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煜炀就跟在后面看，瞧着江暮切菜的速度，以及那熟练的搅动锅铲的手势，忍不住感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江暮做菜并不会被人看着就不自在，可被郯煜炀盯得有些莫名的烦躁。
“上次来我就想问了。”江暮开口说道。
郯煜炀问：“什么？”
江暮说：“你说你不会做菜，对吧？”
郯煜炀老实回答：“不会啊。”
“那你这满满当当的食材，还有这些刀具怎么回事，用来看的？”上回进厨房做饭看到这么齐全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
郯煜炀低低的笑了一声。
江暮抽空看了他一眼。
就听郯煜炀说道：“不愧是我同桌，猜的真准，这些就是用来看的。”
江暮不是很理解他的想法，又看了看他。
郯煜炀接着给江暮解惑。
“没准看着看着我就会做菜了。”
江暮拿锅铲的手僵了僵。
很好，脑残人士的想法他这种正常人是不会明白的。
郯煜炀也知道他这个想法说出来肯定就是用来搞笑的。但他装修四楼的时候，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唯独装修厨房的时候他想了很久。
他不会做饭，也不会请保姆上门做饭。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房子也是不能少了厨房，所以他就把东西全部准备好，那个想法也确实是当时所想，只不过这会说出来倒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
很快四菜一汤就做好了，郯煜炀跟着帮忙端菜上桌，闻着菜香给江暮竖大拇指：“这炒菜水平大师级别都不够看的，同桌牛逼，怎么做到的啊。”
他当初请人教他做菜，教了三个月愣是没会，不是糊了不能吃就是盐放多了，要不就把白糖当做盐，状况百出。
江暮睫毛颤了颤，拿勺子的手攥出了青筋，嗓音艰涩：“多学就会了。”
郯煜炀只顾着看菜色，听到江暮的话抬头，“怎么了？”
察觉江暮的情绪变化，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帮你整理东西的时候特意把作业带上了，等会给你补习。”
江暮沉默一会，应道：“好。”
果然，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好，郯煜炀就拿出课本和一张卷子想让江暮填。
江暮拿起卷子：“这个就不用了吧。”
郯煜炀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不能太着急，得慢慢来，“行，那过两天再做，我到时候给你出一套专属学习方案。”
江暮撩了撩眼帘，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他的学习并不差，“不用了。”
郯煜炀拍板道：“我不觉得麻烦，就这么定了。”
江暮解释：“其实我学习挺好的。”
这时的郯煜炀才觉得他这么做有伤人自尊的嫌疑，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学习的天赋，江暮这样的估计是把学习的天赋点到了做菜和打架上去了。
“好。”郯煜炀把课本收了起来，学习不好那就做别的。
然后郯煜炀把江暮带进了书房，从一口箱子中翻出一本厚厚的书递到了他手上。
江暮低头一扫《菜谱大全》。
再抬头，看着郯煜炀的眼中带着复杂。
郯煜炀跟江暮对视一眼，将这复杂的神情当成了江暮此刻激动却又难以言喻，感激却又无可名状的心情。
“以后可以来我这，我顺便开个菜馆，请你当师傅。”
江暮总算明白了郯煜炀的‘良苦用心’，这是看他学习不好又不想学习，为他另谋出路了。
“谢谢。”江暮接过书。
“客气什么。”郯煜炀看他接过，又从箱子里掏出一本，“还有很多，都拿去吧。”
江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默默接过书。
郯煜炀有些感慨，“这些书终于到了能发挥他作用的人手里。”
翻开书，里面有的页面上有黑色水笔的标注，边角有的地方被折起来了。
江暮问：“你不是看着食材就能学吗？”
还买书做什么。
郯煜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之前是请了人教，可能是厨师之路跟我绝缘，只能把学习转正了。”
江暮随手翻了几页，心道：都把学习当副业了，他成绩是有多好。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一个人看菜谱，一个人研究调酒配方。
没一会，江暮手机响了，是孟东来发来的信息。
他下午给孟东来发了消息，让他星期六别去学校找他。
-孟东来：“你回家了？”
-江暮：没，在郯煜炀家的酒吧。
-孟东来：卧槽，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江暮看完这句话一愣，是啊，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江暮：倒是你，这么晚才回信息。
那个时间段，肯定一放学就去送女朋友了，江暮想着。
-孟东来：你是不知道，我这坟头信号不太好，坟头草太高，把信号掩盖了。
江暮乐了，回了他。
-江暮：那行，回头我给你去除除草。
“什么事这么高兴？”
江暮抬头，跟他的视线对上。
第十二章
郯煜炀是听到江暮的笑声回头，对视时他还是满眼笑意的样子，一只手捧着书，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准备打字。
“给谁发信息呢？”郯煜炀又说了一句。
“孟老二。”说完江暮就愣了，抬头跟郯煜炀对视了一下。
“你们宿舍总共几个人啊，老四？”郯煜炀吊儿郎当问。
江暮没再说话。
郯煜炀继续问：“你跟孟东来转过来之前是在哪个高中？”
“s市一中。”江暮说。
“一中？”郯煜炀有些惊讶，不是人人都能进s市一中的，听说前两年有个土豪想把自家儿子塞进去别拒绝了，所以一中的学生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嗯。”江暮说。
“那你知不知道之前咱们省的状元，据说是考到s市去了，应该也是一中的学生。”打定主意不踩同桌痛脚的郯煜炀转移话题道，这个消息在z市好像是被压下来了，不过他听家里说过省状元是z市人，考到别的市去可惜了。
江暮打字的手停下，他就是考到s市一中的那个中考省状元，只不过这件事被江书政压下了，禁止记者采访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嗯。”江暮眼睛眯了眯：“就是我。”
郯煜炀听完就笑了，没再说什么。
郑硕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班级里共48个人，来了小半人，加上篮球队来的队员也有将近四十个人。
等人齐了差不多早上十点了，郑硕一见到郯煜炀就摆出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煜哥，你竟然带着暮哥上去了，我的心好痛。”
自从江暮当众把柯铭桦给打了，他就改口了，一口一个暮哥叫的心服口服。
郯煜炀笑骂了一句，把凑上来的郑硕推开。
“你看吧，连碰都不让碰了。”郑硕说着用手抹了把脸。
“靠，你小子还演上瘾了。”郯煜炀说完，拿了杯果酒递给江暮。
“谢谢。”江暮说。
孟东来今天没带李瑶摇，跟一群篮球队的队友打成一片，笑得眼睛都没了。
看见江暮过来，孟东来站起身给他们介绍：“这个就是我们家老四，江暮。”
“你好…你好…”一群人参差不齐的给江暮打招呼。
孟东来看向江暮，挤了挤眼睛。
江暮点头，说：“你们好，我是江暮。”
男生的友谊比女生还快，有了同一个话题马上就可以聊开，从天南可以聊到地北，没一会就成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篮球队的一群人整天听孟东来吹嘘他家老四篮球球技多么神，只要一打篮球，张口闭口就是老四，他们早就对江暮好奇到了极点，问江暮的话都是关于篮球的。
江暮在篮球这方面见解很独到，孟东来在旁边搭腔带动话题，让他说了很多。
一个个听着江暮用专业术语描述着厅里液晶电视里播着的球赛，很是服气。
他们还以为孟东来只是胡吹乱侃，此刻听着耳边的解说，加上眼前屏幕中奔跑在球场上的身影，已经可以想象到孟东来之前的‘胡编乱造’中的那个在篮球赛场上能超神的人了。
郯煜炀和班上个别男生也加入了他们这边，跟着听他解析。
等一场球赛结束，也到了饭点，几个女生点了各种外卖加上酒吧里的酒水，场面热闹非常。
郑硕是个篮球迷，听得也尤其认真，对江暮的映象刷新了一层又一层。
从最开始的嚣张高傲到现在的背景神秘姓格冷漠的篮球大神。
分分钟秒变小迷弟，鞍前马后看得孟东来一愣一愣的。
了解郑硕的郯煜炀颇为好笑，对江暮的认知也多了一条，人格魅力突出。
“暮哥，什么时候能跟你打一场篮球啊！”郑硕冒着星星眼问。
“急什么，校篮球赛我们班我第一个推荐江暮啊！”李杰作为体育委员大着嗓门开口。
“我赞同。”张睿附和，神色隐隐有些激动，他突然觉得他们八班的各项活动名次可以往前靠一靠了，每每都被七班压一截，谁都会不爽，作为具有强烈集体荣誉感的班长，他也是一样。
八班同学集体附议。
李杰不等江暮开口就敲定结果，满怀期待：“江暮，咱们班篮球赛第一就看你了。”
江暮：“……”
面对这一群热情过头的同班同学，江暮没法拒绝。
孟东来偷偷给王晋发信息。
-孟东来：三儿啊，你跟老大可以放心了，咱们老四班里同学挺团结热情的，还有老四同桌人也不错，老四已经被我托付给他了。
没一会就收到了王晋的消息。
-王晋：那就好，不过你托的人靠不靠谱？
-孟东来：你们就放一百个心，绝对靠谱。
回复完王晋，孟东来抬头悄悄给了郯煜炀一个坚定且信任的眼神。
无意间对上孟东来这个眼神的郯煜炀：“……”
为什么他感觉孟东来这个眼神带着些莫名其妙。
孟东来被看了个正着也不尴尬，给了个更加信任的眼神。
填饱肚子的众人提议玩游戏，游戏的内容是让他们这些人分成两队。随后每个人嘴里都要叼着一张纸牌的半截，在每队的第一个人露出的另一半纸牌上倒上面粉，然后叼着往后面的队友纸牌上倒，哪一队排最后的队员的纸牌上最先倒上面粉算赢。
这个提议一出，郑硕表示：“这个也太简单了吧。”
说出游戏的男生是八班的学生，叫做孙博。
孙博神秘一笑，“那你先来？”
“行啊，我先就我先，分组分组，快。”郑硕一口应下。
很快，队伍就分出来了，郑硕他这一队，李杰排第二，张睿第三，郯煜炀排在第四，江暮在他后面，孟东来第六。
有参加的共三十人，分成了两队，剩下的人不参加就是裁判，酒吧里没有面粉，所以他们用的是奶茶粉。
孙博把不参加游戏的几个叫到一边说：“到时候你们负责在旁边加奶茶粉就行。”
其中一个女生不解道：“为什么啊？”
“刘艺别打断，听他说完。”有人说。
孙博笑笑，“没事，等会你们看了就知道。”
游戏一开始，刚刚大言不惭的郑硕就表演给大家表演打脸了。
郑硕终于明白孙博刚刚那个笑什么意思了。
裁判刚给他倒上奶茶粉，他一转身就看到李杰叼着纸牌的样子，刚靠近就喷了他一脸粉。
“哈哈哈。”
围观的众人立马笑场。
李杰整个头部都被奶茶粉覆盖了，还好眼睛闭得快，不然都喷眼睛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加喜感了，李杰眼睛挺大的，双眼皮很深，此刻满脸粉白，唯独一双大眼睛睁着。
孙博是另一队第一个，特意等着郑硕先开始，看到这一幕笑得不能自已。
郑硕脸上只粘了一点点，“那个……”
李杰摆摆手，“没事，再来。”
裁判又给郑硕倒上，郑硕再次喷了李杰一脸。
孙博都看得不忍直视，憋住笑把奶茶粉倒给下一个人。
郯煜炀围观完郑硕的三连喷，转过头小声跟江暮说：“一会我要是喷你一脸，你能下手轻点吗？”
江暮：“……”
并不想揍郯煜炀，只是想把硬拉着他参加这个游戏的孟东来给收拾一顿。
“老四，我这不是不知道这个游戏到底什么样，想跟你一起玩玩吗。”孟东来见状马上解释，顺便把郯煜炀拉下水，“这个你要是被喷上了，让我以下犯上都行。”
作为篮球队队员的他要跟着兄弟一起对队长动手，孟东来也是很拼了。
江暮看了看郯煜炀：“想笑，忍着。”
郯煜炀笑着回道：“遵命。”
自觉插不上话费孟东来默默闭嘴。
一脸被喷了四次，李杰很不客气的在裁判给郑硕倒奶茶粉的瞬间给了他一脚。
“CAO！”郑硕捂着屁股，控诉道：“你怎么能暗地里下黑手！”
“这是下的黑脚。”李杰抬手擦了擦脸纠正道。
张睿拿出了班长的威严，补刀：“郑硕你怎么搞得，就算你不满李杰也不能公报私仇啊。”
“煜哥，救我。”被两人联合夹击的郑硕向郯煜炀投去求救的目光。
郯煜炀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扭头继续跟江暮聊天。
郑硕是在失败五次后成功把粉送到了李杰的纸牌上，李杰也很稳，失败一次获得张睿眼刀子一枚，第二次憋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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