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望舒终还是决定回神行界算了。
“我们回去吧。”
“不是说想去慵懒那里看看日记吗?”
风羲和可没忘风望舒出行前的解释。
如果不是风羲和提醒了一句,风望舒自己都快忘记了她顺带扯出的理由。
明明这就是个借口啊, 不过风羲和主动提出, 她满足一下好奇心也不错。
“那现在去?”
说不准慵懒掌管的第七层气候现在正好,转移了地点再继续约会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龙小也不过只来过第一层而已。
风望舒也不过刚回话完, 风羲和这就松开了她, 拉住了她的手随即她眼前又是一花。
原本还有着些许期待心, 可当风羲和带她刚抵达深渊第七层,风望舒就已经后悔了。
谁能告诉她第七层为什么这么冷?
眼前的建筑都是以巨大的坚冰搭起而成,入眼之处唯有雪白和透出的微蓝,哪怕是她都觉得彻骨得寒,再加上她身上还湿淋淋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浑身上下都出现了僵硬甚至隐隐有些疼痛, 而这寒冷同样是她无法用精神力立场或者术法进行规避。
狂风刮拂刀子似的让她都有些睁不开眼。
深渊的气候或许才是深渊之名的真正起因。
这比起ai大本营星系的气候还恶劣。
而更糟糕的是, 这环境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太妙。
“慵懒现在就在这座宫殿里,我支会过了,你进去就可以了。”风羲和的平静的声线无形之中驱散了她那抹从心底涌出的不知名情绪。
听清了风羲和在说什么的风望舒多少有些诧异。
“你不进去?”哪有替她支会的人矗在外面冻着,就她自己进去?
“我不冷,你进去就可以了,看完了我们回去。”风羲和看出了风望舒到底在忧心什么,只是慵懒可不是其他的深渊君主,长期都在沉睡的状态,脾气连她都琢磨不透。
并不是说她没有试图趁着慵懒苏醒好好谈一下,毕竟怎么说深渊君主都是她管辖的范围。
只是慵懒说得一切都让她费解,哪怕后来另外找了嫉妒,她除了得知了在其余深渊远古君主诞生之前慵懒就已经存在了之外,旁的一点都没问出来。
以防自己再度被荼毒,风羲和自认明智得选择不进去了。
难不成慵懒这里还能有什么隐情?
然后她再度看了看风羲和,也只得到了风羲和示意她速度的眼神。
她没本事劝说,风望舒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这就走到了这栋宫殿的大门口,她才刚踏上阶梯,双开的大门这就自行敞开,露出了同样看着就冰冷的走廊一角。
走入其内,她就听到了一女声从大厅里传来。
“你来了,真快。”
不知为何,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分得很开,而尾音又极长,听着就让人觉得懒散,倒是和慵懒这名字很是搭调了。
声音刚落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位身着居家服的黑发女人歪着头直接传送到了她的面前。
目光凝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打量什么,许久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对,神行界的人都很急。”
这话说得风望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她该说明明是慵懒自己太慢了?
也或许风羲和其实是站在慵懒的大门口才开始支会的。
“我想要借那本叙述了深渊上一次文明的日记。”风望舒顶着慵懒那愈发奇妙的审视目光,硬着头皮强调了她这次的来意。
慵懒困惑得皱着眉,“深渊上一次文明?”
“就是日记。”大厅内传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声线,和她眼前的慵懒相比唯有说话同样缓慢是相同的。
“啊对。”慵懒拍了拍自己的头,歉意地笑了笑,“抱歉,睡得多差点忘了,跟我过来。”
慵懒说着这就再度“消失”在了风望舒的眼前。
其实慵懒慢的只有说话吧,这直接搞传送她怎么知道慵懒去哪儿了,走廊通往的可不只是大厅,两侧是数个房间。
风望舒只觉额角有些疼,明明进入了宫殿她已经不冷了。
“来大厅。”
慵懒像是想起了什么,特意提醒。
她是该感谢慵懒思维不算太慢,还不至于让她找上个半天才知道慵懒到底是去了哪儿吗?
走廊的两侧除了房门,还有一幅幅色块组合的油画,哪怕风望舒仔细看了同样不知道这到底画的是什么。
大厅同样是以冰雪铸就,神行界的庄园还是宫殿的穹顶总是偏好做成透明借以观测星象,但这大厅的穹顶却是做实了绘制了大幅的顶画,走廊的画她是没看懂过半个。
但顶画上却是一看着就让她为之一愣的唯美如同仙境的都市。
阳光晨曦让这幅画显得格外的清新。
深渊没有日光,这画是从哪儿取材的?
“好看吗?”慵懒抬起头望向顶画,那双仿佛有雾霭笼罩的赤色双瞳凝视着顶画中的都城,只是看着就勾起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连风望舒都在质疑慵懒是否真的有笑过。
“好看,这是哪儿?”风望舒是真的有些好奇,要是某个任务世界,下次约会或许她可以忽悠风羲和去那里。
慵懒这一回是真的笑了,“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
风望舒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游各种素材拼凑而成的幻想的确是会比真实更美一点。
“日记。”一个和慵懒穿了同款居家服,相貌却是截然不同的女人拿着一本厚厚的手札出现在了慵懒的身侧,伸手递出了的同时也露出了那和其他恶魔没什么差别的黑色尖锐指甲。
接过日记,风望舒还是忍不住瞟了这两个站姿完全相同的人。
要不是先前关于日记的问答,她都要以为这两人是同一人。
“好奇?”
被洞悉,风望舒也不觉得奇怪,她的行为实在太显而易见了。
模糊地应声,风望舒这就翻开了日记,她只是来日记看的,深渊君主的事并不是她能过问的,再好奇她也还是闭嘴为好。
只是她才看到第一页,慵懒就说了一句很奇妙的话。
“上次也有人好奇。”
风望舒忍着这才没抬头或者就着这句话问点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看起了日记,其上的文字其实和目前的通用语有极大的差别。
风望舒还是反复翻看了好几页,这才勉强从她的“词库”里回想起了较为类似的,但这依然和日记上的文字好是语法有着一定差异。
这就让她的阅读断断续续的,实在看不懂的部分她就选择跳过。
虽然不流畅,甚至有那么些关键的地方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风望舒总还是勉强看完了,大致其内讲述了什么她也用前后文推断出那大概是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说深渊的上一次文明其实也是神行界的上一轮文明。
再确切点,其实她也不能用“神行界”这个词,在这本日记之中深渊之上原先同样是有那么七层互相并不完全相连的界,因为一次不知起因的灾难逐一崩溃坍塌。
而这日记其实就是一本“我”从第七层一路来到深渊的逃亡记录。
看着倒是很像奇幻小说了,连带着其内出现的技术体系看着都和通天塔目前盛行的有些区别,就是细节太过详细,详细到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相信这本日记讲述的就是真实。
将日记合上,风望舒这就递了回去,“感谢借阅,非常有趣。”
“只是有趣?”慵懒身边的女人皱起了眉。
不说有趣,那她该夸一下文笔优美吗?这对她一个连一句话都读不通顺的人也太强人所难了。
在女人还只是张口要说什么,慵懒就强行把人往后一拖,“下盘棋再走吧。”
风望舒很想拒绝,谁知道下棋要下多久,可慵懒强调了不会太久,只需要十分钟后,并且这也是借阅的报酬,风望舒也就只能应下了。
慵懒从领域之中取出棋盘,这就置于身侧的桌面上,伸手示意风望舒先手。
风望舒心底叹气,她是真的看到棋就烦,但她也没得叽歪,还是拿起了棋子。
慵懒说话慢,下棋却是一点都不慢,数回后,慵懒却是突然开口了。
“你没有自己的棋路。”
“所以?”棋路不棋路这从来不是风望舒会考虑的,一直以来下棋她都只根据对方的走法考虑怎么赢。
但先前她都没和“ai”以外的人下过棋,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听人评价她棋下得如何。
“所以你可以走了。”慵懒这就起了身。
说好的十分钟结果这才一分钟。
说不楞这是不可能的,风望舒费解地看了慵懒一眼,也不问为什么她没棋路这就不下了在礼貌性得告别这就走出了宫殿。
风羲和已经打开了客服系统,也不知道是折腾什么,皱着眉看着很严肃。
“看完了?”风羲和看到风望舒出来这就关闭了系统。
“嗯。”
“怎样?”
“回去再说。”在别人的大门口说人奇怪好像不太好,风望舒扯了扯风羲和的袖子。
一一一
“和传闻不一样,贝尔。”女人双手环胸冷淡得瞥了还未收拾的棋盘一眼。
“裴利啊,我问你,传闻什么时候靠谱了?别人还都说慵懒是一个永远见不着的深渊君主,不是睡就是在准备睡。”贝尔抓了抓自己有些头发,“慵懒就是个代号,到底是谁传慵懒就一个的。”
连名字都被强行压缩成了贝利尔了,贝尔是真的不指望传闻还能有多少真实性。
“我们很少出门,出去也是去任务世界,传闻错了很正常,莉莉丝不正常。”裴利反驳了回来。
哪有一个声明裴然的试炼者传闻会走偏过多的,虽然睡得时间多,不代表她醒着就不会查近期通天塔发生了声明。
“明明是领导者却是没棋路之前不也看到过了吗?“贝尔对裴利的记忆力完全不指望了,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这样说,“别研究这个了,再不把阿加雷斯找回来,西蒂都把主意打我们身上了,前两天还传了书信通知议会决定请我们两个之中的随便一个去接任贪婪,这议会到底哪里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没份?”
贝尔依然满口抱怨,连带着语速都加快了。
“议会是神行界搞得,不想接任就继续睡,”裴利根本不为议会的决定所动,她们的“用途”本来就和掌管什么世界一点关系也没,“阿加雷斯议会知道想找阿加雷斯得出通天塔吗?”
“按照他们目前的科技含量啊,是目前我和你知道的科技含量,我不觉得他们已经知道阿加雷斯逃出去了,实在不行就让那位把阿加雷斯的位置重置了,让那层的恶魔竞争上位算了。”贝尔毫无对阿加雷斯的怜悯。
比起议会试图让她们之一顶包,发现根本顶不了,还不如她事后给阿加雷斯多上几根香。
因为自己蹲了半天拥有美好口感的灵魂,不小心被发现了自己真实的内心这就投入了轮回,自己一口渣都没吃到这就追着吃的跑了出去,大概也就冠以贪婪的阿加雷斯干得出来了。
这德行比起暴食安提拉还不如。
“好主意,现在那位就在“裴利说到一半自己听了下,“啊刚走了。”
贝尔当然也感知得到这件事,表情有那么点不太好,行了她还是得去找议会,估摸着她最近是没得睡了。
这对于她而言简直惨淡透顶。
一一一
回了风羲和的宫殿,风望舒依然没有得到禁足令解除的通知,而这一回来风羲和也没再把公文丢给她看,想着无论如何她都该给下一轮大筛选做点准备,她这就试图从依然在看公文的风羲和嘴里试图套出点细节,然而她也只得到了风羲和意味不明的微笑。
隔一会儿她就来问的行为大概也让风羲和有些不耐烦了,这就丢给了她了一句,“根本没什么细节,你很了解。”
她了解个什么,她连大筛选的模式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然而直到她一头雾水得接到了大筛选的简讯通知,甚至是进入了传送,她都没从风羲和那儿得到多余的任何字眼。
这次的传送似乎格外的漫长,并且和以往都截然不同,风望舒甚至感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沉睡,连睁眼都做不到。
她第一次被通天塔扯着传送都没有这么恶劣,至多也就是恶心了点而已。
等她能动弹了,风望舒都不知究竟是过去了多久,只是她睁眼所见依然是一片黑暗。
惯性地延伸精神力,这就让她发觉她这是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盒子里。
这个尺寸只让她想起了棺材
而这像是棺材的盒子也限制了她的精神力朝外扩散的可能。
通天塔系统什么时候疯得开始把试炼者直接丢到这种连精神力都能屏蔽的棺材里了?
要不是她看了代码确定了这传送真的是随机的,她现在是真的想和风羲和通讯然后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都说了不生气不生气这还把她塞棺材里,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可她试着伸手推了推顶部,却是发现这盒子盖意外得轻,她只是用了很小的力这就把盖子整个掀开了。
入眼是昏暗的灯光,黑色的墙边立着一高大的梳妆台,而一旁就是由她推开的顶盖。
虽然其上有着华丽雍容的大片花纹,金色的纹路衬托着黑色的底有着独特的美感。
可这依然无法掩盖这就是一个棺材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