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货架去,打量着这一货架的洗浴用品,“姐姐平时喜欢用什么味道的洗发露?”
宋轻晚推着车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起一罐,“这个。”
虽然唐祯在她房间也睡过,可这些洗漱用品她平时都喜欢收纳进小柜子,唐祯不知道也实属平常,就当做是她纯属好奇。
唐祯了然得点点头,然后放了一罐进去,又转过身朝着身后货架的沐浴露眼珠子打转了一圈,伸手去拿,“那沐浴露呢?是不是都在用这个?”
“嗯。”宋轻晚点点头,“你干嘛问我的喜好?”
唐祯转了转自己乌黑的大眼珠子,把心里的话藏得紧紧地,然后对着她笑道:“因为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宋轻晚微微张开嘴唇,脑子里忽然有些空白。明明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撩拨。她很快就让自己不要再乱想,咳了两声问小朋友:“我要是用的是香水呢?”
唐祯眨巴眨巴眼睛,笑得更甜了,“姐姐不喜欢用香水的,你房间里一瓶香水都没有。”
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小姑娘对她的观察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她对她的理解程度。唐祯会注意她身上的味道,会观察她平时的状态,这么细小入微。
这或许就是她身为演员的天赋,在日常生活中她会观察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她。
宋轻晚撇过头去,并不会觉得自己对唐祯来说有多特别。可此时忽然有些脸红,倒不是因为她的揭穿,反而是被这笑容迷得有些脸红。
这张脸看久了,反而觉得更迷人了。
两人逛完超市收获了一大推车的东西,工作人员非常贴心地提出可以帮忙送货上门的服务,两人欣然接受。
回去的路上,宋轻晚和唐祯并肩走。
外面的太阳有些灼人,仿佛空气都是滚烫的。
宋轻晚走出来后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一直在想着唐祯的话,她的每一句话,外面的空气反而让她后知后觉地清醒了点。
她偷偷瞄了一眼边上这个笑得天真浪漫的小姑娘,“阿祯,我下午要去拜访曾先生,你想去吗?”
·
两人吃了饭就往曾宅走去。
曾先生本名叫曾鹤之,在海市是一号人物,宋轻晚跟他的私交也是因为母亲周殊曼。宋轻晚小时候跟母亲来过曾家几次,她听这些长辈谈论过,曾鹤之和他的太太都是周殊曼的影迷。
周殊曼刚进影坛的时候,困难重重,而曾鹤之的事业已经开始风生水起,对当时年轻的周殊曼帮助不小。他与曾太太也是因为都喜欢周殊曼的电影而结缘,对此周殊曼对曾家意义非凡。
周殊曼死后,曾鹤之自然而然就把情感转移到了周殊曼唯一的女儿宋轻晚身上。宋轻晚后来在国外成长,但屡次回国后,都会来曾家拜访。
她上次来曾家,是她刚回国的时候。只是这两年来,她的事业并不安稳,一旦忙起来,就连着两年也没有过来了。
这次宋轻晚是第一次带别人一起过来,顺道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上门。
曾家是书香门第世家,唐祯第一次见到这种充满文化气息的小别墅。小别墅位于城郊颇为安静的地段,两层高,外面是防木的小铁门,大门门口就安了摄像头。
宋轻晚按下门铃,曾府的管家就连忙出来迎客了。管家对宋轻晚并不陌生,得知今天宋轻晚会上门拜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人一到,管家就连忙开了门欢迎她们进来。
进门后,唐祯就看到院子里一边摆放着假山,另一边有个小池塘。小池塘里种着荷花,鲜艳欲滴,含苞待放。翠绿的荷叶下游着条条通红的锦鲤,小鱼儿浮在绿荫下,在这个闷热的夏天里喘着气。
“先生现在在书房,夫人还在午睡,他吩咐过,要是您来了就直接带您去书房。”管家走在左上侧给宋轻晚引路,行为举止都非常注重礼节。
宋轻晚点点头,“麻烦您了。”
管家带着两人到书房门口,伸手先扣了三下门。
屋子里的人声音浑厚,讲话非常沉稳,“进来。”
管家先是开了门,往里进去一步,俨然还是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宋小姐来了,她还带了一位女士过来。”
曾鹤之正在那儿画着山水画,画到一半,把毛笔放下了,他只是沉吟了两秒,就对外面说:“让她们都一起进来吧。阿福,你去让人泡壶花茶来,轻晚喜欢喝。夫人应该快醒了,顺便告诉一下小玲,等夫人睡醒后告知她,就说轻晚来了。”
收到指令的管家敞开门,让宋轻晚两人进门。
宋轻晚进了门,问候曾鹤之,“您最近身体可还好?”
“能吃能睡,都挺好。倒是你,怎么看起来又瘦了不少?”曾鹤之往茶桌走去,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唐祯,“没想到会有机会见到你跟朋友有一起来,你母亲知道你新交了朋友,一定会非常高兴。”
“嗯。”宋轻晚笑着没多说。
唐祯乖乖跟在宋轻晚后面,跟她一起打招呼,“曾先生好。”
“小丫头,也一起过来坐吧。”曾先生坐在沙发上,两人也跟着坐下。
宋轻晚上前,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他,“这是我让我国外的朋友帮忙找的,听说这个对头痛非常有效。”
曾鹤之收下东西,慈爱地看着宋轻晚,目光里说不完的喜爱,“轻晚有心了。不过都是老毛病,年纪大了总会有点小毛病。”
宋轻晚又惯例地询问:“白医生怎么说?”
曾鹤之笑道:“还能怎么说,他都没法子的事情,那估计就是没辙了。就这样过着吧,反正这几年应该还死不了。”
“您别乱说了。”宋轻晚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我母亲一定也希望您健康长寿,这样才能看着我长大。”
曾鹤之面容和蔼,听这话是暖到心里去了。
这个宋家的小姑娘,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转眼时间可过得真快。
唐祯一直沉默不说话,不过想起曾先生后面被人毒害,他是死于□□,说不定跟现在这头痛就有关系。他没两年就被自己儿子给害死了,还是联合家里的家庭医生,现在已经开始下药的几率非常高。
曾鹤之是宋轻晚非常看重的长辈,这死得不明不白着实可惜。
曾鹤之见唐祯一直盯着自己看,笑着侧过目光看她,“小姑娘有话想说?”
唐祯定了定神,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曾先生,要是医生不行就换一个。”
宋轻晚见曾鹤之面色一僵,扯了扯唐祯,“不要在先生面前乱说话,白医生在曾家已经工作十多年了。”
唐祯故意撇撇嘴,一脸天真地说道:“姐姐,本来就是嘛。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肯定有很多很多好医生的。国内不行还有国外,先生的病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曾鹤之却不以为然打量着唐祯,本来觉得这个小姑娘非常文弱,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不过他这头痛的毛病确实已经拖了三四年,以往每年健康检查都是由白医生做的,也确实有必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两个小丫头一唱一和,是故意在暗示他。
他轻笑,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送花茶来的不是管家,而是一位穿着旗袍,气质非凡的妇人。墨蓝色的旗袍上绣着数只玉兰,她头发盘地一丝不苟,面容慈善,双耳戴着一对翡翠耳环,脖颈间戴着一串珍珠项链,非常端庄。
“是轻晚来了啊。”曾夫人推着送餐点的车进门,在佣人的帮衬下,把糕点和茶水都放在了桌上。
曾先生也帮忙,然后扶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唐祯将这一画面看在眼里,两人举手投足都流露出的自然,一看就不是故意在外人面前表演恩爱的戏码。这定然都是多年生活在一起,才能把两人的默契磨合地那么自然。
曾先生对曾夫人非常呵护,炎炎夏日,书房里开着空调,曾先生让她坐在边上后还去吩咐佣人给曾夫人拿条披肩来。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比任何言语上的都更加实诚。
唐祯点点头,嗯,学习到了。
曾夫人一坐下来,满脸都是慈爱的笑意,她看着宋轻晚,又看向唐祯。
这是个没见过的小姑娘,长得很标致,看起来就很活泼。宋轻晚一个人安静惯了,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她倒是更放心了。
“都从来没见过轻晚带朋友来,也没准备见面礼,太失礼了。”曾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您太客气了。”宋轻晚笑着将唐祯的手拉了过来,放到自己手心上,给他们两位介绍,“这位小朋友爱说话,嘴巴又甜,今天刚好带在身边就想着一起带过来,说不定能哄你们二位高兴高兴。”
唐祯被宋轻晚夸得晕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手放在她手心上,脸颊顿时一红,“姐姐不要取笑我了。”
曾先生和曾夫人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宋轻晚这次过来,话都变多了,脸上表情也丰富许多。两人相视一笑,不一会儿,曾夫人就拉着曾先生出去,说是想找个东西出来,就拉着人走了。
屋子里就唯独剩下了宋轻晚和唐祯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分居的第一天,想她想她想她,我要在房间里堆满她喜欢的东西。
宋小姐:别想了,我马上就住进来了,你买的东西会用得着的。
第40章
书房里到处挂着山水画,桌上的笔墨纸砚被摆在那儿, 都有用过的痕迹, 上面不沾一点灰尘。
屋子里静悄悄地,两人乖巧地坐在那儿, 准备等曾先生和曾夫人回来。原本宋轻晚提出要先回去的,被曾夫人拒绝了, 曾夫人说这东西是要给她们的,所以让她们坐着再等会儿。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唐祯把面前的花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心不在焉地也品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味儿。她心里想着,宋轻晚跟曾先生夫妇俩确实比较亲近,两位长辈也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人,看宋轻晚的眼神都溺着喜爱之色。
唐祯打量着屋子里的装饰, 瞧见了空调口的位置, 想起曾先生给曾夫人披披肩, 她就转头问宋轻晚,“姐姐冷不冷?”
“不冷。”宋轻晚摇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么一出。
唐祯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燥,脱口而出,“那姐姐热不热?”
宋轻晚低头轻笑一声, 被她这虎头八脑的问话给整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姐姐是想带我来这里散散心?”唐祯问道。
宋轻晚端起面前的杯子,品了一口,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 里面放了几颗冰糖,清香里透着一丝丝甜味儿,甜而不腻,非常可口。
她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不是散心,是带你认识一些人。曾先生除了一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叫曾殊雯。她的女儿从小就喜欢拍戏,现在也活跃在演艺圈里,以后说不定你跟她能碰上面。”
唐祯了然点头。
曾殊雯,人称小周殊曼,在众多靠“周殊曼”三个字出名的人里,她名气最大,也最为出彩。曾殊雯是童星出道,天赋极佳,演戏活灵活现,如今不过二十岁出头,已经拿到了三金之一,被誉为最年轻的影后。
算算时间,今年就应该是她拿奖的日子。
在这个圈子里,永远都是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唐祯立即明白了宋轻晚的意图,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宋轻晚跟曾家关系亲密,那宋轻晚主动愿意带她来见这两位长辈,已经是很难得。而且,听他们口中的意思是,宋轻晚以前从来没有带过别人来这里。
也就是说,即使是为了给她铺路,可宋轻晚以前的艺人,哪怕是朋友,都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那从某一个定义上来说,她是不是特殊的那个?
一想到这里,唐祯顿时觉得开心得不得了。
宋轻晚一眼就看出了她高兴地眉梢上扬,也没有点破,就让她继续高兴着。似乎就是这样,把一些快乐的事情都捧到她面前来,她就会忘记过去的不开心。
别人对她的不好,她才要加倍对她好才行。
又过了会儿,曾先生和曾夫人回来了。
二人在她们面前坐下,曾夫人端着一个锦盒,递给宋轻晚。
宋轻晚有些茫然,曾夫人说:“这是你母亲给我的。说你以后要是带朋友过来,就把这个送给你们。”
是母亲的遗物……
宋轻晚捧着盒子的手微微发颤。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原本以为她可以坦然接受,可以同别人谈笑风生地说起她母亲当年如何风光。可真是说起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曾夫人长叹一口气,说:“你母亲说你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亲近,所以如果是你愿意带过来的人,那一定是你跟你非常亲近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希望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们。”
宋轻晚心尖儿都开始颤抖了。她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最优秀的演员,也是最好的母亲。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她的女儿,即使她长大成人了,她还是会惦念着她。
可不知何时,唐祯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吗?重要地自己竟然也没有察觉。
宋轻晚勉强地笑着,收下盒子,“东西我先收下了,万分感谢。”
说完,她垂下眼眸打开盒子一看。
里面是成对的一双玉佩,上面雕刻着两只凤凰,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