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更像是在蛊惑，她柔声道，“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没人有权利责怪你，也没人能逼你，而且至少我会帮你”
“放手”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寒意，趴在王琳腿上的赵兮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
“表姑，我也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赵卓颜挑衅的并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勾起王琳耳边一小撮头发，捏了捏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难道你觉得这些都该瞒着琳，等带她回本家后，才让她知道真相，那时候再反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任你们鱼肉？”
赵卓颜嘲弄的笑了两声，“表姑，别那么看着我，你是本家嫡女，从小礼义廉耻，四书五经这类书读得不少，这样未免太失礼”
赵兮凝坐起来，看着赵卓颜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头发散落遮住了面庞。
她这副样子这半个月来王琳已经见过不下十次，只有这一次觉得无比陌生又诧异，可能是因为她眉眼间多出的狠戾与寒意。
“本家的人个个权欲熏心，阴狠冷漠……”
阴狠冷漠。
王琳脑子里忽然出现赵卓颜刚刚说的这句话，心里莫名的抵触，一把抱住即将失控的赵兮凝。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见她露出过这种表情。
她不相信。
见王琳这忽然的举动，赵卓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琳，这关乎到你一生，你要好好想清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心里下意识觉得赵兮凝暴露出这一面，都是怪赵卓颜，是赵卓颜引诱出来的，还有赵兮凝的来历她没想到会这么复杂，脑子一乱，王琳说话声音一下子高了好了几度。
话一说出口她心里立刻又后悔了。
赵卓颜说这些也只是为了帮她，告诉她这些也只是她的职责，她一急竟然就把气撒在她身上。
“对不起……”
赵卓颜低笑了声。
听到笑声王琳抬头，只见赵卓颜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笑意，她微微一怔。
“琳，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赵卓颜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站了起来，“琳我给你五天时间，你想清楚了再给我打电话，记住无论你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的”
王琳愣愣的点了点头，赵卓颜离开后，王琳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目露凶光的女鬼，松开她。
知道越多关于她的事，她反而觉得越陌生，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越大。
“兮凝……”
“你在犹豫”女鬼抬头看她，面无表情，她眼里的血色在慢慢消退，而眼底的冰寒未褪，“我说过不和我成亲你会死，你别无选择”
王琳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看着眼前这个相处了大半个月的人。
这大半个月她们同床共枕，她甚至想象过将来要和这个人结婚，此刻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这个人，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认识过她，她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她当初为什么会想和她结婚，她是疯了吗！
眼泪还没流下，王琳赶紧转身擦掉，在她身后女鬼神情一变，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部分，变得恍惚呆滞，似乎不明白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也不明白王琳现在的反应，看着王琳的背影喃喃的叫道，“姐姐……”
王琳背对着赵兮凝不能控制的小声啜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赵兮凝真如赵卓颜所说本姓恶劣，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和她结婚……
赵兮凝在王琳身后呆呆看着她，稚嫩的面容带着茫然。
应该是见赵卓颜已经离开，茶馆里的服务生敲了敲门进来，“请问需要”
话说了一半尴尬的止住，因为他看到房间里唯一的女客人似乎是在哭。
“对对不起……”
王琳拿起包站起来，“我也要离开了，”
说着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走出房间，她身后赵兮凝亦步亦趋跟着。
一路王琳只想快点回家，没有管被她落下的女鬼，到了家转身关门她才看到赤足站在门口的女鬼。
“姐姐……”
王琳抓着门把站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四目相对，王琳声音哽咽问，“你觉得我该和你成亲吗？”
“姐姐……我的妻子”她茫然，目光呆滞。
“呵……”
王琳又是笑又是哭捂着眼睛慢慢蹲下，眼泪从她指缝落下。
她知道这个女鬼现在已经听不懂她说话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越来越虚弱了……
为什么知道这一点她心里更加难受。
她心疼她，不为别的，只因为是她，换作任何一个其它人，她此刻的心情都不会这么复杂这么难受。
她承认她心软，可这种情况是别人她最多会愧疚地拒绝，会犹豫，却不会这么痛苦。
她心疼她，却不是因为她心软。
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她该怎么办，泪眼模糊了视线，王琳看着她的一双脚，伸出手放在上面，哭声道，“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
让她知道这不只是为了救她，不只是为了做她的引魂人，还能有些别的，能让她说服自己答应这场荒谬的亲事。
能让她承认她似乎是喜欢上这个女鬼了。
第37章
“老师？”
听到门口有动静, 刘蕊儿从房里出来, 只见王琳蹲在门口, 完全没有遮掩的在哭泣。
“老师你怎么了？”刘蕊儿惊讶走过去。
她不知道王琳也有这一面，确切的说, 她没想到自己会碰到王琳这一面，除了惊讶就只剩无措。
王琳没有看她, 起身回到房里关上门, 刘蕊儿担心地在她门口徘徊了会，看玄关的门还没关，去关上门, 回到房门口站着，听到里面的哭声渐小，想了想去倒了杯水过来。
她敲了敲门。
“你给我出去！”见到赵兮凝尾随进来, 王琳伤心地喝道，她不想见到她, 一点都不想。
可此时的赵兮凝只会呆呆地跟着她, 王琳不想和她共处一室，转身离开房间。
门口刘蕊儿端着杯水，一脸错愕。
王琳才发现自己在学生面前太过失态, 擦了擦眼泪, 勉强笑了笑，“吓到你了”
看着王琳哭红了眼眶和鼻尖，刘蕊儿摇头，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
在她眼里, 王琳是个温柔的人，耐心体贴，说话一直以来都是轻声细语，从未发过火动过气，无论她对她态度多么恶劣，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
“谢谢”王琳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接过水杯喝了口。
“老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哭地这么伤心难过，和刚刚去见面的人有关系吗？
她还要一个小孩子担心，王琳摸了摸她的头，“老师没事，不要多想，你明天就考试了，今天好好休息”
王琳总拿她当小孩子，刘蕊儿心中不满，“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斟酌一下，“老师，以前我说的一些话，对不起，我道歉”
王琳愣了愣，心中柔软，包容地笑了笑，“真是小孩子，老师接受你的道歉”
“老师你帮了我很多，我也希望有能够帮到老师的地方”刘蕊儿看着她，试探道，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让她这么难受。
老师熟知她所有情况，而她对老师一无所知。
不公平。
王琳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老师根本没做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她往厨房走去，“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看晚上可以做什么”
刘蕊儿转身看着她走进厨房，一脸阴郁，王琳的所作所为对她意义深重，而她却轻描淡写，不放在心上。
刘蕊儿走上去，站在厨房门口，问，“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师，那你会不会不管我？”
没想到刘蕊儿会问这种问题，王琳有些惊讶，抬头看了她一眼，失笑道，“如果我不是你老师，你也不可能向我求助对不对”
“对……”
可这个举动对我意义深重，你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呢。
刘蕊儿心中不甘。
冰箱里没有多少菜了，最后两人还是叫的外卖。
等外卖的时候，两人一起坐在沙发看新闻。
吃过晚饭，刘蕊儿因为明天要考试，早早回房睡下，王琳站门口看到躺在床上一侧的赵兮凝，她合着眼在休息，王琳相信她不会伤害刘蕊儿这个小孩子。
“早点休息”王琳对刘蕊儿道，关上门转身进入于御房间。
下午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今天下午她失控了，要她与世隔绝住在山里本来就让她觉得突然压力很大，赵兮凝那句威胁的话更无异在强调，她的身份对于她只是一个引魂人。
夜色消融，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一个白衣长发的少女坐在床头，呆滞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低头看着这张熟睡的面孔，无声道，“姐姐，你是我的妻子……”
王琳起来时看到赵兮凝目光呆滞坐在她床头，王琳和她面对面坐着，盯着这张脸看了她好一会，听到外面刘蕊儿也已经醒了，她换好衣服回头看了眼坐在床头的人出去。
刘蕊儿看起来有些紧张，王琳安慰了两句，拿了钱到楼下去买早餐。
吃过早餐后，刘蕊儿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不时回头偷看房外还在吃早餐的王琳。
王琳心不在焉因此也没注意到刘蕊儿的小动作，刘蕊儿慢吞吞的拿着东西走出房间，王琳走过去一一检查她的东西是否带齐了，检查好后送她到门口，为她打气，“加油”
刘蕊儿弯腰换鞋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希望王琳陪她去，可她没有什么立场提出这样的要求。
“考完了我去接你”
闻言刘蕊儿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她，脸上难掩的开心，重重的应了声，“嗯”
关上门后，家里就只有王琳和赵兮凝两人，王琳把家里收拾了下，倒了垃圾，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实在找不到事可以做后，慢慢走到赵兮凝身边坐下。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王琳拿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里，她的手指纤长手掌很薄手腕很细，瘦却是瘦不见骨，摸起来很舒服。
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王琳自顾自说，“真的像卓颜说的，你从小是读四书五经长大的吗？”
“你长大的地方真像她说的可怕？”王琳低头看着她的手心，指尖轻划她手心的纹路。
“可不可以救活你后我们一起离开那里？”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忽然想到这可能也是一个办法，立刻拿出手机给赵卓颜打电话，在等对方接电话时，王琳的心一直砰砰跳，电话一接通王琳立刻就道，“我想到办法了”
“琳，你做好决定了？”
“可不可以，我和她结婚”握紧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王琳紧张地说，“然后她和我一起搬出来住？”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说，“琳，你还是想和她结婚”
“我――”
“可是琳，昨天也许我没有和你说明白”赵卓颜迅速将话题转移，“赵家阴盛阳衰，长年下来已经习惯由女人掌权，而赵兮凝我亲爱的表姑恰恰是长女嫡孙，谁都可以走，只有她不行，赵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最后赵卓颜补了一句，“撇去这些外在外因素，你觉得赵兮凝会愿意和你一起离开吗”
对于王琳现在的表现，赵卓颜不甘心的得出结论，“琳，你是爱上了她吗”
那样的人也配得到爱？
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人。
“她只是”在利用你。
回答她的是一阵忙音。
王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挂了电话，选择姓忽视她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办法也行不通，那她真的无计可施了。
捏着赵兮凝的手，王琳看着一处喃喃自语，“赵兮凝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当然不会愿意，对于她来说，她只是一个引魂人，如果跟她走，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王琳鼻子一酸，“赵兮凝……”
第38章
她转身抱着赵兮凝, 王琳低头抵在她的头上, 贴在前额的发丝凉丝丝让她心底平和下来。
想着反正现在的赵兮凝也听不懂她说的话, 王琳隔着长发在她耳边低语，“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和你成亲”
说出来, 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不少。
她不怕她是鬼会害她, 也不是圣母心软。
脸贴着她的头轻轻磨蹭,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所以我会救你”
但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能赔上我的一生, 而且我也有我的朋友我的人生。
“赵兮凝，告诉我，我对你的喜欢最终都会成为过去……”时间的权利最大, 好的坏的，想要留住的不想要的最终都会被时间带走。
拨起她脸侧的长发, 王琳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向着自己, 看着这张脸，往日她看不懂猜不透的一双深邃的眼里，现在只剩直白的茫然。
“你是听不懂还是感觉不到？”
王琳在她淡紫色的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感觉得到吗？”
她眼里还是茫然没有一丝波动, 王琳贴着她的脸轻轻蹭，“我想像过我们成亲后的样子，我做好了要和你成亲的准备，可是现在, 如果对于你来说我不只是一个引魂人，我会愿意试试那种生活，可是，你喜欢我吗……”
在王琳自言自语的时候，赵兮凝眼里一度恢复了几分清明，静静听着王琳的话，她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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