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面对小奶包期待又渴望的目光，虞清嘉的心都要化成水了，哪里还顾得上明天剧组要开工，她得早点过去的事情。
大不了明天早点起来，怎么能让小奶包失望呢？
虞清嘉默默吐出一口气，“……可以。”
“好耶！”小奶包欢呼起来，高兴地在虞清嘉脸上亲了亲，蹦蹦跳跳地拉着虞清嘉想要上楼，“走叭，我带你去房间里看看。”
明茵像是刚刚醒来似的，施施然开口说：“你先回房吧，我会看着小鱼，不让她偷偷离开。”
小奶包看了眼虞清嘉，又看了眼明茵，忽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好啊！”说着便欢快地跑上楼。
等小奶包的身影从二楼走廊消失后，明茵才把那件外套挂在了门口，压低声音说：“今天，谢谢你了。”
虞清嘉看了楼上一眼，确定小奶包不在那了，才同样压低声音说：“今天我接小荔枝的时候，沈伊若正在那想要接走小荔枝，幸好老师没答应。”
明茵并不惊讶，只是面色压抑了几分怒火，“嗯，那家幼儿园管理的很严格，除了监护人以外的人去接孩子，都需要有监护人的证明才行。”
就像上次，即便虞清嘉是公众人物，那老师也是和明茵通过电话后才允许虞清嘉接走小奶包的。
虞清嘉想说这个不是重点，就看到明茵疲惫地坐在沙发里，抬手支撑着额头，“她打算接走枝枝做亲子鉴定。”
“？！”
这是个什么转折？
难道不应该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明茵按了按额角，显得格外疲倦，“如果证明枝枝是她的女儿，即便我不和她结婚，她也能经常接枝枝过去。”
虞清嘉若有所思。
这倒也是，这证据可比她撒谎说小奶包叫她妈咪要强有力的多。
“所以她真的是小荔枝的母亲？”虞清嘉的声音有些低，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既憋屈又生气，“可是她从来没有抚养过小荔枝，这样也能接走小荔枝吗？”
她不太懂这方面的法律，没想到她刚说完，明茵凝重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看着她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虞清嘉正想再说两句，就听明茵语气淡淡道：“可枝枝不是我的孩子。”
“！”
虞清嘉眼瞳骤缩，她震惊地看向明茵，不知是否该为明茵信任她而高兴，她迅速冷静下来，“所以小荔枝的生母……”
“死了。”明茵轻轻吐出两个字，轻描淡写的背后却是一条沉重的生命。
明茵的目光落在散落在地毯里的玩具上，她陷入了回忆，轻声道：“枝枝是我堂姐的女儿，读大学的时候沈伊若追求我，我不喜欢她，可我堂姐喜欢她，毕业典礼那天，沈伊若打电话找我，接到电话的是堂姐，所以她去了，后来她怀孕了。”
通过这句话，虞清嘉已经脑补出了复杂的一段三角恋关系，但她很快就察觉到问题所在，“但沈伊若以为你才是小荔枝的生母。”
明茵的目光一动，像是从回忆中醒来，她缓缓看向虞清嘉，道：“对，她喝醉了，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我。”
虞清嘉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狗血的故事，略显沙哑疲惫的声音还在继续，“堂姐想要这个孩子，又不敢让大伯父他们知道，躲在我这养胎，但在生下枝枝后，她得了产后抑郁，趁我在公司照看不及的时候，支开保姆，割腕自杀了。”
怪不得，虞清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意识到其中有些不对劲之处，“沈伊若不是喜欢你，为什么——”不来认小奶包呢？
一声冷笑打断了她的话，明茵的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她配说喜欢？贪图新鲜而已。”
这可真是个渣女啊，虞清嘉越发庆幸自己去的及时，没让小奶包和沈伊若接触。
说完这些话，明茵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满身疲惫地靠在沙发里，绸缎般的墨色发丝略显凌乱地垂落在颈项间，显得她越发纤细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被折断。
虞清嘉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心疼她。或许明茵从未想过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另一个人听，在这段关系里最无辜的就是她，但她承担起这个错误，独自把小奶包抚养长大，甚至把小奶包视作亲生女儿，而现在小奶包的母亲却想要利用小奶包，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明茵按着额头，语气有些懊恼，也有着不易察觉地放松，“抱歉，这件事还请为我保密。”
“我会的。”虞清嘉低声应道，她故意笑了声：“我们这样算不算交换秘密了？”
明茵一怔，看着那张泛着笑意的明艳容颜，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嗯，算。”
两人相视一笑，凝重压抑的气氛都被冲散了许多。
“沈文德是怎么回事？”虞清嘉询问道。
听到她提起这件事，明茵的脸色阴沉下来，“不是沈文德做的，这次要不是遇见你，就会有人来转移我和沈文德，那些证据也会被销毁。”
到那时候，无从查证的明茵第一时间自然是怀疑沈文德，哪怕她能想到可能是沈如故意所为，她都再也无法和沈文德合作，这样一来，对付沈如的阵线自然就瓦解掉了。
虞清嘉还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她本想问明茵怎么会这么大意以至于再次中招，可对方已经很疲惫了，再者事不过三，她把那些话都咽下去，眉心紧皱，“现在你手里有证据了，你打算怎么办？”
明茵眼底阴霾密布，她冷笑了声，“她越不想看到什么，我就越要做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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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剧组片场
“虞导！”
“嗯？”陷入思绪中的虞清嘉清醒过来，她茫然地看了眼喊自己的名字的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剧组里。
大家正关切地看着她，七嘴八舌地说着：
“虞导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虞导今天来晚了，是遇到什么麻烦要去处理吗？”
“怎么了，叫了半天都不回神，该不会还没醒酒吧。”
“呸，昨天虞导都没喝多少，你以为和你一样？”
虞清嘉笑了笑，把那些事情都压在心底，“没什么，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不是都准备好了，等虞导检查吗？”副导演任中说到，他上次就和虞清嘉合作过，算是培养出了一些默契，比如各个部门虞清嘉都要检查之后才会开工。
虞清嘉看了摄影机的机位，眉毛皱了起来，“往右移一位，机位不对。”
调整机位这件事很快就让虞清嘉彻底进入到工作状态，她先是检查了机位，又去检查道具的摆放和布光问题。
还在琢磨剧本的司绫幼看到虞清嘉忙碌的样子，颇有些出乎意料，她还以为这家伙什么都不会呢。司绫幼眼睛一转，看到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开始拍摄的潘星时，眼睛一亮，她趁机走到潘星身旁，装作好奇地问：“虞导工作起来就是这样吗？”
昨天开机宴上，潘星对这个据说是小鱼世叔的女儿印象不错，大方地笑了笑，“可不是，你别被外面那些流言骗了，虞导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她脾气好的很，不像有些导演卡的多了就发脾气，她很有耐心。”
这话听的司绫幼在心底直撇嘴，都离婚了竟然还这样夸虞清嘉，潘星可真是心地善良。但司绫幼肯定不会愚蠢到在潘星面前说虞清嘉的坏话，她应和着说：“是吗，我还以为虞导会很严厉呢。”说着还作出长舒一口气的样子。
这样子逗得潘星笑起来，她想起来那天试镜的时候，虞清嘉对司绫幼的确有点严厉，宽慰道：“毕竟大家都不信她，试镜的时候肯定会严肃一些，你别怕。”
我怕她个鬼。
司绫幼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却还是一副“我听星姐的”模样，“嗯，我明白了。”
全部检查调整完毕后，虞清嘉这才回到监视器前，道：“各组各就各位。”
“摄影组？”
“准备好了。”
“录音组？”
“准备好了！”
“灯光组？”
“准备就绪。”
……
“打板！”
打板师走到镜头前，“《仰望》第17场第一镜，开始！”
“啪！”
这次演员的整体演技都比《造星计划》的高，加上潘星的表演出色，很快就能把对手演员带入佳境，拍摄的非常顺利，初次和虞清嘉合作的演员们也意识到她的确厉害，导戏能力不比他们合作过的导演差。
虞清嘉单手支着下颚看着监视器里拍好的片段，她忽然灵光一闪，笑道：“等等，剧本我再修改一下。”
剧组众人：？？？
都开始拍摄了还要改剧本，果然有点才华的人就喜欢随心所欲。
虞清嘉笑眯眯地说：“也不用大改，就把李芳这个角色的名字改成沈伊若。”
众人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改个名字，反正李芳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改就改了吧。
司绫幼：？
这不是……沈家第三代长女的名字吗？
司绫幼自小就在国外定居，这次是为了接触潘星才回国内进入娱乐圈，她对沈家第三代长女沈伊若自然有所耳闻。
她狐疑地看着虞清嘉，越发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李芳这个角色尖酸刻薄，因为嫉妒而多次陷害潘星所饰演的林蕊。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观众肯定会对这个角色厌恶至极，再如果这部电影拿到了非常高的票房，又或者拿了大奖，那……
虽然她不觉得虞清嘉可以拿到大奖，但她还是决定以后对虞清嘉还是客气一点，毕竟她不希望以后有部电影里的反面角色叫“司绫幼”或“越绫幼”，然后被观众们痛骂，最后臭名远扬。
果然不要惹文人，文娱人也算文人。
看到司绫幼抖了抖，站在一旁的潘星关切道：“你很冷吗？要不披上外套吧，今天气温还有些低，别感冒了。”
司绫幼顿时感动的不得了，她突然觉得虞清嘉对潘星还真是挺够意思了，这么小心眼的人在和潘星离婚后，竟然这样捧着潘星。
啊，潘星果然是人美心善的仙女，连这种小心眼的家伙都被她的魅力所折服。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司绫幼编排为小心眼，虞清嘉觉得这法子挺不错的，直接把“李芳”改成“沈伊若”，虽然沈伊若未必会看她的电影，可万一沈伊若周围有人看到了呢？
她可要好好拍这部电影，争取入选海外a类电影节，届时电影节上会放映这部电影，那可就——
虞清嘉微微一笑，“好了，拍完这个镜头，今天就能收工了，大家加油！”
第23章 你和小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仰望》的顺利拍摄在司绫幼正式加入拍摄后结束，在引导数次仍旧无法通过，虞清嘉开始怀疑司绫幼是在故意拖后腿，因为她每次都引导的情绪到位后，这丫头一对上潘星就打回原形了。
“停！”
毫无疑问地，这一段再次吃了ng，司绫幼心虚地低下脑袋，一句话都不辩驳。
和她演对手戏的潘星深感无奈，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吃ng还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算是好脾气的她也会心生不悦，可司绫幼明显是因为崇拜她——
对，崇拜她。在拍摄进行一个星期后，潘星已经确定了司绫幼是自己的小粉丝，还是最忠实的那种，在最初感到受宠若惊后，这种感觉就变成了哭笑不得，毕竟小粉丝在镜头前的表演不到位，她也会跟着吃ng。
明明虞清嘉已经把司绫幼的情绪引导到位了，结果司绫幼一看到她又嫉妒刻薄不起来，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那些负面情绪逐渐减少，最后连台词语气都变成做作的刻薄。
再一次吃了ng后，虞清嘉一言不发地盯着司绫幼，直看的后者背脊发凉，越发心虚，剧组的工作人员没听到虞清嘉说话，也都没有动作，跟着沉默地看着司绫幼。
虞清嘉抿了抿嘴，面无表情道：“给你三十分钟，再来一次，演不好你别演了，换人。”
“！”
上次那种0基础的新人演员，虞导都没有说过这种话，一直都是温和地引导、鼓励人家，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虞导放狠话。
不过也是，虞导都已经引导她那么多次了，自己不争气能怪谁，都给她那么多次机会了。
司绫幼表情一僵，捏紧手掌没有吭声。
“各小组准备。”
虞清嘉刚说完，各组立刻开始行动。
潘星看了眼低着脑袋的司绫幼，叹了口气走到她身旁，说：“你不是科班出身的吧？”
司绫幼听到这话一愣，正要回答就听到潘星说：“如果正经学过表演，就会知道拍戏的时候要收敛个人的感情情绪，不要自我代入。”
“如果你做不到，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合作了。”潘星说完也没看她，转身走向虞清嘉。
正在重新调整机位的虞清嘉瞥见潘星走过来，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想说情？”
“怎么会？”潘星失笑着摇头，“其实你早该换掉她，她不适合这一行，完全就是小孩脾气，不会收敛自己，迟早要吃亏。”
可不是，还吃了大亏。
不过潘星这句话的确出乎虞清嘉所料，以潘星的性子，她还以为潘星会替司绫幼说情。
看出了虞清嘉的诧异，潘星无奈一笑，“其实和她做朋友还不错，但是合作就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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