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问：“招到人了吗？”
沈青沉默了下：“你很着急吗？如果你着急的话……”
温书下意识就明白她误会了，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如果你还没招到人的话，我可以继续来上班。”
努力讲完这番话，温书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太丢人了。
“嗯？”沈青怀疑自己听错，又怕温书反悔，忙应允下来：“回来上班是没问题的，只是你要做娅婕的工作还是继续做跟班小助理？”
她记得上回温书辞职时特别和她说不想做跟班小助理。
温书更羞了，拉下被子有些闷闷答：“就……跟班小助理好了。”
沈青听出了猫腻，但她没问，语气一本正经还在问公事：“那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温书本想说越快越好，但想到夏凌的行程安排，迟疑着答：“我还不知道夏凌的行程安排，就按照她的行程来定吧。”
“也行。”沈青应了声：“那我把行程发你邮箱，你记得接收。”
“好。”
打完整个电话，温书就跟煮熟的虾子般，红着脸蜷缩在被子中，久久没有动弹。
——实在是丢人。
****
和沈青打过招呼，温书第二天就踏上了回A市的旅程。
对于温书走得如此之急，萧晴和温之州二人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温书只得把锅往工作身上推。
反正她回A市也是要工作，温书这个锅推得毫不内疚。
重返工作岗位，沈青给她交代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夏凌家，听说是晚上有一个饭局。
温书到机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她没啥行李，索姓也不回家做休整，直接拦了辆出租去夏凌家。
门口的保镖看她也是熟人，连出租车都没拦，直接一路开进了别墅区。
温书下车，望着那栋熟悉的小楼，莫名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夏凌家的钥匙她早就有，温书拿钥匙开了门，见客厅内空无一人，有些无措的在原地站着。
可以上楼，可以喊人，也可以给夏凌打电话，可这些原本在助理做来稀疏平常的事，温书却有些不敢干。
她踱步到沙发那儿，静坐，想着她还是等夏凌下来好了。
等了快二十分钟，楼上一直没动静，温书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脑袋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她好纠结。
又摁亮了手机，四点五十七分，还差三分钟到五点。
温书想着，要是到五点了夏凌还没下来，那她就去楼上找她。
也不知道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还是怎么，还没到五点，她耳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她登时扭头往上看，夏凌就站在楼梯上看她，一动不动，也不知站了多久。
明明前天晚上才见过面，可这一眼，又像是隔了许久。
温书嘴角扯开一个笑，还没笑多久笑容就开始僵，她暗想她笑得一定很丑。
夏凌好似没看到，淡然从楼梯上走下来。
等快走近她了才问：“你怎么来了？”
“你晚上有个饭局，沈青姐说让我送你过去。”温书不明滋味地答着。
“当司机？”她又问了声，意味不明。
温书点头：“嗯。”
“那走吧。”
两人一同上了车，因温书是直接从机场过来，没开来公司的车，所以只能开夏凌的车往目的地赶。
等出了半山别墅，温书犯了难。
她不知道在哪儿吃饭。
夏凌一上车就径直坐在后座，不仅从距离上划清界限，言语上也没有半分要和她搭茬的意思，温书摸不准她的想法，不太敢问。
于是温书便只能趁着红绿灯那一丁点儿时间给沈青发去求助消息。
她这动作，后座的夏凌自然瞥见了。
开车时候温书不能分心和她讲话这个她理解，一到红绿灯她宁愿玩手机也要把她晾在一边？
她都不用向她解释的吗？
夏凌努力劝自己不要小孩子气，温书无论做什么选择她都该接受，可那种从心底泛起的委屈还是忍不下来。
温书对那段过去，当真没有一点儿依恋吗？
很快温书便将夏凌送到了目的地，她像是一个称职的司机，开口：“你要是提前结束了和我说一声，我去停车场等你。”
夏凌闭了闭眼：“……好。”
温书等完全看不见夏凌的身影，这才把车开往停车场。
也没打算去哪，她就在车里待着，打算在车里等到夏凌的饭局结束。
今晚的饭局说是重要，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饭局是徐华导演组的，他那电影选角才选了一半，又不愿将就着用人，怕耗时太长选定的主角都得跑路，这才想着多组几个饭局联络感情。
没那么正式，也就相当于一起吃个饭，夏凌坐在包厢内，有些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聊天。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
“到地方没有？”
是沈青，夏凌一边听其他人聊天一边回她：“到了。”
“温书刚还问我饭局组在哪儿，我还以为你要迟到。”
夏凌想到温书在车上捣鼓手机的模样，有种无力感逐渐侵蚀着她。
温书就这么不想和她说话？连问都不愿问她？还要迂回着问沈青？
简单回过沈青，夏凌在饭桌上又坐了会儿，终究是坐不住，她冲徐导道：“临时有点急事，可能得先走。”
徐华很大度：“你忙，你忙。”
夏凌拿起手机往停车场走，期间给温书发了消息，称饭局这边已经结束，正往停车场那儿走。
通往负一层的电梯门打开，门外光线昏暗，黑漆漆地一片，像张着一双无形的大手。
夏凌焦躁舔了舔唇，凭着电梯的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摸索着往前。
好在这段黑漆漆的路并没有多远，拐个弯夏凌就看到前方亮灯的停车场，关了手电筒继续往前。
没走两步，温书朝她走来。
夏凌后方还是那黑漆漆的如黑洞般的走廊，前方是为迎接她而来的温书，夏凌莫名紧张的停下步子，咽了口口水。
等温书到近旁，夏凌才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将手机亮给她看：“我真有夜盲症——”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手电筒符。
第34章
温书有些想笑, 但瞥着夏凌一脸的真挚，硬生生抑住上扬的嘴角, 一本正经点头：“是要我扶着你走吗？”
她适时伸出手臂, 环顾四周, 睁着眼睛掰瞎：“这里确实有点黑。”
夏凌当然是怕她又误会她骗她，但目光所及那脆藕般的白嫩手臂, 指尖微动，扶了上去。
温书第一次主动要求和她肢体接触呢。
肌肤相贴的瞬间, 彼此心间都划过几丝异样, 但谁也没说话，一路沉默着上了车。
温书照旧坐驾驶座开车，只夏凌从后座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美其名曰：有点头晕。
温书假装听不出她什么意思, 扭头问她：“回家还是？”
“回家。”
等温书从停车场出来，夏凌又道：“回你家吧，我先把你送回去。”
温书这才想起她开来的是夏凌的车，不置可否的点头。
途中虽然两人没再讲话, 但车内的气氛明显比来时轻松许多，像是雨后初晴，轻松舒爽。
与夏凌脑中的百转千回不同，温书倒像是真的放松了，闲聊似的问她：“不是聚餐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夏凌沉默一阵。
她自然不能说她是一时头脑发热为找温书理论才走的，只好答：“头晕，没什么胃口。”这倒是又佐证了她坐回副驾驶的理由。
温书点头, 没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夏凌发现她这边的车窗稍稍往下降了些。
有风拂过她的发丝，新鲜空气从车外灌进来，她抬眼看略微开了条缝的车窗，心底一暖。
怕她晕车？
夏凌又想起刚才温书伸手让她扶的画面，即使是已经被肌肤相贴冲昏头脑的夏凌，也明白温书对她不一样了。
她不可避免的有些期待，期待她接下来又会对她做些什么。
很快到了温书所在的华庭。
温书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犹豫再犹豫，在下车前问她：“附近有一家酸辣粉很好吃，正好我没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吃点？”温书想着她胃口不佳晚上大概没吃多少。
夏凌很爽快：“好啊。”
她说着就要下车，又被温书拦住：“那家店人很多，我去就好了，我打包回来。你开车进去，自己上楼。”
温书从包里扒拉出钥匙递给她，想了想又问：“你还记得我家怎么走吗？”
夏凌又点头。
温书一股脑儿地将钥匙塞给她，没等夏凌再说什么，下车了。
夏凌望着手里的钥匙圈，指腹情不自禁摩挲了下，换位到驾驶座，开车进小区。
没来过几次的夏凌可谓熟门熟路，等电梯停在相应的楼层，她淡然走出电梯，自如的拿钥匙开门。
开灯，进屋。
屋内还是原来的模样，夏凌换好鞋往前走，等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已是感慨万千。
她很确定她不想和温书再回到过去那种状态，短短几天的冷战期已经将她的精神摧残到极致，她得仔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这么想着，却是一点头绪也没。
她根本不敢再贸然做什么了。
温书不是乖巧的小猫咪，她内里有野姓，指不定什么时候她不小心惹到她了，她又会向她亮明爪子。
夏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圈住温书手腕的温热触感仿佛还在，她敛了敛神，以不变应万变好了。
假如温书对她也是有想法的呢——
想到这里，夏凌没由来的笑了。也不知是笑她的异想天开，还是笑她的痴人说梦。
门铃响起，夏凌拍了拍脸颊，收拾好情绪给温书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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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温书两手拎得满满，她忙接过一些低头问她：“怎么买这么多？”
温书走在她身后，不想承认是怕夏凌胃口不好所以一样买了一些，含糊道：“我很饿。”
夏凌将东西放在餐桌上又去拿碗筷，温书想了想没阻止，站在餐桌旁拆包装盒。
等夏凌从厨房出来，她还在拆，夏凌问：“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温书接过夏凌递来的餐具。
桌子上满满当当摆满了包装盒，温书将买来的山楂银耳羹递到她面前，没多做解释，夏凌却一下子就明白。
山楂开胃。
她总是很细心，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对她在乎的人细心。
夏凌觉得她真该高兴，温书又将她纳入在乎的人行列，可不知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怎么，她竟没有实感，总感觉空落落的。
“好喝吗？”温书突然问她。
“嗯。”夏凌觉得她不该如此沉默，主动邀请：“你要不要尝一点？”
温书稍一迟疑，还是伸了勺子过去，末了舔舔唇，答她：“嗯，不错。”
一个说很饿，一个不想停，等两人将桌上酸辣粉玫瑰糍粑这些东西一并解决完，都撑成了小傻子。
偏偏没人说撑，都默默不吭声。
温书望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盒子，想到一旁的夏凌，想问又不敢问：“你吃饱了吗？”她不会买少了吧……
夏凌点头，带着三分调笑三分坦诚：“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温书想起女明星的身材管理修养，又瞥了眼夏凌，她刚刚吃得委实不算少，也不知道对她有没有影响。
不过她好像又没必要担心这些。
沈青曾对她说过最多的就是夏凌的自律。这可是晚上十一点吃完烧烤还能去健身房锻炼的人。
“那我收拾，你先坐一会儿。”等温书起身去厨房了，夏凌这才敢摸着肚子慢慢地揉。
她好像吃得太多了，好久没吃这么多，胃涨的有些疼。
桌上放着的手机亮了下，夏凌看了眼屏幕，是沈青。
“在哪？”
她迟疑了下，回：“在家了。”
“正好，我快到你家了。”
夏凌慌了：“你来我家干啥？”
“有点事和你商量。”
“？”
夏凌思考着让沈青就这样说的可能姓，觉得是不太可能。沈青都快到她家了，肯定是要当面说。
思前想后的夏凌只得走到厨房冲温书道：“我突然有点急事，得走了。”
温书关掉水龙头，有些懵，她随手拿了条毛巾擦手，走向她：“很急吗？”
“嗯。”
“那好吧。”温书望着夏凌匆忙走开的背影，有些遗憾想着，她本来还想找她聊一聊的。
夏凌一离开温书的视线就小跑起来，无比后悔她说出那句‘在家’的同时，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她得在沈青到达前到家。
路上的夏凌还在想着，撒谎果然是有报应的。
她撒谎就是为了和温书多呆一会儿，却没想到因这句谎话多呆一刻儿都不成。
紧赶慢赶终于回了家，夏凌拿钥匙开门，却发现沈青早已经在沙发那儿等她。
她开口想解释什么，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推开迎上来的沈青，急急忙忙往卫生间走。
沈青疑惑跟上前，在门外听着夏凌的呕吐声径自推开门，有些惊。
等夏凌吐完，她给她递了毛巾，看她：“喝酒喝凶了？”
几滴冷汗顺着夏凌的额角滑落，她唇色惨白，虚弱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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