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没睡好的缘故。
池凛没说话，但眼神里分明在渴望她。
楼觅亲了亲池凛的额头，进来了。
刚认识楼觅的时候，她看上去并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嘴上不饶人脾气又坏。
但越相处越了解，池凛发现她非常知道如何疼人。
楼觅从池凛身后抱住她，体温透过睡衣传递给了池凛，让一晚上都不太舒服的池凛渐渐被这份柔软和温暖融化。
“你在想什么？”楼觅胳膊从池凛的腰搂过来，握住她的手。
“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哎。”楼觅长叹一声，“是不是我之前说的话给你压力了？”
池凛没有立即回答她，楼觅在她耳边轻轻地笑
“那是我在对你撒娇，你想要留在哪儿，还是得你自己决定。毕竟咱们俩的情况太特殊了，完全没有别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对你来说那头才是故乡。我么，自然带着点自私。恢复记忆这事儿交给我，你好好学习然后高考，等一切都筹备好了，咱们就回去复国，将你心里最放不下的事解决之后，你就和我这儿扎根。咱们结婚过日子，一起打游戏一起去地球每个角落。对了，你不是想在宇宙中看看地球的样子吗？现在星际旅行很流行，咱们随时都能出发。别说地球了，就是整个太阳系咱们都能玩一圈。等到玩不动了，就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一块儿变老。”
楼觅这番话单纯又美好，带着憧憬和一片真心。
“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真能这样的话，想想我就要乐出声了。”楼觅似乎从一个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这是我的愿望，当然也知道你也有你的考量。”
池凛被她抱得太舒服，几乎无法思考。
人一旦进入了安逸的环境里，就容易变得不想改变，不想离开舒适圈。
池凛曾经查到过一些关于大原的历史碎片，大原这个朝代结束了，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
历史是否能够改写？如果改写了，是否会影响到现在这个世界？
她现在拼命做的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她的身体如今还悬浮在深渊那头，伤得极重，若是回去的话必定还要用那具身体。
到时候，她还有命活吗？
即便知道了谁是杀害陛下的凶手，凭借着那些老臣的坚持和陈将军从渝北调回来最后十万精兵，就一定能翻转局面吗？
以池凛的经验而言，很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池凛问自己——若是我死在了大原，这一世的陛下怎么办？
她已经轮回了，已经开始全新的人生了，池凛也追到了这里。
这儿明媚安全，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她只需要躺下享受就好。
若是就此将前世之事放手……
池凛很难不动心。
可是那么一来，以命开道的国师、给予她厚望的忠臣、陛下的子民，大原百年基业……该将他们置于何地？
内心的愧疚之情恐怕会跟随她一生一世。
即便池凛一言不发，楼觅依旧从她呼吸细微的变化和肢体的紧绷，察觉到她情绪的改变。
将池凛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与她十指相扣。
“虽然我很想你留在这儿，但我不会逼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在国子监里读的都是圣贤书，对陛下忠心耿耿。你是国家的希望，是大原的脊梁。若是辜负了万众期望，你一定没法安心。小凛，无论你怎么选择，我……”楼觅将她抱紧，紧紧拥入怀里，
“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再和你分开。”
池凛回头，凝视她的眼睛。
“该是我来守护陛下才是。我为了陛下而生，我这条命早就是陛下的了。”
楼觅心上一痛，仿佛被柔软又坚韧的武器划破。
池凛被她搂得快要喘不上气，热度从耳骨后烧了过来。
楼觅吻着她，即便距离如此之近，依旧有种被万千坦途相隔的难过。
楼觅知道池凛有多爱她多疼她，能够不顾性命追随到下一世的恋人，六道轮回寻一遍，能找出几个？
她居然这么幸运，能够拥有池凛的宠爱。
池凛抓着她的胳膊，难耐地蜷缩。
楼觅追上来，小心翼翼地开拓，俯下了身子，用温柔的方式让她放松。
池凛在陛下的教导下，本对床笫之事已经很熟悉，可换了身躯，所有的感受变得极其敏锐，敏锐到超出池凛的想象。
“陛下、陛下……”
池凛仰着头，折合之时不知抓住什么才好，指尖在楼觅脊背上流连不已，声音也几乎破碎。
楼觅如同第一次在原野上驰骋的幼兽，一往无前。
享受着爱人的滋味，享受着意乱情狂。
……
年轻的动物精力无限，折腾至天快亮的时候，楼觅才放过池凛，两人相拥着沉沉入睡。
楼觅的闹钟响了三遍池凛才伸手将它关了，楼觅双眼酸涩，在池凛的怀中蹭了蹭，嘟囔了一声，不愿意起来。
池凛闭着眼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用下巴磨了磨，半梦半醒似的
“今天周末不是么……”
“嗯，我要去俱乐部，二队的事我要去落实一下，一会儿你继续睡。”
池凛勉强睁开眼睛“我陪你去。”
楼觅还是闭着眼，嘴角的笑意已经荡漾开。
“我也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你宝贝，但我知道你累，昨晚缠你缠了那么久，你就别动弹了，我应该下午就回来。”
本来她想接一句“你在家看看书做做功课”，思来想去，没说，改成
“你在家随便做点你想做的事儿，晚餐咱们一块儿吃。”
“嗯。”池凛将贴在楼觅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声音软软的，“我把作业写完，等你回来。”
两人一块儿甜甜蜜蜜吃了早饭，楼觅出门的时候又将池凛堵在门边亲了半天，粘在池凛身上不想下来。
池凛劝了她半天才将她劝住，依依不舍地离开。
池凛腰腿的确有些酸软，即便武艺再高超，有些事情依旧难以抵挡。
陛下这方面的本事倒是从来没弱过……
周末，家里就只有她一人，池凛坐到矮桌前铺纸写字。
一笔一划写在纸上，墨水的味道让她镇定。
她必须回一趟大原，将她的承诺完成，将上辈子的事结束，如此一来，她才能毫无负担地留在今生，继续守护陛下。
深渊中的身体能用是最好，不能用的话只以魂魄的形态逃出深渊，会不会在大原自动匹配一个关联的身体？可能性很高。
无论复国之路有多少险阻，她必定要将其完成。
高考也是要考的。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人都上大学，大学是踏入社会之前最重要的环节。
它和高中完全不同，想要留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首先必须进入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值得奋斗一生的职业。
电竞对她而言完全是为了陪伴陛下，江湖救急，若是要她认真选择放眼长远，她可能想要做一些别的工作。
之前她向系统先生请教过大学的事，心里有一定的概念，但对于选择专业和高考这方面的事情，她还有一些模糊的地方。
将手机拿来，在她和魏灼凝林小鸷的群里发微信
“你们今天有空吗？出来聊一聊？我请你们喝饮料。”
发出去一直到中午，池凛吃完饭做完作业也没得到回复。
魏灼凝和林小鸷没有一个人出现。
她们去哪儿了？池凛疑惑，这么有默契，一块儿消失了？
林小鸷醒来的时候，就她一个人睡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身边空了，魏灼凝不见了。
林小鸷揉了揉惺忪睡眼，听见浴室里有水声。
起这么早。
林小鸷看了眼手机，中午11点半，她们俩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这孩子是没睡踏实么？
林小鸷穿了条内裤就往浴室走，路过镜子的时候看见肩头一排可爱的小牙印还留着个轮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水声停了，魏灼凝的手机在里面响着，她接起来说
“妈，嗯，昨晚和同学……唱歌通宵去了，对，就是班上的同学过生日。今天回，一会儿就回，要带点什么菜回去么？哦，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又安静了会儿，魏灼凝穿着自己的衣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被站在门边的林小鸷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魏灼凝就看了一眼，赶紧把目光挪开，“干嘛不穿衣服！”
“穿衣服好麻烦，反正还要脱。”
魏灼凝低着头骂了句神经病，往沙发的方向走
“我要回去了。”
“你不累啊？这就回去？”
“我妈腿脚不便，我没法在外面待太久，不然她要饿肚子了。”魏灼凝自然卷的头发洗完之后更蓬松，也没梳，乱糟糟地一大团顶在头上，跟她匆忙的动作如出一辙。
“这就走了？”林小鸷从后面抱过来，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双臂往她的腰上圈，“昨晚给你的经验，你都学习到了吗？”
魏灼凝没敢看她，正在拉外套拉链的手被林小鸷握住，往下拉，搭扣一错，衣服又开了。
“不行……”魏灼凝背对着她小声地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受不了了……”
“怎么会，难道不舒服么？”林小鸷将她压在沙发上。
魏灼凝在她怀里摇头。
“是么，那今早是谁一边咬着我肩膀，一边让我再快点？”
魏灼凝挣扎“干嘛这时候说这些！”
林小鸷不让她走。
到底有什么好别扭的。
林小鸷将她外套脱了，再将衬衣衣角从裙子边缘扯出来。
“不要……”魏灼凝被她压着动不了，力气没她大，回头看她的时候发红的眼睛里带着眼泪。
“为什么不要？”林小鸷不明白，“你不喜欢我？”
“不是……”
“你喜欢的，对不对？”
魏灼凝后背在发颤，已经在里面了，虽然有点艰难，但能感受到魏灼凝的热情。
明明很有感觉啊。
“喜欢吗？回答我啊。”
林小鸷在魏灼凝耳边问道。
魏灼凝眼泪往下滴，咬着牙点了点头。
因为角度的关系，林小鸷没法看到她正脸，但即便就一个安静的后脑勺，已经要让人抓狂了。
魏灼凝的可爱超出林小鸷的想象。
小兔子本来就已经够让人想欺负了，被欺负惨了红了眼睛想要咬人却又舍不得真的咬的小兔子，更让人心痒难耐。
林小鸷完全不想停，也停不下来，和她融化在一块儿……
直到最后魏灼凝实实在在喊了疼，林小鸷才恍然回过神。
出血了。
林小鸷一怔，怎么会……
魏灼凝气还没顺过来，穿上衣服就跑，林小鸷“哎”了声要追，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
“灼凝！”
林小鸷裹了浴袍冲到酒店走廊的时候，魏灼凝进了电梯。
糟了。
林小鸷上前再按电梯，等她坐另一边的电梯下来时，魏灼凝已经跑得没了人影。
路人多多少少都在侧目这位穿着浴袍的漂亮姑娘，林小鸷心烦意乱往回走。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疼？
如果早说的话，林小鸷肯定不会勉强她的。
回到房间发现魏灼凝的手包落在这儿，里面一些零零散散小女孩的玩意儿，手机不在，应该是放在衣服口袋里带走了。
林小鸷给魏灼凝打电话，没接，再发微信
“灼凝，是我太心急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原谅我，我也是第一次……我不想说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没忍住，让你受伤了。我很担心你，回我微信啊，让我当面跟你道歉。”
林小鸷是真的急，收拾东西退了房，往魏灼凝家的方向走，去找她。
都到魏灼凝家小区了，收到了她的回复
“我没生你的气。让我冷静一下可以么？”
林小鸷看到这句话，心里酸得快不能呼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砸在屏幕上。
她将眼泪擦掉，回复“好，那明天学校见……”
魏灼凝没有回复。
林小鸷一整天都萎靡不振，她妈晚上有派对，包了个大露台带着她一块儿去，一水的明星企业家穿得花枝招展过来向她问好，她敷衍了几句，坐不住，给池凛打电话。
“阿凛，救命啊。”
林小鸷躲到人少的地方抽烟，一边抽一边揉太阳穴。
“怎么了？”池凛说，“我找你们一整天，总算有个人现身了。”
“能帮我联系一下灼凝么？她现在不乐意跟我说话，你的话她说不定还能搭理一下。”
“你们怎么了？”
林小鸷将事情简单跟她说了，她和楼觅正在吃晚饭，楼觅见她拿着手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越听脸越红。
“这样……”池凛深吸一口气，年轻人是真的莽撞。
下意识地看了眼楼觅。
乖乖吃饭什么都没做的楼觅“？”
“应该没太大的事，可能是，嗯，吓着了吧。”
楼觅正看着她，她很多话不好意思直接说。
林小鸷那边倒是一股脑全倾倒过来“吓着了？你是说次数太多还是方法不对？太粗暴？”
池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得手指在桌上敲了好几下。
作为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池凛脸皮薄是一回事，但该懂的东西自然是懂的。
小女孩的第一次怎么能鲁莽地对待？还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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