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分页

说什么？解释自己就是苏小小，她根本不存在这个假想的情敌吗？那是不存在的。

　　可是，苏小小越是沉默，李安然心里就更恼，越发怀疑那个“小小”就是苏小小心心念念的人，心中的委屈便全部都爆发了出来，“苏洛，你心中念着旁的女人，却对我柔情画意，莫不是在对我虚情假意？若是虚情假意，那你收好你的虚情假意，我李安然不需要！”

　　苏小小皱了皱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此番情况她根本无法解释。

　　“你走！”李安然指着门，朝着苏小小叫道。

　　苏小小摇了摇头，直接出了大殿，此刻，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时候。

　　只有离开，才会让双方都冷静些。

　　本来是打算改变策略，和李安然好好相处的，可是……也许是自己计算错误吧，好好相处根本就不存在。

　　见苏小小出了大殿，李安然气得抬手就砸床，口中一声声地叫骂道：“苏洛！苏洛！我恨你！我恨你！”

　　你心当真如铁石，都不回头看我一眼，你心里口里梦里念的都是小小，莫不是我的模样不及她？莫不是数月的相伴，依旧无法入你心？

　　秋蕊跑进来的时候，只见李安然捏着拳头砸床铺，发鬓已乱，一张脸上泪迹斑斓，吓了秋蕊一跳，忙上前扶起李安然，口中问道：“公主，您怎么了？莫不是又和驸马爷吵架了？”

　　李安然不答她。

　　秋蕊却是小心地说道：“可是您和驸马近日关系不是很好吗？”

　　“假象，全是假象，他苏洛制造的假象！”李安然气得狠狠捏拳，“他有一个又一个女人，我，我，我却是那个永远也都走不进他心底的那个！”

　　秋蕊眉一皱，劝道：“公主，您……”

　　“不要再说了！”李安然站了起来，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说道：“出去，本宫想一个人呆一会。”

　　“公主……”秋蕊很小心地看了一下李安然的脸色，没打算出去。

　　“出去！”李安然指着门口，转身就朝着秋蕊吼道。

　　秋蕊头一低，忙退了下去。

　　见秋蕊走了，李安然却是支撑不住，跌落在地上，那一袭一群张开的样子，像一朵艳丽的花朵般绽开，李安然就是那花心，在那儿落泪。

　　她要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她要如何才能得到苏洛的心？

　　“苏洛！我恨你！”

　　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她好恨好恨，那一刻，屈辱的感觉，在那一刻，变得那般强烈，全是苏洛！

　　……

　　苏小小回了自己的宫殿，心雨上来伺候的时候，苏小小把她遣了出去，就一个人坐在软榻上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全是李安然泪水涟涟的模样，一想到李安然，苏小小就是一阵头大，索姓便就不想，去到书桌旁想看书，翻开书本李安然却是就在书中，梨花带雨。

　　书本看不进去，苏小小跑到床上，脱了靴子就挤进被子里，她要睡觉，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苏小小是这样想的。

　　可是一闭眼，却就是李安然。

　　李安然李安然，全是李安然。

　　“安然。”苏小小睁着眼睛，看着床头，轻轻唤了一声。

　　李安然的气息，如影随形。

　　……

　　过了几日，苏小小依旧是去了李安然的宫殿，李安然见苏小小似乎没有把前几天吵架的事情放在心上，自己也不好再多做纠缠，可双方也没多少话说，苏小小坐了一会，便就也回去了。

　　如此这般，苏小小隔个两天就去一下李安然的宫殿，两人之间慢慢又说起话来，却是决口不再提那个名字。

　　似乎，除却心雨外，苏小小的“小小”这个名字，也是成了一个导火索了。

　　……

　　苏洛许久未现，苏小小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曾经试着灵魂出窍去体内寻找，却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便也就没有执意寻找了。苏洛，似乎，是只有在她自己想出来的时候，才会出现，自己根本无法左右。

　　一日，苏小小在宫殿里看着书，心雨却是迎着一人进来了，苏小小抬头一看，却是许久未见的李灏。

　　苏小小忙从书桌旁站了起来，暗道一声不好。

　　苏洛从来都是见到李灏就会出来的，上次就是她出来，使得在李安然那儿出了幺蛾子，这过了许久这才摆平了下去，这要是再起波澜，自己恐怕是会头大。见李灏看过来，苏小小忙侧开眼去，没有看李灏，忙给李灏鞠躬行礼道：“微臣见过太子爷！”

　　“驸马起来吧。”李灏说着从苏小小身旁走过，去到了窗前的软榻上坐好，一抬眼见苏小小离自己远远的，便说道：“离那么远做什么？归来坐啊。”

　　“太子爷可是有什么吩咐？”苏小小问。

　　她是不愿意和李灏走得过近的，毕竟，那个和李灏走得太近的人，不是她。

　　李灏有几分奇怪苏小小的举动，一转眼却见到大殿里还有宫人，便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应了声都连忙退了下去。

　　见大殿里没人了，李灏这才走近过去，说道：“苏洛。”

　　“太子爷。”苏小小应了一声不留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

　　她这样的退避，李灏自是不喜，上前一步就捏住了苏小小的手腕，举到面前开，盯着苏小小惊慌递上来的双眼，本是想质问她，却是不由地软了语气，“怎么对我是这样的态度？”

　　对上李灏目光那一刻，苏小小就感觉坏了，因为每次，好像是只要看着李灏的眼睛，自己就会被苏洛逼出体外，这次，苏小小也是同样做了这样的准备，可是……

　　过了一会，没有那种感觉。

　　手腕上的压力还是存在，这身体的所有意识还是自己的。

　　可是，近在咫尺的李灏……却是一个麻烦。

　　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

　　自己可不是苏洛。

第六十二章 放不下

　　李灏自是感觉到了苏小小的不同，走近前去, 眉头就皱了起来, “苏洛, 这里没有旁人。”

　　苏小小也怕走近的不同会惹来李灏的怀疑, 忙说道：“太子爷您有什么事吗？”

　　李灏却是走近一步, 捏住苏小小的下巴，说道：“苏洛, 你怎么又变了？”

　　不是说好了的吗？不逃避自己的。

　　变了？

　　他说的应该是自己和苏洛的不同吧。可是，下巴被钳制住的感觉真的是属于很糟糕的那种, 苏小小直接甩开, 说道：“太子爷请自重。”

　　李灏皱着眉头打量苏小小，说道：“你莫不是和安然相处久了, 打算真的把她当做妻子了？你可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说完放开了苏小小的下巴。

　　苏小小怔在当场，李灏却是又说道：“苏洛，离安然远些。”

　　苏小小咬着嘴唇, 就看着自己面前的李灏，他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 看着自己, 眼底有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绪，眉头微皱着, 抬手轻轻地扶住苏小小的肩膀，说道：“我会帮你的，你要等我。我会为你解决这个麻烦的身份，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话苏子安也说过, 可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兑现过。当得知他的妹妹还活着的时候，想是心中就只有他的妹妹吧，哪里会顾及到自己？

　　自己，终归只是一个外来的灵魂，若是说出来，在他们眼里，自己许就是一个妖魔，一个鬼怪。

　　只有苏小小自己知道，当被挤出这个身体，却又无法找到什么依附的时候的那种孤寂，那种可怕。

　　没有人知道。

　　此刻看着面前的李灏，苏小小却是扬起了嘴角，问道：“微臣从不知道太子爷还有这样的闲情来管旁人的事。”

　　“苏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心里有你，我不顾着你，我要去顾着谁？”李灏扶着苏小小肩膀的手紧了积分，却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苏洛，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几分不对劲？”

　　“如果我一直都是这样不对劲呢？”苏小小反问道，却是感觉到那力道有些难受，眉头一皱，说：“你弄疼我了。”

　　李灏忙放开了她，也有些气自己的沉不住气，苏洛怎么会不对劲？

　　“太子爷还是不要来找微臣的好，若是被有心人士发现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苏小小转过身子，背对着李灏说道：“太子爷还是快些走吧。”

　　李灏捏了一下拳头，苏小小说的没错，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下面那么多的兄弟，哪个会是心眼好的？全不都是盯着自己太子的这个位子，就巴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出了错处被废了，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可是，这些……

　　不能阻挡他来看苏洛啊。

　　“苏洛……”

　　苏小小不答，走离了几步。

　　这个样子，苏洛也曾做过，想是不会显得太过突兀。再说，她是苏小小，可不是苏洛。

　　“我母后最近一直盯着我，所以我才无法来看你。”李灏开口解释。

　　“……我知道了。”苏小小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李灏走近几分，却是从后面抱住了苏小小，说道：“苏洛，你要信我，再给我些时间，我能帮你把这个身份脱离，那你就不会过得这样苦了，苏洛，你要信我？”

　　“……为什么，你会对苏洛这样好？”苏小小僵硬着身子，却是问出这句话来。

　　为什么，李灏会对苏洛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李灏自然而然地说道。

　　“喜欢？”苏小小重复了一遍。

　　喜欢？喜欢这个字眼可以这样被轻易地说出来，就因为这是男女之情？可是，这样的男女之情，却让苏小小唾弃，她扬起嘴角，有几分嘲讽地说道：“太子，您又太子妃，东宫还有良娣、宝林、才人，还对苏洛说喜欢，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苏洛！”李灏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扳过苏小小的肩膀来，对上的却是苏小小带着嘲讽的眼睛，心里一急，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苏小小不说话。

　　她怎么给忘记了，这是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是正常。

　　哪怕李灏说着自己喜欢苏洛，可他依旧可以左拥右抱说着爱情，真是可笑。

　　李灏捏着拳头，却是说道：“我是太子，未来的天子！我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我最喜欢的人是你。”

　　“只止于貌也，我知道。”苏小小说着抬手拍开李灏的手，说道：“太子爷您也该走了，微臣累了，想休息一会。”

　　李灏叹了一口气，却是貌也再对苏小小动手动脚，只是留下“我过几天再来看你”的话就走了。

　　大殿离空落落的。

　　苏小小一个人抱着手臂蹲了下来，对着虚空说道：“苏洛，你不出来是因为不想面对李灏还是不想面对我？”

　　苏洛与李灏的事情，苏小小也知道。

　　在苏洛第一次换上了女装，遇到的是李灏。老套的故事发生了，苏洛遇上了歹人，是李灏救了她。也许，一见钟情的戏码也就这样开始了。不然，怎么对于家人，苏洛可以选择逃避，对于李灏，却会选择出现呢？

　　可是……

　　苏小小记得自己那日陪着李安然游园的时候，恰恰遇上了太子东宫的良娣和宝林，自己当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今日却是自己面对李灏。

　　往日若是李灏来了或是什么，都是苏洛自己出来面对，今日却是自己。

　　“苏洛，其实你是在这儿的吧，对吧，只是……你不想出来，你不想出来和我说话，为什么呢？”苏小小幽幽地说道。

　　好苦恼啊，好像所有的烦心事都在此刻全跑出来了。

　　和李安然无止境的争吵，连带着苏洛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

　　“为什么会有苏洛这样麻烦的身份呢？”苏小小问。

　　没有回答。

　　……

　　李灏回了东宫，在书房里看了一会书，却是听内侍来报，说太子妃来了，想起苏洛说他东宫有太子妃，有良娣有宝林，李灏就觉得一阵气闷。那都是父皇选的，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太子爷，太子妃在外面呢。”小太监见李灏没有说话，忙说道。

　　“本宫不是说谁也不见了吗？让她回去，别总来打扰本宫。”李灏头也不抬。

　　这些个女人平日里不是勾心斗角就是笑里藏刀的，此刻来献殷勤，必是没什么好事，自己平白地怎么要被他们所打扰？

　　小太监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可是没一会又跑了进来，说道：“太子爷，太子妃娘娘亲手给您做了莲子粥，您就不见见她吗？”

　　“东西搁下，让她先回去吧。”李灏抬起头来不耐烦地说道，说完却是接了一句，“告诉她，我晚点会过去。”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就要退下，李灏却是接着吩咐道：“不要再让谁来打扰本宫。”

　　“是，小的知道了。”小太监连忙说，说完感觉出去了，没一会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粥，还冒着暖暖的热气，走近前来，放在了旁边的桌上，对李灏说道：“太子爷，这是太子妃娘娘做的莲子粥，还热和着呢。您要不要趁热尝尝？”

　　李灏抬眼看那桌上的莲子粥，太子妃亲手做的？想起这话，李灏嘴角一挑，若是她亲手做的，他自然是会吃，可是……

　　着籍着宫女的手做的东西却说是自己做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拿下去。”李灏重新低下头去，重新看书。

　　小太监见大腿没抱上，似乎还热了太子不快，心里已经是有了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