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叶希弥斯说道。
“那我们是否知会一下其他四族这件事情?”哈尔萨斯问道。
“嗯。”叶希弥斯说道,“越快越好。此事非同小可,我回来之后会召集五族议会议事,若我十日未归,由你来代我召集五族议会。”
“是。”哈尔萨斯回道。
叶希弥斯满意地点点头,眉间尽是凝重。
一本书看完,塞隆一直眉头紧锁,加坦慕西,在这个故事里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被惦记上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有些东西这书上也仍旧没有解释清楚,或许,加坦慕西本人更有发言权吧。
当年的诛神之战,更像是一场诛九族的荒唐事,可是战争,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不管理由如何正义,过程中总会发生些不可控的东西。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因为那或许会引发一场灾祸。
塞隆合上书,瞥了正在发呆的黎慕风一眼,问道:“发什么呆呢?”
黎慕风回过神来,随后说道:“没什么。”
塞隆微蹙起眉头,心下一阵无奈,只好说道:“那我们去找叶希弥斯吧。”
黎慕风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一起下了一楼,大厅里只剩下叶希弥斯一个人站着出神,听到声音后,他回过身来看向塞隆和黎慕风,说道:“那本书看完了?”
“看完了。”塞隆回道。
叶希弥斯点点头,随后说道:“那正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话?”塞隆蹙着眉头问道。
叶希弥斯淡淡地说道:“回去告诉洛里安,预言中的灾难指的不是邪神加坦慕西,而是幽邃山脉里的东西。”
塞隆沉默半晌,而后才说道:“我知道了。”
叶希弥斯点点头,又道:“那你有什么问题吗?”
“加坦慕西,你觉得加坦慕西是个什么样的人?”塞隆眯了眯眼睛,问道。
叶希弥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你称她为人?不过也是,她更像人一点,不像神。”
塞隆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叶希弥斯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对她了解不多,除了能量侵袭致使很多人类死亡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而且,倘若当初凯琳女王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加坦慕西应当在这里吧?她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严格来说,我不认为她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危害。”
“谢谢。”塞隆回了一句,然后瞥了黎慕风一眼,说道。
黎慕风若有所思地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塞隆拉住黎慕风的手,把人拉了出去,紧接着,不由分说地抱着向流放之地飞去。
“加坦慕西?”塞隆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黎慕风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我更喜欢黎慕风这个名字。”
“为什么?”塞隆问道。
黎慕风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风多自由啊。”
塞隆沉默半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慕风坐在化为龙形的塞隆背上,而后问道:“有一堆疑问吧?给你个机会,问吧。”
“能量侵袭……那是怎么回事?”塞隆问道。
黎慕风苦笑似地勾了勾嘴角,说道:“当年我被囚禁在往生湖边,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封印裂了,我想用能量把封印撑开,我以为外面有神,没有控制能量,结果封印破了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那你在月圆之夜带将死的灵魂去做什么?”塞隆接着问。
“错已酿成,我只能想办法补救。月圆之夜,往生湖能够帮人回到他出生的时候。我希望有人能返回过去改变这一切。”黎慕风说道,“没想到却因此着了凯琳的道,不过,她也是真的厉害,能够对时间做手脚的神都没有几个。”
“我也应该感谢她,倘若不是她的话,我也没有这样一段旅程。自由是我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的东西了。”黎慕风淡淡地说道。
“那你自己给自己下的那个封印是怎么回事?”塞隆突然想起这茬儿。
“你不是说我弱吗?”黎慕风回道,“信仰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就是封印,能量侵袭那件事之后,我就封印了自己大多数的能力。算是自以为是的救赎吧。”
“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他们太脆弱了。”塞隆说道。
“但也因此格外精彩,像烟花一样。”黎慕风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羡慕,说道,“死亡是上天的礼物。”
塞隆有些不能理解,“精彩?很多人的一生都碌碌无为。”
“嗯,因为他们有感情。”黎慕风笑着说道。
第50章 向生而死
塞隆带着黎慕风回了流放之地,洛里安仍旧在海里姆的尸身旁守着, 不知道是就打算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还是下定决心要见证一片新大陆的生成。
洛里安远远地听到有什么人过来了,便抬起头看向天空。
塞隆带着黎慕风落地之后, 洛里安直接便问道:“怎么样?了解得如何?”
塞隆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叶希弥斯让我带话给你,说是那个灾难不是加坦慕西, 而是幽邃山脉里的东西。幽邃山脉在哪儿?幽邃山脉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洛里安摇摇头, 随后说道:“这事儿你别管, 我去看看。”
塞隆蹙起眉头, 随后问道:“混沌初火有用吗?”
“有用, 所以你不用担心。”洛里安回道,随后淡淡地瞥了塞隆一眼,总感觉有种颇为惆怅的感觉。
“既然有用, 但我也去。”塞隆开口道。
洛里安显然没料到塞隆会自己找死,愣了一下, 随后立马拒绝, “不行。”
“为什么?”塞隆眯了眯眼睛, 说道, “难道是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或者你觉得在那儿凭你不能保证我的安全?这说明那里很危险, 那你为什么要去?”
洛里安沉默了两秒, 随后说道:“别胡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不想让我去也可以,告诉我幽邃山脉在哪儿, 那里有什么。”塞隆沉声道,她的地图上根本没有幽邃山脉这个地方。
洛里安一阵头疼,真倔啊,不知道是随了谁,“幽邃山脉,在下面。”
“下面?”塞隆疑惑地重复,下面是什么鬼。
“流放之地下面。”洛里安说道,“洛旁高墙挡的,可不只是地面上这些没用的鬼魈啊。”
“地下有什么?”塞隆问道。
洛里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有鬼族。”
“鬼族?那是什么?”塞隆皱着眉头,突然觉得这片大陆上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大都不会写进书里。
洛里安叹了口气,说道:“鬼族与其他五族的来历不同,鬼族是凭空产生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他们没有实体,类人型,对其他族群有很强的敌意,像是疯狗一样,见人就扑上来咬,他们会撕烂血肉,然后吞噬殆尽。他们不靠此生存,但靠此强大。”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有高等智慧,不是依靠本能驱使的生物,总之非常危险。”洛里安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塞隆蹙着眉头,问道:“既然之前他们一直被洛旁高墙挡着,现在又为什么说他们会带来灾难?”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去看看。”洛里安说道。
“他们是类似灵魂体一样的东西吗?”塞隆接着问。
“不完全是。”洛里安回道。
“什么意思?”
“鬼族虽没有实体,但他们像是雾状的人形,总之非常奇怪。我原以为有了洛旁高墙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精灵族居然又有了预言。”洛里安的语气格外沉重。
“鬼族,生于混沌,是浊气,五族亦生于混沌,是清气。二者不相生但相克。其中,以混沌初火的克制为最。他们并非凭空出现的,只不过是几千年前的那场诸神之战,暴戾仇恨积攒太多,促生了这群东西。”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黎慕风突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会……”洛里安诧异地看着黎慕风,随后说道。
黎慕风淡淡地瞥了洛里安一眼,随后说道:“索尔不是在找加坦慕西么,我就是。”
洛里安呆滞了两秒,觉得今天大概受了这辈子最大的惊吓。
“你觉得我能对付那群鬼族吗?”黎慕风淡淡地问道。
洛里安沉默半晌,随后说道:“你确定?”
黎慕风闻言微微蹙起眉头,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塞隆看了黎慕风一眼,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表面上看着很冷淡,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嘛。
“可以试试。”洛里安说道。
“那好,你带我们去。”黎慕风盯着洛里安,说道。
“去哪儿?”洛里安故作不知,他不能拿继承人冒险,绝对不行。
黎慕风蹙着眉头,说道:“我有办法,保证她没事儿。”
塞隆在一旁听着心情有些复杂,她什么时候需要别人保护了?但偶尔这么一次,好像感觉还不错。
洛里安还是有些犹豫,“什么办法?”
“这个。”黎慕风说着,上空出现了一辆悬浮在空中的马车,黑色的骨马,玄甲,一眼看过去竟让人遍体生寒。
“我可以让它带塞隆走。”黎慕风说道,“同样,它可以带所有人走,鬼族伤不了我的马车。”
“你很了解鬼族?”洛里安问道。
黎慕风回道:“算不上了解,只是万物向死而生,但他们向生而死。”
“什么意思?”塞隆蹙着眉头问道。
黎慕风看了塞隆一眼,突然扬起一个笑容,说道:“每死一个鬼族,都会让他们的某个族人变得强大,最终可能会只剩一个个体,鬼王。当然,这是把他们圈起来的情况。如果把他们放出来,他们会逐渐壮大,成为数量可以与人类抗衡的族群,成为人类的天敌,但同时,想要把消灭他们的个体就变得容易多了。”
“你们会选哪种呢?”黎慕风淡淡地问道,话语里却带了几分兴味,莫名得种薄凉的感觉。这大概是她身体里唯一像神性的地方。
塞隆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她不能说什么,除了遗传,是经历造就性格。
手被握住之后,黎慕风侧过头看了塞隆一眼,随即眉眼弯了弯,接着说道:“幽邃山脉里的情况,可以决定你们是否还有选择的余地,现在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兴许,你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第51章 鬼族的领地
当叶希弥斯到达流放之地下方的鬼族领地时,看到的便是一辆马车明晃晃地悬停在空中, 在地下孕育出的独特的荧光植物发出淡淡的光, 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不梦幻, 却显得格外阴森沉郁,而那辆马车也因此显得格外诡异。
原因无他,所有鬼族都面朝着那辆马车, 围在它周围, 把马车的四周堵了个严严实实。它们不停地啃咬着马车, 试图从马车外壁找到一丝突破口, 而拉马车的骨马却被他们彻底忽视了。
叶希弥斯蹙紧眉头, 隔这么远,光线又太暗,再加上堵在马车周围的鬼族, 他只能靠形状判断出那是一辆马车,具体长什么样根本看不出来。
叶希弥斯走在冰块搭建好的拱桥之上, 一步步靠近, 精灵族不会飞, 但走下面着实危险了些, 所以, 叶希弥斯只好用冰为自己搭了一条“天路”。传说里, 鬼族领地的深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凡是深渊所及之处, 皆是死地,没有任何生物能够逃脱这一命运。
因为此刻鬼族的注意都在那辆马车上,叶希弥斯又用草木的气味掩盖了自己的存在,所以他靠近得非常轻松。等到他稍微走进一些之后,才看清楚那辆马车的样子,不由地大吃了一惊。加坦慕西出现了,还和鬼族对上了?
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意味着凯琳真的死了。叶希弥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凯琳是精灵族的信仰,精灵族不信神,信自己。
叶希弥斯原本打算帮那辆马车一把,但在他尚未出手之际,马车突然被幽蓝色的火焰包裹,四周围着的鬼族感知到了危险,如同潮水一般退开。马车向着鬼族领地深处疾驰,火焰让他们畅通无阻。
叶希弥斯眉头皱了起来,他认识那火焰,混沌初火。
因为混沌火焰的缘故,鬼族都心生退意,故而把目标集中到了叶希弥斯身上。叶希弥斯蹙起眉来,一个法术把自己周围的鬼族都冻住了,却没再往里走。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孤身闯鬼域,而是查探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往深处走,那里的鬼族就越强,既然已经有人进去了,叶希弥斯也不想进去冒险,他决定回入口处等着,若一直不见有人出来再作打算。毕竟进去的很可能是加坦慕西和龙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如果他们都没能活着出来,那他进去只是送死而已。
再说回另外一边,洛里安执意要为塞隆和黎慕风探路,不由分说地就飞走了,好在虽然他并不那么靠谱,实力还是很强的,混沌初火一出,鬼族都逃得远远的。
塞隆和黎慕风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马车被鬼族团团围住,基本上移动不了分毫。毕竟马车只能防御,骨马虽没被拦住,但身后的车厢被死死地拖住了,根本移动不了。
塞隆好笑地看着黎慕风那张蹙着眉头不悦至极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鬼族是挺烦人的,随即,她用龙焰把马车包裹,周遭的鬼族散去,马车这才开始移动。
黎慕风并没有解开自己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