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月袖经常“小祖宗”长“小祖宗”短地叫乔琬,云广逸也跟着学上了这个叫法。
他这粗俗的一句“屁股”惹得云想容黑了脸,当场踩了他一脚。
云广逸躲是能躲,可又怕躲了惹得自己这位宝贝妹妹更不高兴,只好生受着,捂着脚“哎哟哎哟”地叫唤。
云想容不理他,对乔琬福了一礼。
乔琬如今是郡主,他二人都是平民,从身份上讲乔琬并不需要给云想容还礼。但乔琬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朋友,还按平辈之间的礼仪还了半礼。
“你们跟我来。”她把云想容和云广逸带到房中,将骆瑾和的打算说给了他们听。
“打仗你叫我们做什么?”云广逸问道,“云家有祖训,不碰兵器的。”
“不要你们做兵器。”乔琬道,“我听闻有一种机关木鸟,可以在天上盘旋数日,不知是真是假?”
“你说的可是木鸢?我曾在祖上传下来的书中见过,说当年用过这个来窥探敌军城池的情况。”云想容回答。
“那就是能做?”
“传下来的图纸不全,我按照上面的内容做出来过一只,并不能飞数日之久,而且书上也未有关于能飞数日的记载,想来这个说法许是民间传言。”
“承重呢?能载多重的东西?”乔琬追问。
“看你想做多大的木鸢。按书中的描述先祖所做的木鸢应当可乘一人之重,但我试做的只能承载五斤以内,或许改进一下能到十斤左右,再多就很难飞起来了。”
“你想用来做什么?”云想容话音刚落云广逸便警惕地问乔琬,“先说好不能载油料□□,如果用来装这些,那就跟兵器无异了。”
“即便想载油料用火攻也行不通。”云想容道,每当谈到技术问题时她的话都会比平时多些。
“这个条件很苛刻。首先要有地形,还要跟风向配合,让木鸢可以滑过敌营。就算这两个条件都能满足,咱们也只能控制木鸢的大致方向。敌营范围很大,让它经过敌军营地没有问题,但要让它把油料洒过大半个营地不太能实现,除非敌军把营帐都连在一起,否则火势起不来的。”
有经验的将领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征西王要真这么做了也不需要他们的木鸢,公主直接命士兵每人带一把茅草袭营便可。
“真不用来做兵器,十斤够用了,我打算这样……”
乔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云家兄妹俩。
云家兄妹俩听完半晌没有说话。
云想容是在考虑可行性,云广逸却是被乔琬的想像力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咋舌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阴谋诡计真多,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咱们玩木头泥巴的人心思单纯。”
乔琬笑眯眯道:“都一样,为天下太平做贡献嘛。”
在他俩说话期间云想容已经在心里大致构画出了乔琬想要的东西。
“可以做,但你们得确保到时候能跟征西王在你们设计好的地点对峙,咱们在制作木鸢期间需要去找个地形差不多的地方试飞几次才好做调试。”
“殿下有把握。”乔琬道,“你们只管做便好,在可以飞得起来的前提下尽量做大一点,外形做得可怕一点,看上去更有威慑效果。”
关于开战的地点骆凤心自接到骆瑾和密令以来推演过无数次了。征西王想从他的封地符州出来北伐,能选的路线一共就四条,其中两条难度很大,届时只需稍加防御,征西王探得情报后就不会走。
余下两条骆凤心各选取了一个合适做最后决战的地点,双方可扎营的几处位置也都标记过了。乔琬不需要木鸢落到营地里,只用经过便可,这个要求并不难做到。
云家兄妹接下了这个活,去做研究了。
继他们之后,楠竹一行人也抵达了千阳城,她们带来了乔琬的小山,正好赶在了正月的尾巴上。
她们一到,乔琬跟骆凤心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露面。
骆凤心去军营巡视了一圈,军营那边刚接管了第一批新收编的民兵团,常风的豪爽性子在军中很受欢迎,带领新兵们训练得有声有色。
骆凤心的到来给这些刚加入的新兵们带来了不小的鼓舞。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曾见识过这位公主殿下跟匪徒作战时的勇猛,也亲眼瞧见了自己的家乡如是何在这位公主殿下的管理下一点一点好起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慕强的本能,习武之人尤甚,再加上骆凤心统兵多年,深谙提升士气之法,几句话便说得大家热血沸腾,更加积极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她在兵营待了一整日,第二天又去了徐鹏兴负责的秘密兵器冶炼地。
岷州的复杂地形在这时便显露出优势来。徐鹏兴将地点选在了一个天然山洞中,洞顶有好些通风口,不会过于闷热,这些通风口要么太高,要么很小,人爬不上去,岑穹带兵把守着山洞的几处出口防止有铁匠外逃,山脚还设了隐蔽的放哨岗随时观察有无可疑人等靠近。
骆凤心见一切都在按计划展开中,便亲自带了一队人去各县,对外说是征招民夫,实际上则暗中筛选出原各村的民兵团成员以及其他有作战经验身体强壮的青壮年编入军中。
她这边忙得团团转,另一边乔琬最近也很忙,忙着把她那堆小山发出去。
迟来的快乐也是快乐,钱都花了,不享受一下也太亏了!
其实亏得不太多,知道她跟骆凤心提前回来了的只有寥寥数人,剩下的人都是正常流程,先是恭贺新春,然后一脸惊喜地收下礼物。
等乔琬礼物发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月袖终于姗姗来迟。
她一进门,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喝了半壶水才一擦嘴巴说道:“小祖宗,下次有事麻烦你提前几个月跟我说行吗?你知道我在哪儿吗?我在北境啊!马都跑死了几匹才能赶在这时候回来。”
乔琬奇怪道:“你去北境做什么?我记得你们在北境也没有分舵啊。”
一听乔琬问起这个,月袖立马来劲了,拿出一副嫌弃地语气,脸上却满是炫耀:“丹朱说以前北境多战事,还从来没去北境看过,现在北境太平了,想去长长见识。哎,我都说了天寒地冻有什么好看的,这小妮子软磨硬泡非得要去,烦死个人。”
“这话你敢当着她的面说?”乔琬斜了月袖一眼。
“有什么不敢的,当着她的面我也是这么说!”月袖信誓旦旦。
乔琬道:“行,我记下了,回头就告诉她。”
“别别别!”月袖瞬间变了脸,苦着脸对乔琬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可别害我了,上回你对她说我以前要教你做那事儿,害我回去被罚跪了三日搓衣板。”
怂!
乔琬在心里给月袖脑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标语以表达鄙视之情,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怂货团中的一员翘楚。
作者有话要说: “朽木不可雕也”是孔子说宰予的,因为宰予白天睡觉。这个世界架空,按说应该没有孔子,也没有这个典故,但是我发现真要什么都完全架空好难,毕竟那么多成语俗语都有出处,如果世界完全不一样,好多词也不会存在了。这里大家就。。。当做这个世界也有个跟孔子差不多的人说了差不多的话吧!
然后,木鸢那个记载说墨子跟鲁班都做过,传说能飞三日,最初用来窥探军情。不过毕竟是传说,到底技术上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这里也就当他能行吧_(:3”∠)_
最后,今天坐了大半天高铁回家,更得晚了非常抱歉。最近事情很多,更新都不太稳定,给大家发一波红包道个歉吧,不稳定的情况大概还要持续到十月五号,之后我会努力日四日五尽量一口气写到完结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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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所以这么急匆匆叫我来有什么事?”月袖在凳子上坐下问乔琬道。
乔琬把另一张凳子拖到月袖跟前,招手让月袖凑近些, 附在她耳边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说了一通。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听风吗?”
月袖听完乔琬的计划十分感慨, 习惯性地想要拍一拍乔琬的肩膀, 手都举到半截儿了又生生收了回去,打了个响指圆场。
丹朱不在身边月袖还怕成这样,乔琬看着这一幕觉得果然阿凤最好了。
阿凤从来不会这样管着她,虽然有时候坏得很,之前把她的私房钱都骗光了, 但后来还不是还给了她。
至于中间的过程,比如她是如何用尽了心思讨好人家, 又是如何在床上任人家予取予求, 她就选择性忽略了。
“你这么能忽悠, 什么消息打探不到?”月袖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 继续道, “你要是来我们听风,就给我当副手,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只用设计好圈套,我找人去做。朝廷那点俸禄能有多少,我给你开双倍的月钱, 保证比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舒服得多!”
“不来。”乔琬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她花这么多心思又不是为了钱, 先前是为了完成任务,之后是为了帮助骆凤心。现在这两者好像也没差,若不是为这个, 别的事上她才懒得费这些心力。
月袖没指望乔琬能答应,闻言大方道:“那这份邀请给你保留着,你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呸,你才混不下去了!”乔琬不乐意了,她还要留在阿凤身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顶峰、登上皇位呢!
“行行行,你最厉害。”月袖毫无诚意地随口恭维了两句,又问乔琬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得赶在陛下的裁军令下达之前办妥。”
“那明天吧。我赶了十多天路,累死了,让我先好好睡一觉。”月袖打了个哈欠,含混着声音说。
“去吧。”乔琬挥手,“明日辰时我去宝祥茶楼找你。”
两人约定好了明日出发的时间,晚上骆凤心回来,乔琬把第二日便要动身去范州的事告诉了她。
这件事她二人早就商量过了,因此骆凤心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多少有些担心。
“明日让楠竹跟你同去。她跟了我好些年,身手好,为人仔细,又是女子,不易惹人怀疑。你们此去定南王的地盘上,凡事都小心些,能成最好,实在成不了千万不要勉强,咱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我知道。”乔琬坐在骆凤心腿上,勾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放心,我惜命的很,我家小君这么好看,我还没看够呢怎么舍得出事。”
“没点正形。”骆凤心照着乔琬的脑袋拍了一下,瞪眼道,“跟谁学的油腔滑调!”
她这一拍几乎没用劲,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乔琬干脆两只手都上了,搂住她的脖颈依偎在她怀里嬉笑道:“大概是月袖吧,我今天刚见了她,肯定是受她影响!”
这句话成功在将锅甩给月袖的同时勾起了骆凤心的醋意。
一想到乔琬要离开自己跟别的女人出门,而这个女人还是在自己不在的那三年里跟乔琬熟悉上的,骆凤心就恨不得把乔琬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了。
乔琬“如愿以偿”地挨了一顿狠的,末了喘着气推了一下骆凤心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禽兽,看看我身上这些印子!”
骆凤心扒拉着乔琬不松手,她吃醋归吃醋,还不至于真信不过乔琬,刚才做得这么疯也有别的原因。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抱歉,是我不够强才要让你涉险。”
不光要涉险,走之前还要撩她逗她故作轻松以免她忧心……
想到这里,骆凤心把揽着乔琬腰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些。
“你再用点力我就要不能呼吸了……”
乔琬艰难地把骆凤心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敏锐地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黯然。
“阿凤,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乔琬抚着骆凤心的脸庞,看着骆凤心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是一碰就坏的雏鸟,不需要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与其让你一个人承担压力负重前行,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并肩走过艰难险阻。不只是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啊。”
“小碗……”
骆凤心握住乔琬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乔琬的话让她心里又涩又甜。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哪怕是她当初对乔琬说了那些嘲讽的话,乔琬仍旧在朝堂里悄无声息地保护着她。
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上去比谁都散漫,实际上比谁都体贴……
她还没感动完,就见乔琬收回了手,翻回身躺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叹道:“哎,你看你都承认了自己不行还让我求你,这样感觉没有用啊!果然还是要去拜一拜青阳女帝。”
骆凤心:“……”她就不该让乔琬的那张嘴闲下来!
乔琬本来都能睡觉了,因着自己嘴欠了一句,被骆凤心折腾到寅时,早上一路哈欠连天,刚迈进宝祥茶楼就听见了巳时的钟声。
这么早大家都在忙碌,没几个人来茶馆喝茶,大堂中坐着的就只有月袖和稀稀拉拉几个客人,观他们看月袖时的眼神应当都是听风的人。
“听见钟声了吗,数一数敲了几下?”月袖敲了敲桌子。
“我进来的时候不是还没敲嘛。”乔琬坐到月袖对面,招呼小二给她上了一壶茶来醒醒神。
“早说你的辰时就是巳时前最后一瞬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