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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父母爱子女是怎么爱法？”

　　欧阳予楞了一下，低头思考了十来秒，抬头看向锦牧，又转眼看向窗外，回道：“当年我父母舍了姓命为保我周全，他们因为爱我，命都丢了，普天之下，大多父母爱子女大概都是这样，不惜舍命。”

　　“不惜舍命？”锦牧喃喃道。是啊，自己对少仪何尝不是，倘若哪一天，真的需要为她脱离神籍，哪怕下地狱，也是不会犹豫的不是吗？

　　“是的，梁，你当年收养我的时候，是把我当个孩子吗？”欧阳予神情忧伤，问道。

　　“把你当孩子？你那时候十四岁了，又喊我姐姐，我把你当妹妹呢，我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去爱护一个孩子。”锦牧转头看向她回道。

　　“你想要孩子？”欧阳予眼中微微惊异，问道。

　　“不是不是，我哪能生孩子，我就是问问，父母要怎么爱孩子。”

　　“父母之爱，最沉重，最无私，梁，你问这个干什么？”欧阳予不解道。

　　“我刚刚想了，我应该把少仪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护，你说是不是？”锦牧看着欧阳予，眼中闪着一丝微光，似乎在困境中找到了出路，正在寻求一个认可。

　　“为什么？”欧阳予脸上显出惊诧神色。

　　“我把她当自己孩子就不会要求她回报我什么，我爱护她就好了，她令我伤心难过我也不会怪她了，毕竟哪个父母会真正去责怪自己的孩子呢？她跟别人结婚了，我也应该为她感到高兴，你说是不是？”锦牧问着，神情安详。

　　欧阳予被她的一番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微微发痛，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锦牧的肩头，深深的叹息，眼中满是疼惜，说道：“梁，你用情太深，容易用力过猛，未必能得偿所愿。”

　　“得不得偿所愿，又有什么干系？”锦牧笑道。

　　“心里不苦吗？”

　　“哪里就苦了？”仍是淡淡地笑。

　　“哎，回去吧，我们出来久了不太好。”欧阳予眸光渐渐暗下来，转过身朝楼梯外走去。

　　锦牧跟在她身后，刚走出楼梯，看见少仪从一旁的卫生间里走出来，迎面碰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时作者听的是胡夏版本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旋律有种淡淡的忧伤，觉得比较符合锦牧的心境。

　　宝宝们多多鼓励我呀，记得留言评论，一会儿我说不定来个转折姓的二更。

第40章 醉酒

少仪怔怔地看着锦牧，定了几秒，又看了她身后的欧阳予一眼，发现她二人是从楼梯道里走出来的，眼中神色微微一变，似有询问之意。

　　欧阳予会意，笑道：“梁总助去楼道透气，我刚找到她。”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先回酒店。”少仪点点头，神情柔和问锦牧。

　　“没有不舒服。”锦牧回道。

　　少仪嗯了一声，转身朝包间走去，包间里的人分成了两团，一团在划拳喝酒，一团聊天喝茶，音乐在随意地放着，锦牧与欧阳予均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少仪却是走向了点歌台。

　　音响里响起了王菲的《流年》，少仪一开口，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歌台上唱歌的人。

　　锦牧看着那灯光下的人儿，嘴唇翕动着，发出天籁般的声音，心里又是一阵悸动，身体不自觉的端坐起来，睁大眼睛定定看着那唱歌的人。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少仪，你要与谁相逢，你的手心为谁长出了纠缠的曲线？

　　“哇塞，秦总真是太酷了，这声音，跟天后差不多了，唱王菲的歌真的太像了，秦总不去当歌星真是歌坛一大损失呀！”方晓在一旁感叹道。

　　锦牧听着，情不自禁笑起来，少仪当然什么都是最好的。

　　“哎，这么美的人，便宜了外国佬。”方晓又叹息道。

　　“你说什么？”锦牧听到那外国佬三个字，心中一凛，问道，眼睛却依旧是看着少仪。

　　“明天下午秦总就要飞美国去了，估计是见她男朋友，哎，我是个女的，都要羡慕嫉妒恨死那个威廉了。”方晓说道。

　　“她明天去美国？”锦牧的心瞬间沉下来，喃喃问道。

　　“对呀，机票都是我帮她订的。”

　　原来少仪都决定了，这个项目已经落地，她果然要走了。少仪，少仪，我该怎么办？就算我把你当孩子，也留不住你。

　　这时，不知是谁将一块水果递到锦牧面前，那人说：“梁总助，吃块水果吗？”

　　“不吃水果，有酒吗？”锦牧木然地问道。

　　“梁总助想喝什么酒？”

　　“随便。”目光仍是锁在那人脸上。

　　一杯红酒被递到她面前，她看也没看，一口喝了下去。这什么酒，又冲又甜又苦，好难喝！

　　她放下杯子，这时少仪也唱完了，她才发现这杯酒是那个祝总监递过来的。她看了那祝总监一眼，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红酒瓶，自斟了一杯，像喝水一样喝了起来，刚刚祝总监给她的是加过雪碧的，她这次倒的是纯红酒，一股微苦的味道沁入心头，她想以苦盖苦，却感到没什么作用，刚刚欧阳予问她苦不苦，她说哪里就苦了，这回是真的苦啊！

　　她正准备再倒一杯，手腕却被一只手抓住，她看向那只手，宽大的手，不是少仪的，心里顿时抵触起来，微微用力要挣脱那手，却听到那人说道：“梁总助，这酒度数有点高，你喝加过雪碧的比较好。”

　　“就喝这个！”锦牧有点不耐烦了，冷冷地说了一句，说完又倒了一杯，几口喝下了。

　　祝总监尴尬地松开了抓她的手，又听到欧阳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说：“祝总监，给她喝吧。”

　　祝总监看了欧阳予一眼，点了点头，坐到了一旁。

　　“欧阳，你来陪我喝好不好？”锦牧抬头看向欧阳予，竟是撒起娇来，只是脸上仍写满苦涩。

　　“好！”欧阳予不忍弗她，坐在她旁边，拿起一个空杯子，接过锦牧手里的酒瓶，给锦牧倒了一杯，自己又倒了一杯，微微一笑道：“梁总助是觉得这酒好喝吗？”

　　“嗯，好喝！”锦牧笑道，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一瓶酒很快被她二人喝完了，锦牧放下空酒瓶，朝桌上看去，寻找新的酒，抬眸间，看见对面少仪一双眼眸变得幽深起来，神情复杂，怔怔地看着她。心被抽了一下，生生的痛着，全身的力气顿时泄下来，从来没觉得喝酒上头，她的酒量一向很好，怎么这洋酒喝着竟是叫人头脑发晕呢？难道是这洋酒特别吗？所以少仪也要找个洋人男朋友。偏偏不喝洋酒！

　　“欧阳，这酒不好喝，换白酒来喝！”锦牧放下酒杯，拉着欧阳予的手腕说道。

　　欧阳予无奈地看着她，心疼不已，柔声道：“白酒下次再喝，今天这里没有白酒哦。”

　　“没有白酒？”锦牧问道，眼神开始涣散。

　　“是的，梁，你是不是醉了？”欧阳予问道。

　　“怎么会醉呢？没有醉。”锦牧笑道，头却开始有些晕了。

　　这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欧阳总，我带她回酒店吧。”是少仪的声音，锦牧有点不太相信，不会是自己真的醉了，幻听了吧。

　　可她又听见欧阳予回道：“好的，秦总，我这就给你们叫车。”

　　真的是少仪，她抬起头来，看见少仪正俯视着她，眼波闪闪，如一潭秋水，她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

　　她看见少仪伸出一只手来拉她，她也伸出手，放在那手心，那只手有些凉，却是柔软极了，她此时脸红发热，突然被这股凉意包裹，好想她摸摸自己那滚烫的脸，她被那只手微微用力一拉，身体立了起来，竟是有些摇摇晃晃。

　　那只手拉着她，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欧阳予跟在后面，一直把她们送到会所门口，又派了一辆车过来，将她二人送上车，看着那车离去。

　　欧阳予伫立良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梁，你做不到当她是个孩子，做不到的，但愿你喝醉了在她面前能有些勇气。

　　锦牧觉得头脑真的有些迷糊了，她靠在座椅上，身上没什么力气，闻到一股清香在鼻尖缭绕，好像是少仪身上的味道，她迷恋的味道。她没忍住，又往那味道的源头凑近了些，暗暗的吸了一口，头脑更加昏沉了，突然好想沉浸到那味道中。

　　她微微动了动，转过头，看见了少仪的脸，那张脸美得令人心醉，这么近距离的看去，越看越美，她正要开口说一句好美啊。突然感到一只手覆上她的脸，将她压在了那脸下面的肩膀上，动作并不是很轻柔，但是也没有很野蛮，她的额头一下贴上了那脸，竟然也是凉凉的，贴得她额头好舒服。

　　“别动了。”她听见那声音在她耳畔说道，语气平平。

　　她乖乖地不再动了，靠在那肩上，静静地闻着那香气，好像置身在云端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她听见少仪说：“谢谢师傅！”少仪缓缓地坐了起来，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到了。”

　　锦牧拖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来，自己开门下车，一脚下去，险些跌倒，幸好手扶住了车门。

　　她才走了两步，少仪走到她身边，一只手穿过她的胁下，挽着她手臂，一路将她带入电梯，又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房门口。

　　开门，插卡，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那只扶着她的手抽了出去，少仪自己走到房中的沙发上坐下了，灯光下，少仪的眉梢似乎有股冰冷，锦牧不敢再去看她。

　　低头处，看见一旁的桌上摆着两瓶矿泉水，还真是渴了，她伸手拿了一瓶，送到嘴边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半瓶。

　　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放下那半瓶水，她想到少仪是不是也口渴了，于是又拿起那瓶还没开得矿泉水，鬼使神差地走到少仪身前，将那盖子拧开，说道：“少仪，喝点水。”

　　少仪接过那瓶水细细地喝了一口，跟她方才的大口喝水相比，简直太秀气了。她突然觉得少仪才是神女，是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孤绝的神女，而自己才是凡人。

　　少仪将那瓶水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抬头看向锦牧，微微挑了下眉，问道：“原来你没醉？”

　　“没醉，我怎么会醉呢？”锦牧微微一笑，突然腿下一软，眼看就要坐到地上，少仪伸手将她往沙发上一拉，她整个人不受控制跌入了少仪的怀中，脸刚好埋进了少仪的颈窝，又闻到那股清新迷人的香气，锦牧感到整个身体都什么东西麻了一下，就跟她从前有次触电的感觉有点像，她瘫倒在那怀中不想起来，开始吸闻着那好闻的香味，嘴唇翕动，喃喃自语起来：“少仪，这味道好好闻，好喜欢。”

　　少仪的身体原本僵住了，突然感觉到锦牧的脸在自己锁骨处轻轻地蹭着，她一说话，那柔软的嘴唇在她的肌肤上嚅动着，惹得她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也立起来了，仿佛有股电流从身体里穿过，她经受不住这股突然袭来的战栗，竟是闭上了眼，眉心微微蹙起。

　　“梁锦牧，你到底醉没醉？”她咬紧牙关，问道。

　　“少仪，我没醉，我就是想你了，这段时间好想你，这五年也好想你。”锦牧仍是喃喃道。

　　“想我为什么不找我？”少仪的身体渐渐软下来，任她倒在自己怀里。

　　“我不能啊，我只能等你，等了好久了，都等了两千年了。”

　　“你没醉？”少仪突然坐起身子，将锦牧扶起来，看着她的脸问道。

　　锦牧晃了晃脑袋，眼神迷离，摇头道：“没醉。”

　　“你刚刚说你等了我多久？”

　　“两千年。”锦牧认真地回道。

　　“梁锦牧，我看你是醉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少仪横了她一眼，嗔道。

　　“我说胡话了？那我是醉了，少仪，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锦牧说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伸手要去开门，半天却是开不动，她转身正要问少仪门怎么打不开，突然一双手将她推到门上，她整个后背靠在门板上，脑袋也撞了上去，顿时一阵眩晕。

　　抬起眼眸，看见少仪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眼波流动，含着一层薄怒，瞪视着她，那精致挺拔的鼻梁，白嫩的脸庞，与她相距不到二十公分，她顿时有点懵了。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是几秒钟，她看见少仪丹唇微启，恨恨的语气：“梁锦牧，你是有多讨人喜欢？男的女的都不放过你，祝总监看上你就罢了，欧阳予也对你情意绵绵，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了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