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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可收拾。

　　千里之堤，终究还是毁于蚁穴。

　　只要她的一点主动，就好似早已经铸成的铜墙铁壁都能在顷刻间崩塌。她的世界从来都是允许让她肆意进出，让她肆意妄为的。

　　唇齿间带着淡淡的酒香，还有身上的味道，她们彼此互不退让。

　　月光照在床头，屋外的灯光透过门缝溜了进来，夜里安静地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已经分不清今晚醉的人到底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这都不上，我还是人？

第76章

　　宋轻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发沉, 整个人都有些懵的, 慵懒的眼皮子在刺眼的日光之中依旧很难掀开。

　　她眯着眸子，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喉咙都有些发紧，就想伸手想去床头柜前端一杯水来。往边上摸了几下, 宋轻晚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个人。

　　宋轻晚缓慢睁开眼睛，就瞧见小朋友正躺在自己身边。清早的阳光洒在她身上, 她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如沐春风。

　　唐祯见她醒了，满心激动，探着身子钻到宋轻晚的面前，经过昨晚的事情, 就特别想把她心里的话都告诉她。

　　她说：“姐姐, 我喜欢……”

　　最后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 宋轻晚半眯着眸子，揉捏着自己的脖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又拿过枕头往自己后背一塞，靠在床头, 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宋轻晚撇过头从床头柜端过来一杯水，一口饮尽。整杯水喝完了, 还是觉得喉咙跟火烧似得难受，她又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起来。

　　刚起身，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就撇过头去看唐祯。

　　唐祯被她这句话问得当下心里一堵，觉得什么话都被卡在了喉咙出不来。她好像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了。

　　宋轻晚捶打着脑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然后从床上起身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唐祯心里的千言万语，顿时被全部咽了回去，“你昨晚喝醉了，我过来照顾你。”

　　宋轻晚有些莫名地看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不早了，你准备一下，我还得带你去《寻仙》的剧组试镜。”

　　宋轻晚叫见她没有动静，收回了往浴室走的脚步，又回过头问道：“你不会是忘了今天早上要去试镜吧？”

　　“记得记得！”唐祯立即从床上起来，昨天晚上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好吧，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自己还没开始做什么，宋轻晚撩了一把火就自己睡着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忘记今天的试镜，她可能真的会不计一切后果把人弄醒，然后把她折腾得今天无法起床。

　　这次试镜至关重要，眼下也就只能忍忍了，不过倒是可以考虑以后在家里多买几瓶酒。

　　“姐姐，你今天状态不好，这样不太方便开车。要是不舒服还是在家休息吧，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唐祯趴在浴室门口的门把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带红，是双极漂亮的桃花眼。

　　宋轻晚挤出牙膏正准备刷牙，只觉得自己双唇有些红肿。她眉峰一蹙，是不是昨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喝了太多酒，这就上火了？

　　盯着镜子看了会儿，她舀起一捧水给自己洗了把脸，又很快刷刷牙，漱了口，等擦干净嘴边的泡沫才跟唐祯说：“你打车不方便，我今天没什么事，就陪你去。你去换衣服吧，我让杜成来接。”

　　“好。”唐祯抿抿唇，点着头从宋轻晚房间走出去。

　　以后还是得找空考个驾照出来，免得一有事就多个电灯泡。

　　不一会儿，“奉旨”过来接人的杜成，还被下令带了两份早餐来，然后出现在公寓楼下。

　　宋轻晚喝了点醒酒汤，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坐在车里头一直犯晕，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按着头，红着脸，但就是想不起来昨晚自己回来后自己是怎么就直接睡着的。

　　唐祯还在捧着《寻仙》的剧本看，这里只有部分，还有人物小传。

　　今天的试镜准备地差不多了，她倒是没有特别紧张，偶尔还在车里偷偷瞄一眼宋轻晚，看她一脸愁思就知道她是真不记得自己昨晚有多主动了。

　　一路上，两人在车上愣是没有说一句话，看得杜成一直觉得气氛怪怪的，都不敢说一句话。

　　到了跟剧组约好的地方，唐祯进去之后，宋轻晚就等在门口。

　　杜成见她一直来回踱步，少见她这么不安的神色，就试探了一下：“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嗯？”宋轻晚一脸茫然，“为什么这么问？”

　　杜成瞧着边上没有其他人，将宋轻晚拉到一旁去，偷偷地说：“你们俩不是住在一起吗？怎么今天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刚刚送她进去也是，你也就‘嗯’了一句，点点头就把她塞进去了，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好像就急着赶她走似得。你的表现得太冷漠了，非常不正常。”

　　“有吗？”宋轻晚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都是她完全无意识下的一个行为，在杜成这么旁人看来都这样，那小朋友会不会想得更多？

　　“有的。”杜成点点头，一脸担心地看着宋轻晚，“你怎么啦？今天看起来特别没精神。”

　　宋轻晚继续不说话。

　　“你是不是最近把她逼得太紧了？我看她今天状态也一直恍恍惚惚地。”杜成苦口婆心的说，“之前打了球之后，你就给她安排了不少工作吧？”

　　宋轻晚抬眼看他，说道：“都是正常的工作流程，还有哪个艺人会嫌自己工作多的。趁现在人气逐步正在上涨，应该赶紧积累自己的实力才对。要是什么工作都不安排给她，她才要哭了。”

　　话说到这份上，杜成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干预她们俩工作上的事，就劝劝她：“不要把神经绷得这么紧，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我真没事儿，就是昨晚喝多了。”宋轻晚觉得自己再不说出来就要解释不清楚了。

　　“那你是昨晚喝多吵到她了？”杜成跟宋轻晚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很少见她喝酒，不过也见过几次，想到那时候，他沉默片刻又说：“我记得你酒品挺好的呀，喝倒了就睡，一点也不折腾。”

　　“是吧？”宋轻晚挑挑眉，“我也觉得我酒品应该挺好的，昨晚应该没折腾到她才对。”

　　但是吧，自从早上睡醒之后，唐祯看她的眼神就一直怪怪的。

　　杜成摊摊手，一脸“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的表情看着她。

　　宋轻晚长叹一口气，决定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待会儿尽量表现地热情一点，免得伤了小朋友那脆弱的自尊心。

　　唐祯试镜结束后从里面出来，就瞧着宋轻晚给她递来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拿着唐祯的鸭舌帽重新扣到她脑袋上。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感觉怎么样？”宋轻晚看起来比她还紧张，像个等孩子成绩的家长。

　　唐祯接过她手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又故意瞅了她一眼，叹气说道：“准备的试镜内容没用上。”

　　宋轻晚忽然紧张了一把。

　　唐祯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不过导演和编剧对我还挺满意的，让我回去等消息。”

　　听到这里，宋轻晚松一口气，看样子是十拿九稳了。

　　就在回去当天晚上，宋轻晚接到电话，是《寻仙》剧组打来的，询问了一下档期以及片酬待遇方面的问题，让她第二天去谈签合同的事情。

　　宋轻晚最终以张凝予等同的待遇帮唐祯谈了下来，并且在月底直接进组。

　　这部剧原本定的女主角是张凝予，张凝予因为自己的行程档期冲突拒绝了邀请，这才跟剧组推荐了唐祯过来。有这一层关系，剧组方面自然好走动许多。回去之后，宋轻晚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唐祯什么时候跟张凝予关系这么要好了？

　　宋轻晚根本跟唐祯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忽然坐直了身体望着她。

　　唐祯在她身边听她讲的那些话，看起来都挺顺利的，拿下《寻仙》这个剧组本来就是好事儿，怎么宋小姐现在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这眼神像是要活吞了她似的。

　　“怎么了？谈得不顺利吗？”唐祯心中怯怯，不自觉地就往后缩了一下。

　　是不是，她想起昨晚的事了？

　　一想到这里，唐祯就更加心慌了。

　　宋轻晚盯着她看了半响，觉得她就是越来越心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你是什么时候跟张凝予关系这么要好的？为什么张凝予把你推荐给剧组？你们拍戏的时候，不是没什么交流吗？”

　　原来是跟张凝予有关的事情。

　　唐祯松了一口气，撇过头望着电视机，双手紧攥着遥控器，开始切换频道。

　　死亡三连，它又来了。

　　这件事，大概率就是张凝予想堵住她的嘴，所以才送资源上门。张凝予跟她对象那件事，自然是不好当着别人说的。一方面有言在先，另一方面背后嚼舌根也没意思。

　　唐祯思前想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不等她想出破解的答案，手上的遥控器忽然被宋轻晚一把抢走。

　　两个人都盘腿坐在沙发上，本来距离就挨得很近，现在宋轻晚忽然凑近了她，双手搭在她肩膀两侧的沙发上，这姿势就是要把她压在身下。还有这犀利的眼神，这骇人的架势，看起来就是不达目的绝不退场的模样。

　　她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玫瑰香，这个人似乎很长情，至今都没有变换过任何其他香味。一问到这个味道，唐祯耳朵一红，脑子里过了无数遍昨晚的场景，下意识就舔了舔嘴唇。

　　“你开始紧张了？”宋轻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一丁点儿神情变化都能捕捉得一清二楚，“你在紧张什么啊？你们之间，有什么连我都不能说的关系吗？”

　　唐祯立即抛弃自己想入非非的想法，咽了咽口水，“没有！绝对没有！”

　　宋轻晚盯着她的脸看，就瞧着她连看一眼自己都不敢了，她挑了挑眉，说道：“唐祯，你最好不要有事瞒着我。”

　　唐祯现在又紧张又心虚，随着她的不断凑近，唐祯觉得自己很难不去想起昨天的事情。为了自己再度失控，她伸出双手就忽然将宋小姐一把按住，拒绝她再次靠近。

　　唐祯从她的身下钻了出来，重新坐好，调整呼吸，然后认真地说：“姐姐，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在剧组的时候，她有个小秘密，不小心被我发现了，我答应了她要帮她隐瞒的，所以真的不能告诉你。拍戏期间我一直守口如瓶，她可能也就是想回报我一下，说不准这就是给我的‘封口费’了。”

　　小朋友憋着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的话，连气都不换一口。她解释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实是没有什么疑点。

　　至于张凝予的小秘密到底是什么，宋轻晚实在没兴趣知道，这不是她该关心的。她的注意力只能放在唐祯身上，必须事事都以她为重心。而且，就算真的有事情，一直跟着唐祯寸步不离的小陶也不可能只字不提。

　　宋轻晚重新在沙发上调整坐姿，又随手拿过边上一个靠枕抱住，然后在唐祯身旁时不时侧目斜视着她，“只要跟你没关系，那可以不告诉我。”

　　唐祯坐在沙发上，总觉得有些坐立难安，她歪着脑袋看着她，看她欲言又止的话，就乖乖在等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宋轻晚话锋一转，盯着她严肃说道：“不过，但凡跟你相关的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否则出了事情我可不管你。”

　　唐祯在一旁窃喜，上扬的嘴角掩藏不住的笑，“姐姐才不会不管我呢。”

　　宋轻晚瞪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被她拿捏地死死的。

　　第二天，宋轻晚去《寻仙》剧组签了合同。现在离进剧组不到一周，唐祯认真地开始着手准备，每天茶饭不思，趁这几天也没有让自己空闲着，就先把原著小说看了一遍。

　　原著小说好几本，将近五百万字，每天看得唐祯头昏脑涨，但就是着迷，天天在屋子里是走到哪里都要捧着书看，弄得茶饭不思，让宋轻晚瞧见了又多说了她好几句。

　　小日子虽然紧凑，倒是也过得舒坦。

　　转眼到了九月二十五日，芙兰的线下活动见面会。

　　两人在当天早上开车前往，宋轻晚自己开车从高速上过，一路来也花了将近四个小时。小陶是自己坐高铁过来的，早就在品牌方定好的酒店为唐祯她们开好了房间，准备好了一切事宜。

　　唐祯这两天看小说正入迷，考虑到去活动现场不方便带小说本子过去，又专门下载了晋江app，然后找到了《寻仙》这本书购买了全部章节，然后继续看后续内容。

　　四个小时的车程下来，不止是开车的人很累，就连坐在车上的唐祯都觉得自己有些老眼昏花地犯晕。

　　刚一下车，小朋友就走到宋轻晚面前，就着她的肩膀上倒上去撒娇，“姐姐，我头晕。”

　　宋轻晚瞧着她手上还捧着手机看小说的页面，当下没收了她的手机，“让你不要在车上看这么久了，你这样能不头晕吗？”

　　唐祯扭了扭脑袋，鼓着腮帮子说：“可是真的很好看嘛，而且这也是为了我的工作啊！”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有理。”宋轻晚虽然应着，却也没有打算还给她，反而把手机收到自己口袋里，“我开了四个小时车呢，我也累，你快起来。”

　　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