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远越好。”
莫然抬眸看了看林虞思，似乎是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在茶楼时，她也曾听过关于顾家的消息，顾老太太一生未婚，正在找继承人，一个林家林虞思都争的头破血流，这么大个顾家，她会不心动？
况且，依着林虞思睚眦必报的性格，幼年时欺负了她的人，她现在肯定得报复回去啊。
林虞思没瞧见莫然的眼神，只注意着前面的路，带着莫然前行。
“顾家的老家就建在山中，其实这山也是顾家的产业，不然早就开发成旅游项目了。往南边走，山脚下有一片湖，顾家老宅子就在湖旁边，日常出行靠船和桥，我们步行过去，一个多小时应该可以到。”
在这儿住了十五年，林虞思还是对顾家老宅很熟悉的，起初迷路找不到营地时，她就想过要不要去顾家住一宿，但她打心底并不想去掺和麻烦。
可现在下起了雨，那就没办法了，而且，她得帮莫然创造剧本啊，好让莫然将过往再重演一遍。
顾家正在立遗嘱的顾老太太和当年的林老爷子，多么类似的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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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林虞思所想，在看到拄着拐杖的顾姎，顾老太太时，莫然心中想到的是，这一切和当年太巧合了，她说想要将当年重演，结果就出现一个和当初的林老爷子一样的人设。
莫然站在林虞思身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静默，但心中却开始沸腾翻涌。
她似乎，可以开始了。
顾老太太是亲自出来见林虞思的，这也说明她和林虞思之间关系还算不错，老太太一生未婚，膝下无子息，不知道多少人想着能成为她遗嘱中的继承人。
“你终于肯回来看一眼了？”
顾老太太眼神如刀，毒辣的很，莫然被她目光扫过都忍不住心底一乱，林虞思迎着这样的目光却丝毫不怯，毕竟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只是暂时借住一晚。”
“好，华姨，将小姐的房间整理出来，然后再整理一间客房给这位……莫小姐。”
提到莫然，顾老太太转了个音调，意有所指。
这是莫然第一次见这位老太太，但仅仅是第一次，莫然就觉得自己被面前这位老人看的透透的。
以前常听别人说在直视林老爷子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慌乱担心，但莫然一次都没有这样的体验，因为林爷爷对她都是和蔼而亲切的，而现在，莫然深切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来自前辈的威压，莫然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别盯着我老婆看了，会吓到她的，还有，华姨，收拾我的房间就好了，我们住一起。”
林虞思就是敢于和一家之主对着干，莫然准备着拒绝这个提议，想一个人住，但林虞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暗示着她。
莫然乖顺的没有说什么，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跟着林虞思比较好，得罪了顾老太太，那就真的是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在平城混不下去，和之前一些人的威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被称为华姨的中年妇女，在听到林虞思的话后只是点点头恭敬的回应了，但仍然看向顾老太太，等她的命令。
顾老太太神色冷峻，微微颔首。
“按小姐说的做，好好照顾莫小姐，还有，记得明天早上通知小姐来书房找我。”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顾老太太眉间也满是倦意，说完便转身离开，华姨要去为她们收拾房间，于是角落里的小丫头赶紧上前搀扶着顾老太太。
见面后就寥寥几语，且毫无亲切感可言，莫然完全看不懂这祖孙两。
“小姐，我们走吧。”
华姨笑得端正，即使是深夜忽然清醒要接待客人，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没有碎发。
莫然自从进了这栋极大的湖边别墅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这算是她第一次直面这种大家族，林家虽厉害，可也只是从林老爷子那一代开始崛起，且老爷子不爱表面功夫，从没整过什么别墅庄园，就安安静静的住茶庄。
华姨走在前面带路，顺路找了几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应该是等会儿收拾房间要帮忙的。
“然然？”
莫然悄悄观察，心中正不住的想着事，身边的林虞思忽然摇了摇她的手。
“嗯？”
一路上都寂静的宛若按了静音，前面几人更是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莫然自是不好意思大声讲话，这就是上百年传承下来的世家大族的做派啊，和以前所见，全然不同。
“感觉顾家如何？”
“…很压抑。”
莫然如实评价，这儿规矩繁多，且主人性格阴晴难辨，似乎不好相处，现在又是夜晚，整个老宅都让人压抑无比。
“确实是这样，而我在这儿度过了十五年，甚至没出去上过学，都是请的家庭教师，和我讲话最多的也就是几位老师了。”
莫然望向林虞思的眼睛，果然，里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不幸福的童年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莫然无比清楚，那种痛苦会跟随人一生，每当想到，整个人都会阴郁起来。
她自己是这样，林虞思也是这样。
原本她以为林虞思就算年少失去父母，但还有爷爷和外婆在，而且家境优渥，童年再怎样也不至于悲惨，可今天她才知道，林虞思在情感上的缺乏。
莫然至少还有个母亲一直在身边，林虞思却谁都没有，小小一人要在这样的大宅子里生存。
别墅主楼后边还有着大大小小林立的房屋，大致是分为三块地方。
“酿酒世家顾家当年有三个女儿，最大的是顾老太太，还有她的两个妹妹，我的外婆就是最小的那个，也是她当初闹着分家，让顾家差点支离破碎，被族里人都鄙夷为罪人。”
“顾老太太，巾帼不让须眉，不仅护住了顾家，还让顾家往更多方面发展，百年常青树，越来越壮大，盘根错节和整个平城市几乎成为一体。”
庄园分为三块，就是分别分给三个女儿的，华姨带她们去的就是当年顾三小姐，也就是林虞思外婆的居所。
很快便到了林虞思外婆的旧居，华姨带着人清理房间，莫然便和林虞思先去洗漱，反正淋浴间多。
房子其实挺干净的，莫然抱着衣服走进淋浴间时就发现了，顾家老宅堪比酒店，应当是定期清扫的。
热水得烧一会儿，女仆帮忙调好水温后轻声细语的告知莫然，而后离开。
莫然泡着澡，回想起这一切来还有些恍惚。
前不久她还在山林里边迷路呢，现在忽然就来到了顾家，总感觉这中间她漏了什么东西，不然跨度怎么这么大？
但再如何细想也想不出什么，更何况她就是个不甚注意小细节的性子，便放弃了再思索这个。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但莫然懒得去管太多，她还是想将自己的报复计划贯彻到底。
当初林虞思答应别人的求婚，在林爷爷病重时和她提出分手，推她离开。
现在顾老太太，林虞思的亲姨婆正在立遗嘱，已然是预料到了什么在找继承人，圈子里也有人在传，老太太年轻时太劳累，老了还要执掌顾家，早就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个时机，正挺好。
她不信林虞思对顾老太太完全没有感情可言，就算没有，也要有，到时候让林虞思也体验一下，一瞬间亲情和爱情都消失不见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自豪叉腰，我要参加全勤，还有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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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谈判
与莫然不同，林虞思没有等水温烧起来，也不顾女仆的劝阻，固执的洗了个冷水澡。
窗外是小雨淅淅沥沥，屋内是冷水从头浇下。
林虞思睁着无神的双眼，仿佛丝毫察觉不到凉意，确切的说，是在这个宅子的时候，她的感觉都是麻木的。
她从有记忆起就是在这个地方，母亲根本无心管她，在得知被深爱的男人背叛，还是多次背叛，甚至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爱过她，娶她只是因为她的家世以及她怀孕了后，母亲的精神状态就一直很差了。
除了偶尔母亲清醒过来记得还有个女儿，会关心上一会儿外，林虞思能依赖的就只有外婆一人，外婆身体不好，担心她受欺负，为了时刻照顾她，便恳求顾姎帮她找了家庭教师。
于是，林虞思十五年的时间，大都是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度过。
繁华之下必有靡乱，更何况这么大的宅子，住的人也多，甚至是还过着多年前的宅院生活。
外婆被称作顾家的罪人，投奔顾家时根本没有人愿意收留，还是作为大姐的顾老太太心软念旧情，将这一方小院子重新交给了外婆。
宅子里的“主子”都极为鄙夷外婆，所以连带着瞧不起林虞思，大人这样教，小孩子便也如此学。
林虞思没有遭受过什么校园暴力，她从小遭受的是家族暴力，如果不是顾老太太治家极严，林虞思毫不怀疑，连那些人手下的下人都能欺负到她们祖孙三人头上。
这是林虞思最初的家，但也是林虞思最不想来的地方，这里满是她不好的回忆。
外婆便是在这里去世的。
母亲一生陷入爱情不得善终，最后都要追随渣男而去，害的外婆伤了心，抑郁而终。
外婆走后，顾家老太太也直接了当的告诉林虞思，她不认林虞思做顾家人，只是看着她外婆的面子罢了，于是林虞思又被踢到林家。
林家老爷子太过佛系，只愿意培养一个孙子，无暇顾及她，给了钱便什么都不再管。
后来还是顾老太太留给她的顾秘书带她去国外，一直照顾她。
顾秘书……
想到这儿，林虞思闭上了眼。
擦干身上，林虞思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房间里面已经整理好，一尘不染，还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套，房间格局也和多年前一样，书桌的摆放位置都未曾移动过。
林虞思随意在书桌前坐下，然后发消息给了顾秘书。
顾秘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劝她来见顾老太太了，现在自己来了，他应当满意了，也不枉费他如此大费周章。
林虞思起初还未想到这一层，为什么洛琦挑的地方就这么巧是这座山，但当她准备动身前往顾宅的时候，她就大致清楚了。
顾秘书还是懂她啊，知道得从莫然下手，而想要莫然来这儿，那么洛琦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洛琦可能不知情，但他爷爷肯定清楚，而上次送洛琦回家，林虞思便是让顾秘书联系的洛老爷子。
她该预料到的，顾秘书终究还是姓顾，是顾家养的人啊。
林虞思并未质问顾秘书，只是告诉他，她已经到了顾家。
顾姎就这么想她继承顾家吗？将顾秘书逼的这么紧。
可当初不承认她是顾家人，说她不配住这个宅子的人也是顾姎啊。
洗完冷水澡，又吹了一会儿夜风，林虞思果不其然的打了喷嚏，鼻塞头疼。
正是她要的效果，生病了，明天就不用去见顾姎了，免得将感冒传染给她。
还有一间淋浴室是在楼下，林虞思随便擦了擦湿发便下楼去找莫然了，莫然似乎还在泡澡，坐在沙发上等着，但由于太困，还没等到莫然出来，林虞思自己倒先在沙发上睡着了。
莫然吹干头发，一身清爽的出来，然后就见沙发上睡的毫无形象的林虞思。
林虞思头发都还没干，莫然瞧着那湿发，皱了皱眉头。
“起来了，湿着头发睡容易着凉头疼。”
推了推林虞思，没醒。
莫然想着不去管她，让她自生自灭，但刚抬脚走上楼梯，又瞧了眼睡得像个傻子一样的林虞思，她最终还是退了回来，认命的拿过吹风机，帮林虞思将她栗黄色的短发吹干。
吹了半天，林虞思才后知后觉的醒过来，还不知道呓语了些啥。
感受着掠过自己头皮，在发丝间穿梭的带着凉意的手指，林虞思心满意足的眯眼睛。
“谢谢然然。”
有多久了，莫然终于如此亲近她一次了，又怀念又满足又幸福啊。
“头抬起来一点。”
林虞思听话的抬头，莫然手指滑过林虞思脖子，细心的将头发全部拨弄出来。
“因为刚刚淋雨感冒了吗？你说话有鼻音。”
“可能是吧，唉，可惜，今天晚上不能和然然睡一起了，不能把感冒传染给然然啊。”
想到这个弊端，林虞思有些伤心难过了。
温热的低档风吹拂着，这个头发吹的时间有些久，久到林虞思差点又睡着了，莫然也是打着哈欠在给林虞思吹头发。
莫然本想趁着这个时间问一问林虞思的过往究竟如何，和顾老太太之间的关系又究竟怎样，但瞧着一脸放松惬意的林虞思，不知为何，她有些问不下去。
她习惯了在林虞思面前说话肆无忌惮，想问什么便问什么，但此刻，她却是别有心思的，头一次这样和林虞思说话。
头发终于吹完，莫然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敛着神色，放好吹风机，独自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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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晚上的辛苦，难得的，莫然赖了一次床，睡到九点多才醒。
在楼下睡沙发的林虞思倒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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