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染点了点头,轻轻拉起宫弦清,道:“瑶妃娘娘能走么?”
宫弦清提了提气,往前走一步时,后背有撕裂般的疼,便苦笑摇了摇头。
“那奴婢得罪了。”
云染向着宫弦清背过身去,宫弦清知道其意思,便倾身伏在云染的背后,任由云染背着她上去,只是云染的脚下功夫也的确让人佩服,她的轻功丝毫不比绝音阁轻功绝技鬼影重重差。
云染把宫弦清放下,回头又把南浅陌背了上去,最后,云染唤人抬轿子来把宫弦清和南浅陌抬了回去各自的营帐。
“给瑶妃传御医。”
南浅陌顿了顿,复又加了一句:“女医。”
南浅陌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便向云染吩咐道,她依旧无法忘记刚才那人苍白的脸色,更无法忘记…
在月色下,说的所有话。
云染回来时,她已经换好了一身简单的里衣,坐在床沿,似是在等待云染回来。
“太后,您的脚踝怎么了?”
云染蹲了下来,探看南浅陌的脚踝,那里只是小小的有些红肿,并没伤及筋骨。
“哀家没事。”
南浅陌叹了口气,闭上双眼,道:“她怎么了?”
云染知道南浅陌问的是谁,刚才那女人敞开了衣裳,露出背部时,有一处两个巴掌大的淤青,就连自己看了,都为那雪白的冰肌感到心疼。
“背后撞伤了筋骨,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而手背和手腕的一些擦伤并无大碍。”
南浅陌听后,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方才哀家不慎脚底打滑,是她护住了哀家,以致受了伤。”
云染也不说话,说实话,她认为宫弦清绝对不会是个好人,只是从之前观察到现在,她毫无破绽,甚至现在还以身护住了南浅陌,再多的怀疑,到此刻都会消散。
“皇帝知道了么?”
南浅陌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禁握紧了里裤,文帝一定会好好疼惜那个受伤的人儿吧…
“回太后,瑶妃有令,不得把此事告知文帝。”
云染说及此处,倒也是奇怪的,这自己受了伤,而且还是护着南浅陌受伤的,再多添加一些调剂,怕是文帝不止心疼,还会重重有赏,可偏偏瑶妃没有趁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南浅陌沉默许久,复而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把监视宫弦清的影卫撤了吧!”
云染身形顿了顿,过了半晌才应道:“诺。”
皇家猎场,宫弦清的营帐。
宫弦清趴在床上,露出白皙的背,可那雪白的肌肤上,却多了两块巴掌大小的淤青,一眼看去,十分吓人。
宁儿为宫弦清细心地上着药,宫弦清皱起眉头,忍住那痛楚。
“娘娘,疼吗?”
宁儿心疼问着,宫弦清摇了摇头,道:“不疼。”
再疼的,她都试过了,这点痛不算什么,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只是痛觉,依旧让人记忆犹新。
“真的不要告诉皇上吗?”
宫弦清抬了抬眼,叹了口气,道:“不必。”
秋猎总是南楚国男儿们展现马上雄风的日子,只见男人们雄赳赳地出发了,而留在宴席上的妃嫔们则是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秋天,天气有些冷,只是唯独宫弦清戴上了手套,此时良妃开口:“妹妹寒疾未好,多喝些姜茶驱寒才是。”
良妃平日里没什么坏心,说话直率,姓子不拘小节,宫弦清也能跟她说上两句话,此时她注意到宫弦清戴着手套,便是以为她寒疾尚未痊愈。
此时宫弦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南浅陌,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便马上转头看向良妃,笑道:“多谢姐姐关心,入秋了,大家也该多穿些暖和的衣物才是。”
很多人都不知道,宫弦清是为了遮挡手背上的伤痕,只是她为何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想让文帝知道,这是南浅陌所不能理解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来客套去,此时便是有人提议羽妃以琴弹奏一曲,让大家欣赏欣赏,羽妃自然也不敢推脱,便让人把琴拿来了。
“瑶妃妹妹的琴艺亦不在臣妾之下,不如请瑶妃妹妹与臣妾合奏一曲?”
羽妃那双灵动的美眸看了眼宫弦清,又看了眼哥舒娉,只见宫弦清皱了皱眉头,若是要弹琴,她便是要除下手套,就在自己想拒绝,哥舒娉想要答应的时候,南浅陌却开口了。
“昨日瑶妃偶感风寒,今日便不要CAO劳了,还是羽妃你单独弹奏吧,也好让大家欣赏一下你的琴艺。”
南浅陌此时说了一句,宫弦清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一丝丝甜意如羽毛般划过,看向南浅陌时多了几分笑意。
“臣妾就不献丑了。”
宫弦清亏欠地说了一句,顺着南浅陌的话拒绝了,羽妃挑了挑眉,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意。
“那臣妾就献丑了。”
羽妃开始弹奏,琴声哀婉缠绵,如情丝欲断难断,却又如鱼对天空的追求,求而不得的伤情。
全场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羽妃那哀怨的琴声入神,只有宫弦清不自觉笑了笑,心道:这死女人是想要勾引谁,又在打谁的主意?
宫弦清纵观全场,却见哥舒娉的眼角微微湿润,似是被琴声所感,心中哀愁之意被丝丝勾起。
莫非…
宫弦清没有笑,可眼角却弯成了一个弧度。
一曲终了,全场才从沉醉中清醒过来,皆是久久无法回神。
“羽妃琴艺果然高超,只是此曲未免太过忧伤,莫非羽妃心中有哀忧之事?”
南浅陌语气很平静,仿佛半点不受那琴声影响,宫弦清也不禁暗叹这南浅陌真是理姓。
“并无,不过就是一首琴曲。”
羽妃答道,南浅陌也不多问,妃子们都赞叹起羽妃的琴艺来,而宫弦清只是在一旁不说话,饮着热茶,只是她抬眼看去,发现南浅陌又在看自己,那双眼睛仿佛在说话,仿佛是有话与自己说。
“宁儿,本宫想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宁儿一听,马上阻止道:“不可,娘娘…你才受伤,怎么…”
“无碍,本宫答应你,不走远。”
宫弦清起身离席,而南浅陌一看,心中一动,便对云染道:“哀家去走走,不必跟着。”
第28章 查伤
南浅陌一路跟着宫弦清,来到了后宫的营帐时, 身前的人才停下来, 而南浅陌似是有些做贼心虚似的, 有些坐立不安。
宫弦清看了看周围, 并没有人, 她这才转身看向南浅陌,嘴边的笑意似笑非笑, 让南浅陌呼吸一滞,像是一个做坏事的孩子被捉到了一样。
“太后可是有话要与臣妾说?”
宫弦清转身后, 一步步走向南浅陌, 南浅陌却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嘴上带着端庄的笑意。
“背上的伤, 如何了?”
南浅陌担忧问道,但是宫弦清却愣了愣,眉目间都多了几分笑意。
“太后看看, 便知道了。”
宫弦清说完,便走入了自己的营帐中, 南浅陌愣在原地半晌, 叹了口气,终是走了进去。
南浅陌才走了进去, 宫弦清回眸看着南浅陌,露出半张带着神秘的侧脸,露出一抹媚笑。
她除下腰带,双手脱下外衣和里衣, 露出洁白滑腻的后背,那仿佛要翩翩起舞的蝴蝶骨白皙姓感,可偏生在那中间却多了两个巴掌大的淤青,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南浅陌一步步靠近,宫弦清本来带了几分勾引的意味的,却在此刻自己的心脏却莫名地跳动得快了起来,身上的毛细孔纷纷站了起来。
宫弦清能感觉到南浅陌已经站在她的身后,那带了南浅陌独特的气息和香味仿佛紧贴着她的后背。
南浅陌看着那雪白滑腻的后背上这一片青黑色的伤痕,心微微抽疼,不自觉地探出手,指腹轻轻落在那青黑色的伤痕上。
如羽毛般轻抚在背上,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宫弦清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烧了起来,而身后的人似乎并无察觉自己的异常。
“还疼么?”
南浅陌不知道宫弦清还疼不疼,反正自己心中的某处,却一抽一抽地疼。
“本来还疼,可是太后这一摸,便不疼了。”
经宫弦清这么一提醒,南浅陌马上抽回了手,她刚才竟是在那淤青上来回抚摸着。
“你这嘴…”
南浅陌摇头轻叹,笑了笑,随即便坐到榻上,问道:“为何不告知皇帝?”
宫弦清此时穿上了衣裳,南浅陌第一次觉得,原来穿衣服的姿态也可以这般撩人,不禁也有些痴了。
“因为臣妾不想让他知道。”
南浅陌听后,正色道:“你倒是奇怪,若是你告知皇帝,这皇帝对你的宠爱怕又会更多了,为何不?”
宫弦清束好腰带,这才站在南浅陌面前,道:“有些事情,足够便好,不必多。”
宫弦清露出娇柔一笑,南浅陌挑了挑眉,道:“这后宫中,谁不想争得皇帝的宠爱,你倒是特别。”
宫弦清摇了摇头,依旧笑着,可是却敛起了不少笑容。
“太后认为,臣妾需要用尽手段去搏得皇上恩宠?”
南浅陌不曾想宫弦清会问出这句话,寻思了半晌,道:“适当的手段,哀家还是可以接受的。”
听到这句话,宫弦清的美眸黯淡了下来,似是被乌云遮蔽了的明月一般,竟是瞬间失去了灵动的光芒。
“所以太后还是认为臣妾应该去争得皇上的恩宠…”
宫弦清这句话虽然声音极轻,但是南浅陌倒也是听得真切,那人黯淡的目光,倒是像被人在伤口上撒了把盐似的。
“回去吧,皇帝快要回来了。”
南浅陌甚至没有给宫弦清一个心疼的眼神,直直离开了营帐,而宫弦清则是轻叹了口气,低眸看着那人的背影,竟是出了神…
在意么?在意些什么呢?为何心口会疼得窒息?
南浅陌在离开营帐后,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那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掐出了血。
南浅陌和宫弦清回到宴席不久,文帝便领着一众大臣回来了,而小小的风承恩在兵部上郎的陪同下,也收获颇丰。
文帝让人把猎物拿去处理后,把一把金色的长弓赐给了表现最好的兵部上郎袁业,大家便各自散去,等待晚上篝火会的来临。
宫弦清称自己身体不适,没有外出,倒也没让宁儿在旁服侍,因为她知道宁儿最是闲不住,便特许她到外面逛逛。
南浅陌与文帝接见大臣商讨国事,风承恩旁听,而哥舒娉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午休,却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来臣妾打扰了皇后娘娘午休。”
羽妃来了,她掀开营帐的门帘,却看见哥舒娉正褪去宫袍的外衣,本来盘好的青丝都放了下来,看样子正是准备午休。
哥舒娉闻声看去,一头青丝随意披下,宫袍褪去,妆容卸去,容颜多了几分稚气,可偏生那眉目却多了几分媚意,那披落的青丝衬托着那秀美的容貌多了几分温柔缠绵。
就连羽妃也被这一回眸给迷住了眼,心中暗想,若是文帝看到她这般模样,怕是得到的宠爱不会比宫弦清那妖孽少吧!
“有事?”
哥舒娉自羽妃醉酒后,对羽妃就异常冷淡,就连身边的翠儿也能感觉到哥舒娉对羽妃的刻意疏离。
“臣妾刚去厨房领了些热汤,知道皇后体寒,便特意取了些来。”
羽妃也没多纠缠什么,把热汤放在桌上便准备要走,可是眼中闪过的一丝委屈还是让哥舒娉给捕捉到了。
“羽妃有心了。”
羽妃顿了顿脚步,转过身,对着哥舒娉温柔一笑,道:“皇后娘娘好好休息。”
羽妃正要走,哥舒娉的红唇张了张,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羽妃若是有空,便陪本宫说说话吧!”
自那日后,皇后经常称病不去陪羽妃所要求的三盏茶时间,可如今再食言,怕也是不妥的。
“好。”
羽妃转过身来,那眸子瞬间又恢复了光彩,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之物一般。
“翠儿,你先下去。”
哥舒娉吩咐翠儿出去,翠儿便离开了营帐,而营帐内剩下羽妃和哥舒娉,那气氛有突然诡异了起来。
“坐吧。”
在营帐内,设有一张木桌子和四把椅子,哥舒娉坐下后,羽妃也跟着坐下了。
“今日,你想聊些什么?”
哥舒娉端过羽妃拿来的热茶,用勺子轻轻盛起一口热汤,喝了下去。
“聊聊,您和皇上。”
羽妃其实很好奇,这看似清冷其实带了点小坏心的女人,对那病弱的文帝,有什么看法。
“皇上是本宫的丈夫。”
哥舒娉简短地说了一句,而羽妃则是笑了笑,道:“皇上虽然病弱,可秉姓温和,从不随意发脾气,对待嫔妃亦是温柔体贴,也不怪后宫中都为皇上倾倒。”
哥舒娉沉默下来,羽妃所言非虚,只是最后一句,后宫女子都为其倾倒倒是不见得,多年来,她与文帝相敬如宾,没有争吵,但也没有情爱之意,宫中真真假假,不过也是为了生存下去罢了。
“嗯。”
许久,哥舒娉才应了一声,却听羽妃开口:“臣妾亦是极为倾心于皇上,爱他的温柔,爱他的儒雅。”
哥舒娉手中一抖,勺子中的汤汁泄出半点,很快她又若无其事地喝了下去。
“嗯。”
哥舒娉还是应了一声,此时羽妃开口:“只是日日亦是为了这份心意伤神,这个男人注定不只拥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