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杜薇压低了声音,引诱道:“阿清~只是接个吻,没什么的,用这种方式结束我们十五年的羁绊,多浪漫啊。”
吻?
唇角蓦地有些烫,是被林宜诺吻过的那里,像烙印一样,不时地刺激着她。
杜薇当她默许,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眸凑了上去,眼看就要碰到那片日思夜想的唇,舒清突然猛地推开了她。
她退了两步,撞到桌沿,抬眸见舒清双颊泛红,狼狈地喘着气,忽而笑了,笑容有几分凄凉。
“你单身,怕什么?”
是啊,单身。
舒清也这么定义自己,但此刻却冷不丁想起了林宜诺,唇角烫得像火烧一样提醒着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她不想,她抵触。
喘息片刻,她恢复了冷静:“杜薇你听着,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但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客舱部该什么样就什么样,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改过,逾期你自己主动滚。”
“放心,在艹到你之前,我不会给你机会让我滚的。”杜薇笑着摇了摇头,干脆地转身离开。
她喜爱这样粗俗的字眼,尤其喜爱对着舒清说,当真是好不痛快。
放下?怎么可能。
舒清是她年少时的镜花水月,是她这十几年来心尖上的白月光与朱砂痣,这辈子都不会变成衣服上的米饭粒,更不会是墙上的蚊子血。
但,爱与欲,是可以分开的。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杜薇拐了个与家相反的方向,吹着温暖的空调,听着老旧的金曲,十五分钟后,到了一家酒店。
她曾与许多不同的女人进出这里。
房间在七楼,杜薇从电梯里出来,按号牌找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门开了,房里漏出来一片暖空气,女人披着浴巾,倚在门边对她道:“来了,吃饭没?”
“没。”杜薇瞧了眼她真空的内里,眸色微暗。
女人勾唇轻笑,把她拉进去,关上门,“我叫了晚餐,一起吃点吧。”
“不了,干正事儿。”杜薇放下包,脱了外套就往浴室走。
她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表情也平静毫无波澜,像在例行公事。
然后她被一只手拦住了。
“不吃东西,哪有力气运动?”
她皱眉:“何熙。”
“诶,在呢。”
“床伴要有床伴的自觉姓。”
何熙长臂一勾,搂住了她的腰,低语道:“你高氵朝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暴躁。”
“……”
“一会儿保证让你舒服,不着急,我们先吃饭。”
暖橘色灯光映着她的眸水光潋滟,雾蒙蒙,影沉沉的,温和又暧昧,她推着杜薇坐到桌边,看似绵软柔弱,其实不容抗拒。
杜薇瞥了她一眼,警告的目光。
何熙不痛不痒地笑着,递给她餐具,自己先吃了几口,而后便撑着下巴看她吃。
这女人太妖了,像一株生长在迷雾中的罂粟,一颦一笑吞吐着致命剧毒,沾上的人都沉醉在她湿气缭绕的泥淖里,缓慢地深陷着。
秀色可餐,看着就饱了。
杜薇吃得很少,喝了点水,拿上酒店的睡袍进了浴室,不多会儿里面传来水声,何熙走到床边,打开了黑色背包,拿出一袋子小玩具。
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她小心细致地为它们消毒,禁不住想象把这些用到那女人身上的情景。
快活似神仙,妙啊。
杜薇一出来就看到何熙侧对着她,正饶有兴味地清理着小玩具,唇角勾着魅惑不怀好意的笑,她竟有些发颤。
“洗完了?”何熙挑眉笑笑。
床头灯打暗了些,纤长窈窕的身影投下一片灰暗的剪影,薄薄的,暧昧不减,朦胧正好。
杜薇从来不是个拘束的人,她怔愣片刻,目光落在那些小玩具上,顷刻便将自己燃成了一团明媚的火焰,朝何熙烧过去。
她咬住了她的耳朵,嗓音嘶哑:“我就喜欢你这种花样多的。”
“我也喜欢你这种骚气的。”她反下为上。
——啪嗒!
床头灯熄灭了……
.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
杜薇坐在床边穿内衣,猝不及防被人从后背搂住,耳垂沾上了湿濡气息:“睡过这么多次了,不如我们试试?”
说完,隔着海绵托捏了她一把。
好软,弹姓十足。
“我就喜欢骚气的老女人。”低哑的嗓音含着一丝慵懒。
杜薇闷哼一声,转过身,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动心了?”
“嗯。”何熙按住了她的手。
望进那双清澈的眼眸,杜薇陡然间产生了报复的快感,她笑了,笑得妖冶又放肆,“那么,游戏结束,关系终止。”
她抽开手,挣脱了怀抱,拿着散落的衣物进了浴室,穿戴梳洗好后走出来,拎上包,头也不回地要走。
“杜薇。”何熙叫住了她。
她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
何熙打量着自己纤细有力的手指,自言自语道:“你会想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副cp上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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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哈哈哈哈23333既然主cp不舍得虐,我就使劲虐副cp,以解我后妈手之痒!
第37章 37
舒清在三十五岁这年的尾巴, 才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母亲, 当她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害怕孤独时, 一切还不算太晚。
起初她给女儿打电话,十次有九次被挂断, 微信上无论发什么,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复, 直到跨年夜那天, 女儿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妈妈。”
孩子一开口,又软又脆的萝莉音,舒清听着整颗心都苏了, 顾不得还在机组车上,身边都是同事,她的声音一瞬温柔:“瑶瑶, 怎么了?”
小公举闷闷道:“我想去你那住。”
“好啊。”舒清忙不迭答应,笑弯了眼, “妈妈刚下班, 一会儿去接你。”
“几点呀。”
舒清看了看手表说:“九点钟,可以吗?”
“不行不行,现在就来, 等下外婆要回来了……”小公举声音突然哽咽, 好像带着哭腔。
舒清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撒娇,心顿时就化了,连声哄道:“好好好,别哭啊宝贝, 妈妈让小汪叔叔去接你。”
“嗯……”
挂掉电话,机组车内死一般寂静。
副驾驶、乘务长、二号、三号、四号、安全员……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舒清身上,仿佛窥探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原来舒机长这么温柔的!
副驾小哥快哭了,原本以为今天跟美女机长合作会非常愉快,谁知从第一段上飞机开始,驾驶舱里就冷得跟冰窖似的,他想套近乎,舒清不理他,落地讲评的时候倒把他批了个毛都不剩,难受。
舒清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小汪,然后看到了林宜诺发的消息。
护舒宝:【落地了吗】
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她情不自禁笑了,回复:【车上,快到公司了】
这一笑,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嘘声。
她抬起头,同事们各自看窗外的看窗外,玩手机的玩手机,看起来都很正常。
机组车送到公司门口,大家各回各住处,舒清交完资料后坐上了自己的车,十五分钟的路程,离家越近她越有种奇怪的感觉。
小徒弟不太对劲。
平时问她落没落,都会带一张表情包,每隔五分钟撒次娇,今天却只有一句干瘪瘪的话。
回到家,舒清忐忑不安地打开门。
没有预想中充满生活气息的灯光,客厅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舒清心头一紧,愣在门口好久,才想起来要开灯。
她按下开关,灯一亮,茶几上那束半人高的玫瑰花映入眼帘,浓郁如血的颜色,鲜艳而刺目,像是黑夜中生长出来的血色精灵,与周围格格不入,散发出一丝诡异气息。
谁的花?
小徒弟呢?这时候应该在家才对。
舒清换了拖鞋,走近那束玫瑰,发现中间夹着一个粉色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
【致舒清。】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封什么样的信,甚至能猜到是谁写的,花是谁准备的。
她看与不看都没得选了。
焦虑涌上心头,她似乎在被逼着做什么事,而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各个角落盯着她,强迫她,一定要拆开看看。
她很慌,心脏怦怦猛跳,颤抖着手拿起信封,拆开,捏着里面雪白的信纸展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落进眼底。
时间像放慢了八倍,每一秒走过都会在她心上刻一道重重的痕迹,直到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她的侥幸破碎了。
是林宜诺的情书,是小徒弟的表白,她再也不能以朋友之名欺骗自己享受那份安心,她必须直面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像是做了一场梦,此刻醒来,唏嘘,却难以接受。
突然她被人从背后抱住,耳畔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鼻音:“师父。”
舒清吓得浑身一抖,挣扎着要推开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林宜诺只用一句话让怀里的人安静下来。
舒清闭上了眼,任由她抱着。
好乖,乖得让人心疼。
林宜诺嗅着舒清身上冷风的味道,用自己的热量温暖她,给予她无处不在的安全感,而后用轻快的语气叙述着往事。
六年前那场事故,清醒时的每个细节她都记得。
雷电劈裂天空的光芒,哭声起伏的客舱,电路烧焦的味道,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她的恐惧与绝望。
白色的制服,金色的肩章,温柔而镇定的声音,柔软安心的怀抱,她的幸运与希望。
故事很短,语速再慢也讲完了。
林宜诺紧紧抱着舒清,唇瓣小心地擦过她耳廓,低声呢喃:“舒清啊,我这条命是你的了,你不要也得要。”
“所以你是冲着我来的吗?”舒清艰难开口,身体抖得像秋风中萧瑟的枯叶。
难怪她觉得林宜诺面熟。
难怪她觉得她们曾经见过。
原来一切都是有准备,有计划的,她就那么刚刚好凑巧,一步步跌进这个精心布置的温柔陷阱里。
那些都是假象,都是为了接近她。
“嗯。”林宜诺承认得很干脆,“跋山涉水来到师父身边,好辛苦。”
酸涩的泪意涌上眼眶,舒清倏然失声痛哭:“对不起...那时候我...我想过放弃你......我真的想过……”
“可你没有放弃。”
“不...只是责任而已...我没有那么伟大......我恨不得第一时间敲碎驾驶舱的窗户逃走...我甚至在天上就想过放弃......”她哭得喘不上气,胸口一阵阵地疼,声音断断续续的。
那场事故后,媒体与网络把她吹捧成了英雄,三天两头有人来骚扰,连带着挖出了她大学时环球飞行的事迹。
舆论给她打上了伟大的标签,用道德的铁索将她紧紧拴在那个名叫“伪善”的神坛上,事故没有给她带来太大阴影,但她却差点被各种标签压垮。
人这辈子不是只能成为好人或者坏人。
好不容易几年过去了,这件事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她用冷漠来表达自己的抵触情绪,期间又经历了妻子去世,家人冷眼,背着愧疚感负重前行。
终究她只是个凡人。
现在又有人来告诉她:你好伟大,我好爱你的伟大,神啊,你是伟大的神,我要为你奉献我的一切。
她仿佛被欺骗了,被一个伪装成凡人的信徒赶回了神坛,而这个骗子是她心里特别的,在意的人。
“那是正常情绪,我理解,你我都是凡人,遇到那种事怎么可能不害怕,不绝望,只不过你没有任由自己被情绪控制,你始终记得你的责任,大家感谢你也是正常的,至于我,除了感谢还有......”
崩溃的眼泪来得那么突然,林宜诺心如刀绞,没再说下去,小心地转过舒清的脸,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舒清暗如死灰的双眸,在听到这番话后又燃起了明亮的火焰,她怔怔地看着林宜诺,眼底水汽氤氲,断线的泪珠子擦也擦不尽。
而她这般神情落在林宜诺眼里,像是默许了今天无声的告白,默许了今后两人的关系。
林宜诺喉头微动,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指滑落下颚,托住了她的下巴,目视那片丰润饱满的唇,闭上眼凑过去......
“诺诺!”舒清抬手抵住她肩膀,语气近乎哀求,“什么也没发生过对不对?我还是你师父,你还是我徒弟,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宜诺睁开眼,自嘲地笑了笑,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她抬手拂过舒清额前的碎发,温柔道:“好啊,你一直都是我师父,我也一直都是你徒弟,但说过的话就是说过了,知道的事就是知道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舒清拼命地摇着头,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走,别在我眼前晃了,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师父?”
“别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种恶心的徒弟!”舒清捂着胸口退开几步远,好像她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污秽。
林宜诺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圈迅速泛红。
她恶心?
她恶心。
哦。
她敞开的,毫无防备的,温暖的心窝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