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了上来,用鼻尖如绘画一般抵住许幼澜的下颌线,自下巴尖一路上划至她耳侧。
“澜澜……别走。”她的声音似呢喃又似服软,像是猫指甲一般轻轻戳着许幼澜的心口,“……求你。”
许幼澜犹豫了。
她被海妖的呢喃引诱,甘心做那一个被猎食的水手,沉入无尽的深海之中,再不归来。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又一次亲吻起来的。
激烈而炽热的吻交织起来,就像是一场谁也不愿服输的战争一般,疯狂地争夺起来。她们毫不犹豫地掠夺着彼此最柔软无害的区域,借着夜色的遮掩肆意妄为。
谢旋和许幼澜都知道,这实际上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适合的时间,也不是一个能让人感到舒适的地点。
然而似乎就是这样的不合适,来自肉体和精神上的非舒适感,反而让两人的动作越发激烈地纠缠起来。深埋于血骨之中的信引被火花点燃,刹那间便烧遍了全身。躯体不断地与坚硬的浴缸碰撞出闷响,却没有一个人痛呼出声,只有水波不断翻涌和溢出后拍击地面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回响着。
就像是一面镜子的两侧,不断而反复地缠绵着。
情至深处,就算是痛楚,也甘之如饴。
.
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谢旋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她把抹黑把浴缸里的水放掉,随后抬起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肩头的那个深深的牙印,轻轻“嘶”了一声。
……牙口是真的不错。
指腹感应到的深浅凹凸被传达到大脑,随后组成一幅图像。谢旋算了算,最深也最疼的那两个牙印,大概就是许幼澜那两颗又尖又利干下的坏事。
谢旋原本没想过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虽然算是刻意把自己灌醉的,但也没有喝太多,仍旧保留了一丝意识。
原本她只是想借机好好敲打一下许幼澜,稳一稳她的心,再趁着这机会给自己讨点福利,见好就收就行。可谁知实际一上手,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就不由得意志来控制了。
谢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啧”了一声。
好在还没发展到最后那一步。
她先站起身来,确认自己行动无碍之后,转过头来看向已经迷迷糊糊像是要睡过去的许幼澜。
谢旋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来,随后草草擦了擦两人身上的水,随后把许幼澜抱回了床上。
外面的灯还仍旧亮着,灯光洒落下来,原本潜藏在黑暗里的一切顿时无所遁形。许幼澜被光线刺了刺眼睛,撒娇似的往她身上蹭了蹭,躲开光线的直射。
谢旋低了低头,就算是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等她真正看到眼前这一幅场景的时候,虽然表情仍旧不动神色,皮肤却还是红了红。
……果然还是把人欺负得太过了些。
谢旋把人轻轻放在床上,白皙的皮肤上烙着斑斑的红痕,腿弯和腰侧甚至还有几个指印。
这些痕迹几乎瞬间让谢旋把之前的那些场景通通拽了出来,在她自己的脑海里又快速地重复播放了一遍。
许幼澜的武戏拍得很好,不管导演和武指设计出什么样的动作来,几乎都能如想象中一般完美地呈现在镜头里。而在这样的效果背后,是许幼澜异常扎实的基本功。
也就是说,许幼澜的韧带出人意料的柔软,才能什么动作都能做出来。
谢旋刚刚就亲身体会到了,许幼澜究竟能够“软”到什么程度。
许幼澜一沾床,就扭了扭身体,往枕头上蹭去。谢旋眼疾手快截住了她,随后微微扶起她肩头,将那一头还带着湿润的长发仔仔细细地理了出来。
谢旋推了推手腕上那串细细的银链子,随手套了一件睡裙,又往许幼澜身上套了一件,指尖上微微溢出些火系能量来。
进入七阶之后,她的异能便远比之前收放自如多了,就算是在异能限制环的作用下,对于异能的CAO控也远比之前顺手。
……至少精细地控制这些细微的火系能量,想要烘干个头发也
算不上什么难事。
谢旋将许幼澜的身体挪下来,手指穿过她的发间,火系能量缓缓溢出,将她指间的温度提高了上去。
那一头长发便这么一点一点地逐渐变得干燥起来。
谢旋看着她睡着后平和恬静的眉眼,心底竟也就这么慢慢放松了下来,困倦便一点一点弥漫了上来。
而此时的谢旋,也没有发现体内的异能核,慢慢出现了一丝异动。
.
许幼澜深深地陷在梦境里。
那原本该是一个甜美的梦境的。
可当她忽然发觉周围一点一点变得炎热、甚至是滚烫起来的时候,那么噩梦便不期而至。
许幼澜在梦境中奋力地蜷缩起身体来,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那股逼人的滚烫。
……不仅仅只是火在烧。
那是源源不断的、灭不掉的火焰。
即使觉醒了水系异能,即使她将所有目力可及的可燃物全部搬开,依旧无法阻止那样可怕的火焰。
就像是来自地狱、来自死神的无情宣判的火焰。
烈焰卷上手掌,在皮肉上肆意蔓延,皮肤被烫到的一瞬间变成鲜艳的红色,随后再一寸寸被烧灼成焦黑。
有人满地打滚痛呼惨嚎。
有人跪在地上哭泣哀求。
许幼澜漠然地看着梦境中的这一切,强忍住身体无法克制的生理姓反应。
没有用的。
一切如她记忆中的那样,火焰不曾停歇下来。
染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小男孩天真又快乐地笑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极好玩的场景一般,甚至指着她站立的方向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得让人恐惧颤抖。
许幼澜猛地惊醒过来,鼻端仿佛还萦绕着皮肉被烧焦后的诡异味道,让她几乎瞬间干呕起来。
她顾不上太多,甚至来不及看身侧被她狠狠推开的谢旋一眼,径直冲到了卫生间,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在马桶前呕吐起来。
谢旋原本紧紧蹙着眉头凝神冥思,此刻抬起手避开床上的被子,光着脚进了卫生间,便看见了许幼澜狼狈至极地颤抖着,扶着马桶的边缘吐得稀里哗啦。
许幼澜原本胃里就是空空荡荡的,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勉强吐了几口胃液出来,自胃部、食管再到喉咙都是一片烧灼的火辣辣的刺痛。
剧烈的呕吐让她一张脸都惨白了下来,生理姓的泪水自眼角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许幼澜粗暴地扯过谢旋递过来的纸,胡乱地擦了擦脸,脱力地翻过身体来,坐倒在地。
而她的身体,此刻依然在无法遏制地轻轻颤抖着。
谢旋没有问她更多,默不作声地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许幼澜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感到胃里不断翻腾痉挛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才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疲惫至极地闭上了眼睛。
许幼澜的状态很不正常。
谢旋看得出来。
……很显然,与她的精神和心理脱不了关系。
而谢旋收回自己的手,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掌微微摊开,露出了横亘过掌心的数道深深的焦黑痕迹。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谢旋无声地抽了一口气, 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了,眉头也随之紧紧蹙了起来。
……太疼了。
谢旋天生的火系异能让她这么多年来对灼烧的感觉适应了许多, 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严重的灼伤。
痛到她直接自梦中醒了过来。
谢旋的火系异能被列为元素类异能中最具有攻击姓的异能, 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人类的疼痛等级十级分级中, 烧伤的疼痛等级极高, 最高可以达到八至九级。而一旦火系异能展开, 那么造成的伤害几乎都是大面积的。
人说水火无情, 而在异能者的领域中,火系异能远比水系更加可怕。
水系异能想要拥有极可怕的杀伤力,调动的水的数量尤其庞大。而火系异能,也许只需要一颗小小火种, 就能够毁灭一切。
谢旋将那些焦黑的痕迹藏进掌心, 随后看向许幼澜。
.
许幼澜的状态简直糟透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症状究竟是怎样如附骨之疽一般潜伏着, 在她以为已经完全摆脱了那样的阴影之后,又一次忽然出现, 给予她沉重至极的一击。
许幼澜以为这些已经统统过去了。
可实际上,它却像是落满了雪的冰河一般, 看上去仿佛坚硬踏实如平地,可当人一步步走上去, 以为可以平安地到达对岸,却在即将抵达之前一脚踏空。
呕吐, 颤抖,噩梦。
以及畏缩不前。
许幼澜记得,当初她最糟糕的那段时间, 整天整天地将自己锁在屋里,见不得一星半点的火光,失控的水系异能让整个地面积出了浅浅的一滩又一滩的积水。
最后还是祁光强行敲碎了一扇玻璃窗,强硬地闯了进来,恶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
“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模样就能有什么用处了吗?”祁光的眼睛里全是怒火,亮得惊人,“许幼澜,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是全世界唯一的天生三阶异能者,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也照样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废物!”
“你以为你的水系异能就很厉害吗?三阶很厉害吗?”祁光的手指紧紧地扯住她的衣领,骨骼被她捏得喀啦喀啦作响,“我告诉你,水系除非达到五阶,不然就是一个废物异能!”
“你连一场稍微大一些的火灾都没办法控制住,还说什么找火系异能者报仇?!”
而许幼澜却依旧毫无反应,避开了她逼视的目光,脸上尽是逃避不愿面对的神色。
“就你现在的样子,连火都不敢去面对……”祁光嗤笑一声,一向清澈澄明的眼睛里弥漫上了失望。她手上一松,任由许幼澜“咚”地一声坐倒在地上。
“……那么,你大概也不需要进什么特殊行动处了吧。”
祁光转过头去,漫声道:“别再动用你的异能,异能限制环我之后会送来给你,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吧,异能者的生活并不适合你。”
她举步欲走,许幼澜却忽然动了动。
“……你别走。”
祁光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转过脸来。
“……我可以克服。”许幼澜缓缓抬起头来,原本行尸走肉一般失去光彩的眸子忽然重新亮了起来。
她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报、仇。”
.
许幼澜终于缓过神来。
她放下一直遮住自己脸庞的手,谢旋担忧的目光便闯进了她眼底。
谢旋伸出手,像是想要将她拉起来,许幼澜却一反从前乖乖巧
巧的样子,沉默着低下了头。
她在拒绝。
谢旋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了?”
“……别问。”许幼澜的声音里却像是带上了哀求,“谢旋,你别问。”
“好,我不问。”谢旋的声音温柔了下来,一只手试探着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臂。
“别坐在这里,地上凉。”谢旋单手将她拉了起来,牵着她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这才温声道,“在你愿意亲口告诉我之前,我不会问。”
“但是澜澜,”谢旋半跪下身体来,视线与许幼澜平齐,凤目里满是认真之色,“你听好,不论是谁,你都没有为他们伤害你自己的权力。”
她放开扣着许幼澜手腕的那只手:“我给你自己平复下来的时间,但是……澜澜,下一次,我希望你能自己告诉我。”
许幼澜用力闭了闭眼睛,沉默着点点头。
她并没有发现,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谢旋也仍旧没有用她的另一只手,也没有给予她一个拥抱。
.
谢旋在无人处启动了模拟器。
她手上只是随意地用绷带包了包,并没有仔细的处理过。
谢旋抬起头看了看,随后走进了一幢建筑。
S市,一队总部大楼。
而她刚刚踏进一队总部,就被早在等在门口的葛小彤拉了过去,嘴巴叭叭叭地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你这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变成这样了?!”
她语速快得连标点符号都跟不上来,揪过谢旋那只被她自己包扎起来的手,熟流至极地拆了起来。
谢旋微微一惊,正想说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就被葛小彤眼疾手快往她手臂上的麻筋上重重一捏,整条手臂顿时无力垂软下来。
“别动!”葛小彤一圈一圈极快速地将绷带拆了下来,嘴上还在不停叨叨叨,“你这绷带绑得也太丑了等一会儿我好好教教你到底该怎么给自己绑绷带……卧槽!”
绷带上没有血迹。
只沾着几粒焦黑的不明物质颗粒。
葛小彤却来不及管更多,几乎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着谢旋的手掌,任由绷带无人理会地委顿在地上。
“……怎么会这么严重?”
谢旋却像是不太在意一般,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手指松松拢起,遮住了那几道丑陋的焦黑痕迹。
“你不是说毕时在这里?”谢旋没有回答她,径直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葛小彤皱了皱眉,手心幻出一团暖黄色的光芒来,随后追了上去,捡起谢旋那只看上去就很痛的手来,将那团光轻轻放了上去。
葛小彤是治愈系异能者,虽说这样的光也仅仅只能促进细胞的新陈代谢,治标不治本,可就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