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倘若有朝一日我碰到了你口中的这个‘大神仙’,我必也在他心口放一块半衡玦,让他尝尝这半衡玦的滋味!”
我看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如今的模样,和我初见她时一点都不一样。她变得更可爱了,是一条满心火热的冰龙。
“你还笑!你竟是如此没心没肺!”她忍不住地埋怨我。
“青青,”我轻声唤着,“你在担心我。”
她却是一愣:“你唤我什么?”
“青青?”我笑了笑,“你不介意吧?”
她似乎红了眼,挤出一个笑容来,点了点头:“本尊准你这么称呼。”
我也笑了:“小妖遵命。”
我感觉到她似乎又度了些灵力给我,忙按住她的手,道:“不用再给我灵力了。”
“不给你,我不放心。”她说。
“有你保护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笑着,顺势靠近她怀里,接着道,“反正我这辈子赖上你了,我就是你的小跟班。若有人找我麻烦,那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能忍吗?”说罢,我抬眼,巴巴地瞧着她。
她无奈地看着我,似乎又恢复了上神的威严,但声音里尽是宠溺,听得我心痒痒:“你呀,可真是让我没办法。你要知道,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别人都是虚的。”说着,她垂了眸,又道:“你放心,我总有一日,会找出取这半衡玦的办法的。”
我听了,心中感动。
说来也是好笑,前不久她在我这里还是至高无上的钟山之神,如今却成了我的情人。进展着实有些快,出乎我的意料。
我偷偷喜欢着她,她也悄悄对我动了心,这是何其美好的一件事!
想着,我不禁偷偷笑了。
“又傻笑什么呢?”她问。
我靠在她怀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忙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道:“没什么。”又笑着道了一句:“青青,你躺我怀里好不好呀?”说着,我张开了怀抱,作势要拥她入怀。
她忙躲闪过去了,对我笑道:“你简直是个皮猴子,没一刻安生。”
“来嘛来嘛,让我抱抱你,享受一下有美人儿在怀的滋味。”我又凑近了些,眼巴巴地望着她,笑嘻嘻地说着,仿佛人间的登徒子。
却不想她一把抓过我的手,直接把我拉进她的怀里,还对我道:“怎么看也是本尊拥美人儿入怀更顺眼些。你这小妖,还是老实本分地在本尊怀里待着吧。”
她此刻仿佛一个真正的昏君。若是思棋和念灵见了她这般模样,只怕会目瞪口呆然后把所有事情都栽在我身上……诶?那我岂不是就是人间红颜祸水一般的人物了?
“你又傻笑什么呢?”她突然问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在幻想中,竟一时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来。忙敛了笑容,故作正经,对她道:“你猜?”说着,我暗暗催动了冰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想记录下她的回答。
她看着我,又凑近了些,热气扑在我面上,只听她微笑道:“本尊知道了,你喜欢在我怀里。”
我忙嘴硬道:“我没有!我更喜欢你在我怀里!”
“嗯?那你傻笑什么?”
“没、没什么。”
耳畔传来她的轻笑:“何必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来撩拨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又淡淡说道:“你喜欢在我怀里,以后,便日日都在我怀里。休想轻易离开!”
我鬼使神差地轻点了下头,只见她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东方日出了。”我看向了天边,被那一轮红日所吸引,便坐了起来。坐在广寒宫里看红日初升,还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也该去东海了,”她说着,和我并肩坐着,“不然便误了时辰了。”
“慢些吧,”我望着远处的红日道,“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她转头看向天边,我知道在她眼里那只怕只是一点点没有任何意义的红色,可她还是顺着我道了一句:“依你。”
看完日出,我便同她一起到了东海。她依旧换回了上神的装扮,看起来不失威仪又清冷脱俗。而我也换回了在钟山天宫的装扮,一身红衣跟在她身后,做回了那个机灵乖巧的狗腿小跟班。
我们立在汪洋大海边。昙青转头问我:“你能下水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下过海。”
她看着我,若有所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递给了我。我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龙之逆鳞,”她答道,“你有了这个,天下水域任你驰骋。”
我听说龙的逆鳞是很珍贵的,却没想到她会把这片逆鳞给我,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
“怎么?不想要?”她问我。
我忙摇了摇头,嬉皮笑脸地说着:“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我,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了。”说着,又凑近了几分,揽着她的腰,笑问道:“你想要什么,同我说便好。”
她看着我,想了想,答道:“你是红尾伯劳,不如拔下你的一根红羽送我。”
我听了这话有些难为情。
“怎么,你不愿吗?”她问。
我皱了皱眉,微微踮起脚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吧,我是红尾伯劳,那红羽吧,自然就在我尾巴上长着。你要红羽我自然是可以给的,只是那地方着实有些尴尬,你确定你要吗?”
她倒是淡然:“不就是一根长在尾巴上的毛吗?本尊不介意。你若下不了狠手,本尊亲自帮你拔毛。”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我化为鸟身,撅着屁股,让她帮我拔毛……算了算了,太奇怪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忙道。
她微微一笑,道:“你可别反悔。”说罢,便拉着我的手向海中走去。我顺从又娇羞地跟在她身后,仿佛我才是那个被占了便宜的。
不对,好像我就是被占了便宜。
不多时,我们便到了水晶宫前。东海龙宫虽未有钟山天宫那般高大,但也算是气势磅礴。几乎到处都是水晶,倒也添了几分精致。
一个头戴龙冠的胡子花白的老头带着虾兵蟹将迎了出来,对着昙青深深行了一礼,道:“敖广拜见姑祖母。”
每当这时,我便会意识到我的青青有多高寿。先是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她喊师姐,如今倒好了,一个老头儿对着她喊姑祖母。诶,如此说来,她若是姑祖母,我岂不是姑祖父了?
说起来,昙青并未像其他活了很久的神仙一样把自己变得老气横秋,而是一直保持着少女的模样,也是难得。
“广儿,平身吧。”昙青淡淡地说了一句。
广儿……
我听了这称呼不禁笑出了声。谁能想到堂堂东海龙王竟被人称呼“广儿”?实在可笑!
只是,我似乎不该在此时笑出声的。
敖广看向我,似有不悦,又转头问昙青:“敢问姑祖母,这位是何人?”
昙青微笑着答道:“这是羽徵,是钟山天宫新来的女官。”
敖广听了竟冲我一拜,道了一句:“羽徵姐姐好!多谢姐姐这些日子帮姑祖母打理事务。”
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有一天会被东海龙王叫“姐姐”。看他胡子花白一把年纪的模样,怎么着也得比我大个□□千岁,却叫我“姐姐”。
“你不该叫我姐姐,”我心想,“你该叫我姑祖父!”
然而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我唯有保持微笑,学着昙青的模样,十分客气地回了一句:“龙王多礼了。这是小、小仙分内之事。”
昙青看向我,似乎惊讶于我如此的回应。我挤了挤眼睛,告诉她:我是有分寸的!
“姑祖母,这边请。”敖广说着,亲自为我们引路,就要去东海龙宫的正殿。
离寿宴还有三天,许多神仙都还没到,如今这里只有一些龙子龙孙因为听到了昙青下界赴宴的消息而齐聚一堂。
东海龙宫还真是子嗣不多,老龙王的儿女们死得都差不多了,孙子也就那么五六个。整个空荡荡的大殿不过□□个人,着实显得冷清。
“承元来了吗?”昙青问。
敖广答道:“承元上神前些日子送了帖子来,说有事在天山耽搁了,这次便不能赴会了。”
昙青听了,不免有些抱怨地说着:“他把本尊诓来,自己却爽约了。”
“承元上神事务繁忙,一时抽不开身也是情有可原。”敖广道。
说着,我们到了正殿。
“敖瑾,来拜见上神。”敖广说着,招了招手,一个少年便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这便是敖瑾了。他看起来很显然刚变成人形,还很稚嫩,就如同人间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般。
敖瑾对着昙青深深一拜,道:“晚辈敖瑾,见过上神。”
昙青从袖中变出了一把剑来,递到敖瑾手里,道:“瑾儿,这是本尊从前用过的剑,给你做百岁生日的贺礼。”
她看起来真的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
“多谢上神!”敖瑾接过剑,乖巧地道了一句。
昙青看了看敖瑾,又问敖广道:“瑾儿是什么龙?”
敖广似乎十分自豪:“是水龙。”
“水龙,”昙青似乎陷入了沉思,答道,“水龙好,当年我弟弟也是水龙。”
“这些年水龙越来越少了,”敖广叹了口气,道,“如今有的龙,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龙,再不像从前那样,还分什么水龙、火龙。”
昙青听了,若有所思。
大殿内一时沉默。一个女声却忽然响起:“晚辈敖蔚见过上神。”
我听了这声音不由得一愣,循声望去,又不禁吃了一惊。
我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鸟:现在依旧是非常爽,非常爽
――
补充:
为啥七八两个字都要屏蔽啊我哭
☆、年少旧梦
我认得那女子。
那是两千年前的一天,我对人间起了兴趣,便和沅风约好了一起来人间逛逛。沅风执意要我化为男装,我虽不知为什么,但也听了他的。
我们在人间闲逛了一阵子,吃喝玩乐无所不干。可有一处地方我始终没去过――青楼。
我拉着沅风问:“那地方是什么?为何你不带我去?”
“那污秽之地,别去了。”沅风十分敷衍。
我却来了劲。他越不让我去,我便偏要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偷偷出了门,进了那青楼。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老鸨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姑娘?”我不由得一惊,瞬间警惕起来。这凡人好厉害!
老鸨笑了笑,道:“公子,瞧你说的,不喜欢姑娘谁来这啊?不论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这里都有的。”
“漂亮的。”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一句。
“那我把便这最漂亮的姑娘给公子叫来,只是公子,这钱……”老鸨说着,向我搓了搓手指。
我会意,变出一袋银子扔给了她,问:“这些够吗?”
老鸨喜笑颜开:“自然是够的。”说罢,便引着我去了一个房间,然后张罗去了。
不多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坐在我身侧,拉着我喝酒,还握着我的手往她心口上放。
撩人是挺撩人的,只是这姑娘实在不对我的路子。我兴致寥寥,便也没做什么,只是和她喝着酒,说着闲话。
也是在这时,我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这青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青楼里的酒多半是掺了水的,我喝了一晚上也没有醉。倒是那个来陪我的姑娘,醉得极快,不多时就倒在了我怀里。
我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推开,然后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刚要下楼梯,却听见门外一阵喧哗。
是一个女子和老鸨争吵的声音。
“你个姑娘来这里做什么?”这是老鸨的声音。
“姑娘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你让开,我要进去看看。”这是那个姑娘的声音。
“进去也行,给我钱啊!”老鸨喊着。
“钱?钱是什么?”姑娘问。
我看着那绿衣姑娘的长相,一时动了痴念。这长相对我的路子!
我当时浑身的酒气,脑子确实不太清醒,竟然走了下来,插到两人中间,对老鸨道:“这姑娘我包了。”
老鸨连忙解释:“她不是我们的姑娘。”
我摆了摆手,顺手搂住这姑娘的腰,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她花多少钱我都包了。我来付这个钱。”说着,又甩给老鸨一袋银子,然后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那姑娘。
那绿衣姑娘看了看老鸨,又看了看我,警惕起来,问我:“你为什么帮我?”
“如此美人儿,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呢?”我笑答道,伸手就想去摸摸她的脸。
她脸一红,推开了我,跑了。
跑得还挺快。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便对那老鸨又扔了些钱,道:“这些钱多吗?”
“多。”她答道。但似乎很是奇怪,不知我从哪里掏出这一袋又一袋的银子。
我指了指那女子的背影,道:“你帮我联系一下城里各家客栈、各家商铺,这女子的所有开销,我包了。我就住在对面栖凤楼里,若是钱不够,便再来找我要。”说罢,我便拂袖离去。
事实证明,一掷千金为红颜是有用的。没几天,那姑娘便主动找上了门。
当时我和沅风正在雅间吃酒,她忽然闯入,一把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