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丝儿，水珠顺着她白皙精致的锁骨边缘，一颗颗缓慢滑落到看不见风景的幽深之处。
恰好，练云瑾正看到了她这副模样，当即就情绪几欲失控地出声质问。
唐清妍自然地收拢领口，淡淡地勾起唇笑了一下。
“我若说是，你能将我如何？”
练云瑾神色一顿，纤瘦的手掌紧握。
“暴露我的身份吗？”唐清妍故意膈应道，“暴露我的身份又怎样？你的心上人已经被我染指了。”
明明她的修为更高，可短短几次见面她全属于被威胁的被动场面。固然无法做些什么出了这口气，能凭借言语膈应膈应这两人，她还是很开心的。
“唐清妍！她到底在哪儿？”练云瑾面若冰霜，周身的气息似乎能将人冰冻三尺。
唐清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心情还算不错地瞥着她的神色。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闻言，练云瑾视线的焦点顿时离开唐清妍，她开始在小小的客厅里用目光搜寻。
几乎瞬间，她看到了人事不知躺在真皮沙发上的顾玖歌。
练云瑾快步蹲在顾玖歌所躺的沙发边，掐诀用灵气探查着顾玖歌的情况。发现她并无暗伤仅仅是昏迷后，她松了一口气。
随后，练云瑾审视的目光扫过唐清妍，不太信任地埋下头，脸颊轻触着顾玖歌的颈窝。
扑鼻而来的是十分精纯的灵气，以及独有的少女芳香。
试探得知顾玖歌依旧是处子后，练云瑾仍旧没对唐清妍放下戒心，她直接掐诀按下顾玖歌的穴位，尝试唤醒她。
唐清妍静静地看着，看戏般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口水，顿了顿，顺势而为道，“这次，勉强算是给你们一个警告。将来，若是再敢威胁我，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不客气”三个字，自然是指染指对顶级炉鼎体质的顾玖歌施用采补之术。
练云瑾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
“我相信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唐清妍继续道，“她清白乃至性命，只有一次，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练云瑾略微垂下眼帘，冷冷地回声道：“该怎么做，自然不用你教我。可你，下次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必跟你鱼死网破！”
强硬的语气，使得唐清妍颇为不舒服。
“我不施用采补之术毁她清白，也不动她性命。就真的动了她手指，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唐清妍扫了她一眼，伸出手挑衅地握住顾玖歌的一只手。
“你！”练云瑾周身灵气涌动。
“我怎样？”唐清妍冷笑，“你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人，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唐清妍周身涌动出更为汹涌的灵气，几乎瞬间以压倒性的趋势强压住练云瑾的气息。
“练云瑾，她已经忘了霍昭宁，也忘了我身份的事。”
“我与你并没有什么仇怨。只要你就管好她，别让她再来烦我，那么我们之间也用不着互相威胁。”
说到这里，唐清妍目光扫过顾玖歌的面容，轻嗤一声道：“她顶级炉鼎体质是诱|人，可我并非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我不会对她感兴趣的。”
只要她们不再相见，确实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式。
练云瑾水润的眸子略微动了动，冷冷地转过头去，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然而，转过头的她却看到了顾玖歌正缓慢醒来。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唐清妍，立刻收敛下所有的灵气，装作人畜无害的普通人坐在一侧。
这瞬间的转变，可谓是炉火纯青至极。
练云瑾敛下心底瞬间升起的惊讶，整理下对峙时复杂的心情，轻声唤道：“玖歌？你醒了吗？”
凶猛的灵气在房间肆意奔腾时，顾玖歌的精神就醒了过来。
由于眼皮沉重的缘故，她睁开眼睛前恰好听到了这位影后最后一段关于“饥不择食”的话题。
饥不择食？
呵呵！
这位影后当真是被人追捧惯了吗？究竟有什么自信，竟然能有这种自大自狂的想法？
顾玖歌心底腹诽时，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刚才房间里出现的两股灵气，明显这位影后的灵气更凶猛厚重一些，显然她的修为比练云瑾高很多。并且，她居然能看出自己是顶级炉鼎体质。
这位影后，明显就是一名修真者！
顾玖歌拧了拧眉，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正想抓住闪过的念头，练云瑾抬手帮她舒开拧紧的眉头，用轻柔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玖歌，我们回家吧。时间不早了，柳影后她要休息了。”
顾玖歌抬眸，嗯了一声。
按照练姐姐极宠她的性子，她莫名其妙被击倒在地，怎么会如此轻飘飘的放下？
刚才，她昏迷时练姐姐究竟跟这个女人说了些什么？
顾玖歌压下心底地的疑惑，赶紧在离开前帮助陈点点开口要了一张签名照，这才跟着练云瑾离开。
……
“你怎么又找她要了签名照？喜欢她吗？”练云瑾开着车，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帮室友要的啦。你见过的，陈点点，她喜欢柳清妍。”
“可惜，她喜欢错人了。这位影后私下里，跟她荧幕里亲和的形象截然不同。”顾玖歌顿了顿，思考着合适的词语形容，“她待人非常恶劣！而且，很不尊重人！”
抢手机、打晕她和饥不择食，这三件事加起来，顾玖歌说什么也不可能对这位影后有什么好印象。
练云瑾嗯了一声，沉吟着总结道：“总之，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别找她了，免得遭罪受。”
顾玖歌也不想找她，可她对失去的记忆很好奇。
当初，她跟这位影后明明是能一起直播的“朋友”关系。
后来，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恶劣的“敌人”关系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
练云瑾接到她以后，按照之前的安排，带着她来到一家独栋而立的日料店。
日料店木与石融合的装修陈设风格，使得餐厅的环境、气氛等尽显独特的日式风|情，浮躁的心也不由放缓了不少。
“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在顾玖歌张望店面装修时，练云瑾下车与她并肩而立。
“看起来很不错！”顾玖歌由衷地道。
练云瑾轻抿着唇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店面里走去。
她与几个熟识的人打了声招呼，拉着顾玖歌进入到一个小包厢内，拿过菜单，示意顾玖歌选择。
顾玖歌照着菜单点了刺身和鲜嫩的鮟鱇鱼肝。
“练姐姐，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练云瑾余波扫过她的面颊，低着头在菜单点了一下，示意侍者离开。
包间里只有两人，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顾玖歌抚|摸着浅木色的桌椅，在安静中继续沉思刚才的问题。
这位柳影后是修真者……
这个念头，她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玖歌，你知道吗？最近我睡觉总觉得不踏实，总是梦见你离开我的场景。”练云瑾垂下眼眸，手掌悄悄摩挲着桌面。
“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
“梦！”顾玖歌惊呼，“就是梦啊！”
怪不得她觉得柳影后是修真者这念头很熟悉！原来，她曾经在梦里就预知过这部分剧情！
诶？剧情？
她到底有没有穿书？
如果穿书是一场梦的话，那么她又为什么能预知到这位影后是修真者？
顾玖歌再次陷入沉思时，练云瑾观察着她的神色，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五指悄悄滑入她的指缝。
“梦怎么了？”她并没有恼顾玖歌打断她的话，反而问道，“你也梦到了什么吗？”
顾玖歌刚想说些什么，觉察到了覆在五指间温热的触觉。
她看完手指，下意识抬眸看向手掌的主人。
练云瑾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眼底一汪泉水，映照着她的略有些呆愣的面容。
“你梦到了什么？嗯？跟我说说看？”练云瑾收拢手指，落入顾玖歌掌心的指腹微微一动，轻轻触碰着她的掌心。
觉察到练云瑾的动作，顾玖歌心尖微微一颤。
“练姐姐……”顾玖歌动了动手掌，犹豫着，终究却没有放开她的手。
练云瑾似乎很开心，轻笑着道：“怎么啦？”
“我……”顾玖歌垂下眼眸，咬着唇，“练姐姐，我其实一直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练云瑾问道。
“我不想再花你的钱了！”顾玖歌认真地道，“我现在能找一些兼职工作，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练云瑾笑容减淡，松开紧握着她的掌心，收回细长的手指。
“你不想跟我再有关系？”练云瑾落寞地道，“我心甘情愿对你好，你不必有负担。你若不喜欢我靠近，我以后不这样了。”
顾玖歌见她这副神情，赶紧摇了摇头，抬手拉回练云瑾的手，双手握住。
“练姐姐，我不是要借机跟你拉开关系。”
“我只是想独立自主，想有机会以平等的机会站在你身边。现在这样的我，哪怕站在你身边，也只会被人诟病目的不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
练云瑾蓦然抬头。
顾玖歌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笑道：“练姐姐，那你答应我独立的要求吗？”
失忆以来，练云瑾无微不至的照顾，使得她分外感激。
她不忍看练云瑾伤心落寞，便决定答应她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小霍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概明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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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无论失忆前她拒绝练云瑾的理由是什么，可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
纵使目前顾玖歌对练云瑾的感情，谈不上“爱”，可日复一日的照顾和相见，也让她对练云瑾有了不少的好感。
因此，这次看似突兀的回应，实则她早已在心理犹豫演练过很多次了。
练云瑾落寞的眸色渐收，扬起唇角，克制着内心的喜悦，反手握住顾玖歌的手。
“我答应你。”练云瑾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顾玖歌心底一暖，笑着道：“练姐姐，你太纵着我啦。练毅然那小鬼听到，怕是要生气。”
上个月练毅然成功升到筑基期，便兴冲冲地来找练云瑾要零花钱。她自然是没给练毅然一分钱，直接给了练毅然公司一个实习职位，让他自己工作赚钱。
这相比较而言，顾玖歌才发现她的待遇，竟然比练云瑾的亲弟弟还好。
练云瑾道：“他从小被宠坏了，现在就该好好锻炼锻炼。”
顾玖歌眨了眨眼问道，：“那你不怕再把我宠坏，我也变成他那样吗？”
“我倒是想把你变成他那副只想依赖我的模样，可你注定不是这样的人。”练云瑾轻轻摇头。
确实，她的性子与练毅然截然不同。
她对自己的要求，根本做不到理所当然且无条件接受练云瑾对她的好。
“练姐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顾玖歌抬眸，疑惑出声。
这个问题，她好奇很久了。
练云瑾这样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她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根本配不上练云瑾的喜欢。
“因为，只有你真心希望我幸福。”
“也只有你，一直不懈地让我解除婚约，做好最真实的自己。”
顾玖歌闻言，微微一愣。
两个月前，她初次醒来时，练云瑾也说婚约的解除与她有关。当时，她糊里糊涂，只被练云瑾的喜欢震惊了。
现在想来，倒是十分奇怪了。
她与练云瑾的姑嫂关系，应该没持续多久。这种短暂的时间关系下，她也不可能与练云瑾有谈终身幸福这种深入交流。
那么，她为什么要屡次帮助练云瑾解除婚约呢？
莫名，顾玖歌只觉得脑袋有些疼，一些零星的碎片记忆浮现于她的脑海里。
人设偏移度？
这五个字清晰地出现，顾玖歌不由再次记忆起了某些关于系统所布置的任务。
随着深入思考，顾玖歌只觉得穿书和系统的记忆越发深刻。
就连梦中穿书前经历的近二十年人生经历，也比“顾成泽妹妹”这样的模糊记忆来的更为清楚。
她又尝试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练姐姐，我哥是不是借助练家的名义，参加比赛成功进入霍家？并且，拜霍昭宁为师？”顾玖歌拧着眉，突然开口。
练云瑾正诉说着她喜欢顾玖歌的心路历程，这会儿听到“霍昭宁”几个字，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没空去整理被打断话语时失落的心情，更没空去纠正顾玖歌话语里的错误。
“玖歌，你哥已经去世了。我们不谈他，好不好？”练云瑾道，“日料已经上齐了，我们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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