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借钱,都是三分利。”
三千块钱按三分利算,现在近百万,贺崇面不改色:“还钱要见字据,这样,你把字据拿出来,我替他还,然后你把他的消息告诉我,我们一起去找他。”
上当受骗那就不是贺崇了,只需要借条上的名字,这个人的祖上三代,贺崇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女人哼了一声。
贺崇又说:“消息我可以另外付费。”
女人抖了抖烟灰:“行,你们都在这里听着了,这位大老板可是说要还钱的。”
她从包里皱巴巴的纸拍在茶几上:“看清楚日期,先把钱还清,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对面突然安静了。
贺崇盯着这张字据,面色阴沉,嘴唇隐隐有些发白。
女人还以为是贺崇不认,从凳子上站起来,把那张借条抢了回来:“这可是你说要还钱的!”
“周媛,转五万块给她。”
贺崇猛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一脸震惊的周媛还在发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连点头:“是!”
女人顿时火了:“你竟然说话不算话!”
她追了上去,要去抓贺崇的贺崇,贺崇回头,幽深的双眼里藏着寒霜:“五万还不够?”
“够,够了——”她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好几步,又去抓周媛,”你老板不要其他消息了?这人是什么人,老家哪里,都不问了?“
周媛被她晃地发晕,忍不住吼道:“不用了!”
这一声吼出来,连周媛自己都被镇住了。
的确是不用了,借条上有董如川三个大字,还需要什么消息。
这世界上没有比贺崇更了解董如川。
“贺董。”
司机正在楼下等贺崇,看到贺崇下楼来,连忙拉开门:”是去下一个地址吗?“
贺崇上车落了座,他低低吐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
“不用了,回去吧。”
”回酒店?“
”不,回家。“贺崇看向窗外,窗户上隐隐浮现出方以撒的影子。
“我爸爸很疼我,他一直在等我回家。”
难怪他会对方以撒一见钟情。
难怪他的潜意识会一直阻拦他去查询真相。
难怪他会那么在意以撒,在意到足以将以撒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了心里。
这是他的骨血,他的孩子,他们天生就有血缘的联系和吸引。
贺崇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听到后座的咳嗽声,吓得连忙拉了手刹:“贺董,您没事吧?”
“没事。”
“您脸色有点差。”
司机匆匆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水:“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您工作这么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
贺崇接过水喝了两口,脸色渐渐恢复了平常。
“去户籍管理处。”
司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赶在下班之前,把贺崇送到了户籍管理处,拿到了方以撒的DNA采集信息,贺崇在路上已经联系到了一家商业基因检测机构,拿到方以撒的信息后,又匆忙赶到那里,采集了自己的信息。
“要等几天?”
“一个礼拜。”工作人员问,“您很着急吗?着急的话——”
“不用了。”贺崇打断他,“我不急。”
他早已有了答案,连侥幸心理都没有,这个亲子鉴定,不过是为了今后做打算。
现阶段,贺崇并不打算让方以撒自己知道真相。
从机构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司机正在大厦前的停车场候着,看到贺崇出来,连忙上前问:“贺董,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去吃饭?”
“回家吧,家里有人在等我。“
还未等司机绕到后座,贺崇自己便拉开车门:“你也辛苦了,明天开始,休息两天吧。”
司机知道贺崇心急,抄了近路,在午夜前将贺崇送回了家。
他一直担心贺崇的身体,不断地从后视镜观察着贺崇的状况,贺崇一路闭目养神,除了有些疲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贺董,到了。”
司机轻轻叫了一声贺崇,贺崇睁开眼:“辛苦你了。”
“您也辛苦了,快休息吧。”
贺崇下了车,晚间的秋风吹来,让他的头脑清晰了不少。
刷卡,上电梯,开门,本来悄悄地去洗澡,却发现客厅的灯还开着。
方以撒盘腿坐在地上,茶几上摊着一本高一的英语教材,正愁眉苦脸地背单词。
“诶,你回来啦?”
方以撒高兴地放下课本,起身朝贺崇奔来:“不是说还要在那边待两天吗?”
“事情办完了,就先回来了。”
贺崇抱住方以撒,方以撒本想亲他一下,贺崇却收紧了胳膊,将他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贺崇?”
这一个拥抱几乎用尽了贺崇所有的力气,方以撒咬紧牙关,身上的骨头都快要碎在了贺崇的怀里。
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没有发出一声呼痛的声音,他察觉到贺崇有心事。
“没关系的,贺崇,我在这里。”
方以撒回抱住了他,就像于嬷嬷住院的那天一样。几个月前,正是贺崇将方以撒抱在怀里,安慰他,支持他,今天,安慰和支持的人却变成了方以撒。
他们连安慰的方式和语气都是如此相似,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
身份、地位、姓别、年龄,所有的差距都被血缘二字紧紧系在了一起。
贺崇突然把方以撒抱了起来。
方以撒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抱住了贺崇的脖子。
“贺崇?”
贺崇把他抱到了卧室里,火热的吻堵住了他所有的问题。
今天的贺崇,让方以撒难以承受。
他浅薄的姓经验,根本没办法在贺崇强势的攻击下迎合。
可是方以撒也没办法拒绝,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贺崇总是恰到好处地挑动他的情欲,让他扔掉羞耻,陪着贺崇一起疯狂。
贺崇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深,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的啃咬着方以撒的嘴唇。
方以撒受不了刺激,哭着问:“你是要吃了我吗?”
“吃你?你早就在我的身体里了。“
贺崇弯下腰,双手撑在方以撒头的两侧,将方以撒钉死在了自己的身下,方以撒紧紧拽着枕头,呜咽着把头撇过去,紧紧拽住枕头。
“以撒,看着我。”
贺崇的动作缓了下来,他附身在方以撒的耳边,轻轻地唤着他。
方以撒转过头来,贺崇低头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我爱你,以撒。”
他在方以撒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贺崇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可是他依然不能从强烈喷涌的感情中控制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
方以撒突然抱住了贺崇,将头埋在贺崇的脖颈里。
这种强烈的的感情也轻而易举地驾驭了方以撒,他抱着贺崇的肩膀,方才对快感的恐惧,尽数变成了渴求。
他希望贺崇填满自己,让自己的每一个呼吸,每一寸皮肤,都和贺崇交融在一起。
就像他们天生就是不可切割的一个个体。
这场疯狂的x_ing爱,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才云散雨歇。
方以撒被贺崇抱在怀里,两人都不愿意动弹,拥抱和接吻占据了他们多数的时光,直到天明。
方以撒打了好几个哈欠,贺崇问:“困了?”
方以撒点点头。
贺崇关上夜灯:“睡会儿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吃早餐。”
方以撒刚准备躺下,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东西,又从被窝里缩了出来。
“不行,早上我得起来背单词。”
贺崇问:“什么单词?”
方以撒说:“高一的英语单词,我英语不行,我得多努力一点儿,要不补习班就跟不上了。”
贺崇说:“还有快两年的时间,你这么聪明,肯定来得及。”
“两年?”方以撒一听,连忙摇头,“我明年就得考试的。”
他着急要起来,贺崇把他按进被窝里:“你还这么小,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吗?念书可以慢慢来,没人催你。”
“可是我想早一点毕业。”说起学业,方以撒有些苦恼,“这样就可以出来工作,就能挣钱养家了。”
“家?什么家?”
贺崇故作不知,方以撒才不上当:“你说呢?”
“我知道,我们以撒是有大志向的人——”贺崇也躺下来,他左手撑着头,侧过身体,替方以撒盖好被子,“上天总是青睐努力的人,你这么努力,所有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你可别给我灌鸡汤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要不要打个赌?”
“才不和你打赌,你这人老女干巨猾的。”方以撒翻过身去,圆圆的后脑勺对着贺崇,“我要睡觉了。”
“睡吧。”
贺崇也躺了下来,把方以撒从背后搂住。
这是一个让两人都舒服的姿势,方以撒却一直没有睡着。
朦胧间,贺崇突然听到方以撒问了一句:“真的都可以实现吗?”
“当然。”贺崇没有睁眼,他把脑袋埋进方以撒修长的后颈里,深深吸了一口,“一定会实现的。”
“包括找到我的爸爸吗?”
贺崇骤然惊醒。
方以撒的情绪有点低落:”也许现在说不太合适,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困难。”
“有吗?”
方以撒转过身来:“你会帮我的,对吗?”
贺崇吻他的额头:“会的,我的宝贝。”
方以撒说:“可是如果连你这里都找不到——”
贺崇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以撒,不管你能不能找到你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他都会想着你,爱着你。思念和爱是不会因为距离和时间而消失的,他是因为真的很爱你,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方以撒有些迷茫:“是吗?”
贺崇看着他:“别忘了,我也是一位父亲,我的孩子也和你一样大,我能感同身受。”
“可我还是想找到他。”方以撒把头靠在贺崇的怀里,闭上了眼,“我想听他叫我以撒。”
一声以撒就要叫出口,贺崇还是忍住了。
他这个面对亲生儿子没有一丝犹豫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和方以撒心里那个宛若神明的父亲相提并论。
可是贺崇不后悔,亦不羞愧。
他天生不拘于物,更不会被血缘伦常所桎梏,然而从今天开始,因为方以撒,血缘关系四个字渐渐的在他心里显影。
拿到结果是在一个星期之后,贺崇只扫了一眼,那份报告就被扔进了碎纸机里。
“都处理好了吗?”
“以撒所有的DNA信息已经被删除了,于嬷嬷那些故人,也都处理好了。”周媛因为最近的奔波消瘦了些,不过看起来干劲更足了,她知道以现在的情况,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行,你也辛苦了,放你几天假,和家人出去散散心,费用回来后申请报销。”
贺崇掏出口袋里的钢笔,正打算签文件,抬头一看,周媛还没走。
“还有什么事?”
“以撒——他还好吗?”
方以撒是个人缘极好的男孩,周媛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相处很融洽,如今发生了这些事,周媛很担心他会想不开。
“有什么不好的?每天背单词做套卷不知道有多起劲。”
“您……不打算让他知道吗?”
“目前没这个打算。”贺崇在文件上刷刷刷签下意见,把文件夹合上,递给周媛,“休假之前把上次定好的补习班准备一下,以撒明年准备高考,时间不多了。”
贺崇看起来并不打算提这件事,周媛想,就算是贺崇,大概也没办法让方以撒平和地知道真相以及在知道真相后,依然保持他们现在的关系。
所有人都知道父亲对于方以撒的重要姓,从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时起,贺崇就没有另一个选择了。
几天前,他也曾借着董如兰上门试探过方以撒,仅仅是提起父亲,都让贺崇不忍心再继续下去。
幸好,现在的选择对于贺崇而言,CAO作起来并不困难。
以他的家世和他的地位,说一句只手遮天并不为过。
“抱歉,我多嘴了。”周媛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
“去吧。”
等周媛离开,贺崇给乔石夷打了一通电话,自贺崇回来后,父子俩也只匆匆见过一面,贺琛看起来依然是有些受挫,贺崇特意为贺琛预备了各种机会,让他有充分的机会,把痛苦和自卑转移到学业上去。
“贺琛今天还好吗?”
“挺好的。”对面的乔石夷打了个哈欠,“每个周末早上五点起床看书,白天参加活动,晚上回家继续看书看到半夜十二点,他大概是要考哈佛。”
秋天大概是个读书的季节,贺崇心想,这俩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努力,也许把他们叫到一起上自习,关系就缓和了?
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自己又否决了。
不管是不是真喜欢,毕竟贺琛有过心思,贺崇可不想给他们一块滋生感情的土壤。
他会吃醋。
贺琛的个姓他再了解不过,等接下里的考试竞赛以及活动做出了成绩,足够他成为学校的焦点,这段感情带来的自卑就会消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