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纯黑色。
这是什么?
这片黑色在水中轻轻摇曳,如同一株株摆动着身姿的水草。
她凑过去看了两眼,但是由于水底太过于昏暗,实在是看不清。
【大佬!我发现了一株黑色的水草!】她向朱君阳报告道。
岸上的朱君阳两只手指捏住了红绳,听到了她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凝重的表情:“夏小玉,你别害怕,那东西可能不是水草……”
夏玉身体一僵,蹬着腿往后游了两步。
在水里这么一排,长的还像水草,除了是头发还能是什么?!
朱君阳又说道:“你可以尝试着把那团头发拨开,看看底下是不是有张脸。”
夏玉在心底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可以!呜呜呜呜我好怕QAQ】
朱君阳叹了口气:“别看了,上来吧,我大概也能猜出来结果了。”
夏玉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却没有擦拭到任何眼泪。
朱君阳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让她别继续了……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怕……
她只是有点……
想跟大佬撒个娇……
【离真相只有最后一步!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相信我!我可以的!!】一番底气十足的话说完,夏玉握着红绳竖起耳朵听大佬的回复。
一声轻笑从脑海深处传来,笑得夏玉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针鸡血一样,浑身再次充满了动力。
她几下游到那片头发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伸出手,颤抖着掀开了一小缕头发。
一小块惨白的颜色露了出来。
她的手顿时就抖得更厉害了。
原来之前不是因为底下过于黑暗她才看不见的,而是她游了这么久,身边一直都是这种灰黑的颜色,给了她一种无法看见的错觉,现在有了作对比用的纯黑和惨白,倒是很容易就能发现几种颜色的不同。
她伸出骨头爪子,和另一只手一手握住一半的头发,然后像拉开窗帘一样向两边拉去……
岸上的朱君阳耳边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夏玉?!”她忍不住趴到了血红的潭水边,大声地呼唤着女孩的名字,“夏玉?!你怎么样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地想要直接跳进水里时,再次听到了夏玉微弱的声音:“没……没事……我只是被吓了一跳……”
朱君阳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问道:“看到了什么?”
“有……有两具尸体……”
一具尸体安静地站立在潭水底下,另一具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整个人都缠在她的身上。
两人头靠着头,大片的头发混合在一起,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
夏玉刚才一鼓作气掀开了这一片头发,这才看到了两个紧挨着的后脑勺。
先前的惨白色也不是脸庞,而是被水泡得发白的头皮……
伴随着她的动作,所有的头发轻易地从已经涨大的头皮上脱落,全都落进了她的手里,吓得她赶紧又把掉落下来的头发贴上两人的脑袋。
然后她转到了尸体的正面,瞧清了两具尸体的脸,这才有了刚才的那声尖叫。
两具尸体中,站得溜直的,是女主人的女儿,那个躲在柜子里的女孩;而另一具,就是女主人本人。
准确的说,是那个出现在女孩房间里的女人。
母女两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身体被泡的浮肿,如同两个体型巨大的胖子,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纤细与苗条。
她把下面的情况大致和朱君阳说了一下,朱君阳催促到:“你先上来,咱们再说。”
【好。】夏玉开始往上游。
幸好她现在几乎不会感觉到累,要不然下潜时轻松,上浮时估计就上不去了。
这么埋头游了一会儿,她的身体突然往下一坠——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两只脚腕!!!
然后就是更极速的下坠。
“我艹!!!救命啊!!!!”
岸边的朱君阳直接“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一张符漂浮在她身边,散发着淡淡的黄光,替她消除了水下的阻力,顺带照亮。
她再次甩了一张炸裂符在身后,潭水炸开,红水喷溅。她借着反作用力提了一档速,像是一尾入水的鱼,快速地向下潜。
【夏玉!不要停止发出声音,让我知道你的方向!】
现在已经没那么惊慌的夏玉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喊到:“啊———————!!!”
朱君阳被这个大嗓门吓了一跳,直接呛了口腥甜的潭水。
夏玉继续尖叫:“啊啊啊啊啊——————!!!!!”
然后她就感觉脚腕上的两只手一松。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放开她,夏玉没有丝毫犹豫,顺着红绳开始快速地往上游。
中途捡到呛了水快喘不上气的大佬×1。
破水而出的一瞬间,朱君阳只觉得自己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她趴在岸边,不住地咳嗽干呕,异常狼狈。
夏玉先爬到岸上,然后伸手把她拖了上来。
衣服因为浸满了水而异常沉重,她累得几乎虚脱,拄着夏玉又咳了半天,终于把所有呛到的水全都咳了出来。
夏玉用力搀扶着她,问道:“你怎么还能呛到水啊?”
朱君阳:“……拜你所赐。”
夏玉:“???虽然你想都不想就跳下来救我我挺感动的,但是你也不能把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朱君阳面色阴沉:“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下去,反正你都有能力可以自己脱险……”
夏玉露出憨厚的笑容:“你还别说,刚才你让我叫,我喊了一会儿,她就直接松手了……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音波攻击的能力?”
朱君阳:“……我觉得不是,她应该存粹是被你吓到了。”就和她一样。
夏玉翻了个白眼。
朱君阳喘够了气,撑着夏玉站好,把胳膊抬到鼻子前闻了闻,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走,回去洗澡换衣服。”
夏玉跟在她身后,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潭底那对纠缠不分的母女:“你不是说……那个女孩是人吗?”
朱君阳道:“之前是人,现在应该不是了。”
夏玉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朱君阳停住脚步转头看她:“别想太多,一个母亲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的亲女儿,即使变成了厉鬼也是如此。”
夏玉看向她的眼睛,朱君阳也认真地注视着她。
她眨了两下眼睛,点点头:“嗯。我知道的……只不过……之前还好好相处的人,现在就变成了一具尸体……我只是有点接受不来……”
朱君阳转回去继续走路,淡淡地说道:“习惯就好了。”
夏玉望向她前进的背影。
习惯……
朱君阳是不是……也经历了非常多的这种事?所以她才会麻木、习惯……
第45章 进入里世界
从潭水边离开后, 她们两个便直接回到了别墅里属于她们的房间。
朱君阳被那种红色的水泡了一段时间, 浑身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腥气。要不是影响不好, 她甚至想把衣服脱了, 直接裸·奔回去。
浴室里的花洒哗哗作响,透过卫生间紧闭的门传进夏玉的耳朵里。
夏玉漫不经心地蹲在卫生间门口数羊玩, 边数边想自己家的羊去了哪。
“哎,大佬。”她突然说道, “咱们回来的路上怎么没看见其他人?”
“你说什么?”朱君阳大喊道, “我听不清!”
夏玉:“……”
“吧嗒”一声, 卫生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阵热气从她的脑袋上溜出去。一双还在往下滚落的水珠的长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夏玉整个人都懵了, 僵着脖子, 一点一点抬头。
小腿、大腿、那啥、马甲线、肚脐、细腰、薄薄的一层腹肌、还有青涩的胸部,一点一点的展现在她眼前。
新鲜的……热乎的……滴落水珠的大佬……
“你刚才说什么?”朱君阳低头和她对视,问道。
夏玉“唰”的一下抽出完好的那只手, 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现在已经是鬼了,鬼是不会流鼻血的。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庆幸呢……
见到她的动作, 朱君阳抬起一只胳膊, 放到鼻尖嗅了嗅:“还有味道?门别关了, 你有话直接说,我再洗两遍。”
说完,她就又钻到了花洒底下。
夏玉没敢往里面瞅,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说——刚才一路走过来,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啊……”
哗啦哗啦的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夏玉的脑海中忍不回放刚才的画面——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从如同牛奶般洁白的皮肤上滑落,落入未知的角落……
“夏玉?你发什么呆呢?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朱君阳道。
“啊!刚才走神了!大佬你再说一遍呗。”夏玉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脸色一瞬间就涨得通红。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为什么她会觉得刚才的大佬很姓感、很色·气啊?!
这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有的想法吗?!
一定是哪里不对!!
她捂着脸往旁边挪了两步,靠着墙蹲好,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害怕朱君阳见到她这种表情之后肆无忌惮的嘲笑、挖苦她。
“我刚才是想让你帮我把外面的干净衣服拿进来。”朱君阳重复道,“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应该是没有时间帮我拿吧。”
夏玉不解,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前,浑身赤·裸,笑意盈盈的朱君阳。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夏玉别过头不敢看她,慌乱地问道。
朱君阳勾唇一笑,反问她:“你脸红什么?”
夏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朱君阳弯下腰,勾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向她,轻声说道:“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你——害羞什么呀?”
夏玉混沌的大脑立刻抓住了这句话中的漏洞,反驳道:“胡说!我有胸!你就没有嗷嗷嗷!”
她好像听到了她下巴错位的声音……
疼疼疼,太tm疼了!!!
朱君阳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下巴错位了,夏玉只能张着嘴,很快就有口水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流淌。她从嗓子里发出几个含糊的声音,一双大眼睛对着朱君阳拼命的眨呀眨。
朱君阳问她:“安上可以,但是我感觉你不太会说人话。”
夏玉拼命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嘴贱了。
“嘎达”一声,朱君阳反手又把她下巴安上了,然后扭头走向大床,拿起上面的干净衣服套上。
夏玉张了两下嘴,突然发现有下巴在的感觉真好。
至于刚才的什么害羞、心跳,早就随着下巴被卸的阴影消失不见了。
朱君阳换好了衣服,用风机吹干了头发,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从水里进来之后我感觉到了空间波动,没准咱们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夏玉床上弹的动作一顿,哭丧着脸问她道:“另一个世界……?咱们刚才……是已经淹死了吗?”
朱君阳:“……”
然后她自己又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我现在就是灵魂状态啊……再说,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朱君阳被她有形的吹捧吹得比较满意,难得地没有嘲讽她的智商:“我说的这个另一个世界,不是指死后的世界,而是指其他什么的。”
“其他?”
“比如说书中、电影中,或者是——画里。”
这么说着,朱君阳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夏玉这才注意到房间的窗帘一直都没有打开。
朱君阳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她一只鬼更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事,那这窗帘是谁合上的?
随着窗帘的打开,一阵乐声传入她的耳朵。
“分飞燕,去两段,南与北,天地寒……”
清越的笛声伴随着暗哑的胡琴,有人在如泣如诉的曲调中唱出芸芸众生的命运。或命运多舛,造化弄人;或苦苦挣扎,自强不息;或自暴自弃,感慨不公……
急促的鼓点越敲越快,舞台上唱戏人一个漂亮的转身,眼光流转,顾盼神飞。高亢的歌声戛然而止,密集的鼓点也顷刻收拢,只有最开始的胡琴,低沉的音色拉的老长……
“好!”看台上响起了一片掌声。
一道柔和的黄光铺陈开来,在她们的房间里一点点地行进,所过之处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夏玉紧紧地抓住朱君阳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们两人就会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大佬?这是怎么回事?!”
朱君阳笑了笑:“玩没玩过恐怖游戏?欢迎来到里世界。”
夏玉:“你居然还会玩游戏?!”
朱君阳:“……我看起来像智障吗?”
夏玉连连摇头。
“咱们已经进入了那幅画。”朱君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潭水便是契机。”
夏玉似懂非懂。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活着的那个女主人就是画中的鬼魂的话——她为何要召集这么多的灵师来治她?”
“会不会是原来的女主人发布了任务,但是没有等到你们就不幸遇难了?”
“不无可能。”
没过多久,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