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滑过眼帘,秦言避开水流,翘着唇角,“迟玥,你当初和你前夫,是不是也这么的……这么迫不及待……啊,你别咬我呀。”
迟玥笔直着腰身,俯首看着迟玥,“哈,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啊,说,你刚才说了一半的解释呢?”捏着秦言的小下巴。
秦言却闪躲了下目光,转过身背对着迟玥,“我们床说吧。”
“好呀,那再让我皮一把。”
一把搂过秦言细软的腰。
这么一折腾,已是深夜。
两人都疲累的很,迟玥却还似意犹未尽。半趴在床上,睡衣滑下肩头,露出莹白地发亮的肩头。眼半合不合的,听秦言给她的解释。
秦言平躺着,对着屋顶。
“我妈妈,是我继母。她嫁给我爸之后,没有再要孩子。不是不能生,是她想全心全意只照顾我,没有再要孩子。她对我,在我看来,超过许多亲生母亲对孩子的感情。而且,她的姓格,很是,很是执拗的。”
迟玥已经皮的很困,半合的眼终于全合上,最后的“执拗”二字,她是收进了耳里,但她当时还不知道这个执拗,到底是怎么个执拗法,到底执拗到了什么程度。
秦言不再说话,将迟玥滑下肩头的睡衣朝上拉了拉,拉上之前,又在那莹白的肩头上轻吻了一下。
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书拿回书架,才熄灯睡觉。
晨起,迟玥又见秦言在厨房忙碌,过去撅着嘴抱了抱。
“我明天叫家政过来。”
“不用。”秦言打着蛋花,“这个还是要自己做的。那个,浩浩一会儿上学—”
迟玥明了,接口说:“自然还是我送的。”
学生和老师一起上学,别人问起来,是有点难以解释。
迟玥从来觉得没什么,她的口头禅是“理别人做甚”,但秦言不同,公立学校,又是市重点。
居浩林坐在餐桌上,咬一口肉包子,无语地看着老妈与老师在一起腻歪。心说,老妈这拍马的手段,真正是与日俱增。
两人在车库分别,各自开车向学校出发。迟玥停在路边,等居浩林背起小书包下车。
居浩林磨磨蹭蹭,迟玥看一边看倒视镜里,秦言的车到哪儿了,一边后关注后面的居浩林。见居浩林磨蹭半天没下来,自己下车来替居浩林背书包。
“怎么了?想什么心思呢?”
“老妈,”居浩林背起书包,仰脸望着迟玥,“你都好久没抱我了。”
迟玥一呆,她没想到居浩林会半含怨言的提出这个需求。立马笑着半蹲下要抱一抱居浩林。
居浩林却一把抵住她的肩头,“打住,这可是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怎么啦?来,抱一抱。”
居浩林撇嘴皱眉,“得了吧。会被人笑话的。”
迟玥不以为然,“你理他们做什么。”
远处一个小小的壮壮的身影由远及进,居浩林睁圆了眼,手下更用力,声音更发急,对着迟玥半吼着,“我说不要就不要!”一扭头走了。
迟玥:“……什么情况。”
居浩林朝学校门口走,陈梓鹏几步追上来,“可以呀,小耗子,你都敢这么跟你妈吼的。”
居浩林白了他一眼,“你才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
陈梓鹏洋洋得意,“我全家是僵尸家族,吃尸体的。”
这个三文鱼尸体的梗,也是过不去了。
迟玥嘴巴里说着“理他们做什么”,晚上还是很认真地叮嘱了居浩林,不可以说他们与秦老师住在一起的事。
在这一点上,居浩林还是有些风范的,不似个小碎嘴,什么都要拿出来惊讶番。
公司的事告一段落,这天,迟玥喜滋滋的联系秦言:晚上出去吃大餐,法式。
半晌,秦言回:今天有事,可能会迟点回去。
迟玥扫兴拎上包下班,准备到父亲家去接居浩林。
出了办公室,见李然在位置上收拾着东西。
路过李然时,一手抄起李然办公桌上的相框。相框里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巧笑倩兮的女孩。
迟玥咋咋嘴,“不咋的。”
李然关着电脑,嘴里回着:“不是不咋的,是你眼光越来越挑了。”
迟玥又打量了下照片里的人,“初看不咋的,再看还不错,耐看型,越看越顺眼。”
李然立刻眼放警惕,一把抢过迟玥手里的相框,“你个--”
迟玥靠过去,问他:“你个什么?”
李然愤愤然的,极小声的,“老变态。”
迟玥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谁老?谁老?”
“变态”一词却之不恭了,“老”可是不认的,打死不认。
李然吃不住,只得投降,“我老我老。”
“切,又是相亲认识的?”
李然骄傲地:“相亲怎么啦?相亲是异姓恋爱的阳关大道。”
换句话说,只有异姓,才有资格相亲。
迟玥一滞,瞪了李然一眼,没再搭理他,拎着包离开。
一边走着,一边又觉得李然说的不无道理,想着想着,自己摇摇头笑了。
再想着想着,她停了脚步,站着定了几秒,掏出手机。
拨通秦言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还是秦言轻柔而平稳的声音。
只说在外面吃饭,一会儿回去。
只是,只是,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准的诡异。
迟玥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去父亲家将居浩林接回来,很是难得的亲自盯着居浩林写作业。
盯得居浩林后脊发毛。实在受不了了,就转过头来跟迟玥说:“妈,你还是忙别的去吧,你这么盯着我,我写的发慌。”
“你慌什么?我眼睛有激光不成?”
“不是,唉。”居浩林叹息着将头转回去,写了几个字,又主动和迟玥聊起来。“老妈,今天有个奶奶来找秦老师的。”
“奶奶?”迟玥提了精神。
“嗯,好像是她妈妈。”
“哦,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秦老师叫我们自习,自己出去了。”
听到这里,这下可以肯定,秦言是去相亲无疑了。
迟玥的拇指慢慢摩挲着食指边,面上一片宁静。
心内万分起伏,
呵呵,呵呵,活到这把年纪,才算真正体会一把,何为吃醋。
☆、第 12 章
正当迟玥深刻地体会到“一些不以吃醋为目的的谈恋爱都不叫恋爱”,心中郁气也越来越盛之时,秦言回来了。
居浩林立刻循声望去。迟玥拍了拍他后背,示意他继续。
秦言进门,目光闪烁,掠过挡在身前的迟玥,只低语了一句:“我去卸下妆。”就朝浴室走去。
迟玥抿了下唇,深呼吸一口,跟了过去,将洗手间的门带上。
哪里有妆要卸,她至多抹了一层唇膏。只是她知道迟玥有话要说,那吃人的神色,遮也遮不住。
迟玥跟到洗手间,秦言正在水池洗手,涓涓的水流顺着葱白的指尖滑下。
存了一肚子的话,捂了一个晚上,在看到秦言小脸的刹那,都慢慢散去,却又有许多委屈堵着心口,闷来闷去,最后只剩一句话。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秦言,我算什么?”
水流下的手指停了刹那,似颤了下。
迟玥很轻声地,却很认真地,“秦言,看着我,我算你的什么?”
她本要箍着秦言的肩膀,带着质问,带着控诉:“是你招惹我的,是你先撩的我----”
蕴到最后,却只剩下一句:我算什么?
声音还既轻且低。
迟玥从来也没想到,这样的口气会从自己嘴中出来。
不禁又是讶然又失笑。
她抚了抚额头,正待再开口缓和下气氛,却见眼前这张嫩白的小脸一点点红了,再低头看她的眼,眼也是红红的。
又连呵护起来,“哎,你,你难过什么劲,是你负的我也,是你对不起我好不好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你别哭了。”一边从梳洗台上抽纸巾,一边轻抚着她的脸颊。
秦言那脸上的红,显然是已经难过了许久,一直憋着,憋到憋不住了,才哭出来的那种。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也没说什么?好好好,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算猪算牛算羊,随你选。”她将秦言搂在胸前,软语的安慰着。
心内感慨,我的亲娘呦,这辈子还没这么哄过人。
“我,”秦言收了收情绪,哽咽着,“对不起,我难过,我难过是觉得,对不起你。”
迟玥讶异了下,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叫秦言难过了。没想到,竟是秦言自己自责至此。
应该是从答应见面的那时起,就自责重重。
“没事,相亲而已,你又不是出轨。”而已?话出口,她就心内骂着自己:你现在都这么没有原则了吗?你是“而已”吗你胃疼了一个晚上好不好
秦言任难止住眼泪,泪眼汪汪看着迟玥,小声地:“对不起。”
唇咬得发红,显出干燥的唇纹。迟玥的视线下移,在这个时刻,不知是否合时宜的咬了上去,轻柔辗转,抵着秦言朝浴台去。
秦言喘息空隙还提醒了声:“浩浩,浩浩在外面。”
“我知道,”迟玥拉开秦言的身体,盯着她绯红的小脸,“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秦言一脸懵。
“故意哭得我心慌意乱,好将这事揭过去了?”
秦言还未答话,居浩林来敲门了,传来困倦的声音:“老妈,作业好了。”
迟玥整一整微皱的衬衫,“来了,”转脸刮了秦言小巧的鼻头,“一会慢慢说。”人出浴室又探进头来,“还有,不许先洗澡。”
居浩林却洗澡时,迟玥翻着他的作业。
一边翻着,一边思绪着。
她从前,最讨厌,也最瞧不起优柔寡断,磨磨唧唧,不知反抗的女孩。
而现在,她却很能理解这样的秦言。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与自己这般,一副我爱咋地就咋地。
一副无知无畏,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待居浩林忙完床,迟玥陪着居浩林唠会嗑。秦言在客厅收拾,顺便准备次日的早饭。
聊着聊着,居浩林眯了眼,睡着了。
秦言从卧室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手间。
一开门,一个窈窕的女郎,白玉的手臂扶着梳洗台,腰身曲线诱人。
侧过脸对着秦言悠然一句:“过来,取悦我。”
眼眸明媚。
她本以为秦言会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秦言滞了一两秒,便抱着睡衣,木木地上前两步,面色略微羞红,喃喃地问了一句:“要,怎么取悦呀。”
些许羞涩,些许为难。
迟玥心底狂啸了一生:我的妈呀,这是要让我喷鼻血呀。但机会难得,怎能错过。便转过身来,面上维持着正经,眼神既媚又惑。
张开怀抱的姿势朝秦言:“来,亲吻我。”
秦言眨一眨眼,淡棕色的睫毛尤为扇地尤为动人:“然,然后呢?”
迟玥轻笑轻语:“抚摸我。”
秦言站到迟玥的怀抱内,迟玥将她怀里的睡衣拿过来,一抬手放在架子上,收回手时,手放在了秦言的后背,人俯到秦言耳边:“要我。”
一股绯红直冲上秦言粉色的面颊。她真的羞羞答答的开始,抬手解开迟玥衬衣的纽扣,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下,待纽扣全解,衬衫顺着迟玥的肩头滑下,秦言清灵地眸子渐渐染上迷离。
单从外形的明艳夺目来说,迟玥是要胜出秦言的。
论身材,也是迟玥的更玲珑有致些。
迟玥本不抱希望,在她看来,秦言这只小雏,笨拙青涩,哪里知道取悦人。正要嬉笑时,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却原来,笨拙和青涩往往更要命。
迟玥心底深处喟叹了声:这妖孽。
睫毛渐渐隔开昏晕的光。
浴室折腾完床。
秦言才慢慢说起下午的事。
下午,周沐芳直接找到学校,因为秦言的拒绝毫无说服力。而男方的父母是秦父的熟知,是见过秦言小时候的。从来就觉得秦言是最佳儿媳人选。
却左右约不到。
儿子自从出国留学,就不大愿意回国内发展。他父母却是不愿意的,于是这期望就寄托在了秦言身上。
周沐芳也是被托付的不行,这个男孩,她也知道,曾听秦父说过。
下午,巴巴的找到秦言学校,叫她跟着去。
卧室床上,两人肩靠着肩,倚着床头。
迟玥把玩着秦言的小手,问:“那,怎么解决的呢?”
秦言:“我回绝了,不合适。”
迟玥却半笑不笑的:“没有再伤了一颗纯情少男心吧?”这倒是真的,迟玥的那个大表弟,自见到秦言,再去看他们学校的女生,就觉得,怎么那么乏味呢?
秦言笑了,轻拍了下迟玥的手心,“你这醋,得吃到什么时候呀。”
迟玥哼笑了声,欺身过去,“吃到,我吃饱了为止。”
这个吃饱,是要在秦言身上讨的。
刚歇了几天,公司里又忙起来。
这日刚到公司,成平就电话迟玥,叫她过去一趟。
迟玥踩着模特步,去了。
成平看着从来一派意气风发的迟玥,不是不羡慕的。
一个女人活的这般潇洒模样,也是要本事的。
“出差?一个星期?”迟玥處了秀眉。她自上任以来,就跟成平提过,她是个单亲妈妈,尽量不要安排自己出差,如果实在需要,也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