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姜姜姐，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喝，你放在旁边吧，一会我再喝。”
“那我给你充个热水袋。”
陈姜姜说着就要起身，纳兰容歆则拦住了她：“你陪着她吧，我去。”
“真抱歉啊。”
陈姜姜忽有些内疚地吐出这句话，秦悦淡淡笑着摇头：“没关系的，姜姜姐，我经常痛经的，躺一会就好了。”
“我也是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痛经有多难受？”陈姜姜说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心翼翼地裹紧后追问，“怎么样，冷不冷？”
“好多了，谢谢姜姜姐。”
秦悦的这句话显然是客套话，偏偏陈姜姜又无力反驳，纳兰容歆在这时候拿着热水袋进来了，陈姜姜忙接过热水袋，放进被窝里。
秦悦冲着纳兰容歆笑笑：“谢谢师父。”
“不用客气。”
纳兰容歆说着拍拍陈姜姜的肩膀：“让秦悦一个人躺一会吧，别打扰她休息了，我们走吧。”
陈姜姜闻言，有些迟疑地起身，不放心地追问：“你一个人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的。”
“那你有事喊我，我们就在隔壁，能听到的。”
“好。”
得到秦悦的回应后，陈姜姜才恋恋不舍的，和纳兰容歆一起离开了房间。
纳兰容歆见陈姜姜闷闷不乐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她：“怎么了，这都要内疚？”
“不是因为她痛经内疚，是觉得自己刚刚用那样严肃的语气质问她，言语里全然充满了不信任，如果这次真的不是她，那……”
陈姜姜的话还没说完，纳兰容歆便打断她了：“是不是她确实不好说，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明天去了咖啡店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好好休息吧。”
陈姜姜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纠结。
她害怕自己错怪了人，也害怕自己没有怪错人。
前者，是良心不安的问题，后者，是智商低下的表现。
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心里怪不好受的。
陈姜姜做了很多的假设，以至于入睡的有些晚了，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叫起的。
“亲爱的，我发你短信，你怎么没有回我啊？”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木禾之后，陈姜姜一下就清醒了，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四十了，急地忙道歉：“抱歉抱歉，木禾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失眠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道完歉，陈姜姜又忙不迭追问：“那我现在过来还来得及吗，今天怕是遇不上那两女孩了吧？”
她战战兢兢地等着对方的回应，对方小声地叹了一句，等到她心里一紧，对方才笑着往下说：“算你运气好，今天我一进咖啡店就遇到了这两姑娘，你现在赶紧过来吧，我们还在咖啡厅喝咖啡呢。”
“好的！”
陈姜姜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番，急匆匆地拎着包便开车出门了。
咖啡店——
远远地就看到了木禾的身影，以及两位并排而坐的年轻女孩，这俩女孩今天穿的都是非常普通的衣服，并不是自己店里设计的。
陈姜姜不得不感谢木禾的明智之举，如果她今天不来，自己恐怕认不出这两女孩来。
木禾注意到陈姜姜的身影，笑着招招手，并且对身旁那两女孩介绍：“这位，就是秋禅的店主兼设计师，陈姜姜。”
那两女孩见到陈姜姜，忙笑着打招呼：“哇，原来你就是设计师啊，我们真的好喜欢你设计的衣服，真的好好看啊！”
陈姜姜笑着点头：“谢谢你们喜欢我工作室的衣服，不过我方便问下，你们的裙子从哪里买的吗？”
那两女孩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略微有一些尴尬。
木禾见状，在一旁补充：“没关系的，店主人很好的，你们可以直接说的，以后她工作室里的衣服都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去试穿。”
两女孩听到这里，才带着几分犹豫抬起头来，不大好意思地说：“我们是从一个熟悉的校友那里买的，我们和她一直都还挺熟悉的，听说她现在在非常高端的工作室工作，工作室里设计的衣服也都非常漂亮好看，而且全部都是手工制作的。之前有发几张图片给我们看，我们都挺喜欢的，然后她跟我们说如果从她那里购买，可以有员工价打折，打折的力度还挺大的，我们就挺心动的，就一人买了一条裙子，穿上效果真的很不错，朋友圈所有人都在夸我们。”
“是啊，校友人挺好的，我们都知道这种悄悄用员工价把店里衣服卖出去的行为不太好，但是她说老板你人特别特别好的，老板你应该不会怪她吧？”
陈姜姜听到这里，心里拔凉拔凉的，这还真是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她有些苦闷地咬牙，顿了一顿，才说：“是这样的，我也不想骗你们，实话实说，这两条裙子的确是出自你们那位校友之手，但这两条裙子并没有经过我们工作室的检查审核，而是以十分潦草的方式，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你们手里。在这种偷偷摸~摸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两条裙子，质量真的非常糟糕，远远不如店里的其他裙子，她的这种行为真的给店里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我知道你们是不知情的，本质上也是欣赏我们的产品的……”
陈姜姜说到这里，对上两位充满震惊目光眼神的女孩，继续说：“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把你们从校友手里买回来的两条裙子交给我，作为补偿我会把工作室完整生产出来的两条裙子发给你们，还要拜托你们把朋友圈的图片删了，这样可以吗？”
俩女孩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听到陈姜姜的解释后，都惊讶地吐槽起来。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们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们其实就是跟她熟悉，卖她一个人情而已，就算她不给我们打折，我们也会去买的。”
“对对，就算不打折，我们也会买的，真的很抱歉，希望没有给老板你带来什么坏的影响，我们现在就把朋友圈的照片删掉。”
俩女孩说着非常爽快的拿起手机，开始删照片，陈姜姜的心情却异常的复杂。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大愿意相信自己的愚蠢，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们的那位校友叫……”
她话还没说完，面前俩女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了：“秦悦！”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之后，陈姜姜这才死心了。
“老板，你现在应该很着急那两条裙子吧，我们就住在附近，你稍等片刻，我们现在就回去拿。”
俩女孩很是热心，说着便回家去拿裙子了。
一旁的木禾看着默不作声的陈姜姜，开口询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开除！”
陈姜姜坚定又强硬地吐出两个字，气地气血四处翻涌，恨不得冲到天灵感。
等到那两美女把裙子送过来，她便急急忙忙地赶向工作室。
工作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陈姜姜大动作开门的声音吸引了纳兰容歆和秦悦双双抬头看来。
她将两条裙子摔到桌上，对着一脸茫然的秦悦愤怒开口：“秦悦，麻烦你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81章 电话
秦悦慢腾腾地打开袋子, 看到裙子后, 目光略微一颤, 但是很快就稳住了情绪, 一脸认真的拿起裙子左右看看，一脸诧异地开口：“这两条裙子做工好差啊, 现在外面已经有工厂开始学我们的设计了吗？”
陈姜姜冷冷地看着她, 一言不发。
秦悦便将目光移到纳兰容歆脸上，焦急地说：“师父，这可怎么办呀，这些工厂也太不道德了吧, 我们这才刚和杂志公司合作, 就有人模仿我们的衣服了, 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纳兰容歆不接话, 只是默默看向陈姜姜。
陈姜姜的脸色极其难看, 尤其是在听到秦悦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撒谎的时候，火气便蹿了上来。
“秦悦,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你应该不想让自己变得很难堪吧？”
秦悦听到陈姜姜这话之后, 一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所有笑容, 她定定地看着裙子, 看了好一会，才说：“姜姜姐，你说的, 给一次机会，是能让我留下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
陈姜姜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好聚好散的机会，一个不让你那么难堪的机会，毕竟相处久了，是个人都能有感情。”
秦悦明白陈姜姜的言外之意了，明白陈姜姜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经过，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能在这里留下去了，明白自己没有机会找借口了。
“既然这样，那祝姜姜姐生意兴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秦悦说着低头整理东西，陈姜姜见她什么话都没有就要走，忍不住加重语气追问：“你就不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姜姐，我没什么可说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离开好了。”秦悦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说话间，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包，她抬头看向陈姜姜，以理直气壮的语气开口，“姜姜姐，请你现在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我。”
陈姜姜愣了一愣，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理直气壮，并且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秦悦见陈姜姜没有动静，便皱起了眉头，拔高音量说：“姜姜姐，不管怎么样，在工作室的这一个月里，我是怎样的勤奋努力你应该很清楚，克扣工资不大好吧？”
陈姜姜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不想从面前这人口中听到什么解释了，只想给了工资打发这祸害。
她拿出手机，强忍着愤怒给对方转了这个月的工资过去。
叮——
秦悦收到工资后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姜姜姐，你还真是精打细算，一分遣散费都不加的吗？”
陈姜姜的所有情绪便被她这一句话点燃了，面对这样一个谎言满满，危害工作室的员工，她没有扣工资就已经很宽容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嫌弃没有给她遣散费。
“秦悦，你装的可真够好的，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你的脸皮有多厚，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既然，你要和我算的这么清楚，那我们就来好好算算。”
陈姜姜说着转身将门一关，倚着门继续说：“店铺转让费你拿的回扣还请你吐出来，这两条裙子卖出去的钱，也请你交出来，以及这一个月里，我请你吃的早餐午餐晚餐奶茶钱，都一并算清楚了！算不清楚，就别想走了。”
秦悦有那么一些慌乱，她扭头看向纳兰容歆，还没开口，纳兰容歆便抢先说话了：“别看我，姜姜这么做已经很仁慈，要换成我，我可能会先打你一顿。”
陈姜姜往前走了一步，紧紧盯着秦悦的眼睛追问：“证书是造假的吧？”
秦悦咬咬牙，没有躲避陈姜姜的目光，正面回答：“没错，证书是假的，我从来没有捐过款，别说十万了，我账户连十分之一的钱都没有，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陈姜姜见她终于松口，便继续追问：“所以为什么呢，为了这么一点钱，就可以满世界的撒谎，没日没夜的卖惨博同情，为了这么一点钱，连工作室的利益和名声都不顾？抿心自问，我和你师父哪里亏待你了，哪里对不起你了？”
“这么一点钱？没错，在你们看来这或许只是一点钱，可是在我看来，就是可以为此付出自尊付出谎言的生活的钱。你们活的多优秀啊，活的多肆意啊，谁不想和你们一样生活的有尊严有地位有骨气，谁不想？”
秦悦说到这里紧紧/咬着牙，眼睛已经红了，脸上的自尊仿佛是强弩之末，下一个瞬间就要崩塌。
“怎么听你这意思，还是我们的错了？”
陈姜姜这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大声回应了：“对！就是你们的错，如此优秀的你们，为了这一点点过错，不肯放过一个生活在泥泞里的人，难道还要我感谢你们吗？”
陈姜姜气得傻眼了，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逻辑，一时之间，竟然无从开口。
“做错事情的人，不接受指责，难道还要听我们表扬你？不管怎么样，你应该道歉。”纳兰容歆忍不住开口了。
在面前两个女人之中，秦悦还是偏向于纳兰容歆的，因为一声师父，总归是要比旁人亲近些的。
所以纳兰容歆说的话，在她听来便显得要比陈姜姜任何的言语都要沉重。
她微微颤抖着眼皮，将包甩到一边，在面前两人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啪的一声跪下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们原谅我。”
秦悦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眼里的泪水便滑落到下巴，她缓缓抬眼，对上陈姜姜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姜姜姐，你还满意吗？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陈姜姜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便起身一把推开她，抓过包冲了出去。
陈姜姜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因大力推撞还摇摆的门，惊诧地回头看纳兰容歆，不可思议地开口：“怎么搞的好像是我欺负她了？”
“算了，和她这样的人说不通，没必要往心里去。”
纳兰容歆说着走到陈姜姜身旁，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椅子上，又倒了一杯热水到她手里。
“走就走吧，这样的人的确留不得，别多想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看多清静啊，以后我们再招人的时候就要好好想一下，别什么人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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