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中咳嗽不止!幸好郑檩出去及时,怕是再晚一点,风寒便要转成肺炎。
大夫扎过金针,又开出内服药,嘱咐务必给紫鸢灌下去,勤给病人擦汗,冷敷额头。若夜里仍是高烧不退,必须再去找他!
郑檩望着紫鸢模样,既为姐姐病痛难过,又为自己情缘难续伤心,更为姐姐以惨烈方法逃避辛酸,诸班滋味交织苦涩难言。内心天人交战后,终是决定不再给她增添压力烦恼,待她病好,郑檩离开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檩:呜呜呜~都是坏人QAQ……
鸢:真的非我所愿-_-||!
娟;说到底……跟我有嘛关系T^T?
喵:KKK~好开心^o^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娟儿怯生生恭请郑檩大哥回房,清洗下再换身衣裳,不然实在惹人怀疑。
郑檩一言不发,闷头去了。
这让娟儿惊疑不已,确定她绝对哪里出了问题!暗道待姑娘醒来,一定要与姑娘说说。
出去熬药的是娟儿,郑檩留下照顾紫鸢,边不停给她换帕子擦拭汗珠,边贪婪注视她容颜,目光忧伤。
熬好的药汤需趁热喂给紫鸢,然而她因高热不住打摆子,以致牙关紧咬,勺子根本送不进嘴里,全洒在方巾上。
娟儿无奈望向郑檩:“……你来喂吧。”
郑檩不明所以:“我?我怎么喂?”
“嘴对嘴啊!我来你同意么?”
被噎到说不出话,她与娟儿真是天生八字不合,这辈子做不成朋友!憋着气将碗从娟儿手中抢过:“我来!”
刚把药碗送到嘴边,侧头却发现娟儿睁大眼睛站在一旁,认真盯着她俩目不转睛……
郑檩放下碗,与娟儿对视片刻,见她没有要换地方的意思,咬着牙根道:“……不能回避一下么?”
娟儿直肠子没想太多,却被郑檩数落得尴尬,暗道喂个药而已,至于搞得神神秘秘么?略不服气“嘁”了声,退到外间。
郑檩瞪着她背影深呼吸,做个气运丹田的动作,摇头默念不生气!不生气!
调整好情绪,口含汤药闭目俯身……药苦心更苦,然而只要为了姐姐,郑檩甘之如饴。
期间妈妈来探望几次,让尽管用药,楼里绝不吝啬!又责备郑檩娟儿伺候得不好,命侍疾时务必上心,不然有他们好看!
按娟儿方法,郑檩苦乐参半喂紫鸢按时喝下汤药,晚间她身上高热总算退下,第二日天明便迷迷糊糊转醒。
她醒过来,郑檩娟儿高兴,妈妈高兴,靠捻润阁吃饭的诸位高兴,唯独正主自己反而不高兴了。
紫鸢不高兴的原因简单,盖因醒来便敏锐察觉到郑檩态度不对!
她虽未冲自己发火,却不再唤“姐姐”,改与娟儿一样称“姑娘”,着实微妙。其他还有不与自己对视,不与自己多说话等等不一而足。
与娟儿讨论,主仆二人得出一致结论——这次做得太过头,阿檩是真气坏了!
紫鸢心中忐忑,盘算着寻合适时机与郑檩谈谈,好歹让她知道自己真意,哪知没过多久郑檩竟先找上门来。
这日服侍紫鸢吃过药,她抓着碗拧眉沉目,忽然低声道:“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紫鸢立刻觉出不妙,非常不妙!赶忙稳下心神,边飞快思考应对之法,边强自镇定示意她继续。
“我的真实身份……求姑娘替我保密。我知道继续待在楼里着实不妥,等姑娘身子好了,我便离开此地。在此之前,请莫赶我走,你没全好……我总是不放心的。”
“姑娘一直想寻位好男儿带你走,可惜……我不是。我对此心知肚明,却只愿追着你不肯告诉你真相,是我不好,让姑娘失望了。”
“可我天生如此,并不悔生成女儿,否则怎能切身体会姑娘之苦!我亦不悔自己选择……若姑娘日后偶然记起阿檩……不……还是莫要记得吧……”
“山高水长,从此江湖不见……姑娘要照顾好自己,你这么好……定会得偿所愿的。”
郑檩再说不下,哽咽着无法抬头。
紫鸢只觉脑袋“嗡”的声,如遭重击!完了!搞半天她竟全然猜错阿檩心思!
她想告诉阿檩,她们是两情相悦的。然而此时阿檩信心全失,怎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所言?紫鸢竟半个字想不出来!
不能任由误会加深,情急下紫鸢当机立断!出手如电!豪迈地一把拽起郑檩衣襟,将之拎到嘴边……
“唔唔唔!”被突袭的郑檩半点心理准备没有,脸上犹带泪痕,手里碗勺落地摔成碎片。
按理说,被喜欢的人强啾,应该很高兴才对。然而此时的郑檩只有满脑子问号与抓狂!
到底什么情况啊?这是?!
然而连这种半清醒状态,她也没能坚持多久。想她纯洁了两辈子,岂能是紫鸢对手?不大会儿便被亲得七荤八素,身体轻飘飘几欲飞起,忘记今夕何夕身在何处,接下来要干嘛……
紫鸢放开她时,她已憋得满面通红!首要任务便是补充氧气,从窒息边缘拯救自己。混乱活跃的大脑还不忘顺便吐槽下紫鸢——不愧是歌艺超群的艺术家!肺活量真好!
待反应过来,郑檩捂唇惊恐望向紫鸢,眼睛瞪溜圆定在原地,明显已进入停机状态!也难怪,两日来跌宕起伏,她几度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如今算是彻底被她不按理出牌的姐姐吓傻了。
味道与想象中一样好呢……紫鸢意犹未尽抚唇,一本正经对郑檩道:“我亲你了!”
“呃?……啊……”郑檩被动接受事实,呆然点头。
“我说过,占了你便(pian)宜便一定对你负责!不许走!”
“哈?!”好霸道总裁的发言!好囧……姐姐你也穿来的吧?!
等等……对话方向好像不太对啊?貌似与自己猜测的差距有点大?难不成……是我误会了?郑檩总算有些明白过来。
紫鸢深吸口气,似知她心中所想,苦笑道:“你就是误会了!我未曾失望,真的!说真心话,我很喜欢你,但你若是男子,不用些手段将你困住,我便永远无法安心。这是姐姐的心病。”
“发现你女子身份,我着实吓一跳!可是阿檩,我真高兴,高兴我们是一样的。我……不知该怎样表达……我想你是老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必要更加珍惜你才是!不能怀着目的随随便便就……你懂我意思对吗?”说到此处,紫鸢拉过郑檩的手贴近自己胸口。
幸福来得太突然,郑檩一时转不过弯来,怯怯问道:“姐姐真不介意我是女子?跟我在一起,要放弃很多东西……”
紫鸢摇头:“我在楼里许多年,何种情没见过?只要是真情,便值得珍惜。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既能得到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还有什么不能放弃?”
郑檩只觉心脏几欲跳出腔子,欣喜得眼冒金星。欢喜到极致,她反而笑不出来,眼泪像拧开了水龙头,“哗哗”流个不停。
紫鸢自觉罪孽深重,被打到口吐鲜血眉毛都不肯皱半下的倔强女子,偏偏经常被自己弄哭!以前得多眼瞎,才看不出她的柔软与真心实意!今后不好好宠着她,爱着她行吗?那必然是不行的!
“所以阿檩愿意一生一世与我一双人吗?”
郑檩觉着特别丢人!但就是停不下来 ,只好掩面拼命点头!
苦尽甘来,喜极而泣,这恐怕是人类表达喜悦之情最真实深刻的样子……紫鸢亦忍不住眼眶湿润陪她落泪。
哭了会儿,两人相视破涕为笑,紧紧相拥。
娟儿站在外间,先是听见她们对泣不止,这会儿又没了声音,提心吊胆往里瞟了眼,才发现二人已情不自禁抱到一处,这才安心退回外间沧桑叹气。
情爱使人盲目、情爱使人犯傻,她以后可不要这么可怕的东西。
心里虽吐槽泼凉水,娟儿却看不到自己表情。此时的她嘴角轻扬,已然漾起欣慰甜蜜又略带向往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喵都快被这俩折腾崩了T6T,呼唤剧情大神。
第41章 第四十章
郑檩突然就神采飞扬了!灿烂笑容天天挂脸上,眉梢眼角尽是喜气!
不管谁让她帮多麻烦的忙,她都不以为忤热情相助,小太阳般普照捻润阁。
害得六子老忍不住想问她,是捡到聚宝盆?还是摘着树上结出的银子?要不能乐得找不着眼睛只看见牙?
就在这几日,孙马两家恶斗亦尘埃落定。马家搜罗到孙长史贪墨证据将之拉下马,然而新任长史为立威捞政绩,怎会放过轰动全沧州又人证物证俱全的大案?!到底判了马大公子斩立决。
马家付出大量人力财力,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商誉实力俱一落千丈,沦为三流商户。
捻润阁全然无事重新开张,只是少了新近上位的花魁绿屏姑娘,似乎一夜之间这人便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但有客人相问,都被妈妈一句——已被“抬”出阁,搪塞过去。
不过这都与郑檩紫鸢无关,对现在的郑檩来说看,需好好谋划并尽快实行的头等大事,便是为紫鸢姐姐赎身!
把媳妇儿放在青楼这鬼地方能放心吗?!啊?下面有人说能?很好!您等着回去顶花盆跪搓板吧!
相较普通青楼女子,紫鸢确实地位超然,但谁敢保证不会遇到无法拒绝的权贵?只要紫鸢一天不离开,郑檩一天不放心!就想赶紧把她抱回家好好护着。
在捻润阁赎人有条好处,所有姑娘明码标价,绝不变相敲诈。丫头五十两,普通姑娘三百两,清倌人四百两,当红姑娘一千两,花魁三千两。只要看上的姑娘同意,钱交出来人带走!
郑檩数了数现在的身家,在楼里干活一年多,除掉给家里的生活费及平日花销,月钱加赏金还剩三百三十两,仍差得很远,但她着实心焦等不下去。
随着时间流逝,爷爷家族秘密对她造成的消极影响已然消退许多,她胆子又壮起来,暗暗打算活当自己金牌,看能不能将银子凑够。若有人问起金牌来路,便说是外国客商给的赏赐,日后自家生意做大再赎回便是。
算盘打得好,然而生活波澜起伏,总会形成意想不到的发展。她尚未安排好紫鸢赎身事宜,却迎来自己脱离捻润阁的机会。
这日妈妈一反懒洋洋常态,将楼内精明麻利小厮召集一处训话。
原来有豪商包场捻润阁开宴待客,订下价值八百八十八两的顶级宴席!这席三年未开过,厨子压力大,前楼待客的小厮更需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兹事体大,妈妈破例招来所有合用小厮紧急培训。
开宴当日,各地客商云集,俱是锦衣玉带精明强干,其中甚至出现卷发绿眼的西极胡商。楼前车马如簇,光客人带来的小厮下人便能坐满大堂。
捻润阁将所有包间布置停当,大开四门迎客!正门前更是铺上鲜花红毯,美女列队鼓乐齐鸣,阵势摆得甚大。
来客先观看楼中姑娘精彩表演,之后小客商便被招呼至普通包间,最重要的十几位客人入楼内最大豪华包间秘谈生意。
这些人十分谨慎,即使谈完业务开始享乐,也尽点做东豪商相熟,信得过的姑娘陪客。
琼浆玉液、面点羹汤,各种没听过没见过的鱼肉奇珍流水价端上餐桌,连蔬菜果脯也要做成美观盆景才敢在大老爷面前亮相。
郑檩负责的便是豪华包间服务,专门司职上菜,包括介绍菜品、斟酒倒水、调换用过的盘碗。一站便是一个半时辰,腰酸腿麻还得笑脸迎人。真是人家吃着她饿着,人家喝着她看着,别提多惨。
来客素质算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并无放浪形骸之举,还爱做些风雅之事。
比如这会儿,主位上的做东豪商——沧州贡茶梨家当家梨老爷,轻敲了下酒盏,捋捋胡子笑眯眯又开言道:“诸位,梨某向来认为我等商家亦卧虎藏龙,才智不输读书士子。不若今日便效仿名人雅士,做做诗词行行酒令可好?”
众人以他为尊,自是不能不给面子,纷纷称好。
梨老爷思付片刻,对诸位商人道:“咱们就以算数题为令,每人轮流做诗一首,诗内含题,每诗价值百两。一题出来,谁最先算出诗中答案,出题人一百两便给他。若无人能在一刻内算出答案,则每人输给出题人一百两。做不出诗来的,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