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不分,受了姐姐的礼也就罢了,清阳姑母是长辈,她怎地就那么厚脸皮。”
为来为去,为的还是君琂。君琂也知晓,劝不得,就随她去了,横竖清阳公主心里也不舒服,发泄一二也无大事。
代王爱吃甜吃荤,白切鸡动了一筷子就不吃了,君琂笑道:“怎地又不吃了,点心用多了?”
“才不是,我是想到那个县主就觉得恶心,吃不下。”代王停箸。君琂笑着给她盛碗汤,道:“喝汤。”
代王伸手接过,说起朝堂上的几件事,削藩之事已在拟定,只是从何人先开始,朝堂上议论纷纷。她听过几句,也有些想法,只是不好随意说话。
君琂夹了块鱼肉,剔骨后送至代王碗中,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反问她的意思。
代王心满意足地咬着鱼肉,道:“我觉得当从襄王叔父封地开始。”
“为何?”君琂问她。
代王认真思考一番,斟酌语句,道:“襄王叔父虽最为年幼,也是能力最强、野心最大的藩王,且朝中多吴王叔父的人,先削襄王叔父就会少了许多阻力。”
君琂颔首,她分析得很对,眼下皇后在后宫,前朝亦有张家,他们也认同先动襄王,给了他们拖延的时间。
代王见她点头,眼眸里溢出欢喜,立即道:“我想的对吗?”
对于上进的人,君琂从来都不会吝啬夸赞的话,夸道:“很对,很好,想的很周全。”
代王唇角弯了弯,捉住君琂的手腕:“那、那刚刚三个月不吃点心的禁令废除,可好?”
这是得意忘形?君琂唇角的笑意不减反增,眸色婉柔,反握着代王的手,摸摸她的手腕,说不尽的温柔,红唇轻启却道“不能。”
代王:“……”不能还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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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结束后,张家就与景王府正式联姻,也意味着皇后得一助力。
自那日代王将县主比作白切鸡后,酒楼里的这道菜格外好卖,生意胜过从前。
张家将婚事定在春末四月底,张府没有女主人,皇后代为打理亲事。代王知晓后,隔三差五就给长秋宫送道白切鸡,送菜的名目每次都不同,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气得皇后一状告到太.祖皇帝面前,谁知,太.祖将景王叫过来一顿痛骂,清阳是他女儿,平白受辱,于他,也丢了颜面。
皇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代王乐不可支,转头让人将消息传出去,气得清阳立即进宫揪她耳朵,骂道:“你给君琂出气是你的气,平白带上我做什么?人人都以为是我不服气,找陛下评理,皇后、景王哪个不恨我?你爱护君琂,就这么让我受气?”
殿内宫人被清阳公主的气势吓到了,忙退出去将门关好。
代王耳朵疼,忙去摸着姑母的手腕,低声道:“姑母,您手下留情,阿齐耳朵疼,再者您不也出气,不能这么胆小,该反抗的时候还是要反抗。”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清阳更觉得生气,这孩子自从多年前钻到君琂的马车之后,整颗心装的都是君琂,得了好东西就送出去,东宫都快搬空了 。
现在更离谱,为君琂出气,就让她背黑锅,忍无可忍。清阳又揪了两下,疼得代王脸色发白,才道:“谁让姑母比君琂品级高,旁人先看到的自然是你,怨不得阿齐。”
方松手的清阳被她这句气得不行,伸手又想揪她耳朵。代王拔腿就跑,躲在柱子后面,道:“怨不得阿齐,再说耳朵都揪红了,姑母也该出气了。”
清阳摸了空,望着躲在暗处的小代王,幽幽道:“李齐,皇后给我使绊子,我就给君琂使绊子。”
代王急道:“这事与君姐姐无关,姑母莫生气,再不济我给子白寻个好西席,太傅有位学生,学识颇广。”
清阳不依。
代王苦恼,想了想,姑母是女子也爱出游,就道:“我、我、前几日皇祖父给我一座别院,风水宝地,内有温泉水,泡着十分舒爽,姑母可要去玩?”
清阳不理。
代王委屈道:“那我送与姑母,可好?”
清阳悠悠道:“地契呢?”
代王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到柜子里翻了翻,将地契找出来递给姑母,又添一句:“我本打算送君姐姐的。”
这句话十分慰藉清阳的心,她看了一眼在京郊,确实不错,点点头:“下次不许再给我找麻烦,听到吗?”
代王哼一声,不甘心道:“姑母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我从皇祖父那处要来的,得来不易。”
清宴看着她委委屈屈的神色,大方道:“我有空会带君琂去玩。”说完,拿着地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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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谈论最多的是削藩一事,众臣谏议频繁,太.祖压着不放,召来重臣秘密商议。
这次商议撇开张家人,君琂亦在,她从不曾随意发表言论,大多的时候都会静静聆听,自己在心中算计一番。朝臣退下后,太.祖若问,她便回答。
大多数朝臣在襄王与吴王之间徘徊,见无张家人,就大胆提议先削吴王。
太.祖皱眉,君琂见状,心中有了计量。
丞相道:“削藩也应嫡长为先,从礼而为,吴王虽不是嫡长,也占了嫡出。襄王为幼,再是如何,也轮不到他。”
有人反对,出列禀道:“几位藩王中数襄王在封地根基最深,若不从他开始,给他时机,再削就失去先机,愈发困难。”
都知襄王虽年幼,能力却是最强,削藩于他而言,必会反抗,如此不如先动他。
君琂在侧,观丞相言辞与神色,大胆推测他当是襄王一派,她不敢确认,唯有暗中去查。
争议不断,太.祖没有得到满意的建议,也一直默不作声,屏退群臣后,见君琂神色淡然,忽而道:“君琂,你作何想?”
君琂也没有觉得惊讶,上前几步,回道:“臣觉当先削襄王。”
太.祖好奇道:“为何?”
君琂道:“陛下与皇后年少夫妻,经先太子殁后,皇后痛不欲生,视吴王如自己姓命,若先动吴王必伤了皇后之心。且襄王惯会经营,将封地管理得很好,晚上一年半载,削藩必然难以进行下去,陛下之举必功亏一篑。”
前者论起夫妻情分,更合太.祖心意,后者谈论的与朝臣相似,但太.祖更喜欢她的回答,情理皆在。
他没有再说话,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想先静静。
君琂俯身退出去,暗自吐出一口气,观太.祖对皇后,意在纵容,也可见他不愿为难这位发妻,毕竟先太子早逝,也是皇后心中的痛,太.祖念此,就不会对她多加苛责。
是以种种,才会令皇后行事愈发嚣张无度。
她出殿后,就见到廊下呆呆站立的代王,也不知来了多久,走过去,道:“陛下心情不好,此时不适宜进去。”
代王点点头,脑袋垂得很深。君琂不知她怎么了,领着她去偏殿,恰好宫人送了点心过来,她顺手接过,递给代王:“吃块点心。”
“不想吃,耳朵疼。”代王入殿后,就抱膝坐在软榻上,脑袋搭在膝盖上,连身影都透露出委屈。
君琂将点心放下,听着话音看向代王的耳朵,红通通的,她摸了摸,有些烫人,笑道:“谁让你欺负她的,也不亏。”
代王不理会她讽刺的话,低声道:“前几日说送姐姐的别院没有了。”
君琂给她揉了两下,停下来,奇怪道:“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阳:背锅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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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落水
君琂一问, 代王就要哭了。
君琂顿时明白过来, 定是被清阳公主诓走了, 她抱了抱小代王, 安慰道:“殿下不是小气之人,就不要在意了, 耳朵疼不疼?”
“疼……”代王自然缩进君琂的怀里, 蹭着她的肩膀, 哭道:“姑母说、说皇祖母给她使绊子, 她、她就、给你使绊子。”
她哭得很伤心,君琂心疼之余, 莫名想笑, 敛下笑意道:“清阳公主吓唬你的,她不会这么做, 只是气你这么自作主张, 她日后也不好面对皇后的。”
代王埋在君琂怀里哭了很久,君琂宽慰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再说话。
君琂不知她到底是心疼什么, 历来大方的人也不会因别院就哭成这样,她也只能耐心哄着:“你想要别院,君家也有, 休沐日带你去玩,可好,下午齐统领还要去东宫授课, 不能将眼睛哭肿了,会丢面子。”
代王摇首,埋在她怀里依旧不说话,君琂无法,拍了拍她的脊背,心跟着一揪,轻声道:“莫哭了,陛下知晓也会心疼的。”
她一下一下拍着,代王就窝在她的怀里,感受到君姐姐身上的暖意,微微阖眸,揽着她的腰不放。
君琂知她心意就没有退让,手心上移,摸摸她柔软的后颈,听她轻轻的啜泣声,就知哄好了,看过一眼宫中滴漏,将声音放得很轻:“眼下我无事,你就在这里睡会,等眼睛消肿了再回宫,可好?”
代王没有说话,未说留下也不说离开,君琂当她默认,扶她躺好,脱下鹿靴,摸摸她通红的眼眶,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也不敢离开,这是太极宫,人来人往,也有些杂乱,吩咐宫人去打些热水来,给代王擦了擦脸,就一直在旁守着。
代王约莫是哭累了,躺下后拽着君琂的衣摆,一盏茶的时间就睡着了。君琂见她睡了,也松一口气,轻轻走出去,命人去东宫去取件外袍。
她低眸看着自己被代王泪水打湿的外袍,也当要去换一件。
君琂换过衣裳后,太.祖召她入殿。
她回身看了一眼熟睡的代王,将被角掖好,摸摸她温热的脸蛋,吩咐宫人好生守着,寸步不离。
****
短短一个时辰,太.祖就已出决断,召中书舍人拟旨,传达六部执行,为防襄王谋反,命周围将士待命。
丞相接到旨意后,大喘一口气,与六部朝臣一同退下。
君琂观丞相神色,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她在一旁看着,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神色漠然者当不是两者党羽。
她沉吟后,太.祖忽而道:“代王过来了?”
“在偏殿,睡下了,臣让宫人守着。”君琂回道。
太.祖忽而顿笔,眉目沉凝,怪道:“日近午时,她来太极宫午睡?”
君琂顿了顿,面露为难,迫于太.祖的威仪,才道:“殿下哭了会就在殿内睡下了,哭哭啼啼道是清阳公主欺负她,骗走她一座别院,心疼又委屈,就哭了。”
太.祖被削藩一事闹得头晕,听到这么一件趣事,朗声大笑,笑话代王:“越大反而越小气了,前些时日苦苦求朕要了别院,也给她长个教训。”
他知晓是百花宴那日景王府上的县主不守尊卑,代王才出
言讽刺,想了想:“你去长秋宫传朕旨意,让皇后教一教,免得让旁人笑话。”
君琂领旨。太.祖又道:“清阳那里也受了委屈,代王都知晓为她出气,也是个孝顺的的。”想了想,让人去赐些珍品,至于代王的别院,送出去就不好再要回来,从其他地方补偿就可。
偏殿的代王醒后,没有见到君琂,自己看着时辰不早,不敢多加逗留,换好外袍就回东宫。
景王府没有捞到好处,白白受到训斥。成亲那日,代王犯着倔脾气,不愿去送礼,君琂劝不好。太.祖在小事上都不愿为难她,命内侍以代王的名义去送礼,全了两边的礼。
张家亲事结束后,皇后为吴王长子李樾相看正妻,惊得代王坐立不安。
细细算来,她比李樾大,就算是大几日,也是大,他都要娶正妻了,自己约莫着也要快了。她担惊受怕地让人去查探皇后的安排,暗地里使了几次绊子。
皇后一直不满意,不停地相看。
削藩一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藩王为子,都不敢随意抵抗。削藩用了三年的时间,吴王最末,彼时他的势力已渗透至封地,一时间,太.祖推行的旨意遭到重重阻隔。
君琂故意使计让吴王放在最末,使得皇后在朝的势力愈发膨胀,到了太.祖难以掌控之地。这时,再谈夫妻情分也是枉然。
皇后提出吴王长子李樾年岁不小,该迁出东宫,搬回吴王府。
朝中丞相为首的朝臣提出代王年岁也不小,该造代王府,同样也要迁出东宫,好给将来的储君腾出宫殿。
朝堂上议论纷纷,太.祖近来被削藩一事闹得心力交瘁,眼下还不是立代王为储的好时机,削藩未曾结束,就会有危险。
争议不休后,太.祖看向殿下站立的君琂,道:“君琂,你如何想?”
几经迁任,君琂居吏部侍郎,满朝不问,偏偏问她,可见太.祖有多信任。
她站于殿内,回道:“臣觉丞相之言尚可,代王该出宫造府。”
这些年,君琂已明白丞相倒戈于吴王,想来是被皇后收拢,帝后关系出现裂痕,若知丞相为皇后卖命,相位或许就该易主,然她毫无证据。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