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也没有很吃亏。
三分钟后，买卖完成。
季明染拿了钱，易陈清点了道具，两个人合作的十分愉快。
这时候，季明染突然意识到何解忧还在，故意在易陈面前表现很好奇，“对了，游戏规则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FML的保密工作不是超级严格的吗？区区一场预备赛，我们都签了一沓保密协议！”
易陈正在整理包裹，听到这话，随口道，“有人从NPC那里高价购买的消息，百分之百可信，知道的人不多。”他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抬头忽然瞥见一旁黑着脸的何解忧，速速收起手腕，心中暗笑，看起来这组盟友关系并不和谐啊。
“这位是你队友吧？”易陈脚下轻飘飘的，突然就蹭到了何解忧的身边。
何解忧漠然地迎上去，毫无怯意。
季明染眼皮一跳，脑袋里突然闪过酒店里一幕，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直接卡在易陈的面前，“早点结盟，之后的胜算当然更大一点啊！你要是有兴趣，我再卖你一个结镯啊！”
易陈的目光轻盈地落在季明染的肩头，意味不明的目光突然下滑，调笑道：“不用了。不过，季小姐既然这么热心，我倒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季明染耐着姓子问，手肘轻微地推远了身侧的何解忧。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忘了自己对何解忧的愤怒，只当她是和何美当初一样的无辜小绵羊。
“到达目的地的附加条件……”易陈微微颔首，轻轻地用大拇指摁了摁唇角，压低了声音，“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何解忧下意识抬眼，看到季明染不动声色地站着，静默的一瞬间里眼底似乎涌动着什么，她下意识地开口，连她也没听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季明染被何解忧冷冰冰的话击中，回过头那人竟然又自己阴着脸走了。
“漂亮女人没情趣。”旁边易陈耸了耸肩，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季明染目送易陈离开之后，本能地沿着小路往前走，脑袋里某些念头上蹿下跳，一遍遍地回复着何解忧那句，“你要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找到你的符文板了吗？既然组队了，就不要拖累队友。”
这句话从何解忧嘴里说出来，真的是难以辨别的味道。
她是生气自己拖累她？还是像上次酒店那样江湖救急，还是说……嗯，季明染不敢往下想，只是觉得，女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突然，她从杂乱无章的念头里挑出了一个线头，符文板。
符文板是什么东西？何解忧突然提这个东西做什么？易陈最后想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和它有关系？季明染环顾四周，找到一面墙壁，把设备里的地图投影到墙上，仔细分辨就看到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蓝色小点，标注的道具就是符文板。
而此时，距离她最近的一处悬崖边的花根下，就藏着一个符文板道具。
她原来还很好奇，地图上这么多符文板是干嘛用的，现在被何解忧这么一点，她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到达目的地，还需要找到道具符文板。可是现在，拿到符文板并不是目前最紧要的，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抵达旗还被抵押在碰瓷NPC那里。
想到这个，季明染也顾不上纠结旁的，立即前往玩家最为密集的暗堡区域。她一进那扇石门，迎面就是三个结伴而行的玩家。目测对方过来的速度，她连忙往回跑了十几步，假装十分丧气，灰头土脸地往前走，一边走还在一边抱怨。
直到“不可避免”的撞到这群人，季明染才尴尬地上前打了声招呼。对方看到她的号码牌，面面相觑，脸上似乎有些惊喜。
季明染见状假装不知，仍旧半是委屈半是倾诉地说：“你们千万不要去西区，那边有个NPC讨厌死了！专门碰瓷骗钱！”
其中一个丸子头的年轻女孩子眼睛一亮，樱桃小嘴轻轻一碰，“碰瓷？”
“对啊！我刚从副本出来就被坑了！本来就没多少钱，现在全没了，这要筹到1000铜币要到猴年马月啊！”
她气呼呼地说着，一跺脚扬起一圈的灰尘。
众人表情不一，似乎正在咂磨着什么，季明染说着说着抬起脸，看着眼前的三人忽然捂紧嘴巴，一副说漏嘴的样子，摆摆手就要走，“那个，我在找我队友，你们看到1302号了吗？”
三人中的两个似乎在思考什么，另一个年轻男生还算客气地说，“1302是吧？我好像看到她往王宫遗址过去了。”
季明染感激地双手合十，一溜烟就离开了人群。
她悄悄绕到旁边的隐蔽处，跟着这群人走了一会，终于听到他们开始了讨论。原来他们是三人合作，一人专门进行采集任务赚钱，一人专门寻找线索找路，另一个人不断触发NPC进入小副本获取道具，然后通过交换道具和互相交易进行财产分配，三人轮班休息，收效甚丰。
年轻女孩子最先沉不住气，小声建议，“要不我们去试试吧？不然我们手里囤积的铜币不都成累赘了？”
“可是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万一我们被骗了呢？”另一个年轻男生也很迟疑。
年纪大的男人想了想，犀利的目光定在某处，沉稳道，“只要所有人都觉得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众人似乎不是很明白男人这句话的意思，季明染却很快就领悟了，对于这样一句谣言，所有人都知道和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是一样的。
果然不一会，其他两个人都很赞同地拍了拍手。三个人立即分头行事，不到半小时，附加考核标准里还有铜币无限接近1000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整个赛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这三个人在消息彻底散播出去之前，迅速来到了季明染所说的碰瓷NPC面前，他们毫不费力就将自己多余的铜币合理地“被坑”了出去。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也为季明染带来了莫大的好处。
紧接着，陆续有人找到碰瓷NPC，季明染算着再多些人就该露馅了，就赶紧找到了NPC拿回属于自己的抵达旗，没想到NPC却说，“您的抵达旗被1302号玩家买走了。”
天杀的何解忧！她那会不是一直都跟着自己吗？怎么一句话都没提过。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在报复。
季明染咬紧牙关，瞪着碰瓷NPC苍老的面孔，恨恨地说：“她什么时候买走的？”
NPC頽颓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在比赛开始的第三个小时。”
“你不是说会帮我保存好道具的嘛？你们NPC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碰瓷NPC很委屈，官方地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做NPC的也很无奈，如果您能顺利进入正式比赛，到时候绝对不会再遇到像我这样的NPC。但是有一件事请您务必了解，每位玩家都有一次收买NPC的机会，1302号玩家有钱，我也没办法呀。”
“……”季明染气的牙颤，哼了一声只好另寻他法。
但其实，也只能去主动找何解忧这一条路。
途中，她拿到了一块符文板，顺便又广结善缘地把碰瓷NPC的事情，告诉了一部分急需处理铜币的玩家，然后才找到了王宫遗址地图。她在地图内逛了好大一圈，却没有发现何解忧的半点影子。
系统提醒：玩家1012的可活动时间仅剩一小时三十分，请合理利用时间。
季明染捂着胸口，靠在一根大石柱上。说是石柱，其实就是充气的道具，背靠着靠着竟然还挺暖和。她这样靠着，穿着新鞋的脚丫子交叠着摇摇晃晃，困意突然袭来。
最后的一小时三十分，其实她并不需要这么逼自己，仅剩的时间分开用可比集中浪费要划算的多。有些事情不能急，她得先稳住，说不定能绝处逢生呢？她这么想着，立即按了休息按钮，正式进入了休息时间。
进入休息模式后，系统内的所有信息被屏蔽。
季明染身处王宫遗址，闭着眼忍不住又想到了阿细娜和罗恩。
罗恩临死前，其实在地上写了八个字：灵魂不死，我爱永恒。
后来他让阿细娜锁住过往，又不放心故意撕毁了日记的内容，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她在当下过的更幸福。在孤独的城堡里，没有背叛，没有谎言，他们彼此依赖又彼此牺牲。罗恩一定也是阿细娜最温暖的存在吧？要不然，阿细娜为什么迟迟不愿离开。
要是……要是有一个人，也愿意做她最温暖的存在，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努力努力地……
季明染慢慢进入了梦乡，像这么踏实的睡眠简直来之不易。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在梦境里听到一阵说话声，她闭着眼，仔细分辨，没错了……是何解忧那个大猪蹄子的声音。
真是过分，怎么做梦都能梦到这个人？她心里嘀咕，耳朵却伸长了出去。
“这件事必须暗中处理，闹大之后被媒体报道出去，肯定对比赛的声誉有影响！而且，我们的目的是借机推广游戏，提升知名度。如果这个时候明着和狮鸣较劲，有点得不偿失！”
何解忧似乎已经被气坏了，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显得十分悠闲，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这件事你看着办吧！我也懒得管了。”她停了停，似乎是从哪里坐起来，腔调微微变轻，撒娇似的开口，“对了，那个1012号选手，你不要总是太针对人家。”
“什么？”
何解忧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对方那边传来正在比赛视频的声音，女声似乎强忍着笑意，“你既然已经做了选手，就不要按照你固有的测试游戏的思维去参与，这样很明显让人怀疑你。况且，考虑到对你的干扰，这次比赛的细节一直都没有让你参与，局部剧情也进行了大量的修改和调整，其实你可以放开手去试试，从玩家的角度，也许你能发现不一样的东西呢？”
何解忧僵直着身体，隐隐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猫猫啊，还是不要对自己太自信啊。”
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小名，何解忧的表情一僵，“时总，工作场合不要叫我小名。”
“什么？”时非那边好像很不开心，故意抬高了音量，“你是说我不能叫你猫猫吗？为什么啊猫猫？猫猫不好听吗？”
“……”何解忧水泥一样凝固在原地，与此同时，某处角落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
她绕过石柱，惊惧地发现，季明染滚在地上，捂着嘴巴笑的都快抽搐了……
“猫猫，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时非，你给我闭嘴。”
第37章 唯有暴富&牺牲(修改了一下身高)
有很多年, 没有人敢当着面嘲笑她。
何解忧想着，看着, 觉得眼前的季明染像个突然闯入的暴徒, 让她心生不安。
一切不可控因素，都是危机。
她脑袋里浮现出这句话，站定, 却不肯主动多问一句话。
季明染并不知道, 何解忧是在确认附近没有人的情况下才和时非通话的, 也想不到, 此时此刻的何解忧正困惑于她的出现。当她重新靠着柱子, 仰望着何解忧时, 阳光从树叶缝隙漏下来，原本涌到嘴边的嘲笑却蓦然退去，她突然看到了好看的风景, 一瞬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解忧也沉默着, 一如她平时的风格, 端正文静，几乎从不叫嚣。
撇开所有的偏见，她好像个优秀的“范本”，站着的时候像一根竹竿，坐着的时候也从不跷二郎腿，哪怕是被自己强吻, 也只是冒出来一句“混蛋女人”。这样的女人, 有气质, 有钱，还有名气，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无可挑剔。
可是，她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呢？季明染冷静下来，很不相信，不信她只是因为几句无关痛痒的绯闻，也不信她是恶意报复。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她不知道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何解忧形象这么好，稍微炒作一下就可以更加出名，可她却刻意减少存在感。甚至，很多人翻到富豪排行榜，看到这个陌生的代号，还会特意问一句，“这个人是干嘛的？”
季明染想想这段时间的接触，觉得自己找到了何解忧的痛处。
“你怎么不说话？”季明染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何解忧的眼前，挑衅似的眨了眨眼睛，“我都听到了，原来何总的有这么好玩的小名儿啊！”
何解忧虽然没有退后，却下意识躲开了季明染的炙热的目光。
季明染走近，殷切地盯着何解忧的脸，她已经摘了耳麦，双手重新放进了兜里。
“喂……你是不是有社恐啊？”季明染试探着打听，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听到这句话，何解忧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反而望向季明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季明染丝毫不隐瞒，食指往上戳了戳，努嘴道：“和这次一样，偷听的。”
听某人把偷听说的这么得意，何解忧噎了一下。她想到季明染和易陈的交易，又想到她是把“无限接近1000铜币”是附加条件传播的沸沸扬扬的罪魁祸首，决定不继续和她争个高下，象征姓地扬了扬手上的结镯，“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吧？”
季明染点点头，却打断了何解忧的下半句话：“反正你也不放心我，不如我们结盟。一方面我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不会到处乱说；另一方面……”季明染往前蹭蹭，眼底似乎藏了阴霾，却在笑意中淡的无影无踪，“你作为比赛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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