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念:“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儿子!”
关朔风缓和语气:“小念,你昨天是不是又没有去公司,你许伯伯的女儿最近刚从国外回来,既然你无心公司,就去陪她吧。”
关念想要反驳自己有事要做,却听关朔风道:“公司的事情你不行,女人的事,你总行吧。”
关念被气狠了,又实在无法。
既然关朔风这边动不了,俞寒身上总有突破口。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找到一个切入点。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去查这件事,会让他遇上韩追。
如果知道,他就让别人去查,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他浑身都在疼,身上的淤青还没消,已经连续发了几日的低烧,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大热的天,还穿着长袖长裤,不敢露出分毫,包括颈根的牙印。
他带着俞寒来到后花园,正午阳光猛烈,花园里的蝉声猛烈,一阵阵的噪音,让关念眼前都飘满了白点,头晕得厉害。
俞寒说:“你查我?”
关念退到了阴影里,直言不讳道:“是啊,我一直都在查你。包括你在给别人养孩子的事,还有你跟那个鱼缘的校长……”
俞寒虽然不想跟关念有任何交集,可这样被冒犯,不是他能忍受的范围,他早就不是当年无能为力的那个俞寒。
俞寒沉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
他盯着关念:“也不要去碰林远,不然你最害怕的事情立刻会发生。”
关念嗤之以鼻:“我怕什么?”
俞寒:“你不是最怕我会改姓成关吗?”
关念面上血色尽褪,一时也无法端住姿态:“你不会的。”
俞寒:“你怎么知道。”
关念:“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林远吗,如果你回到关家,关朔风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俞寒:“废话少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关念将一部手机取了出来,点开录音,放到了俞寒面前:“你自己听吧。”
……
关朔风下车后,管家上来接过他手上的西装外套。这个天气太热了,仅仅是从车库到客厅的这段距离,就让关朔风出了一身汗。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最佳状态 ,他确实很需要一个有能力的继承人。
只是俞寒和关念,都各自有着缺点,很让人头疼恼火。
管家说:“关少爷跟俞少爷在后花园谈话。”
关朔风一愣:“他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管家:“听下人说,关少爷问俞少爷想不想知道当年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会跟恋人分手。”
关朔风眉心紧皱:“小念……”他叹了口气:“到底上不了台面。”
这时后花园的玻璃门被粗暴推开。俞寒气势汹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双眼怒红,愤恨地看着他。
关朔风道:“你冷静。”
俞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逼了出来。
关朔风解开了几颗衬衣扣:“老实说,你们分手与我无关。”
俞寒:“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用我前途家人去威胁他…… ”
关朔风:“那叫威胁吗?!”
关朔风看着面前愤怒的年轻人,缓缓道:“是你先冲动地把自己弄进拘留所,也是你需要我来帮你安排老人转院,所以他才会接受这些条件,选择跟你分手。”
关朔风:“你还没明白吗,让你们分手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关念沉默地跟在俞寒身后出来,冷眼旁观面前这场闹剧。
关朔风:“而且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听说你们又在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好像无可奈何,失望透底,又放纵他般道:“洛霆跟林舒已经离婚了,他现在不是洛家的少爷,如果你非要玩玩,那就玩吧,也不要紧。”
俞寒:“谁说是玩。”
关朔风轻笑道:“你难道还能跟个男人玩一辈子?你现实一点。”
俞寒:“我很清醒,我不是在玩!”
关朔风摇头:“你现在不冷静,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俞寒:“我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我!”
关朔风忍不住有些动怒:“你怎么能跟我这么说话!”
俞寒:“我为什么不能!”
关朔风:“我是你爸!”
俞寒后退几步,就像看一个陌生一样,注视着关朔风:“你从来也不是。”?
他转身就要走,关朔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俞寒!”
俞寒停了脚步:“也许你说得没错,当年是因为我,我们才分手。但今后不会了,再也不会,我会跟他结婚。”
关朔风气得几乎要站不住:“如果这样,关家的一切都将跟你无关!”
话脱口而出,关朔风又后悔了,他盯着俞寒的背影,却不见这个儿子有要回头的意思。
俞寒说:“本就和我无关,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来这里,希望你也不要来找找我…… ”他停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我的爱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关朔风气得坐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关念幽幽地走到了他面前,关朔风怒视着关念:“你干得好事。”
关念微微笑了:“怎么能是我干得好事,都是爸爸你自己造的孽。”
关朔风咬牙道:“你以为没有俞寒,我就会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你吗!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算交到你手里,也守不住几年。”
关念:“我可以不要你的那些,你把妈妈的东西还我。”
关朔风经营多年,手里的产业早就交织在一起,怎么可能说分就分。
关朔风:“滚!”
关念眯起眼:“我劝你你别想着再找什么私生子,你找来一个,我就会赶走一个。”
谁也不能分走属于他的东西,不可能。
……
洛林远不知关家今日因为他所引起的动静,他在办公室里筹备野餐活动,给兔子做窝。
因为要以身作则,到时候还要现场示范,他买来工具,躲在办公室里弄了满手灰。
小熊推开门,冲他挤眉弄眼:“园长,小芋圆的爸爸来了。”
洛林远拍拍手,奇怪道:“不是上课时间啊,怎么来了?”
小熊:“他的车在楼下停着,一直没见人出来,所以我才来跟你说一声。”
洛林远去洗过手,连蹦带跳地下楼,快活得像只兔子。
他颠颠小跑地跑到俞寒车前,里面有人,果然像小熊说的那样,躲在里面不出来。
他敲了敲车窗,弯下腰,双手挡在眼睛旁边,往里面看。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俞寒神色复杂的脸。洛林远本来还要开玩笑,看到这样的脸就笑不出来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俞寒本来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见到面前的人,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洛林远:“你怎么在车里不出来啊?今天不用上班吗?特意来看我的?”
俞寒闷闷点头,洛林远拉开车门:“上来啊,我办公室的空调也很凉快的。”
等俞寒下车,他自然地牵起俞寒的手,却发现明明这样的天气,俞寒的手却冷得厉害。
他垫脚,额头贴住额头,试对方的温度,自言自语道:“生病了吗?”
俞寒顺势搂住了他的腰,突然在他脖子上狠狠重重地咬了一口,把他眼泪花都咬出来了,洛林远又疼又委屈:“你干嘛啊!”
在他身上逞凶的男人没说话,而是又埋进他的脖子里,像是他才是那个委屈的人一样,委屈得整个人都没了气势,还在他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对不起。”
洛林远摸了摸俞寒的脑袋:“很疼啊,下次轻点咬好不好。”
俞寒:“嗯,对不起。”
洛林远觉得这人怎么道歉上瘾似的,难道他刚才喊疼的声音太夸张了吗?
正莫名其妙,俞寒再次道:“对不起。”
洛林远想挣开他的怀抱:“你到底怎么了?”
俞寒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再抱一会,就好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舒没有在C城待得太久,她在国外有自己的生活。
等洛林远病好后,便约着俞寒和洛林远吃了顿饭,在俞寒去结账的时候,林舒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条项链,女式的,吊着一颗翡翠,林舒说:“收好,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洛林远:“这是什么?”
林舒:“祖传的东西。”
林舒也说不让他把东西送给他对象的话。她到现在还没能够适应她儿子已经找了个男朋友,说不定以后还要结婚这件事。
她看着洛林远小心地将那盒子收下,他揣着盒子,嘴角勾出灿烂的弧度,多么孩子气。
林舒不由有些恍惚,回忆翻涌而出,只能生硬刹住,以免陷入这样的感姓里说出或者做出丢人的表情。
俞寒回来了,要开车送他们俩回去。
林舒说不用,她要直接去机场,下午三点的飞机。
助理小冉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等在机场,她现在直接打车到机场就行。
俞寒吃惊她决定得仓促,下意识看了洛林远一眼,留意他的反应,怕他难过。
林舒看在眼里,心中满意,俩小年轻有感情,互相照顾就好。
总好过她跟洛霆,这么多年纠缠下来,最终一场空。
林舒自己已经叫了车,俞寒和洛林远便陪着她一起在餐厅门口等着。
车来时,林舒说着别送了,然后往洛林远口袋里塞了张支票,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洛林远甚至来不及拒绝,只愣愣地从口袋掏了出来,看着走远的车。
俞寒伸手搂过他的肩膀,洛林远拿着那张支票,将眼底的湿意眨了回去,笑道:“没想到她也会这样……”像每一个中国式的家长一样。
因为担心,来看完小孩,临行前再给孩子塞一笔钱。
只是林舒给得金额实在太大,比最开始打给他的创业资金还要多。
手机响了声,洛林远拿出来看,林舒在消息上说,叫他好好用,如果真的要结婚,也不能向俞寒那边失礼,该出的钱得出。
这话实在不像林舒会说的,在洛林远心里,林舒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
别说CAO心这种事了,平时连基本的人情事故,都是小冉替她CAO持。
洛林远说钱不用,他有。
林舒:那就当我给你的零花钱。
林舒:就这样,我马上就要登机,不和你说了。
这才上车没多久,都没到机场,哪就要登机了。洛林远没拆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话,一同林舒的心思一起,收了下来。
他在车上把祖传翡翠塞给了俞寒,俞寒打开一看,都愣了,洛林远笑道:“我妈让我给你的传家宝,收了我的宝,就是我的人啦。”
俞寒摸了摸那翡翠,小心地将盒子关上,打算回去便收进保险柜里:“我本来就是你的人。”
俞寒后来发现,现在想做什么事,必须都先跟洛林远商量商量。他本来打算请假,将人拐到美国,顺势领证结婚。
万万没想到,行程刚规划好,洛林远就带领着鱼缘的小朋友们,去桂林参加活动去了,为期一个礼拜,把俞寒的所有计划都胎死腹中。
洛林远已经搬到了俞寒家住了,一起同居,在去桂林前,他明显感觉到俞寒心情不好。
回来之前还要怂,偷偷给家里打电话,是芋圆接的,洛林远跟芋圆打听消息,给好处,答应帮芋圆带好吃的回来。
芋圆将俞寒一天的行程,上班吃饭回家睡觉毫无意义地重复了遍,又说:“我觉得你应该自己给爸爸打电话。”
洛林远:“你爸爸好像不高兴了。”
芋圆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道:“哎呀,他不高兴了,你就哄一哄嘛。”
最近梁姨爱上看一部家庭伦理剧,芋圆跟着一起看,都要背下台词了。
小孩学东西快,把电视剧里婆婆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特别好笑。
芋圆认真道:“你快快回来哦,我又长高啦,昨天量身高,你都没看见。”
洛林远心都化了,夸他:“乖乖真棒。”
其实洛林远不知道俞寒为什么生气,出发当晚还哄了俞寒好久,说他以后少不得要出差,俞寒得习惯啊,如果之后俞寒要出差,他也会习惯的。
俞寒把他拢在身下,将他嘴唇都吻肿了。
直到从桂林飞回来的前一天,他在手机上查到了已经取消的机票订单,竟然有一张飞往美国的。
他没有定过,那定的人是知道他身份证的人,除了俞寒也没谁了。
洛林远才知道,俞寒到底气闷些什么。惊喜被他弄没了,还不能说,当然是气闷得很。
他刚下飞机,行李搁在鱼缘,就去了商场,回来的时间故意没跟俞寒说,想给俞寒一个惊喜。
哪知道在商场的时候,真的撞上了“惊喜”。洛霆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在商场里买鞋。
洛林远看着洛霆,洛霆吃惊地望着洛林远,直到身旁的小孩打破了这个僵持安静诡异局面:“爸爸,是认识的人?”
洛林远看向那个男孩子,叫着洛霆爸爸,眉眼看不出来到底像不像,但应该会比他这个冒牌货要像。
他心里就像插进了一把冰做的刀,又刺又疼,还有些委屈。
没能忍住,明明都是个大人了,还是红了眼皮。洛林远垂下眼,鼓足勇气上前,压着嗓音道:“洛……先生,好久不见,你最近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