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助理下去开房,丑男孩替她遮掩。
她慢吞吞地补妆,对镜子遮掩自己的憔悴与不快,丑男孩在门口站着:“姐,真的好吗?”
“怎么?我从良了?嗨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突然梦回大清?”
“你不高兴。”
“别一天到晚学徐菀卿说话,我高兴着呢。”商佚抿唇让口红涂匀,“行啦,那位醒了,我还能再给自己放个假。”
“你亲了徐菀卿,那是个古人。”
“她死心眼你也跟着死心眼?”商佚把包一抬,“我迟早能教会徐菀卿什么叫,约——”
“我知道了。”
丑男孩及时掐断她的话,她袅袅娜娜地迈步出去,“盯着啊,别露了马脚。”
商佚偷-情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她慢慢吐了一口浊气,推门进屋,助理早早地迎接她,把门关紧,和她缠在一起。
迫不及待地解衣服,商佚笑:“你可真是胆子大。”
“你要不肯,我也不敢。”
他喘着粗气拽出衬衫下摆,勾紧商佚的腰,鼻息喷在她耳畔,惹得她痒痒:“行啦,我知道我是什么女人。”
“别说这个,你就不想我?那老头能满足你?嗯?”
商佚再笑,笑容有些僵硬了。
提老头做什么?
老头活着一天,商佚就是情妇一天,只属于他的玩物。
出来偷-情也好,随意撩拨也好,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等他死了,嗯,我们就不怕了。”
“你怕什么?”
“背地里这种事,嗨,上次和你说的,沈阳的那个项目,你就给我……”
商佚别过头,男人的吻像公狗的喘息,游走在颈项之间。
她突然清醒了。
两手有了力气,抬手推开男人:“行啦,我今天来月经,不和你玩了。”
“唉你这……”
“走了。”
商佚拉开门出去,助理还赤着上身,拽了她的包:“你可把我撩起火来了,你得负责。”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是个绝情的荡-妇。
她收拾好仪容进门的时候,丑男孩正在抽烟。
见了她,立即掐灭烟,收好烟灰缸,打开窗户通风:“这么快?他得病了?”
“我得病了吧。”商佚枕到沙发上,把包扔开,“他想要沈阳那块地的油水。”
丑男孩愣了一下:“他出卖美色嘛。”
也是。
商佚卖了自己给大佬,得到了眼前的一切。
那个助理把自己卖给商佚,得到他想要的。
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对。
“那位还睡着?”
“嗯,他老婆孩子来看了,对了,我装了监听器,你要不要听一下。”
“不听了,概括主要内容。”
“那位说,他们是家人,就算他死了,多半遗产也是留给孩子的,说姐你是外人,就是赚了辛苦钱,叫她们别来和你置气。”
“他倒会说话。”
“姐别放在心上,当着老婆孩子的面儿,肯定也不能给你树敌。”
“没事。”
丑男孩的安慰倒像是噬骨的虫子游走四肢百骸。
往窗外看了一眼,丑男孩趁着这空档,将烟盒收起来。
商佚抬手:“哎,给我一根。”
点烟,攥在指间,商佚望了望,无论如何还是觉得烟这个东西很不好闻。
大佬喜欢小熊猫,偶尔抽个中南海,中年人标配,放在桌子角落,商佚都绝不多看一眼。
递到唇边,商佚狠了狠心,还是掐灭了。
“幼稚,给我滚出去抽。臭死了。”
扔回丑男孩身上,商佚抱胸坐定,打开窗户。
这里,如果她跳下去——
如果那真的是长生不死药,那她会死吗?
想必是会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突然很想对面坐着一个徐菀卿,徐菀卿什么也不回答她,只会气她,却规规矩矩地并拢双腿,安安静静地读书,偶尔抬头看一眼,偶尔起身踱步,练习她才放开没多久的双脚。
这位古人要是知道她是这样一个放荡的女人,肯定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吧?
摩挲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抬手又落下,最终还是拨出号。
“姐!什么情况,怎么了?”
“徐菀卿在吗?”
“在呢,在屋子里遛弯,趁你不在非要买个更大的书架,本领超群,现在都把书整理好了,还有个目录,刚问我怎么录入计算机,这古人忒时髦。”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那边换了个声音:“噫?对此处说话就好?好,那我说话,只有商佚听得到?真是神奇之物……”
“喂。”商佚捂着手机,贴在耳边,蜷进沙发里,“能听见吗?”
“商妹请讲。”
商佚已经想象到徐菀卿正襟危坐对着手机煞有介事地并拢膝盖端庄的模样了。
“我给你买个手机好不好啊?”
她想不出别的话。
“商妹怎么突然要买?此物神奇,我已有了爱派德,不必再多,其中神通我还没有学明白,万万不要破费。”
“……”商佚突然皱了皱鼻子,拧紧眉头捂了眼,“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又非生辰,也非佳节,商妹怎么突然这样说?”
“没事,还是买个手机好了,我可以和你打电话。”
“商妹想我就直说。”
商佚略迟疑几秒:“啧,又说骚话?”
“我今日买了个书架,让你破费了……”
听话音倒是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商佚笑:“买就买了呗,磨磨唧唧的。我又不缺钱。”
“你何时回来?”那头声音轻轻的。
“不知道。”
“平安符可好好戴着?”
商佚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摸了个空,背后一凉。
急忙翻开包,在里面找出小小的玲珑一个的布袋子,才松一口气:“我不信那神神鬼鬼的,不戴。”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出一声轻笑来:“真的?”
“好了好了假的,我好好放起来了,你怎么又审我?不和你说了。”
急匆匆挂了电话,商佚捂着手机坐定,斜靠在沙发上,倦懒地眯起眼。
丑男孩推门进来:“那位叫你。”
“又干嘛。”她匆忙起身,握紧平安符,汲取了几份力量才放回包里,匆匆出去。
“睡会儿,没有你,我睡不着。”
男人侧身让开,商佚顿足片刻。
那一侧空落落的床铺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她躺惯了的,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扎眼,不过她极快地酝酿了表情,才轻轻笑:“这么大的人了。你等会儿,我换个衣服。”
“不要换,什么都不要做。”
半推半就,她被男人拉到身侧,她的外套还没脱,压着有些不舒服。
老男人勾紧她,双手松垮无力地抱着她,缓缓合上眼。
耳畔传来细弱的鼾声,人身体虚弱连鼾声都不复从前了。
她瞪大眼睛看天花板,此时此刻,她非常想飞回北京,什么也不做,只躺着看身侧睡着的徐菀卿,一直看着就好了。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种心情有点儿像现在睡着的老男人抱着她。
她不知道男人是否爱她。
抽身坐起,出外打了个电话。
“我找徐菀卿。”
等了一阵,那边轻声嗯了一声。
“你睡着了吗?”她声音很慢,怕人听见似的,又压得很低。
“并未入睡,今日在读《随园食单》,腹中空空,睡不着。”
那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还伴随着翻书的软软的哗啦声。
“回去后吃火锅好不好?”
“商妹果真想我不成?”
“嗯。”这次她没否认。
那头传来了如暖风一般的低笑:“我赢了。”
“……?”
那头传来徐菀卿抓着老女孩兴高采烈的声音:“商佚就是想我了才打电话,我赢了,愿赌服输。”
老女孩顽固道:“你威逼利诱,强迫我姐说想你,我不信!”
“不行!输了便是输了!”
“……”
商佚轻轻笑笑,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第24章 商佚有个故事10
商佚跟了这位有十三年,没名没份,也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甜。
她也不爱这位,说白了,为了钱。
爱不爱的,幼稚,商佚一直这么觉得,这天和徐菀卿通了个虎头蛇尾的电话,回去就像被什么灼了心,度过难捱的一夜,醒来有些憔悴,往眼圈多扑了两层粉,勉强遮住黑眼圈。
那位,她一直没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和丑男孩他们聊起来,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好像一旦叫得亲昵,就显出自己的殷勤来。她离那位不远不近,始终是他的帮手,却也不贪不占,他很信任她。
那位瘫痪后,商佚过了一段自由但忙碌的日子,等那位醒来,商佚就像请安一样每天过去看一下,那位果然向天再借五百年似的,肉眼可见地硬朗结实,离翘辫子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在这位面前,她也不隐瞒太多,只说自己前段时间好像得了什么病,每天下午都脑袋发困肯定要要睡觉。她每隔一天都要睡觉这事不算秘密,也遮掩不住,索姓找个别的理由。
那位说:“你别累着了,过几天敏敏要来,有些事情也可以交给她,我的儿女里,也就她懂点事。”
许敏是他女儿,比商佚小六岁,个高腿长又瘦又细,商佚在她面前就像个小矮人一样,但是她和许敏没什么交集,听了这话也没什么感觉,商佚自己的生意,谁也插不进去,至于那位手里的事情,商佚自然给他安排妥当了,哪个合伙人分了什么,哪个合伙人背地作妖,她心里多少有点儿数。商佚给许敏这位富二代安排进一个眼看就要跑出去单干的一个合伙人手底下,试探这位的能力。
那位喜欢抱着她睡觉,年纪大了,不说老当益壮吧,但也比较耐磨,商佚招架不住。
那位有个好处,不喜欢乱搞,觉得不安全,就算背着糟糠之妻找女人,也固定那几个,彼此都认识,最厉害的是商佚,其余还有阿猫阿狗几个,老头瘫痪后都鸟兽散去。
老头醒来后,发现那些说着崇拜他爱慕他的那些女人都各自飞,剩一个平时看起来脾气恶劣的商佚竟然还在,对她更是不比寻常了,每天见不到她就要发脾气。
时间久了,有些言论就闹得甚嚣尘上。
说商佚要踢开老头原配当年轻夫人的有,说商佚要吞掉老头全部产业的也有。
老头听见了,只冷哼一声:“他们说他们的去,就是我真要娶你,他们还能说什么!就长了一张嘴而已!”
商佚冷汗涔涔,笑着点了一句:“你要真不怕,就不说了。”
“这是什么话?”
老头把脸一板,犯了一些老年人常犯的毛病,犟。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实在洪福齐天,不但能原地还魂鲤鱼打挺坐起,还能顺应心意,说要娶商佚,没过几天,原配太太去机场的路上被后面的大货车碾了个实。
丧偶又有钱,立马什么莺莺燕燕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商佚陪这位回酒店,去了个厕所的工夫,就看见一位穿着暴露的女郎如一团软泥般往那位身上黏。
挺好的。商佚当作没有看见,拐了个弯就走了。
晚上,这位抱怨说:“你就放我不管,我怎么是她的对手,我说了很无礼的话才把她撵走。”
“哟,人家可不是冲我来,你沾花惹草的,怪我不吃醋?我就不吃。”
商佚自带了三分柔媚三分嗔怪,几句话惹得那位心猿意马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第二天,他就说:“我要娶你。”
也不知道是多巧,这天刚巧也是他太太的头七,商佚就算不信神鬼,后背也凉了一下,讪笑:“说这话干什么,我图你的名分么?”
也就是她不要,就触及了那位年老敏感脆弱多疑的神经,更觉得是自己加码不够,许了各种优厚条件,惹得商佚翻了脸才悄悄不提,但话也已经说出去了,一时间不少人私底下恭喜商佚熬出头了,从此跻身豪门。
恭喜的人很多,商佚也没有一个个反驳,模糊的信息反而更好。
只是恭喜的人里,许敏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很扎眼。
你妈妈死了啊!
你在恭喜一个小三!
商佚握着手机没琢磨明白,翻翻通讯录,那位的六个儿女里,除了还在上幼儿园的那位亲亲热热地当面亲亲她之外,就只有最得宠的许敏给她发来了恭喜。
到晚上,其余孩子们也都过来征询消息,问她是不是要当后妈了,她当然迂回着拒绝了。
开玩笑。
她当张绪干妈就够了,不想一语成谶多出六个孩子。
许敏还在新加坡,商佚没打算和许敏正面接触,谁知道第二天许敏把单车一支,嚼着泡泡糖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她正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段时间她暂住那位家里,打开大门手里还拎着两盒蛋挞,许敏扑面而来,接过她的袋子,拍拍后座:“商姐想我了吗?”
“……?”商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