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她的身。
不过小姑娘这么高兴,她也不会泼凉水,她道:“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陆冬芙点头应了一声,嘴角含笑,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冷香,一改往日的失眠,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们吃过早饭后,就下山去了二叔家。
因为重阳节是异世界的四大节日之一,又是秋天丰收之时祭拜天帝、祭拜祖先,以感谢上苍和先祖恩德的活动,所以身为村长的祁长乐家很是热闹。
不光祁安业拖家带口从县城赶来,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也各派了几个代表来到了祁长乐家,等待村长引领各家的当家人祭拜天帝,感谢天帝让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祁长乐忙着应付诸位当家人,祁钟钰见那边人群拥挤,便没有主动上前,而是跟祁家人在一起。
等村长带领众人完成祭拜天帝的活动,众人又在祁家吃过了宴席后,才各自回家去祭拜先祖。
热闹大半天的祁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祁长乐到底上了年纪,这么一番劳累下来,身子都有些酸痛了。
他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妻子姚氏贴心的给他锤了锤肩膀,道:“相公,休息一会儿再祭拜祖先吧。”
祁长乐点了点头,不得不服老了,他看到了祁钟钰,笑着让他上前来,道:“我记得去年,你便是在重阳节后回的村子,虽然大哥大嫂英年早逝,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灵魂一定陪伴着你,保护你平安长大,还送你回到岳河村跟祁家人团聚,这也是我祁家先祖显灵,我们不能忘记他们的恩惠。今天是重阳节,你一定要好好祭拜爹娘和先祖,让他们保佑你和你娘子之后的人生平安顺遂……”
他想到早逝的哥哥嫂嫂,再看着长大成人的祁钟钰,就忍不住滔滔不绝,多说了几句。
祁家的晚辈,都知道他的这个毛病,因为每年重阳节,和过年时,都会听到祁长乐怀念兄长,说祁家和他能有今日,都
是哥哥祁长贵的功劳,他们不能忘本,更不能忘记祁长贵的恩惠……
今日,听到祁长乐对祁钟钰说的话,视角变了变,但是内核却是不变的。
祁钟钰乖顺的听着,她的确感激祁长贵,这一年来也渐渐适应了祁钟钰这个身份,将祁长乐当做她真正的二叔一样看待,自然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恭敬的听着,态度十分认真。
祁长乐说着说着,想起了年少时光,忍不住老泪纵横,几次都哽咽了,却还是强撑着说完了话。
说罢,他便起身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镇定,带领家人去祠堂祭拜先祖。
祁钟钰和陆冬芙跪在祁长贵的他妻子的牌位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等之后在二叔家里吃过晚饭,又逗留了一阵,祁钟钰和陆冬芙才在傍晚时分,满天红霞之中,回到了山中小院。
陆冬芙也没想到在二叔家过重阳节,会耗了一整天时间。
想到相公昨天夜里,说要带她去山中见几个故人,可天马上就要黑了,等翻山越岭赶去山中,住在里面的世外高人想必都已经睡了吧,这可怎么是好?
是趁着夜色过去,还是等到明天再去?
她刚想询问祁钟钰的意见,就见她从凳子上起身,去厨房装了些瓜果点心递给她,陆冬芙茫然的接过。
见相公又去杂物房拿了铺在地上的薄被和软垫,将其团在一起用绳子捆上,道:“走吧。”
所以,是要趁着月色前去拜访几位故人了?
陆冬芙应了一声,跟在相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深山之中走去。
只走了半个时辰,天色就完全黯淡下来,好在她们带了灯笼。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照射到就近的路,四周都漆黑一片,树林里时不时便会响起簌簌的声响,感觉诡异又渗人,陆冬芙提心吊胆,几次都差点绊倒在地。
祁钟钰道:“我背你走吧。”
陆冬芙低声应了,她实在太没用了,在这种时候就总是给祁钟钰拖后腿。
这样不行,等之后她就请祁钟钰教她武功好了,她不曾奢望能练的跟相公一样厉害,只希望不成为相公的拖累就好。
她趴在祁钟钰的背上,手上还拿着瓜果点心,问:“相公,这么晚过去,你的故人应该已经睡了吧。”
祁钟钰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反问:“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山里见怎样的故人?”
陆冬芙道:“应该是跟相公一样的武林高手,世外高人吧。”
祁钟钰心道果然,她无奈又好笑,自己原本打算带陆冬芙去见的几位故人,跟陆冬芙所想的截然不同,他们甚至不是活人,而是三具埋葬在一起的尸体。
原本想着,带陆冬芙去祭拜之后,就带她去岳南山顶睡下,看第二天的日出。
可今日在二叔家耽误了太久,她们直到天黑都没走到地方。
真要过去祭拜,已经是大晚上了,肯定会将陆冬芙给吓着,所以她临时改变了计划,打算先去岳南山山顶看日出,明日再带她去祭拜祁长贵一家。
她道:“你没发现我们一直在往山上走吗?”
陆冬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周围漆黑一片,她对这里又不熟悉,若非祁钟钰说起,她还真不曾发现,她们一路上都在往山上走。
她好奇的问:“去山上做什么?”
祁钟钰道:“现在去见几位故人也太晚了,所以我打算带你去山顶看日出,我之前答应过你的,还记得吗?”
陆冬芙勐地点头,她当然记得,曾经还念念不忘。
只是相公这些天一直在调养身体,她连跟相公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会奢望一起去山顶看日出呢。
想到这儿,她眼眶都红了,相公身体刚好,就要兑现承诺,她能够清晰感觉到相公对自己的在乎,她也想要回报这份在乎,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祁钟钰道:“还有很长一段路,你若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陆冬芙摇头,说:“我陪着你,陪你说说话。”
祁钟钰心里一暖,问:“说什么?”
陆冬芙愣了下,笑着说:“什么都好啊,相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定见识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吧。”
祁钟钰应了一声,开始给她讲起了故事。
陆冬芙认真的听着,等祁钟钰好奇的问起,她便说起了在薛员外府发生的趣事。
二人虽然相互喜欢,但是对于彼此的过去都有些陌生,只知道大概的情况,但是到底是怎么过的,遇到过什么样的人,有过怎样的喜怒哀乐……倒是头一次说起。
谈话间,不知不觉就抵达了岳南山山顶,祁钟钰摆好了蒲团,她和陆冬芙依偎坐在一起,在身上裹上了被子。
望着头顶璀璨的星河,陆冬芙感叹道:“好美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
祁钟钰道:“是啊,在我的世界,是看不到这样清晰的星空的。”
陆冬芙闻言一怔,什么叫我的世界?
她转过头,在月色中注视着祁钟钰莹白如玉的脸庞,祁钟钰微微笑着说:“我准备好了,想在日出之前,告诉你我的过去。”
“我不仅是女子,还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意外来到大齐国的穿越者……”
第46章
穿越者?
陆冬芙对这个词语十分陌生, 她以前从未听说过,但是联系祁钟钰所说的话,隐约能猜出这个词的意思,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祁钟钰的目光转向广袤无垠的星空,说:“我出生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华夏,我们那里的科技比大齐国先进了几百上千年, 你能想象大齐国一千年后的样子吗?我大概可以给你描绘出来……就好比天上的月亮, 在我出生几十年前,就有人坐着宇宙飞船飞上去过。”
她冲陆冬芙眨了眨眼睛, 笑着说:“月亮上没有嫦娥和兔子, 只有一片冰冷的大陆, 荒凉而又严酷,人类不穿宇航服,是无法在上面生存的。”
“当然了,那些距离我来说也太遥远了, 我只是个普通平民, 出生于2004年,我的爸妈,也就是爹娘跟千千万万外出打工的夫妻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在大城市忙于工作, 无法照料我, 在我出生不久之后,就将我送去了老家的乡下,被爷爷奶奶抚养长大。”
“从我有印象起, 就在山野中生活,春天跟爷爷奶奶一起在田间耕作,夏天带着小伙伴去河边摸鱼,秋天在稻谷场四处捕鸟,冬天则在炉火边吃甜的腻人的烤红薯……”
她眼神之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道:“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直到我五六岁,开始上小学了,我的爸妈也在大城市站稳脚跟,将我接到他们身边接受义务教务。”
她见陆冬芙露出疑惑的神情,笑着道:“在我们那个年代,不论男女都要在规定的年纪去学校上学,不上学是违法的,就算是再差劲的家庭,也会让孩子念完初中,不然无法在社会中立足。”
陆冬芙无法想象必须去上学的生活,她在二小姐身边当差时,虽然不喜欢夫子所教的之乎者也,却也知道读书的机会极为难得,只有少爷小姐才请的起夫子,寻常人家连字都不识一个。
然而,在祁钟钰的世界,那是所谓的义务教育,不去上是违法的,每个孩子都会去。
她心里很是羡慕,也真切的意识到了祁钟钰的世界,跟大齐国之间的鲜明差距。
那一定是个富饶殷实的国家,不会出现尸浮遍野,易子而食的惨事。
祁钟钰叹息一声,继续道:“我很不想去,但是爷爷奶奶都坚持让我去读书,说这样才有将来,留在村子里是无法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的,所以……我去了,回到了爸妈身边,却好似跟两个陌生的大人生活在一起。”
她咬了咬牙,说:“我的爸妈,是别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奋斗几年就在大城市买了房,他们不缺钱,也从来不吝啬于在我身上花钱。但是他们完全不负责任,总是争吵打架,甚至……我的爸爸,经常会抽皮带打我和我妈妈,每当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就会抱着我哭,一边哭一边骂我不听话,才会惹父亲生气。”
她自嘲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我错了,所以收敛姓子,规规矩矩,可还是会挨打受罚;后来长大了些,明白过来,爸爸只是在我和妈妈身上,发泄他在工作上的不顺心,我的妈妈很清楚这一点,却将罪责推到我身上……我那时真的恨他们!”
陆冬芙忍不住哭了出来,抓紧了她的手,她想到了陆北和张氏,在她小时候,也经常会被他们打骂,她很清楚这种感觉。
只是没想到,祁钟钰小的时候也是如此。
祁钟钰温柔的擦拭她脸上的眼泪,道:“傻姑娘,哭什么,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这个人又记吃不记打,早就忘记了,也不会再为他们伤心,我很清楚,我的爸爸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和人渣,而我的妈妈是个懦弱无能的女人,他们两个倒是绝配!”
她叹了一口气,道:“不提他们了,我
虽然经常挨打,但是在大城市上学还是不错的,的确跟村里的生活大不相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像是手机电脑一类的,小学时课业简单,可以尽情玩耍。”
“四年级时,我还加入了学校的田径队,发现跑步可以纾解烦闷后,我就爱上了这项运动,后来成为了体育特长生,虽然学习算不上好,但靠着亲戚的人脉,还是去了市里数一数二的初中上学。”
“对了,我们从六岁起上小学,小学六年后,会进入初中,上三年学后,再参加中考进入高中……三年后,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高考。高考过后进入大学,读四年后还可以继续往上读,硕士,博士,博士后……”
“当真是学无止境,现在想想漫长的考试,都觉得浑身难受。”
陆冬芙也点点头,她对数字很敏.感,算了下读书的时间,光是从小学到大学,就要读十六年,比她现在的年纪都大了,她才十五岁,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两个学渣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瑟瑟发抖,抱团取暖。
祁钟钰哈哈大笑,道:“若是你跟我一起上学,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陆冬芙不喜欢读书,但是一想到能跟年轻的祁钟钰在一起,心里还真的开始期待起来。
祁钟钰亲了亲她的侧脸,说:“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来这个世界找到你了。”
陆冬芙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看着月色下秀美的脸庞,她唇畔的那抹笑意极为诱人,她恍如被诱.惑了一般,抬头亲了上去。
祁钟钰一怔,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过后,陆冬芙脸颊绯红,靠在她怀里,道:“之后呢?”
祁钟钰取下她束发的簪子,一缕长发松散开来,她绕在指尖把玩着,道:“之后没什么好说的,我学习不好,爸妈都在为我考不上高中发愁,倒不是真的关心我的学业,而是觉得在亲戚之中丢人,我爸爸下班后专门给我辅导功课,然而他毕业多年,课本上的东西也忘的差不多了,偏生还很固执,教错了被我指出后,就恼羞成怒打了我一顿。”
她眼神淡淡,说:“我那时正是中二的时候,也不再是小时候柔弱无力的孩子了,所以第一次动手打了回去,他沉迷酒色身体亏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揍的鼻青脸肿,怒吼着让我滚出去,我本来也不想在家待着,就拿了存下的零花钱,离家出走了。”
陆冬芙不安的看着她,祁钟钰亲吻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