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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你去屋中去看会书，午时我便会回来。”

　　说这河神祭祀，这已是村中先辈流传下来的习俗。每年撒下鱼网前举行，祈求丰收和来年风调雨顺。

　　流水将家中一切收拾好，便走到小乔屋里，“小乔我走了。”

　　小乔坐于案前，一只手中提着手炉，一只手执书，腿上盖着毯子，这毯子还是流水特地为小乔去城中买回来的。闻言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转身道：“注意些安全，冬日不要把身上弄湿了。”

　　“哎，晓得。”流水露出大大笑脸，“那我出去了。”旋即转身出门。

　　流水先去了大牛家，“大牛哥，弄好没？”

　　“好了，好了。”大牛应道，“就这小子尿多屎多，不然早弄好了，这就走吧。”

　　“哎？！今年狗蛋也去么？”流水见狗蛋随行，惊讶问道。

　　狗蛋拍拍胸脯自豪道：“江叔，我家里老大，今年十二岁了，爹说我该跟后面学学了。”

　　大牛拍其肩，“你我这么大不也跟大人一起收鱼了么，再过几年，这小子就该娶媳妇了，是时候懂事了。”

　　流水直道时间真快，转眼即逝。说着说着，又扯到流水娶媳妇上，一路上流水支支吾吾，就这么糊弄过去。

　　一年一度的收鱼是村子大事，村中各家的年轻劳动力必须都到场。因着冬日天冷，又是水上CAO作，这事就都落到年轻人肩上，鱼塘的成本和收益也是按人头来分的，这人头自然连刚出生的婴儿也算上。

　　大家一起在村长家中集合，在一起带上各种祭祀用品和鱼网到塘边。来到塘边，摆设香案后，由村长祭第一柱香，宣读祭文，敬告河神，以祈求丰收和来年的风调雨顺，然后每位青年上香。

　　礼成，二十几个青年人分组，乘船分布塘中各个地方，村长在岸边大喊：“礼成，撒网～”

　　闻声，人们同一时间将网撒下。撒下网，便陆续撤回，只待明日收网。

　　狗蛋想着刚刚撒下的鱼网，好奇问道：“为什么鱼网的洞这么大，这样鱼不是跑了么？”

　　大牛拍了下狗蛋头，道：“那这么问题，先辈传下来的，照做就行。”

　　狗蛋摸摸头，小声嘀咕：“问一句也不行。”

　　流水见状，“因为孟子曰：‘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

　　狗蛋更加疑惑了，“江叔这啥意思？”

　　“意思就是细密的渔网不进入鱼塘，那么鱼和鳖就怎么也吃不完了。如果细密的鱼网撒进鱼塘，想想会发生什么？”

　　“哦，这我知道，那么塘中小鱼也会捕捉到。”狗蛋兴奋立即答道。

　　流水点头，“嗯，不错，但小鱼也被捕食，那鱼塘中的是不是便无鱼去繁衍后代，那鱼塘不是早晚有一天就不在会有鱼了。”

　　狗蛋点头，“哦，原来如此。”

　　大牛一拍流水的肩，道：“还是流水有学问啊。”

　　翌日，村中年轻人带着木桶和牛车一起鱼塘收网。

　　村长亦在岸边，大喊一声：“起。”

　　青年们一同使劲收网，各个面带笑容满载而归，收获的鱼最小也有五六斤。

　　按村中规矩，各家按人头每人分得一条鱼，剩下都拉到城中卖掉，再按人头分钱。

　　年轻人们上岸后，便按各家人头，挑拣起大鱼来，放入自带的木桶中。

　　村长见流水和往年一样只挑了一条鱼，走至流水身旁，“流水啊，你再挑一条鱼。”

　　“啊？！”流水连忙摆手道：“这不行，坏了规矩。”

　　村中长摸摸胡子，“现在你家中可不是你一人了，不还有小乔么。”见流水又要说，便道：“难不成等会还让我这老头子送你家中不成，再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乔的，这可是我们村中未来媳妇。”

　　周围青年闻言，连声应道起哄，又闹了流水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直道是，又蹲下故作挑鱼。

　　挑拣好自家要的鱼，便将剩下鱼装入几辆牛车上，在村长带领下，带着村中几位年轻人，进城卖鱼去了。

　　流水带着鱼回家，刚进院门，便喊道：“小乔，我回来了。”

　　小乔闻声，勾起嘴角，放下书，起身出去，“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流水将木桶放在院中，“今日只是收鱼快些，挑了几条鱼，将鱼装好，便没我啥事了。”又道：“你快些进屋，这冷。”

　　“还行，不是太冷。”见桶里的鱼，便进厨房拿来木盆和菜刀。

　　流水接过木盆和菜刀，“这鱼腥，我来，你进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流水将两条十几斤的大鱼处理好，又进入厨房将盐和砧板端出来，将鱼头剁下，鱼和鱼身分开腌制。弄好一切，朝屋子喊道：“小乔，帮我弄点温水。”

　　小乔出来，进入厨房，用木盆在灶上盛了些热水，拿着皂角端去院中，又掺了点冷水，端给流水。

　　流水蹲下洗手，“过几日就过年了，明天去城里买些年货回来，这还有两个大鱼头，明日买些佐料回来，打算一个做剁椒鱼头，一个做炖鱼头。”又道：“你想要些什么，我带给你。”

　　小乔摇头，“没有，你不用为我准备什么。”

　　“哦哦”流水将水倒掉，又道：“你进去吧，我弄好了。”

　　“不了，快午时了，你歇会，我去做饭。”小乔转身便进入厨房。

　　傍晚，流水食完晚饭，收拾完碗筷，来到小乔房中，“小乔，你去洗洗吧，我去村长家拿钱。”

　　小乔嗯了一声，站起来帮流水整理下衣服，“记得带着伞，外面又下雪了。”

　　流水嗯了一声，抬手握住小乔的手，皱起眉，“怎得还是这么冷，明日便又是七天一次的药浴，得稍微改改方子了。”又放开小乔的手，“你快点去洗洗，早点床睡觉。”

　　小乔被流水突然握住手，一下子顿住，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村中年轻人再一次去村长家中集合。今日鱼全部一次姓在市场兑卖出去，一共买了四十多两银子，按人头分，每人两钱银子。村长给流水四钱银子，流水接过道声谢，也不说什么，怕大家又要起哄，说她和小乔。

　　转眼除夕，隔壁王婶早上来到流水家，“流水，年夜饭和小乔一起来我家一起吃吧。”

　　流水摆手，“谢谢王婶，不用了，我和小乔已经在准备了。”

　　王婶闻言，也不再邀请，“好吧，你和小乔第一个新年，流水啊，不要嫌婶话多，你得抓紧了，把婚事定下来……”

　　还不待王婶说下去，急道：“晓，晓得。”

　　王婶见这孩子还这么害羞，便不再多说，“那我也不说了，先回去了。”又想起什么，转身道：“哦，吃完年夜饭，记得带小乔一起来婶家守岁，人多也热闹点。”

　　流水闻言点头，“嗯，好的。”

　　王婶走后，流水又和小乔忙起年夜饭来。食完年夜饭，流水便带小乔去王婶家中一起守岁，一晚上便在欢声笑语中度过，这是小乔自父母离世后，便不再有的，那是一种久违的家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喜欢上听有声小说和广播剧，今天听了绝歌大大的《御妖》，很喜欢那人声音。

第26章 除夕

今日便是除夕了，流水和小乔接近巳时才起床，因着除了做年夜饭，也无其他事，昨夜和小乔说了晚点起床，吃个早午饭。

　　流水打完一套五禽戏，便进入厨房，“小乔，你去洗漱，我来弄。”

　　小乔闻言便起身去洗漱，流水一边拨弄这灶膛里的火，一边道：“今日不能让着火熄了，吃完早午饭，我们便一起做年夜饭、贴对联。”

　　这时流水听到外面王婶叫她，便从厨房出来，“王婶，什么事？”

　　“今年除夕去婶家。”

　　往年流水一个人，都是村中人家来邀请她去自家过年。

　　流水回绝道：“谢谢王婶，不了，今年和小乔在家一起过，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王婶闻言，想想也不再邀请，“这是你和小乔第一个新年，应该在自己家过。”又道：“流水，你得抓个紧了，尽快把你和小乔婚事定下来……”在王婶心里，俨然已将小乔当做流水的媳妇。

　　还不待王婶说完，流水急道：“晓，晓得。”不敢辩驳，只得应付，一时脸颊又红了起来。

　　王婶见这孩子还这么害羞，便不再多说，“那我也不说了，先回去了。”又想起什么，转身道：“哦，吃完年夜饭，记得带小乔一起来婶家守岁，人多也热闹点。”

　　流水闻言点头，“嗯，好的。”

　　食完早午饭，流水便邀小乔一起写对联，一人出上联，一人对下联，又一起去厨房活面糊，又一起将对联贴起来。贴好对联，流水和小乔一起将年夜饭要用的食材拿出来，小乔清洗，流水切菜，真如一对小夫妻。

　　“处理好食材，我们一起去山上祭祖吧。”流水一边切菜，一边道。说完，又觉得唐突，心里期待着小乔的回答，又紧张起来。

　　小乔闻言一愣，随即便淡淡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流水听见那淡淡的一声嗯，巨大的喜悦充斥心间，脸上挂着大大笑容，切菜的动作也越加轻快起来。

　　处理好食材，流水便带上香烛纸钱，和小乔一起上山祭祖去了。

　　路上遇见或上山或下山的乡亲，见流水带小乔一起上山祭祖，便都觉得好事将近，新年带来的喜味似乎更浓了。

　　祭祖归来，已是申时，流水和小乔一起开始忙活起年夜饭来。直到酉时时，才结束，一起将饭菜端上桌，看着一桌菜，流水笑道：“看来这几日我们都不用，烧菜了，今晚多吃点。”

　　小乔也无奈笑笑，没想到一下子做了这么多菜，玩笑道：“无妨，这几-ri-你我也可歇歇，不用做饭了。”

　　流水拿来炮竹，道：“来，一起放完炮竹便可以开年夜饭了。”随即牵着小乔的手一起出去。

　　站在院门口，流水道：“小乔，你拿着竹竿，我来点炮竹。”

　　小乔闻言点头嗯了一声，接过流水手中的竹竿。

　　流水一点着炮竹，便立即跑回来，炮竹声声响起，流水又立即用手堵住小乔的耳朵。放完炮竹，流水插上院门，便和小乔一起吃起年夜饭。

　　“今晚年夜饭，我特意准备的酒，我们边饮，边吃。”流水拿出酒，给小乔和自己满上。

　　小乔拿起酒杯轻啄了一口，“嗯，女儿红，这酒有些年份了。”

　　流水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这是我小时候和我爹一起埋起来的女儿红，反正以后也不会嫁人，不如现在就把它喝了。”又道：“来，吃菜，今日可得多吃点。”

　　小乔嗯了一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吃完年夜饭，流水和小乔一起收拾好饭菜，歇会聊了会天，看看外面天色，估摸王婶家年夜饭也结束了，便和小乔一起去王婶家守岁去了。

　　流水到了王婶家，便给三个孩子包压岁钱。三个孩子欢喜接过，高兴向流水和小乔道新年好，便又玩去了。然后一大家人，便一起坐在堂屋便喝茶，便聊起天来，其乐融融。

　　大牛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分别是十二岁

　　王毅、十岁王力，四岁王雪，这不狗蛋便是王毅的小名。小雪玩累了，见着仙女似的小乔，便央着抱，小乔见着可爱，便抱在怀中坐着。

　　水儿便对着小雪，道：“还不下来。”

　　小乔轻轻道：“无事，我也喜欢紧小雪。”

　　小雪闻言便更加赖在小乔怀中，对娘亲的话不理睬。狗蛋和大力见着都羡慕不已。

　　小雪毕竟还小，又玩累着了，被神仙姐姐抱着，闻着香香的味道，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小乔示意流水，小乔睡着了。

　　水儿见状，起身走至小乔身边，轻声道：“给我吧，我来送回房中睡。”说着便弯腰，抱起小雪，小雪弄着嘟囔下，便又在娘亲怀中睡了过去。水儿将小雪送回去，因着除夕夜，便守着小雪轻哄着睡觉。

　　快接近子时，流水和小乔便回去了。流水边开门，边道：“天冷，你去屋里坐坐，我去烧些热水，等会你洗洗便先睡吧。”

　　小乔在旁边轻轻嗯了一声。门开，因着除夕夜，家里一直灯火通亮。流水直接去了厨房，小乔也回了房中。热水烧好，流水帮小乔装了个汤婆子，顺便去房中叫她洗漱。

　　流水见门开着，小乔坐于案前看书，“小乔，热水烧好了，去洗洗吧。”

　　小乔见流水怀中的汤婆子，放下书，起身道：“给我吧，你先去洗洗。”

　　“不了，快子时了，还得放炮竹呢。”流水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道，“你快先去洗洗睡。”

　　小乔淡淡嗯了一声，声音里难言的疲惫。流水把被子铺好，将汤婆子放进去，再将被子罩好，便出去了。见子时快到了，拿着炮竹便去院门口。子时一到，家家户户炮竹连天，响成一片。流水放好炮竹，便将院门插上，进入厨房，刚好小乔打好洗脚水，准备泡脚。

　　“来，一起泡泡脚吧。”小乔道。

　　流水嗯了一声坐下，脱下鞋袜，将脚放进去，暖意一下子，从脚流向心间。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