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说了,我不会让她帮我宣传的,她愿不愿意是她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我想和她做朋友,也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为了她的热度才接近她,这是我决定的事情,您说我顽固也好,冥顽不灵也罢,我就是这样。”
“不是,你们倒是劝劝她,煜月!你是队长,你劝劝她!”
一直没开口的梁煜月看着黎越,见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似是有几分释然,微微扬起嘴角,劝赵姐:“她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不了,不说也没什么,我也不想我们团队一直和明晗前辈的名字捆绑在一起,我希望我们是因为舞台和音乐被观众记住。”
“你们真是好队友!算了我不管了,随便你们吧。”
赵姐生气在一旁坐下,看都不看四人。
黎越看卓然和宋弗,两人不约而同朝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再看梁煜月,梁煜月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微不可察叹息一声,凑到赵姐身边去哄她,宛如班长被逼无奈替三个捣蛋朋友去哄生气的老师。
三个捣蛋鬼背对着赵姐和梁煜月,不吵不闹看似认错,实际上在彼此做鬼脸互相逗对方,给了梁煜月百分百的信任,有队长在,对付赵姐就不是问题。
三人正无声闹腾着,待机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橘子探进一个头来,还抱着花,兴奋道:“Hello仙女们!”
黎越来了精神,笑眯眯迎上去:“橘子姐你怎么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队友:卓然、宋弗,队长梁煜月,这位是我们的经纪人,赵姐。赵姐,这是明晗前辈的助理:橘子。”
“赵姐你好,成员们我当然知道!”橘子兴高采烈跟几人握手,挨个将几个人夸得天花乱坠,又将拎着的袋子分给四人,俨然一副亲妈粉的状态:“我今天放假,刷脸来追星的,保安就放我进来了嘿嘿。回归期特别累,站子给你们买了点保健品,什么维生素补品都有,晗姐行程多的时候就靠这些续命了,你们也吃点,还挺好的,接下来还得辛苦,我们都很期待新舞台,加油嗷。”
发布会即将开始,橘子将东西送进去后便回到观众席,她环顾四周,一百人的小场子座无虚席,虽然跟当红偶像的发布会比起来,这点小规模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好歹是自己第一个真情实感追的偶像,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路跌跌撞撞,从年级倒数第一终于往前爬了一截。她满是兴奋,和身边的粉丝一起高高举着手幅,在灯光暗下来时大声喊着Dreamer的名字。
后台,听见观众席呼喊着团队名,想到第一次像这样在后台等待的场景,几人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约而同红了眼,她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相视一笑,迈步向舞台走去。
脱离泥沼的第一步,从此开始。
第20章
明晗难得有一天休假, 她十分端正坐在书桌前, 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最开始搬进来时,公司按照她的要求特意准备了一面墙的书,结果住进来四年,她在家的日子都屈指可数,最忙的时候,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回来睡上一觉, 更别说看书了。
看完一本书,她闭着眼揉揉眉心, 往落地窗外眺望放松眼睛,外头的天色从橘黄转向深蓝,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习惯性点开微博,看见一条热搜:“Dreamer 发布会”, 明晗挑挑眉,吐槽道:“乐锋终于活了一回, 还知道买热搜了。”
Dreamer今天要发布新曲她是记得的, 中午便给黎越发了消息祝福,黎越还给她回了自己的表情包,嘚瑟竖着大拇指,信誓旦旦说等赚钱了请前辈吃烧烤。明晗倒是不指望她一次活动就能和公司结清账, 根本没放在心上。
闲着也是闲着,明晗点开了发布会的直播。她有些期待Dreamer四人的新曲,毕竟黎越自信满满说她们的舞台特别棒, 还吊胃口给明晗听了30秒新曲,副歌部分的确很抓耳。
发布会刚刚开始,四人正在做自我介绍和歌曲介绍,台上气氛很是轻松,四个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正经话题中混着插科打诨,旁边主持人简直成了摆设,她们四个人就足够活跃场子,时不时惹得观众们哄堂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看的是个搞笑节目。
镜头适时切到观众席看现场观众的反应,明晗就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用手幅挡住了半张脸,但依然很好辨认。
啧,说是累得不行,能休息的时候还是没忘记追星。
明明原来见了那么多明星,橘子一直不为所动,怎么偏偏到黎越这儿,不仅追星,还愈发真情实感呢?
很快进行到新曲发布环节,在新曲在各大音乐播放器上架的同时进行舞台表演,舞台上的各种道具已经收起,灯光暗下来,全场只有大屏幕上印着dreamer的标志,四个身影逐个出现在舞台上,引起现场观众的阵阵欢呼。
轻快的键盘导入,紧接着一阵鼓点,瞬间将人带到九十年代秋高气爽的午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当前女团中鲜少见到的复古风。橘黄与砖红等大片明亮的色彩冲击视觉,富有律动的节奏与独特跳脱的编曲让人忍不住跟着摆动。
先前听过的30秒像是一颗种子,明晗有过众多想象,期待它会开出怎样美丽的花朵,现在这颗种子已经长成,绽放出绚烂诱人的美丽模样,不仅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还远超期待,每一个音符与Dreamer四人的每一个表情都牢牢抓住众人的注意力,让人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舍不得错过丝毫。
不只是明晗觉得好,众多听众在听完第一遍后便迫不及待在朋友圈和微博安利:“我吹爆Dreamer的新歌!!!《秋日午后》这个名字过于真实,是真的感觉自己在秋天的下午晒太阳的那种舒服!”
“Dreamer是什么神仙组合!卓然和黎越是什么神仙作曲作词啊啊啊!!!粉了!”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在田野奔跑,单曲循环”
“这真的是我今年听过最好听的女团歌曲!音乐性好强!上头!”
“谁能告诉我,这样的几个仙女为什么不火???”
“我的妈,我好久没听到女团全开麦唱歌了,实力牛逼!颜值也牛逼!舞台也牛逼!”
“全开麦?不可能吧,现在哪个女团能唱跳全开麦,你家姐姐稳到跳舞都不喘气?搞笑,粉丝要吹也不是这么吹的好吗?”
“卧槽舞台好好看!姐姐妹妹们表情管理太牛逼了吧!”
“什么?!我的小糊团终于被人看见了吗呜呜呜”
……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很快,在营销号的引导下,“Dreamer 秋日午后”词条上了热搜,不过四人却没工夫激动,她们正马不停蹄赶往市中心,准备街头路演。
一般没什么名气的团队都会选择在发布会开完后进行路演,以最原始的方式来吸引关注。Dreamer也不例外,从晚上8点到10点,辗转于各大人流量密集的商场、公园进行表演。
之前的两年半,她们偶尔也会跑出来表演,只不过那时候没什么人认识她们,甚至还有人以为她们是出来“卖艺的”,还往一旁的吉他包里放钱。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仅围观的人数变多,还有了举着手幅,为她们呐喊喝彩的粉丝。
各大音乐播放器的排名每小时更新一次,按照前一个小时内歌曲的完整收听量来排名,就是所谓的音源成绩。成熟的偶像体系早就形成系统的运作模式,一个偶像团体发新歌,需要上各大音乐节目表演,每一场音乐节目就像是一次拼盘演唱会,在节目的最后,会根据前一个星期的音源、专辑销量与节目实时投票来决定当天的第一名,俗称“一位”,拿到“一位”,就是偶像红起来的首要标志。
虽说几乎每一天都有音乐节目,但“一位”却不是那么好拿的,真正当红的偶像回归,几乎会包揽整个宣传期的“一位”,更过分像是明晗这样的国民偶像,就算过了宣传期,音源也常年在排行榜上,过了宣传期一两个月还能拿“一位”,也是常有的事。
红的偶像团体根本不用担心“一位”,而糊的团体能糊到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进排行榜。7点,距离Dreamer音源发布过去一个小时整,明晗点开音乐播放器的排行,径直滑到了最底下开始往上翻,久违的还有些激动。
100名,没有;90名,没有;80名,没有……她不自觉微微蹙眉,白皙修长的手指不停滑动屏幕,终于看到了自己找的名字:“秋日午后 48”。
不错,都进5环了。明晗满意放松了表情,按照一般规律,能在80名左右就很不错了,不少比Dreamer还要出名的团都没法保证有这样的成绩。
她再点进Dreamer超话一看,有不少顶着她的照片当头像的发帖:“前辈粉来帮忙,冲鸭!!!”
“妹妹们冲!新歌真的好棒!棒到我想爬墙(不是)”
“我姐眼光不一般!Dreamer给我火!”
“给爱豆打榜的时候顺便帮爱豆追星[OK]”
“我要爱屋及乌了!!!新歌真的好棒!!!”
……
星星们纷纷秀自己帮忙刷音源的图,Dreamer粉丝卖萌打滚感谢前辈和前辈粉丝,好一派祥和的氛围。除了明晗自己的超话,可能就这里夸她的最多,明晗欣然接受她们的花式夸奖,满意勾了勾唇角。
不愧是我,带热度能力一流。
朋友圈里,橘子不仅去了发布会现场,还追到了街头路演,一连“啊啊啊”好多条,明晗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好多粉丝都是开小号追星,这粉丝刷起屏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忍住想要屏蔽的冲动,警告她:“明天喊累我就拿胶带封住你的嘴。”
橘子在现场追星的兴奋劲还没下去,知道自己老板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不仅没多在意,还给老板发了微信消息:“晗姐,黎越越有联系让你帮忙宣传吗?”
明晗挑挑眉,回复:“没有,她在这方面似乎还没这么大的胆”。
“呜呜呜我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才不是没胆!”
接着好几条语音发过来,隔着半个城市明晗也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原本就有些哑的嗓子还是不是破音:“我爱黎越!妹妹有志气!”
“姐我跟你说,发布会开始之前我去给她们送东西”
“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吵架,仔细一听是她们经纪人让越越联系你帮忙宣传一下”
“越越拒绝了!还说你帮不帮忙是你的事,她说不说是她的事,她想跟你做朋友,不能让你觉得她是想蹭你热度!所以不会说的!”
“呜呜呜这么傻乎乎的孩子不多了!有志气!她们队友也一致同意,都是好孩子!我爱她们!”
明晗听完,没有再回复,退出和橘子的对话框,点开黎越的头像,对话还停留在她说要请她吃烧烤,明晗想起她因为自己一个电话赶来,气喘吁吁的,对于自己只是做任务找她看不出半点不快,反而因为没事而松了一口气。
成功是一条孤独的路,越往上走,别人对她的期待越多,接近她也总是充满目的,希望能得到一些回报。明晗已经许久没有遇见过谁,是不带目的接近她了。
黎越和她接触的人都不一样,坦率随性,不扭捏不作假,令人很是放松。她似乎有一种魔力,会让人期待与她的下一次见面。明晗的眉眼舒展开来,想着如果有这样一个朋友,似乎也不错。
第21章
黎越倒是不知道自己和经纪人的吵架居然传到了明晗耳朵里, 还误打误撞成了明晗朋友的可考察人选, Dreamer四人结束完街头路演,只来得及回宿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一大早又爬起来往电视台去。
今天要录制西瓜卫视的音乐节目,音乐节目一般在晚上7点半开始直播,在那之前各个偶像团体需要先到场彩排以及预录,防止临时出现什么问题, 造成直播事故。加上每次同期回归的偶像团体都不少,所以各个团体耗在待机室里的时间着实可观, 甚至有些头天晚上12点才跑完最后一个通告,第二天凌晨3、4点就得爬起来往电视台赶。
没睡醒的三个人简直是没了魂的行尸走肉, 垂头耷脑, 毫无精神,全靠梁煜月牵着, “左转、右转”声控前进,才安全上了车。这次回归公司终于给配了保姆车和助理, 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她们才能在车上补会儿觉。
每次音乐节目录制,保姆车只能开到离电视台一百米远的地方,接下来的一段路需要偶像艺人们走,旁边有众多记者和前来蹲守的粉丝, 俗称“上班路”。艺人不容易,追星的粉丝也不容易,为了占据前排位置, 往往头天晚上就来蹲守,哪怕冬天冰天雪地的也不退缩。
时隔许久再走上班路,梁煜月严阵以待,距离到达还有半个小时,就将另外三人喊醒,帮着她们检查妆容和服装。早上七点,天色彻底明朗,沉寂了一晚上的粉丝们也兴奋起来,举着相机等待偶像们的到来,有些设备甚至比记者还要专业。
保姆车停下,Dreamer四人也彻底清醒过来,随着车门缓缓打开,四个人都调整好状态,微笑着走下车,神清气爽向前走去。
Dreamer虽说最近有了一点名气,但在真正出名的团队里根本排不上号,加之追男团的粉丝又往往比追女团的粉丝多,来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