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死的掌门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无数内力从胸口传到四肢百骸。
原本还吊着一口气的掌门在松手之后，忽然一倒，落在了地上。
然后——
就是更为血腥的场景。
满身是血的掌门被不知名的人拖出了地牢，有人泼下凉水，老掌门身上的血被冲刷干净，但让人觉得很奇怪的是……
他一身鞭伤，脸上却很干净。
薄如蝉翼的刀。
那个手上全是疤的男人……
老掌门死后忽然大张的眼睛！
……
有人在地牢里，扒下了掌门的面皮！
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一个墨色的点被晕开，风醉转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低着头的余次竟然在发抖？
她停了一下，再看，余次穿得很是单薄。
暖了手，风醉刚刚摸到余次的皓腕，对方就腾地一下抬起了头，平日里水润漂亮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恐惧和后怕。
风醉一愣，抓紧了她的手，“你怎么了？”
在回忆里，刹那间听到令人很能产生安全感的声音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扑向了那个声音源。
……
她这个样子，完全打乱了风醉的思绪。
刚刚还一脸严肃认真的人此刻脸上已经挂上了担忧的表情，风醉搂着余次，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也也柔，“到底怎么了？”
余次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就发现脸上一凉，然后风醉的衣领子就湿了。
眼泪不住的往下，她有些说不出话。
努力控制情绪的时候，眼下忽然有温温软软的感觉，一抬眸，风醉放大版的脸入眼。
“怎么了？”
“余次，发生什么了？”
“告诉我。”
“我——”余次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抓紧了风醉腰侧的衣服，“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
“所以，老掌门……去世了？”
“是。”
“这个新掌门，是冒名的？”
“我看到的画面里，这个凌云派掌门……是假的，他戴上了师傅面具，然后——”然后，余次就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风醉一看，很快安抚住了她，“好了，我知道了，剩下的不说了。”
“不说了。”
“夜色浓了，看你这样，还是先休息吧。”
一说起休息，余次确实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那，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回去休息？”风醉略微仰起的声音里带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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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不知道该起什么章节名（2更）
“怎么了？”余次擦干眼泪之后抬起头，“不能回去休息吗？”
“……”
“这个时候，你要回去？”风醉手放在余次肩膀上，眼神直视她，“刚哭过，现在好像还很难过，这个时候，你回去？”
“我——”
“留下。”
风醉拉着她，直接走到了床边，把杯子掀了起来，“床够大，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风师姐，我留下不会打扰你吗？”
“你半夜来找我下棋都未曾扰到我，何况是来休息。”
更深露重，余次穿的衣服本来就不多，风醉也没想一直跟她扯，直接就把她带到了床上。
被人紧紧抱住的余次：……
虽然刚刚的记忆真的很吓人，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像过去了一样。
“风师姐？”
“你还不睡？”
“就睡了，睡之前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什么？”
余次轻轻翻了个身，就看见了风醉对着她的侧脸，心轻轻一晃，她收敛心神，“凌云派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就这样。”
“就……这样？”
“嗯。”风醉捏了下被子，“已经有对策了，你状态不太对，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早起来再说。“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躺在一起。
在这样的事件背景之下，这样躺在一起，气氛没多旖旎，但——
沉浮诡谲的风波了，这样躺在一起的安全感，却让人无法忽视。
被噩梦惊扰的余次很快再次进入了睡眠之中，听着身侧规律的呼吸声，风醉睁开了眼睛。
-
当年师傅去世，她就只是单纯的看着灵堂，都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现在余次回想起来的，是恩师惨死的场景。
鞭打，地牢，扒皮……
无论哪一项，放在一个只在门派内混过的人面前，都是‘酷刑’。
余次一瞬间回想起这些东西，她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去旁边睡。
想的事情多了，余次忽然翻了个身，风醉本来侧躺在余次的身后，就忽然被一团乌黑的发盖住了脸。
熟悉的味道冲入鼻尖，她忽然想起了师叔说的话。
要稳，不要急躁。
不过……再把现有的消息全都连起来之后推测，目前的局面又发生了变化。
看似无解的群伐魔教，好像也有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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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夜无梦，就是头有点晕。
揉着太阳穴的余次慢慢的做起来的时候，有点懵。
这里……是哪里？
直到眼前慢慢清晰，记忆慢慢回笼，她才想起来，她昨天是在风醉的房间里休息的！
晃了晃头，清醒之后爬起来，余次忽然发现风醉正在桌案上写东西。
……
“风师姐你这是在写什么？”
“你可以把它叫做地图。”
“地图？”
风醉嗯了一声，然后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毛笔，“你起来了就先去后房洗漱吧，马上众护法就要来这边……”
风醉话还没说完，这边门口就传来了一人的声音，“我到了，可以进去吗？”
“……”
余次马上就跑后房去了。
冷水井里的水洗脸，让人极大程度上可以马上清醒过来，洗完脸之后，余次呼了一口浊气，靠在侧门口的位置。
因为距离不远，加上她此刻也内力惊人，所以她能很清楚的听到屋子里的声音。
“教主，今日来是又有什么事情吗？”
冷冷的这个是风醉的声音，“嗯，昨日收到一封加紧的密讯，现在得到了另一条消息。”
“凌云派的掌门并不是他们真正的掌门……”
这个消息一出，屋子里就嘈杂了起来，余次猜测这群护法应该是讨论了一会儿这条消息。
“魔教杀人之事是假的，被他们说的和真的一样。”
“那掌门本就是假的，我们……可以说的更真。”
接下来，风醉说的基本上就是之后行军要做到的一些事情和到时候到了凌云派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的话。
里面安静下来了之后，余次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师姐。”
“你来了。”
余次嗯了一声，“是要继续往凌云派走了吗？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跟队伍一起启程。”
“你不用去了。”
余次：？？
她蹙眉，“风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醉随手指了一下屏风后面的东西，“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后面这段路，你跟着我一起走。”
“跟你一起？”余次一愣，“不避嫌吗？”
“为什么要避嫌？”
风醉卷起自己写的东西，“这种关系，天经地义，为什么要避嫌？”
这种关系？
“什么……关系？”
余次轻轻喃出了这句话之后，风醉看了她一眼。
什么关系？
师叔说，心悦这种东西，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跳出来。
风醉收起卷轴，静然立在余次面前，眸光一直锁这她，很快，她看见她的目光忽然闪了开，“风师姐，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原来心悦真的会从眼眸里跳出来。
……
不过，这样的事情，是不合适在这个时候说的。
抿着唇，风醉感觉自己劲儿更大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就把余次带回去，带到师叔面前去。
-
把个人情感往后挪。
风醉在离城，全力往凌云派去的路上，顺便给后头魔教来的人发了急讯。
来了就来了，但脱离原计划。
隐于人群之中，不要出面，同时传讯给各门各派的暗桩，全都隐匿起来，先别出现。
背后CAO控凌云派的那个人要跟魔教打一场舆论战，把天下武林的人都拖进来。
那她也来打一场舆论战。
让天下武林的人都知道——
正派里，藏着一个真正的魔教。
戴着前掌门人皮的现掌门，跟二长老一起毒死大长老的毒人，对门内忠义弟子下胡乱下手，栽赃陷害其为魔教的不要脸门派。
论起舆论，三百多年前魔教就曾经历过一次，那次的阵仗还比这次更大，都挺过来了。
这次，也一样。
只不过……
有件事情风醉很疑惑。
站在凌云派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有地牢，有能人异士，从余次隐约的记忆里大概还能凑出一个这人有一群武功不低的手下。
是谁。
乱入武林，搅动了这一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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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群情激奋（1更）
大概三月下旬的时候，风醉带着魔教一行人抵达了凌云派所在的白露山山脚下。
这一路，余次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了魔教的实力。
稳得一批的硬实力就不说了……还有软实力。
很早，风醉带人入关的时候余次就在想，武林之中不是有挺多人认识风醉的脸吗，她怎么还敢带人直走武林腹地。
现在她知道了。
不仅是记忆里那个不知名的地牢里有人会做人皮面具改头换面，风醉的身边，也有人会。
在进入白露山之前，全体……一百多个人，全都换了一张脸。
-
“进山之后，大家不要再见叫教主，见到我，一律叫掌门。”
“还有，不能在这里使用魔教的剑法，来了这里之后，一律说说自己是正义剑派的。”
风醉话音落，下面一片的是。
余次听着这个很魔教精神很是契合的名字，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
“风师姐，就这样进去，说自己是正义剑派……不会被拆穿吗？”
“不会。”风醉把长剑从腰侧往上拉了一些，“早年以前，师傅曾经带人以正义之剑派的名字参加过正派的武林大会，取得过名次。”
“所以，这个剑派在武林盟是有记录的。”
所以被拆穿的可能姓还是很小的。
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
“风师姐，既然一开始就有做人皮面具的……我们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戴着面具过来呢？”那样不是更真实，还有路线可考，大家也能光明正大的过大城，走官道。
“你没发现？”
“啊？”余次脸上写着疑惑。
风醉轻轻瞥了余次一眼，“做人皮面具的人，是最近才赶上来的，他只是欠魔教一个人情，并不是魔教的人。”
“原来是这样……”余次点了点头。
她还是……蠢蠢的样子，就是感觉，看着没以前那么顺眼了。
人皮面具，果然碍眼。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入山之后，不要再叫我风师姐。”风醉手抚剑鞘，“要叫我掌门了。”
“哦……”总觉得叫掌门有些不适应，余次就又问了一句，“不能继续叫你师姐吗？你是掌门，我也可以是长老啊！就，假装我也是你师傅的弟子，叫你一句师姐也可以，对吧？”
“……”
风醉看了余次一眼之后就忽然垂下了眸。
魔教九代单传，每位掌门一次只收一个弟子。
基本也只会被一个人叫师傅。
当然，也会有例外。
唯一的例外就是——
如果弟子有了伴侣。
同奉师傅茶。
“风师姐？”
又被喊了一句，风醉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你叫吧。”
“那就这样，我进山之后还是叫你师姐！”
“嗯……叫吧。”
师姐。
没有师妹，只有——
进白露山之前，大家摸着人皮面具，看着平日里和自己相熟的人用着之前的声音，然后换了副面孔，都感觉很新奇。
可是，等进了山之后，这种新奇，全都换成了！激奋！
进山之前，风醉三令五申，无论在白露山看见什么，都不能暴露自己。
无论看见什么，都要稳住，记住自己的使命，但真正到了白露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女干细亭’之后，一群人还是懵了。
看信的时候，看探子说凌云派的人把所有的暗桩都挂在了亭子上，供武林人鞭笞，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但在真正到了这里，看见了凌云派的阵仗之后，大家心里的不好受，全都化作了实质姓的怒火。
武林正派，说什么祸不及父母家人，来就冲着一个人来，说什么下战帖比武，绝对公平，事情放到魔教之后，居然连……
连尸体都不放过。
昔日同袍，现在衣服脸尸体都遮蔽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天气还凉的话，挂在这里这么久，恐怕连人形都不会有了。
一行百人，尽数站在女干细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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