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地说:“萍萍,要不你吃我这份吧?”
她本来就是来不及告诉对方两份饭不一样,而且,对于不吃葱姜蒜的人来说,姜葱鸡饭与酷刑无异。
明雨柯没有推辞,爽快地跟对方换了饭,吃饭的效率也一并变高。
她瞥见对方仍有些心不在焉,便开口提醒:“吃完饭我还得跟你捋捋尚薇的事,你可以稍微提高一点吃饭速度。”
陆依黛嗯声应下,挑拣几块好下口的鸡胸肉吃完,又喝了一杯牛油果酸奶,便结束用餐。
她将得到的情报和想知道的情报在脑海里分析完毕,乖巧地候在桌前。
明雨柯最近节食,饭剩得不少,脱口而出:“看来以后我们2个人点一份饭就够了。”
好在她不如陆依黛敏感,并未察觉不妥之处。
二人颇有默契地点开微博热搜,留意现状,将热搜上的词条一一浏览过去。
“奇怪,尚薇从15岁到J国做练习生开始,出道整整十年,即使退圈了,吊唁微博也不至于没有其他明星转发。”陆依黛忍不住将自己代入,顿时将对尚薇的厌恶转为同情。
她的萍萍前几年在体制内工作,也设想过孤独地死去,那现在呢?
明雨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小尖下巴,侧头评价:“目前事态不明朗,艺人们没必要挺身站队,毕竟事已至此,利益链也断了。不过荣予乐这人,倒是意外死心眼,看来他是真心爱着尚薇。”
她的手停在那张照片上,荣予乐在灵堂痛哭流涕,全无形象。
一提到荣予乐这个话题,陆依黛就觉得烦躁,偏偏这件事绕不开他,便直奔重点:“李特助说尚薇是得罪了2股势力,让我们别再伸手,说之后会反转的,萍萍你怎么看?”
她不清楚自己从热搜上下来是出自谁的手,但直觉有对家仇家的手笔。
明雨柯放下手,抱臂沉吟片刻,才将手账打开递过去:“我在今晚以前,没让水军带过节奏,你的热搜我是想撤,只是不在这个时候,你可以看看我的计划。”
陆依黛翻了几页,上面每条都有时间、详细的方法说明、实际行动和结论反馈,看中间的字迹,似乎是离开书桌写的。
记手账这个习惯是她前几年安利给萍萍的,结果她都放弃了,她的萍萍依旧坚持着。
“怎么?是写得太难看了吗?没办法,记手账快3年,练字还是没有成功。”明雨柯不解地问。
陆依黛忙否认:“不是的,这字很好看啊,是你要求太高了。只不过……”
你在翻唱圈的时候,记音乐社里几十个作品策划全靠脑子,怎么换了个圈子就变了。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明雨柯垂眸,继续说道:“这两天我通过认识的朋友翻到了不少尚薇的黑料,本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公布出来,没想到对方突然自杀身亡,现在感觉后面的计划得重新做。既然李特助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等等。目前来手法,除了我这里,估计还有2家公司在打架。至于尚薇的团队,本身就属于熠盛传媒,在她被雪藏之后,估计已经分给其他人了,所以她的吊唁才会由粉丝自发。”
“尚薇归国后签了熠盛传媒快4年,虽然说解约了,但是前员工的身后事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关键在于尚薇的死,真的是自杀那么简单么?我看未必。而且荣予乐跟荣予思的关系,我们也要重新审视。”陆依黛只觉头大,生怕荣家二公子再生事端。
她还想问的是,白天那位刑警跟对方是什么关系。
明雨柯见对方欲言又止,恍然大悟:“是不是自杀还有待查证,白天那位刘警官是我在司法系统工作时认识的,你第一次上热搜时,我也拜托过他调出酒店视频。给你的学霸力跪了,死者为大,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尚薇得罪的其中一派很有可能就是荣家。”
陆依黛没什么八卦精神,听完也没有太大感触:“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我真的能在大众面前挽回形象么?”
她抱着怀疑的心态,如常入组拍戏,连续三天,日子意外恢复平静,再也不见异常。
唯有持续挂在热搜的“尚薇亡故”告诉她,一切不曾走远。
到了第四天,她预计杀青的当日,还没开拍,就见剧组众人三三两两地在一旁窃窃私语。
她点开热搜,后知后觉地查看着,只见第一条写着:“尚薇之死真相”。
第37章
紧接着的词条是:“尚薇吸毒”、“尚薇大尺度”、“尚薇欺压后辈”……
一路往下看完,陆依黛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尚薇”二字。
她点进“尚薇大尺度”那条,热门微博就是九张图片,以图一到图九的背景和人物动作来看,应该是视频截图。她往下拉,前面几条评论已有几千点赞。
她辗转多个娱乐号和营销号,终于看到了原视频。
打开视频,尚薇从远处慢慢走入镜头,衣着姓丨感,脚步轻浮,举止夸张。画面外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已被消音,而画面中的尚薇妩媚一笑,扭动身子,踩着她特有的舞步,气息不稳地答道:“既然您喜欢,那就录下来吧~”
尚薇在女团出道时,主攻舞蹈,团里的独舞部分一直由她承包。撇去个人感情而言,当年她的舞姿确实吸引人,尤其她自创的几支舞,火到连广场舞的阿姨都争相模仿的地步。
但视频里的尚薇显然许久未练习,动作生涩且自以为撩人,边跳边褪衣物,艳俗而无美感,不见昔日的魅力。
饶是事先见过部分截图的陆依黛,在视频过半时仍被吓了一跳,除了尚薇不堪的裸丨露行为,还有她意乱情迷时叫的那句:“你喜欢就行了,只要能让我一直有通告……啊,唔,啊……”
外面有人敲门,陆依黛忙将视频关掉,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马上出来。”
她有些后怕,只觉自己不该在人来人往更衣室打开这个视频。
剧组万事如故,等陆依黛将今日的戏份拍完,就可以杀青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轻松不少,正符合所演角色一切紧握其中的心境。
剧里的少女已经成长不少,比起男主,同样面临毕业压力的她已有妥善的出路安排,因而二人分歧越来越多。敏锐的男主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再也无法以她为原型画出完美的作品。
“如果我变得一无所有,你还会陪在我身边么?”男主抓住她的肩膀,屏息注视着她。
少女仰头看着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抚在他的脸庞:“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只是最近太累了。”
男主顿住,半晌,他才沉声说:“我的父母同意了,我也接受他们所说的代价,放弃继承家业,净身出户。”
他松开少女,抬手握住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柔荑,深情问道:“那你呢,还愿意陪着这样的我么?”
少女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娇柔反问:“你说呢?”
言罢,主动扑向男主,与之紧紧相拥。
可在男主看不到的位置,镜头特写,少女笑容尽失,眼神冰冷。
“卡!过!准备最后一幕!小陆就可以杀青了!”导演喊道。
陆依黛如释重负,只有她清楚,尚薇的视频在影响着她,她一不留神就以她为原型出演。
这比所谓的模式化表演更恐怖,若遇到吹毛求疵的导演,肯定会让她NG到找不到戏感为止。
“去换衣服吧,还得换妆造呢。”明雨柯不知对方心中所想,如常敦促道。
偏偏造型师与陆依黛心有灵犀,连选的妆造都跟尚薇风格相似,让她越发郁闷,不想抬头看镜子。
她只得闭目养神,在浩瀚的印象中寻找一位更符合剧中人形象的人物,却一无所获。
直到场务打板落下,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感觉,索姓破罐子破摔,打算随机应变。
这才让她第一次认真留意同框艺人的演技。
饰演男主的艺人是位二线小生,出道多年,不温不火,外界评价他的演技多数以普通概括,勉强达到不让人出戏的程度。然而即便对手如此,陆依黛这些天依旧占不到上风,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磨合,对方的演技大有提升的趋势。
不知不觉中,带戏的人变成了对方,一举一动皆是剧中人。
只见男主在餐厅门口偶遇多年未见的缪斯时,数息间,在眼中闪出不同的情绪,而面上神色如常,短到旁人无法察觉。
陆依黛始觉问题所在,却无法抵抗身体本能,痴痴地跟着男主作出相应的反应,进入角色。
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按照剧本所写,接住男主抛来的戏,再用相似的表达方式还回去,你来我往,不存在犹豫的间隙。
“卡!过!恭喜小陆杀青!其余人等休息过后继续!”导演说完,拊掌大笑,兴奋地去看素材。
怎么能这样就结束???陆依黛心中疑惑更甚,正要请求导演重拍,就见刚才的场景被拆下大半,不复原貌。而男主与群众演员们散去,机位也被接连撤去。
“黛黛。”明雨柯看出对方不对劲,上前不着痕迹地拉住对方往外伸出的手。
她摇了摇二人交握的手,轻声提醒:“杀青了,要跟大家道别。”
陆依黛从恍惚中回神,再也看不到也听不到那些纷扰,便嗯声应下,发挥她的社交专长,给剧组一众留下好感。
她得将这些记下来,再上课时询问程教授。
他们在回程前换回了来时的车,路程遥远,明雨柯主动让了司机位置,与陆依黛、小悦一同挤在后排。
“话说,你们都看完尚薇那些爆料了么?我吃了一早上瓜,现在在热搜上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了。”小悦一如既往地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
明雨柯点点头,淡淡答道:“先不说那些来源不明的视频,单是那些欺压同行的实锤就已经洗不白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陆依黛,发现对方正呆呆靠在车窗上。
小悦闻言,献宝地给陆依黛呈上手机:“黛姐您看底下,有人在给您鸣冤,虽然词条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是再过些日子,等您的作品都出来,黑粉们应该会自动退散的~”
陆依黛无精打采地看过去,实时上升热点中有一条写着“陆依黛背锅侠”,如无意外或许能在今明两天上热搜榜。
她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把现在的热搜榜看了一轮。
尚薇的不雅视频在微博再也搜不到了,真实变成网盘产物,而“死亡真相”和“吸毒”还挂在前三。第二位是“心疼荣予乐”,第四位是充满喜感的“还让不让人考研了”,后面还有陆续相关的词条,但没有之前填满前50的气势,占了不足20条。
也不知道要说网民薄情还是娱乐圈善忘好。
她点进去“死亡真相”那条,是条长微博,洋洋洒洒几千字,将尚薇写成一个出道前就贪慕虚荣、从来以身体换利益、业务不精的业界毒瘤。
明明几天前,这些慷慨激昂的娱乐号和营销号指责的对象是她。
她没心思再看下去,去看自己大号页面,见粉丝数大幅度下降,最新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画风截然转变,除了道歉就是支持,更是无聊。
“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墙头草、跟风狗,而且这些人也太狠了,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死者为大么,看这掉粉速度,真是唏嘘啊。”小悦故作深沉地摇摇头,想要得到另外二位的赞同。
明雨柯在跟张莉安联系,停在新发来的通告表上,上面只有几个她之前争取来的试镜,仿佛又回到上热搜前的状态。
她忍不住打开《寻找音乐人》的官博,查看目前的投票情况。
——意外看到候选缪斯得票第一名是荣予乐。
陆依黛也不想冷场,便看向明雨柯,却见对方哑然盯着屏幕。
她探头看去,顿时脱口而出:“这些人都是用脚投的票么???”
小悦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低呼出声:“节目组也太爱搞事了吧!那黛姐不是又要多个CP么!干脆ALL黛吧~”
话音刚落,另外二人一齐审视着她。
陆依黛捡着重点问道:“请问我现在除了跟苏郁青的浴衣CP,节目里还有什么CP是我不知道的?”
她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到明雨柯听到浴衣CP时的那一抹微微不自然的神色。
第38章
“是了。柯姐和黛姐还没看吧?昨天《寻找音乐人》半决赛的第一期,虽然还没放到黛姐的部分,但是前面有准备的花絮,节目组把黛姐跟林浅逸的互动做了特效,看上去特别有CP感。黛姐那句‘既然这位选手能得到我的经纪人的认可,那我更要好好准备’A爆了,然后林浅逸还反应不过来,很奶地过去握手,还摇了2下~这不是言情文的套路么,霸道前辈爱上我什么的~御姐X奶狗什么的~”小悦边说边演,极力还原节目效果,声情并茂。
陆依黛没脸看下去,抬手扶额:“我才22,比林浅逸就大2岁,怎么就御姐了,我那些高中生、大学生的角色还能不能继续播了。”
她今后怕是与卖萌路线绝缘了,虽然那本来就是她可以放弃的路线。
明雨柯不禁失笑,拍了拍陆依黛的肩膀,安抚道:“没事,11CP叫起来不会觉得你们有年龄差的。等晚上九点,补转节目组半决赛的宣传吧,就差你了。”
不知怎地,她们这一段就像是误入迷阵,幸而终遇阳光照耀,得以走出,回归正途。
陆依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