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正殿那扇大门都在她试图推开的那瞬显露出了条条乳白色的锁链。
不仅如此，她在惊愕之余还试了所有的窗口，只是无一例外全都被风羲和用“锁链”栓上了，只要她试图触碰锁链，就会被禁锢在原地长达三秒顺带给她来个回味刚进入通天塔那会儿的“疼痛教育”。
也就试了三个窗口，风望舒这就确定风羲和这是来真的。
要是以往风羲和来这套，她保准不管她打不打得过风羲和她都会强行“思考人生”一下，但有了风羲和失控一事做前提，风望舒只能默认了她目前的待遇。
一直以来都是风羲和在顺着她如她所愿，她现在也顺从一回又怎么了。
风羲和也不可能真一直囚禁她的。
都特地推算了，要她还说不明白为什么风羲和会如此失控，那她还真是纯粹只是想装傻。
归根到底，风羲和的异变全都是因为没有在她身上得到安全感。
刚得出这个结论风望舒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在她眼里风羲和有什么好没安全感的？位居高位还和她有着种族特有的结合链接。
这链接平常是形如虚设，唯有“接驳”时会出现记忆共享，但其实只要一方不想顾忌副作用铁了心就是想弄死另一方，那简直再容易不过。
那比起她想用契约弄死龙小都容易，龙小只要完美遵守契约，她其实是无法对龙小下达一些直接性让人自杀的命令的。
这结合链接也是为什么她会对风羲和极为放心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她在那之前可是从来没想过风羲和竟然会主动要求缔结这种实际上对双方要求都极为苛刻的链接，尤其她当时还只是一个在通天塔里混日子，连自己到底是不是足够优秀都不知道的试炼者。
在星际间，底下的“ai”总是觉得她光鲜，动辄就是下达议案或者是战略，因此总是用濡慕的眼神望着她，就好像她就代表了“ai”所能走到的巅峰。
但他们却都选择性遗忘了她所需要付出的到底是什么，自诞生她就已经注定被迫卷入种族之间根本无法停下的战役，她必须得背负整个第一军团甚至是整体“ai”的命运。
离开了星际间没了那些烂摊子简直是再好不过，这几乎让她觉得像是如获新生。
但所有的好处加起来都无法掩盖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因为黑洞的时间潮汐影响，她和风羲和在通天塔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完完全全的平等。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风羲和要求和她结合的那刻，第一反应只有风羲和是认真的吗？
到现在她都觉得风羲和的决定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是风羲和主动斩断了和她之间的“鸿沟”，也是风羲和主动将自己再度拉到了和她平等的地位。
所有的行为她当然都看在眼里，这也让她对风羲和产生了极高的安全感，风羲和都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了她手上，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但她做的，或者说她能做的又真的太少。
而显然风羲和对安全感的认知和她也是完全不同的，就像她之前从未想过风羲和也会有脆弱的一面的那样，她也从来没想过风羲和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事实上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风羲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只有她抛开以往的固有印象，再花足够多的时间，她才能从风羲和这儿得到答案。
默认禁足令，接受之后风羲和一概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这反而是能够让风羲和对她更有安全感最简单的方式。
那她还有什么好争执的？就为了图一时心里爽快？
在风羲和面前，这根本就不重要。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妥协也是她必须得学会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就因为自己的不肯让步，她和风羲和之间的缝隙逐渐扩大。
风羲和如此努力地让她们之间只剩下一条缝隙，她不能让一切都退回原点，甚至更糟。
因此在语焉不详地委托龙小继续处理对外的交际问题后，风望舒这就老老实实地宅在了风羲和的宫殿里，也没问风羲和她到底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
然而以前她宅着风羲和可都是腾出时间来陪着她，那种情况下多少时间在她眼里都是不够用的，可现在风羲和就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连抬眼的功夫都不施舍给她，只顾着眼前的堆叠得太过可观的公文。
哪怕她能随意翻看风羲和的书房里的书，也能随便使用风羲和的实验室，但她书房里的书早就看过一些了，再怎么看出花来也消磨不了多少时间，以及哪怕苦思冥想了好几轮，她就是没能想出还能有什么实验能是她单人就可以操作的。
在花式烂在风羲和宫殿里半天后，风望舒这就忍不住主动问风羲和要来了通天塔系统的部分功能的代码，以及译本。
仔细地翻看了遍，风望舒便开始替风羲和进行补充，只是她还没忙活两天，风羲和就突然叫停了她，直接把办公桌另一侧的公文全都堆叠到了她的面前，而后就只是一言不发看着她。
这意图简直再明显不过，除了想让她代批公文还能是什么？
虽然她心里嘀咕，但风望舒还是面色如常地接过了。
既然是公文，那她必然做好了公文繁琐，甚至有的她根本看不懂的准备，可她还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低估了通天塔一概事务公文的繁冗。
哪怕她知道这绝对已经是被勒令简要的公文，可当整页整页的都是密密麻麻到她眼晕的字，她一样产生了要逃的念头。
一连看了好几份，风望舒这就确定了风羲和丢给她的全是财务报表一根本不需要她看懂，她要做的只是核对数字看是否平账就可以了。
查账这种事星际间她也不是没做过说是家常便饭也不为过，可当她的面前的公文根本就没有因为她的审查变少，反而逐渐随着风羲和的“添砖加瓦”越叠越高，风望舒还是忍不住试着探风羲和的口风。
她很肯定她一直和没完没了的报表杠上迟早她得看到数字就想吐。
哪怕多一类公文交替着看也好，只是但凡她试图提起，风羲和就一句话把她给堵了回来。
三番四次想商量，都得到了同一句话，风望舒也就闭上嘴。
再一次解决完一本陈年旧账，风望舒刚要取新的过来，她的通天塔系统就提示她龙小发来了新的简讯。
看了一眼，风望舒的表情多少有些微妙。
此次龙小前去深渊和安提拉交换情报，安提拉特地送龙小一箱子大烟就为了让龙小捎话，让她别忘了深渊城市里的“多余”机械。
风望舒是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她可是早就和安提拉表明了自己技术不到位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牵线，可安提拉这让她别忘了到底是还在指望她能看看还是盼着她牵线？
“什么事，这么乐。”风羲和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入了风望舒的耳内，不知为何风望舒总觉得有那么些凉飕飕。
“安提拉让龙小带话，叫我别忘记了深渊里占着面积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机械。”风望舒下意识地把这件事毫无隐瞒地全都抖了出来，说完这就看了看看风羲和看似没什么区别的脸色，这才问了她其实真的很好奇的事，“深渊以前还文明断代过？通天塔有记录吗？”
风望舒很肯定自己问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引起风羲和的任何不愉快，可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风羲和的任何回应。
而风羲和手中圈划的笔也在她提出那问题的时刻停下了。
大概还是生她气所以才不肯告诉她？省得她跑去深渊？
风望舒忍住想叹气的念头抿了抿唇，窗外的星光在腾跃，哪怕书房里很是敞亮，她都能看到窗外划过的刹那流星。
流星的划掠将她的脸庞都映得有了些通透感。
“你不想回答，那就不用回答。”
“不，不是不想回答。”风羲和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狭长的眸子低垂着，浓密且长的睫毛下形成了扇形阴影，这也让风望舒看不清风羲和的神色，“只是有些难以回答，你知道我接管通天塔只有千年，之前全都是爱丽丝在操持，爱丽丝公务是不怎么但历年记载做得还是非常详尽。只是深渊文明断代这件事比之爱丽丝成为试炼者还早，因此，除了事实证明深渊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似乎还算发达的文明，其他我一概一无所知，年代实在太过久远。”
风羲和的回答其实比起安提拉的还语焉不详。
她还以为冕下多少会有那么些特权能够得知自己掌管的地带到底时过境迁发生过什么，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所以，一切正式记载都是没有的，通天塔的历史比起深渊还短暂。唯一可能有关，但不确定真实性的记载是一本在找到的时候有残损的日记，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只是之前查库看到了这么一条记录。资料库记载这是一本由爱丽丝在试炼者时期在神行界第一层找到并留存，建立了资料库之初就置入保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无人再取出过，但之后由爱丽丝自己再度取出赠与慵懒用以收藏。”
这其实也是风羲和唯一知道和深渊断代可能有关的，只是年代久远，谁知道这种东西是不是爱丽丝自己瞎捏把出来的，还是有谁借着试炼者黄金年代前往深渊的便捷无聊之下写出的野史或者是小说。
想了想，风羲和就再度补充了一句，“不要太过相信。”
她啥都没看到，这就先拿到了告诫？风望舒真的很无辜了，不是从风羲和嘴里撬出来的哪怕是正史她都只可能看看算数。
点头应下，风望舒这就拿过了一旁她还没看过的报表，事实上要不是通天塔系统的时间显示，她真的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风望舒才看了两行，这就悄悄抬起了头目光在风羲和的身上不着痕迹的停留了一瞬。
她是不喜欢看报表，但只要风羲和在边上，或许对账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星际间她看公文还是对账，边上也只可能站着她的副官。
虽然这样想有些苦中做乐的嫌疑。
当风望舒审到一半，再一次借着换页的时间往风羲和身上看的时候却是发现风羲和的目光和她对上了。
“好看吗？让你看报表，你就知道看我。”
如果语气差点，风望舒都觉得风羲和这话说得火一药味十足。
可风羲和唇角的笑容，只让她觉得她这是被调侃了。
接连几天她都没看到风羲和对她有半点好脸色，这一笑直接让风望舒就呆愣地坐在原地，一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你想去什么样的地方？想看景观还是人文，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风羲和还是没有直接给出她选好的几十个轮回世界背景，度假主要还是看风望舒的意思。
“不是之后要大筛选吗？”既然是大筛选，那不就和她想不想毫无关联吗？风望舒完全没有明白风羲和到底是在说什么。
“是，但我问的是度假的话，你想去什么地方，这次我不会再让爱丽丝添乱的。”提起爱丽丝，风羲和就皱了皱眉，她可不会忘记就是因为爱丽丝她才会和风望舒被动传送到了修一真一世界。
度假？风望舒还真没想到这一茬，上次度假已经让她对轮回世界印象极为深刻。
不过，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你不是最近很忙吗？”
“忙完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你的。”
“我什么要求都可以？”
“你能去的地方都可以。”风羲和给出了一个限定，风望舒要是张口就是深渊阶级的轮回世界或者是任务世界，她是冕下也得花不少时间做前期准备，就这时间风望舒早就进入大筛选。
这还度什么假？
听到这么宽泛的限制，风望舒牵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从地上起身，风望舒这就侧坐在了办公桌上逼近了风羲和。
凑得近了，她完全可以从风羲和烟灰色的瞳仁里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你确定？我能去的都可以？”
她最近可是被关得死死的，她还真的很难相信风羲和现在竟然如此宽宏大量。
“确定。”
“那么”风望舒伸手摸了风羲和的脸颊一把，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腻，“不去轮回世界，你和我一起去深渊怎样？”
说归说，可望舒心里其实并没有底，她完全不确定风羲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开口就是要去之前刚被强抓回来的深渊。
当然，她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没有将深渊看够，或者是去看深渊烂在地里的庞大器械。
那是安提拉的烦恼又不是她的。
“只有五天的时间，你确定是去深渊？”风羲和并没有一口拒绝。
“是，去三天。”
“可以。”
风羲和竟然答应了？
风望舒强忍着这才没让笑意太过明显，得到了风羲和给出的明确时间她就借着整理储物空间的名头出了书房，还在走廊她就偷偷给龙小发了一条要深渊风情介绍以及比较有意思的店铺。
看着风望舒兴冲冲离开的背影，风羲和轻叹出声。
她想叹气和风望舒丢下了那份看了一半的报表一点关系也没。
她只是觉得风望舒也未免太容易满足了。
就因为她之前的“突发意外”，风望舒现在竟然对她提的要求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
囚禁的确是她的决定，她暂时真的再对风望舒放心，谁知道她下次再看风望舒在做什么，好死不死就让她撞见风望舒被糊弄到了谁的床上。
囚禁是囚禁，可其实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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