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两位仙王有着特殊的联络方式,他们的确是说,与阿修罗族族长交手没有胜算!
“不若我们来谈谈合作?”
老皇帝只沉默了片刻,就迅速改口。
#谁要和你们合作#
#还怕你们的厨子消极怠工做饭不好吃呢#
老族长道:“我族是与谜螺商行合作,想来也不须你费心。”
老皇帝的表情有些不甘,但他思前想后,也只能作罢。
虽然谜螺商行业务遍布大陆,但人家的基地还是在云栖帝国,圣澜着实管不着。
想威胁都没处威胁啊……
在客套地说了许多话——例如阿修罗与圣澜友谊长存什么的——之后,老皇帝眼巴巴看着阿修罗族人离开了。
仍是司空月仪领着他们离开。
当修罗族人走到宫门时,她停住了脚步,平淡地点了点头,就要回返。
“我有一事想要问询……”越歌顿了顿,见司空月仪神色温和,便道:“敢问月盈公主如今可有消息?”
司空月仪闻言,露出古怪表情。 “月盈她……”她斟酌片刻。“她无事,想来此时过得还更好些,你不必担忧。”
越歌若有所思:“哦……”
果然是和白萦私奔了吧!
第89章 渣滓
圣澜皇宫, 金碧辉煌的皇子寝殿里, 传出什么东西被狠狠摔碎的声音。
这里已经躺了一地装饰品碎片,其中不乏珍贵灵器——皆是被它们的主人摔成这样的。
二皇子的随身侍官深深低下头,惊慌道:“殿下,这灵墟瓶……”
回答他的是司空阳威阴恻恻的语调:“若我是你, 就会安安静静地退出去,少来讨人嫌!”
小侍官当即噤声,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司空阳威看着满地狼藉,半晌,重重呼出一口气。
很长时间以来,这二皇子的心情都不大好。
他是圣澜帝国既定的继承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但事情似乎脱离了它该有的轨道。
自从百国武斗之后, 他便诸事不顺。
武斗会上受的伤,倒是没多久就好全了,只是不久就仿佛到了瓶颈期一般,修为上升得十分缓慢。
异域战场上, 他不愿在同父异母的妹妹手下做事,便将自己调去第一营……
一营营长乃是他母族的姻亲, 自然对他大开方便之门, 再加上他斩杀许多魔族,军功之丰厚不言而喻。
谁成想, 他那自小待在异域战场的妹妹,竟然能女子之身受封天祈大将军!
而他自己,也只是得了些资源赏赐。
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司空阳威原本就心气不顺, 偏偏这段时间修炼越发艰难,竟是无论如何也升不上空天境——自然越发心浮气躁、难以忍受。
不行,他需要好好发泄发泄……
司空阳威探出灵识,感受一番。
寝殿内外,方圆十丈中人,皆为他的心腹。
他放下心,便转身来到榻边。
皇宫之中,哪座宫室没有密道?
这些暗门和小道,有的是通往宫外作人祸时逃生之用,有的则通往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暗室。
司空阳威寝殿中的密道,正是后者。
他嘴角扬起有些狰狞的笑意,又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才打开暗门,沿着密道向地底下走去。
在这家伙身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极快跟上,带起微风……
——————
越歌和祝余披着变色龙纱衣,在暗门自行关闭前跟了进去。
密道之中十分昏暗。
尽管每隔一丈就有一盏灯火挂在墙壁上,也是如此……它们太小也太弱了,并不能驱散黑暗。
司空阳威走在前头,步伐显得颇为放松。
片刻后,一扇小门出现在密道尽头。
“我大概能猜到,这里面会有什么了。”越歌传音道,握紧了拳头。
祝余轻轻按住她的手。
她的眸光也极为冰冷,其中有怒意暗藏。
司空阳威迫不及待似的加快了脚步,上前拉开门——
当越歌看清门中的景象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呼吸都停了。
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她经历过生死大劫,也见识过残酷的战场,交代在她手上的姓命更是已过百数……
即便如此,看到眼前的场面,越歌还是心中一寒,继而升起滔天怒火。
一屋子的罪。
“我要杀了他。”短暂的沉默后,越歌狠狠闭了下眼。“这个渣滓,他该死!”
祝余眸中也满是肃杀之色,没有人可以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这个房间的灯光很好,明晃晃的烛火和灯盏错落有致地摆放,清楚地照亮了一座座、人雕。
满身伤痕的少女,或紧闭双眼,或大睁泪眼……静静地封存在透明的晶体之中,永远凝固在生命最后的瞬间。
在那些赤着的姣好身体上,什么类型的伤都有。红的血、粉的皮肉和白的骨头,清晰至极,触目惊心。
这渣滓的爱好还很是鲜明,房间中有英气蓬勃的少女,也有十分柔弱的小姑娘,两个极端。
只是如今,她们都一样冷冰冰了。
然而,这屋中并不全是人雕。正中央的石台上正躺着一名少女,被灵索绑住,呼吸微弱。
司空阳威并没有看那少女,而是径直来到一座人雕前面。
他绕着她走了两圈,才伸出手……
隔着无色的晶体,他轻抚少女身上那一大片野兽撕咬造成的血肉模糊,露出赞叹满足之色。
“还是你最像,还是你最让我心满意足——”司空阳威自言自语道,低声笑了起来。
而那少女,眉眼间带些英气,看着有那么两三分像……司空月仪。
《九方大帝》中也说,二皇子姓格扭曲,喜好虐杀少女,他的心思甚至动到了司空月仪身上。
此时再看,他这是没胆儿下手,所以找了替代品来吗?
二皇渣上下左右欣赏一番,绕到另一个柔弱少女前面观赏,片刻又挪开……
这么一圈下来,他遗憾地叹了口气:“都有些腻了。”
他面前的人雕,少女双眼半阖着定格,宛如泣血。
这混蛋又叹两声,旋即勾起笑:“不过,玩具总也不会缺新的……”
他的目光,终于移向了石台上昏睡着的少女。
“动手吧,救人要紧。”越歌看不下去了,仍是传音道:“我们杀了他,将他的真面目公诸于世,让他被万人唾弃啊!”
她们原本只是想来取证的,但……看不下去。
反正这二皇渣修为不济,别说她们两个了,越歌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他。
祝余垂眸,冷静地说:“我们不能确定他身上是否有留影符、传送符或者是其他手段,若是……”
刺杀皇子,那便是她们不占理。
在这里,虐杀十几位身世普通的少女算什么大错呢?
皇室依然会袒护司空阳威,因为他是继承人,“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比普通百姓精贵。”
越歌咬牙,正想说什么,就听祝余接着道:“若是实在不愿忍,那便不忍。”
这个大拐弯,让越歌要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诶?”
“圣澜要追究,就灭了他们。”祝余轻描淡写。“左右他们也敌不过我们,一个继承人怎么也不会比帝国权柄重要,不是么?”
圣澜的人自会清楚其中利害,要真干掉这二皇子,倒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左右如今阿修罗族禁制全无,仙尊就在身后撑腰,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议定,越歌也不掀纱衣,而是沉默地放出金灵网。
金丝蔓延之间,锐光凛凛。
——你不是喜欢虐待人么。
金灵网的捆绑切割服务,望你满意!
片刻后,二皇渣满身细小伤痕,气息奄奄倒在地上。
越歌没有杀他。
她冷静一些之后,就有了自己的考量。
现在就结果了二皇渣,对他来说也就是片刻的痛苦罢了。该让他眼看着自己身败名裂,眼看着司空月仪登上他想要的皇座,才是真正的惩罚! 这时,祝余忽然抬手,轻轻一握。
一张符纸就轻飘飘飞到她手中,正是定点传送符。
“还想跑呢。”越歌嗤笑,将纱衣取下。
二皇渣被收了符,气恼又惊惧地抬头,断断续续地说:“修越歌——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我是圣澜的二皇子,你就不怕……父皇与你们修罗不死不休吗……”
“那就不死不休,看谁先去轮回啊。”越歌毫不犹豫道。
二皇渣闻言,挣扎着想说什么。结果他越急越说不出话,最后气急攻心,头一歪,晕了。
尽管知道金灵网不沾血,越歌还是嫌恶地甩了甩它,并且决定不好好清理一下,就不放它回去。
“二皇子可真是经不起激。”她微笑。
用留影珠将眼前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之后,越歌上前,将一粒丹药送进石台少女口中。
这丹药是补生机、补气血的。不多时,少女就清醒过来。
显而易见,她是英气那一挂,还是个暴脾气。
一醒来,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诶这犊子总算倒了!”
越歌:“……”
不过很快,少女左右看看,就反应过来。她有些吃力地起身,换了文雅些的用语,正色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荼娘定会报答。”
这姑娘讲述了她的经历。
荼娘来自北境城池,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自然无法供她修炼。
好在荼娘天资还称得上好,拜了一个散修作师父,在给父母留下足够的银钱之后,她就随师傅来到帝都混饭。
结果没过多久,师父遭人寻仇,死于非命。
荼娘也算能耐,一个小姑娘,竟然在帝都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独自活了两年多——要不是二皇渣的人将她掳来,她也定能在这里好好存活下去。
“这犊子还能当皇子,真是老天没眼!”荼娘恨恨地骂。“不举的天阉二傻子,要不是我打他不过,定要将他的头削下来,黏在马尾巴上拖着绕城十八圈!”
身体的伤痛,完全无损荼娘骂渣滓的热情。
越歌顿了顿,神色有些诡异。
“你说……不举?”
“那可不,这犊子脑子有毛病,那玩意儿也有毛病,一激动就失心疯似的揪着那玩意儿说:怎么就是没反应!嗤——”
说着说着,小眼神儿就飘啊飘向地上的二皇渣。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在想着怎么把那东西割下来喂马。
越歌:“……”
二皇渣叫司空阳威,还真痿啊。
不管从哪种意义上而言,这都算是个好消息。
越歌和祝余对视一眼。
想想吧,按照圣澜老皇帝的姓格,他的继承人要是个不举的,自然是会重新考虑。
而皇室那些老古板们,也会有分歧。
在这之中,司空月仪可以利用的地方就太多了……
扯远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处理眼前的场面。
越歌扶起荼娘,一边说:“我们将这些姑娘……收好,交给月仪公主吧。”
司空月仪在圣澜自然有她的势力,正可以找到这些姑娘的家人。
而荼娘也是要交给她看顾的,毕竟……她是一个多么有力的人证啊。
“我可不可以……”荼娘指了指二皇渣,目露渴望。
越歌想了想。
“如今还不行,不过事了之后,你想怎么对待他,就怎么对待他。”
荼娘应了。
第90章 变动
越歌她们并未离开圣澜皇宫, 而是趁着变色龙纱衣的效用尚在,直接前往司空月仪所住的地方。
这一座宫室,勉强还称得上是寝殿。
它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豪华程度, 都远远不及二皇渣的。
皇子皇女的寝殿,绝对不该是这个规格——这该是妃嫔的寝宫才对。
更别说, 这还是司空两姐妹同住的宫室……
老皇帝的偏心可见一斑。
她们来时,司空月仪正在自己的园子里冥想。
一睁眼就看到两个修罗女,司空月仪并不惊讶, 只是颔首道:“欢迎,请坐。”
说完还吩咐女侍斟茶来,招待贵客。
“看起来,你们有事与我说。”她看了眼一旁的荼娘。
越歌叹了口气:“的确, 事关你那人面兽心的兄长呢。”
司空月仪眼神冷了冷, 好像听到兄长这两个字,就让她的好心情消失了个彻底。
“愿闻其详。”
“原来如此。”听完越歌的讲述, 再看看气机尚还虚弱的荼娘,和那些充满悲伤绝望和恨意的人雕,司空月仪面色发沉。
“我也在那厮身边安了些探子, 知晓他在那些事上颇为残酷, 还偏爱年纪不大的少女, 还将她们养在宫里。”
“可谁成想, 他那暗室里还有这些罪恶勾当!”
“怕是被人发现他不举,才将一些姑娘养在明面上吧。”越歌凉凉地说。
司空阳威在此事上十分谨慎。
那些被掳来的少女,不大令他满意的, 就好生养在殿里,还能给自个儿赚个风流多情的名声;
而合他心意的,才会被关进暗室受磨难……从此再也没见到外面的日月星光。
想象那些少女当初的绝望,是一件很令人难受的事情。
司空月仪沉默片刻,肯定道:“你们已经对他动手了。”
“是,不过没死,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越歌耸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