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大夏天这么开确实凉快,但是这一路后面已经追上来两辆呜呜叫的车了。
“啊!警车!警车!”我叫得好像一只公鸡。
“我交警队有人。”许敏仿佛喝大了似的使劲踩油门,一骑绝尘。
这酒红色的跑车每每在撞上栏杆的边缘就紧急杀回来转弯,我吓得眼泪又出来了。
许敏别是想不开决定拉我上山跳崖啊!
“前面的停车!停车!”
我颤抖着四处寻找可躲的地方,许敏风驰电掣刷刷刷刚巧甩开,现在后面有三辆了。
我想,许敏疯了。
“我们要蹲局子了啊!”
“我局子里有人。”
盘山公路一圈一圈,许敏不断地用车将我甩在靠背上紧紧依偎。
“我们要上天堂了啊!”
“……我天堂里有人,我妈看着呢。”
完了,真疯了。
我掏出手机就要给商佚打电话,许敏腾出一只手,劈手夺过,刷一下扔进了山沟沟。
车子不稳,刷一下平移到了道路最边缘,左手边就是深不可见的大山沟。
一个拐弯,我又活了。
“下去之后给你买个新的。”
“我们还能下去吗?”我抱着自己在胸口画圈圈。
“我下边有人。”
“谁啊?”
“阎王爷!”她急打方向盘转过最后一个弯。
前面就是山顶,山顶有座庙,再往前冲出去就冲破栏杆飞出断崖,创造一段沙雕新闻。
两女子超速开车,冲上山顶刹车失灵命丧悬崖。
我虽然活得没什么气节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张绪,你跟我死吧,我们一起冲下去。”
“……”我吓到说不出话,脸色刷白。
你自己死好不好?
但她还是停在了破庙前面:“没有人会为我死,下来,吃点儿巧克力。”
她开始嚼我给她的酒心巧克力。
啊你这样会被判定酒驾啊!
交警终于把我们围住了:“谁开的车!”
我举手:“我!我姐喝醉了,我开的,但是我没有驾照我还没成年……”
未成年人应该会……被从轻处罚……吧……
“那行,离合是哪个?”
我说不出来,我不认识车。
如你们所见,我俩一起被叫去谈话了。
她的驾照被吊销。罚款,扣车,批评教育,拘留一日。
真是倒霉。
“你不是交警队有人吗?”
“有你嘛,未成年人。”
“……为什么不来道天雷把你就地正法……”
这一天过得很难熬,我还担心半夜起来,徐菀卿附体我身上发现旁边坐了这么一神经病会怎么办。
但是事情变得很棘手,这天直到中午十一点我俩被放出来,徐菀卿都没有来。
许敏和我道别:“我过得很快乐。”
“我一点儿都不快乐。”
“你以后出国可以来找我,包吃包住包学费,想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也可以提供资金。”
“不要贿赂我,我现在没有气节,只要你不对付商佚,我可以给你舔鞋。”我心里很萧索。
“行吧,我走了,十年后记得给我舔鞋。”
“我会擦干净舌头的。”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小包裹,是许敏送……不是,是补偿给我的新款iPhone。
附赠一张写了微信号的纸条。
我就勉为其难地加她一下。
最近一条朋友圈是她站在机场的自拍,配字:十年后再见。
真小心眼。我截了个图发给丑男孩。
丑男孩说:你怎么办到的?
我:我给她磕了个头。
丑男孩:……行吧。
我:她还让我十年后给她舔鞋。
丑男孩:变态!
我:对了,你跟商佚说徐菀卿不来的消息了么?
丑男孩:正要和你说,趁没开学,我们会过去一趟,你得见个人。
我:谁?
丑男孩:徐菀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章超级大肥章!夸我!
敌方都推到家里了,许敏还悠哉悠哉打猪。
就是形容许敏的策略失误,不完全是因为我们阿绪一跪惊天动地【她算什么!
我们招娣会有更好的人来配她,就把我们阿绪给许敏吧【不是
第36章 徐菀卿讲故事10
长满了绣球花的窗口,窗户撑起一半,徐菀卿探出头左右环顾,守卫正按岗巡逻。
这是无数个寻常的日子中的一个,但是又十分不寻常。
她掐着日子算,今时今日,她本该魂穿未来的张绪。自己如今这副躯体就沉睡在床上,灵魂出窍任人摆布。
然而,她如今就坐在这里瞧少年简陋的花园,忍着一身疼。
身上大大小小遍布伤口,为了拷问出仙丹的去向,那少年国师的下人用了许多残忍的手段。
如果少年说得不错,接下来,她不再会到后世。
她上次魂穿过去,还没有料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和商佚说话。
带着浑身疲倦睡了一上午,下午再来,衣服被换掉了,平安符还在,少年撑脸看她,想了一会儿:“我想办法定住了你的魂魄,你不会再灵魂出窍了,现在告诉我,仙丹在哪儿。”
平安符里多了个东西,她自顾掏出来,是一枚纯黑的细小的硬壳,少年笑:“啊呀很聪明的,戴着这个就会定住你的魂魄不乱跑了。”
“你是什么人?”
“先皇的大国师,嗯,炼丹的那个,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仙丹绝不能落入人手。”他低眉顺眼,看了看徐菀卿,笑了一下,“长生不老是夺天机的事,我怕是活不久了,一定要拿回来销毁它,否则……”
“我已交代了。”
她摩挲这块硬壳,若是为自己现在方便,倒是有些用处,重新放回,少年不再勉强她,似乎意识到已经受过刑的徐菀卿既然咬牙撑过,见识了自己的手段,就不再惧惮,因此换了张柔和的面孔,叫人摆上饭来。
她受伤很重,靠着窗边的睡榻也直不起身,少年喂她喝药,勺子递过来,她微微愣了愣神,还是接了。
“你为什么要炼丹?”
“自然是想试试我能不能,谁想还真能,你说妙不妙?”
为了次试探便窥探天机,少年说“活不久了”,又有些怅然,徐菀卿自知无法脱身,只好和他和颜悦色搭话。
心里却是愤懑的,祸事也是他,收尾也是他,没有这少年,哪里来那么多事情。
她一口咬准就是在自己卧房里,别的一概不知,又说从哪里来,就只说一个男子突然冲来扔给她,也没看清模样。
少年很是耐心,每日过来和她说话。
今天问她两任夫君如何,对她好不好,明日又来问伤口如何了,饭食是否合心意。
徐菀卿从窗口看见每日的守卫都在调换,心道那少年一定做了另一手准备,不知他找到仙丹后,自己会是何等下场。
“找到仙丹后你要怎么做?”
“照理说,毁了便是,但我学术法太久,连师父也以为我是个孬种,没有本事,我寻遍秘方,偏要把我这大事留下来,若我也像那徐福一样出名……呵,他寻着仙方藏起来,人人都以为他空有虚名,我不同,我一定要万古留名。”
“你杀了许多孩子,又找了很多女子……”
“自古帝王家,哪个不是踩着人命来的?下令寻找婴孩的又不是我,皇帝自己听了我的话,一定要我炼丹,又不是我来妖言惑众。”
她不再说话,抱膝坐定。
“你灵魂出窍之后去往哪里?蓬莱仙岛?还是上古众神时候?或是窥见后世?”
少年对她很感兴趣,于是拉拉她胳膊:“我们交换秘密,你问一个问题,就需回答我一个,如此,我们各自就有两个秘密。”
“我没有秘密,当说的也都说过了,再留我也无用,不如你杀了我,自己放开手脚寻觅仙丹,不必在我这里浪费你的姓命。”
“你问了我,你还能写你的小说,我无名无姓,却还请你写下我的故事,为我留名。”
“……”她合了眼,不再搭理。
过了两月有余,门外的守卫换过一轮,徐菀卿注意到了。
呆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
她为自己想了几条出路:
将此事上报皇帝,但皇帝若知道仙丹的事情,只怕又伏尸千里;
逃匿隐居,随意嫁户乡野人家隐姓埋名,但她知道仙丹之事,只会拖累无辜人;
就此将仙丹带回交给少年,自己听凭发落,好过在此空耗姓命。
少年再来时,她们开始抽签。
两人各写问题三个,卷入签筒。
六个问题滚进去,掉出来第一个,两人摊开。
“是我的问题,你学艺何处?”
“我家后院,养了一只毛驴,师父来时,将毛驴牵走了,我追了二十里,追上山,师父无法,只好教我一些不入流的法术。”少年喜滋滋地抽签,“啊,是我的问题,你如何会灵魂出窍的?”
“自然而然,并非我本意。”她说实话。
“倒是道法神奇,有人生来就有仙缘。”少年自言自语。
两个人每日抽签,你来我往,问了所有想问的问题。
避开了“你灵魂出窍后去往何处?”和“仙丹在哪里?”这两个有意隐藏的问题,剩下的就变得乏味。
少年开始问:“为何想写小说?”这烂问题,她也绞尽脑汁地问“你年岁几何?”这种问题。
又过了半个月,徐菀卿已经在问“今天吃什么?”和“你为什么要把荷叶切下来漂在水面上”这些问题了。
她从少年的回答中一无所获,少年也没从她的回答中得到有用的东西。
两人互相提防,徐菀卿终于叫停了这个游戏。
用过饭,她站在院中乘凉,晚饭花正开,突然一队守卫过来。
为首的说:“夫人见刚刚有人来过么?”
她摇摇头。
守卫们踩着一致的步子离开了,她慢慢踱步。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一个守卫冲她走来。
她漫不经心:“没见到,你们已来过了。”
“夫人,是我。上回给夫人的那东西可还留着?”
守卫抬高并不合适的头盔,露出一双眼,徐菀卿想起来了。
这人就是瘦长身材的那人,自顾自地递给她个盒子给整个家带来杀身之祸便跑了的那位。
“不在我这里。”
“那在何处?”那人左右环顾,似乎颇为急切,她心中有怨怼,但想,总算完成托付。
“你打算拿仙丹怎么做?”
“这不是夫人该CAO心的事情。”
不是她CAO心的事情,却给她带来一身麻烦,她略微摇头,表示她无可奉告。
僵持片刻,那人终于妥协:“夫人,我是当今圣上的暗卫,当初偷了丹药,先皇一怒之下气血攻心就驾崩了,如今新皇新政,国泰民安,当今圣上恩泽天下,若能长生不老,也是我们大明百姓的福气……”
她不是小孩子了,也绝不是被人轻易糊弄的傻子。
“在我卧房,国师的人或许查过了,你在箱子里找找。”
她随意说着支开他,但他格外谨慎:“我如何知道夫人没有诓哄我?”
“不信算了。”她转身进屋。
将长生不死交给帝王,她怕是疯了。
等那人终于走了,她还是做了选择。
相较这坏事,不如一件不那么坏的坏事。
没有一件事比仙丹落入帝王家更坏的了。
当国师的守卫冲进她的卧房翻出梳妆盒来打开,找到丹药送往那神秘院落的时候,徐菀卿在和少年下棋。
“等仙丹来了,喏,我该谢谢你。”
院子中停着两口棺材,一左一右。少年说,为了感谢她,特赐她和自己同葬。
他们俩非亲非故就要同葬,徐菀卿没说什么。
只是遗憾自己没来得及珍惜最后一次见商佚的机会。
守卫们抱着盒子冲出人群,脚步轻盈迅捷,仿佛影子一半游走。
少年给她指了指自己早早选好的墓地,那里风水很好,不易被盗,还可蓄气养人,说得好像是一处大好的宅院似的。
大门打开,为首的守卫冲进来,单膝跪地,将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少年打开梳妆盒瞥了一眼:“嗯,是真的。”
探出去的那只手迅速枯干老朽,少年急忙缩回去,比划着往徐菀卿这里推。
她顺势抓了盒子:“这就是所谓……窥探天机的代价?”
“是了,对了,谢谢你这篇祭文,把我的生平记叙得很好。我已刻在棺木里了,你来瞧瞧。”
她手握梳妆盒跟随少年走过去,两人背对守卫。
“打开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