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礼,说道:“殿下,皇后让您往永庐宫一趟,有事找您。”
赢甄喝了口茶,说道:“母后可有说是何事?”
明霜低着头,“奴婢不知。”
“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稍后便去。”
行在玄明殿到永庐宫的路上,赢甄问寒降:“寒降,你猜猜母后因何事叫我过去?”
寒降随口说道:“还能是何事!定是娴郡主之事呗!”
赢甄有些疑惑,“黎儿?黎儿能有何事?”
寒降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赢甄,“殿下,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赢甄看着寒降,“你有话就说。”
寒降有些急了,“不是!殿下,娴郡主喜欢您,您不会一直不知道吧?”
“什么!!”赢甄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赢甄的话被淅沥沥的雨声掩盖。
寒降扶额,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地想着,皇后与娴郡主这段时间的暗示,看来都付诸东流了。
赢甄沉思道:“虽说感情之事实在无法预料,但世间之人,大多还是男女相悦比较多些。虽说我朝对于男女并无区别对待,但感情之事,还是需慎之又慎,思之再思。我即有了觅儿,便是再不会贪恋其他的了。”
听完赢甄的话,寒降沉默地看着前面雨帘,她也不知对一个人的感情是为何不同,只是心里一直有个人念念不忘……
葛子黎听到明霜回禀说:殿下稍后就来。便一直站在永庐宫正殿大门旁翘首以待。
皇后看着葛子黎这迫不及待要见到赢甄的样子,嗔怪地说道:“你莫急,甄儿说了会来,便一定会来的。”
葛子黎不好意思的小声“嗯”了一声。
门外内侍传来通禀声:殿下到。
皇后笑着道:“来了吧!”
“儿臣见过母后!”
“臣拜见皇后。”
“都免礼!甄儿你过来些。”皇后拉着赢甄的手,“甄儿你的衣袍都湿了!得赶紧换掉,免得待会着凉了。让黎儿帮你换了吧!”
赢甄赶紧接口:“母后寝宫现下无儿臣可换衣袍,儿臣待会回去再换上便可。”
“让人拿来便是!”皇后说完叫到:“来人!”
明露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道:“你去殿下寝宫,拿一套干净的衣袍过来。”
“诺。”
皇后对着赢甄说道:“黎儿带来了她亲手熬制的汤羹,母后是想让你尝尝。”
皇后说着接过明霜递过来的汤羹,“呀!都有些冷了呀!得再温一下才行。”
皇后又对赢甄说道:“甄儿你先在这等一下,母后去温热一些便来。”
“母后…”赢甄正欲开口,皇后又道:“便让黎儿先陪你说说话,寒降跟我一起去吧。”
寒降颇有深意地看了赢甄一眼,便跟着皇后走了。
葛子黎来到赢甄身边,“殿下…”
赢甄看到葛子黎含羞带怯的模样,想到寒降说的话,又想到寒降刚才的神色,不免心中有些如临大敌。她面色不显地道:“黎儿在此稍等片刻,我要去方便一下。”
赢甄转身欲走,腰身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葛子黎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从赢甄的后背传来,“殿下。你可是嫌弃黎儿?都不愿与黎儿多待会么?”
赢甄为难道:“不是的,黎儿别乱想,母后视你如几出,我一直便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又怎会嫌弃于你呢!”
葛子黎放开抱着赢甄的手,失神道:“亲妹妹么?”
赢甄依然站得笔直道:“自是亲妹妹。”
葛子黎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汹涌的从眼眶中溢出,“殿下对我,便不曾有过,别的情感么?”
赢甄眼神坚定的看着门外不曾停歇的雨,“不曾有过。”
葛子黎绝望的看着赢甄的背影,倒退了一步,即使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趟落在地,她也没有哭出一声声响。
“我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殿下开始,便一直倾慕于你。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意,我一直等着,等你发现我是多么的喜爱于你。却不曾想,等来的竟是你从宫外带来了一个女子。我怕失去你,我不想再这样默默的等待下去。我向你暗示心意,可殿下你,心中却有了别人…”
赢甄只是静静地听着葛子黎说话。
葛子黎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殿下,黎儿哪里不如苏觅,你竟喜欢她?而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竟都不喜欢我么?”
赢甄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到泪流满面的葛子黎,有些于心不忍,说道:“黎儿,你很好,只是感情之事,又能如何说呢!不在于好或不好,不在于身份地位,不在于时间长短,不在于先来后到,更不在于男女之分。只是,刚好遇到那个人,便认定了那个人,想陪伴着她,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疼爱着她…一生一世、罢了。”
“殿下…”葛子黎还想说什么,被一个从雨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殿下!”霜蛰急冲冲的从雨中跑来。
看到霜蛰一脸焦急的模样,赢甄跟着紧张起来,说道:“霜蛰,怎么了?可是觅儿出了什么事?”
霜蛰说道:“夫人染了风寒,身体发热,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赢甄慌张的抓住霜蛰胸前的衣襟。
“怎么好端端的会染上风寒?”赢甄放开霜蛰的衣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也顾不上外面的雨现在下得大不大。
霜蛰赶紧跟上赢甄。
葛子黎看着赢甄在雨中的身影越走越远,为了她,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吗!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既然我活得不快活,那便都别好过吧。
☆、想要什么
赢甄回到方陵宫,全身的衣袍都湿透了。她走进寝殿,被青挽拦了下来,“殿下,您现在身上寒气重,夫人近不得寒,您先换身衣裳吧!”
赢甄焦急地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赶紧走到隔出的小间换掉湿透的衣服。
赢甄随意的换了套便服,来到床边,看到苏觅双颊红润非常,摸了一下,滚烫不已,她问道:“可让宫奇过来看过了吗?”
霜蛰不知何时也换了一套衣服,站在赢甄身边,“宫大人昨天出宫去了,还未归来。”
“可有让太医院的医正过来看过。”赢甄皱着眉。
“殿下不在,夫人身份特殊,便无召医正…”霜蛰低着头。
赢甄转过身看着霜蛰,脸含怒意,大声说道:“此事还需问我吗!”
霜蛰与青挽应声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苏觅被赢甄的声音惊醒,睁眼看到站在面前赢甄的背,她虚弱地叫了一声:“阿甄…难受……”
赢甄叫到,“还不速去把医正召来!”
赢甄蹲下身来,皱着眉难受的看着苏觅,“觅儿…”
过得一会霜蛰气喘吁吁的进来道:“殿下,南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青挽把幔帐放了下来。
只见一个穿宽袖绿袍,头戴冠,留着山羊胡子,约莫花甲之年的老头带着药箱从屏风后走出,来到赢甄面前,“臣南玢见过殿下!”
赢甄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头,“南大人免礼。赶紧先看病吧。”
南玢把了一会脉,突然震惊的跪在赢甄面前,“殿下!”
赢甄见南玢如此大动作,吓了一跳,“南大人!怎么了?”
南玢看了一下左右,见旁边还有霜蛰与青挽,便犹豫着要不要直说。
赢甄紧张道:“南大人直说无妨。”
“殿下,苏夫人腹中,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南玢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听到南玢的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青挽,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赢甄,然后收敛情绪,继续安安静静地站着。
听到是这事,赢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苏觅的身体怎么了呢!
“嗯!孤知道。”
南玢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赢甄,“殿下…”
“你只需医治觅儿的风寒便可。”
“喏!”南玢只得重新帮苏觅把脉。
“有身孕之人,更容易沾惹疾病,特别是这种连日来雨水不断的天气,更易生病,平时还是得多加注意才是。”南玢开了一张药方交给青挽。
他终还是忍不住跟赢甄说道:“殿下,就算您怪罪老臣,老臣还是要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呀!”
赢甄摸了摸额头,“南大夫!觅儿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骨肉!”
“这!?这怎么可能?!”南玢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震惊的看着赢甄。
青挽替苏觅掖被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昏睡着的苏觅。
南玢大叫一声:“这绝不可能!”
赢甄皱着眉,神色严肃的看着南玢,“为何不可能!世间如此之大,多的是你我不知道之事,南老为何便如此坚信自己所知道的便是对的?不知道的事不一定便是没有,知道的事也不一定便是对的。”
“老臣从医如此多年,听都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能女子让女子怀孕之事。”南玢还是无法相信。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莫太过局限于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南老有空多向宫奇请教吧。”赢甄懒得再跟这个老顽固纠缠。
南玢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青挽对着赢甄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奴婢去煎药。”
“嗯!”
霜蛰走到赢甄身旁,“殿下,可要臣去…”
赢甄摆摆手,“不必了,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早些知道晚些知道也无不同。你保护好觅儿便是了。”
皇后与寒降回到殿中,只看到独自一人坐在一边郁郁寡欢的葛子黎。
皇后走到葛子黎身边,纳闷地问道:“黎儿,怎么只剩你自己一人?甄儿呢?”
葛子黎有气无力地说道:“苏夫人染了风寒,派人过来,殿下不顾风雨,急冲冲的便走了。”
“什么!这个苏觅好深的心思!生病宣医便是,竟耍威风耍到我永庐宫来了!甄儿竟也让这个狐媚子如此为所欲为!”皇后气得怒目圆瞪。
寒降尴尬的站在一旁,殿下既然走了,她也就不能留在这里了,“皇后,那臣也先退下了。”
皇后看了寒降一眼,“你把汤羹也一并带回去吧。”
待得寒降离开,葛子黎又抽抽搭搭的哭泣起来。
皇后心疼得不得了,“黎儿莫哭,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会有办法的。”
葛子黎擦了擦眼泪说道:“殿下刚才说,她已经有苏觅了,是不会接纳我的。”
皇后气地站了起来,说道:“荒唐!一个小小的夫人,便想霸占我儿么!做她的千秋大梦。皇家子嗣,祖宗礼法,可不许甄儿如此纵容于她。”
“殿下还说,她不喜欢黎儿,就算没有苏觅,她也是不会娶黎儿的。叫黎儿死了这条心…呜呜呜”
皇后看着葛子黎哭成了泪人,她轻抚葛子黎的背,“甄儿最是孝顺,我的话她还是会听的,我去跟她说,让她娶你,休了苏觅!”
葛子黎焦急道:“皇后万万不可啊!殿下现在最是疼爱苏觅,您现在去让殿下娶别的女子而休了苏觅,岂不是让殿下为难,您切莫因为黎儿,而伤了与殿下的母子情份!”
皇后眼含泪光,“黎儿你就是太懂事了,总是为他人着想,才耽误了自己。甄儿、甄儿就是被苏觅那个狐媚子蒙了心,才会看不到你的好。”
葛子黎低下头,摇了摇,“皇后,黎儿…认命了。”
皇后抱住葛子黎…
南玢从赢甄那出来,便不顾漫天大雨,急往皇帝那去。
皇帝看到原本一丝不苟的南老,今天竟不顾全身湿透,头发凌乱便来见自己,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还未等南玢行礼,便先问道:“南老,你这是有何要事?如此急迫的来见孤!”
南玢行了一礼,有些气愤的说道:“陛下,殿下那位苏夫人,现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如何能做得了殿下的夫人啊!”
皇帝听到是此事,便不急不缓地说道:“此事孤知道。”
南玢更加气愤,“陛下既然知道,怎也不说说殿下。天下女子又不止那苏夫人一位,殿下何必要为此女子而受人非议呢!”
皇帝扶了扶额,“南老,甄儿可有与你说,那苏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说到这里,南玢显然更加按耐不住,他向前走了两步,说道:“陛下,殿下居然为了包庇苏夫人,而诓骗老臣,说那是殿下自己的骨肉!老臣行医一辈子,从不曾听闻,有能女子让女子怀孕之理。臣岂会轻易相信。”
皇帝哭笑不得,遇到这个老顽固,他也是无法啊!
皇帝只得无奈道:“南老莫气,那确实是甄儿自己的骨肉!孤多年前便曾听闻域外有一种神果,能让两女子之间一人受孕。确有此事,你去问问宫奇便是,他知道此果。”
“这…这、世间果真有如此神奇之事?看来是臣孤陋寡闻了!”南玢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皇帝有些出神:“甄儿,你会怎么办呢?”
傍晚时分,苏觅醒来看到赢甄在身旁,高兴道:“阿甄!你回来啦!”
赢甄摸了摸苏觅还有些疲惫的脸颊,“你生病了,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苏觅低下头,有些歉疚地道:“对不起,你这么忙,我还给你添麻烦。”
赢甄笑了笑:“傻瓜!你和孩子,自是最重要的。”
听到赢甄说到孩子,苏觅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这是她们俩的孩子…
苏觅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感伤,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