显的示弱。
灵钧垂下眼,摸了摸崔小酒的头,轻声说:“我来了,不怕。”
不需要再询问,她看到远处的封北,转瞬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冷下脸,眸中一片阴戾。
这是那个自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西州魔尊,才
拥有的眼神。
封北看到她便止住了步伐,他头发凌乱,眼中布了些红血丝,看起来非常狼狈。此时他站在远处并未靠近,扯了扯唇,换上一副无辜的面孔。
“误会……误会……”
他边说边往后退,真是会审时度势极了。
灵钧拍了拍崔小酒的头,轻声说:“站到我身后。”
第二十章
宫殿这个特殊的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见灵钧提着剑堵在前面,封北脸色都有些发青。
——偏偏是这个在剑道上登峰造极的人。
不调动灵力的话,他和灵钧战斗,哪怕是系统接管,都不一定打的过!
他眸光微动,扯了扯唇:“如今这个宫殿里情况未明,我们还是不要起内讧为好。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协商一下如何?”
灵钧寒着脸不置一词,崔小酒在她身后怒道:“谁和你是‘我们’?花言巧语!你刚刚……”
封北脸变得倒是很快,双手合十,躬着身做道歉状:“刚刚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这宫殿很蹊跷吗,它可能是故意把我和崔姑娘投放到一起的,你说它到底在想什么?”
崔小酒皱起眉:“你想表达什么?”
封北:“我想说,这个宫殿有可能是有思维的!它在注视着我们……”
崔小酒顺着他的思路一想,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自入宫殿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被什么存在注视着,更重要的是,这个存在可以自由打散宫殿的位置,它可以掌控她们。
就像是之前她和灵钧分开。
就像是……她被投放在了封北旁边。
这么想着,她忽然看见封北后退两步,毫不犹豫的转头跑去。
崔小酒震惊了。
封北……跑了?
她转瞬明白过来,这家伙的原本目的就不是谈和,而是故意引她思考分神、趁机逃走!
这也太无耻了吧!
但灵钧似乎早有预料,封北转身的时候,便已经提剑追了上去,衣袂翻飞。
……
封北黑着一张脸,往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
系统在他耳边感叹:“不愧是你。”
封北反唇相讥:“不然我能怎么办?”
这当然十分的损害他的形象和尊严,不过在老早的时候,自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他便不能再在意这个了。
为了生存,他曾经当过乞丐、去勾栏院做过奴仆,现在临阵脱逃又算的了什么?
能活到现在,他靠的就是不要面子、谨小慎微。
而且他刚刚说的也不全是错。
这座宫殿的主人确实正注视着他们,猫捉耗子一样的逗他们玩!
在遇到崔小酒之前,他就已经被耍弄了半天了。
封北在心底腹诽,这时在他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堵半透明的墙,是的,忽然出现!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只来得及减速,让自己撞得不那么狠。
鼻尖先碰到墙壁,又冰又痛,他眼前一花,咚的一下摔下去,只觉得脑子里有一群羊在跳。
冰面很滑,他踉跄几下才站起来,对面站着提着剑的剑尊。最为可怕的是,他没有退路了,他的退路变成了一堵墙!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该死!又是那个境主!”
没等他生出更多怨气,他便看到当头一剑刺来。
……
崔小酒到的时候,面前只有一堵冰墙,还有冰墙上、地面上残余的血迹,一片狼藉。
“封北呢?”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逃了吗?”
灵钧立在一旁,拧着眉:“凭空消失。”
这显然不合常理。
瞬移的灵器也有,但在这座宫殿中是禁止使用的。这里连灵气都无法勾连,更不要说需要灵气驱动的器具!
崔小酒想到一个可能:怕不是……系统?
只是这东西没法同灵钧说,她甚至不敢告诉灵钧,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其实是
杀死她。
她动了动唇:“那我们……”
这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崔小酒心中一跳,有了前车之鉴,她赶紧扑向灵钧。
世界颠倒,天塌地陷,碎成一片片散落的镜像,每一个镜像里都映着她们相拥的身影。崔小酒感觉自己被冷凉的馨香拥了满怀,忽然感到无比的心安。
她有些茫然的想:如果灵钧自己到来的原因,会不会很难受?会不会……觉得被背叛了?
这点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她就感觉空落落的脚底落到实处,四周又重组为平滑的冰墙。
没有外界未知的迷雾,灵钧的手箍着她的腰,触感忽然鲜明的无法忽视。
什么忧虑、什么害怕,都顾不上了。
脸颊忽然开始发热,崔小酒闭了闭眼,卷曲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颤了颤,开口想说什么,又有点舍不得。
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灵钧的手臂就已经撤开来,崔小酒隐约生出点失落,甩了甩头,把刚才那种热意甩开。
灵钧问她:“怎么了?”
崔小酒张了张唇,说:“有点晕。”
四周没有什么危险,不必急着离开,崔小酒感觉灵钧的指尖触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按:“现在好些了么?”
她心脏冬冬直跳,垂落的指尖颤了颤,忙道:“可以了可以了,就刚刚那一会儿。”
灵钧这才收回手。
崔小酒刚舒出一口气,这时忽然听到灵钧说:“刚刚他碰你什么地方了?”
灵钧的声音有些低沉,比之平时带了点儿强势和压迫感,但和封北不同,并不让人讨厌。
崔小酒垂眼盯着地砖,沉默片刻。
方才的记忆被唤起,那种膈应的感觉确实还亘在心头,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犹豫片刻,她期期艾艾的伸出被封北捉住的那只手。
“他碰了这里?”
崔小酒点点头。
白嫩娇小的手背被另一双略大一些的手覆住,修长有力的手指强势的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十分的,给人安全感。
“还有其他地方吗?”
崔小酒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她点了点自己脸颊,看起来又乖又可怜:“他还摸了这儿……”
“摸了这儿吗?”
灵钧倾身下来,太近了,崔小酒几乎能感觉到吐息喷洒在自己脸颊。
对方水似的发尾淌在她肩窝儿,痒痒的。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崔小酒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脱了轨,应该后退的,但精神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弹,不想……打破这种氛围。
她闭上眼,感觉灵钧的指尖触碰到侧边的脸颊,眼睫忍不住颤了颤。
这时,冰室中凸起的装饰似乎融化了,晃晃悠悠,从底部淌下一滴水珠儿,“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身前的人忽然退开来。
脱了轨的东西又恢复原样,崔小酒睁开眼,心里忽然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在遗憾什么?
失序的心脏暂时回不到原位,砰砰作响,她吐出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看四周。
——冰室是真的开始融化,水珠接二连三的砸在地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思维艰难转动,崔小酒仔细看周围的环境。身后是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面前则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