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分页

高速前，车子才停在一边，方厘从车子里下来，夏眉继续开着车，而莫林也继续跟着。

    就这样开了四个小时，总算是到了莫林之前去过的小城镇，她跟在夏眉身后，见最后她将车子开进了夏家所在的小区，才将车子停下来，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是莫母打过来的，让她回家小年饭。

    莫林叹口气，视线触及到窗外，才发现天都黑了，她现在开车回去的话饭菜估计都凉了，于是她对着莫母说，“你们先吃吧，我晚点再回去。”

    莫母问，“你在哪呢。”

    莫林实话实说，莫母翻了个白眼，随后说，“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之后，莫林就准备开车回去，但她却是没有动，而是坐在车内数到夏眉家所住的楼层，看了良久。

    最后还是莫母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现在在哪里了，她才心虚得说还在这边，莫母对她真的是无语了，但又担心她疲劳驾驶，让她就在那边找一个宾馆住住，明早再回去，莫林小声说想在这边多待几天，莫母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会，随后才说，“你在那边待着没事，但要在大年初一赶回来，无论如何，莫家老宅的那顿晚宴你是不能缺席的。”

    莫林答应了，莫母又说，“你追她别三分钟热度，还有我前两天就跟你说过的，先跟她解释清楚，不然的话，你做什么都是徒劳，别觉得跌了面子，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面子算什么。”

    莫母故意拿话刺激她，免得莫林这人到时候见着夏眉又退缩，尽是在背后做些自以为对方会感动的事情。

    莫林轻声“嗯”了声，莫母这才放心得挂了电话。

    莫林在网上订了一家距离这里很近的宾馆，之后又坐在车内，看着手机里夏眉的手机号，还是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

    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她到了订的宾馆里，拿着手机站在窗户前走来走去，手心里全是汗。

    等到了十点的时候，她才拨打了夏眉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传来夏眉略微冷淡的声音，“喂？”

    莫林觉得自己喉咙里仿佛塞了什么东西，让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听着夏眉的声音，眼圈微红。

    夏眉那边传来电视的声音，夏眉还以为是这边声音有些吵了，所以对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她走到阳台那边，关上门，突如其来的冷风瞬间袭向了她，她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只清清冷冷得问，“请问哪位？”

    莫林听着电话里猛烈的风声，她抿紧唇，随后缓缓开口说，“是我，莫林。”

    夏眉那边只剩下风声，莫林却是几乎能想象出她的神情，肯定是垂着一双眼眸，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疼痛，一张唇抿得紧紧的。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莫林知道无论如何，这一刻都会来临，她就算再怎么厚脸皮，此刻也甚是觉得自己不要脸到了极致，但她现在不在乎，她只想跟夏眉解释三个月前自己为什么销声匿迹，“之前在你家那边，我不是故意走的，我……看到了你被求婚的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慌张，以为你是故意报复我，所以一时之间受不了就走了，对不起，我……”

    “说完了吗？”夏眉声音里听不出来任何波澜，却让莫林的心脏蓦地一紧，她急忙道，“没有。”

    “没有说完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夏眉的声音和着风声，显得格外的寂寥。

    莫林一下子顿住，夏眉一反常态，继续说，“那天是我妈设的局，考验你，但很可惜，你没通过而已。”

    这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让莫林瞬间两眼一黑，神志也一下子停滞住，她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已经哽咽了，“对不起，我以为，以为是你故意让我看到那一幕，让我退缩……”

    “那个考验不就是这样吗？”夏眉轻声说，垂下来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遗憾。

    莫林一下子哑然，她总觉得自己跟夏眉之间像是横亘了太多东西，那些东西她没办法跨过，所以也就不能再次牵着夏眉的手，她蹲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带着哭腔问，“那我们之间……还能不能在一起？”

    夏眉没说话，只看着面前落下的雪花，最后将电话挂断了。

    在一起？

    这还如何能在一起？

    我为你遭受着内心的煎熬，努力说服自己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可是到头来，你给与的却总是空荡荡的话语跟你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

    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你经历了什么，所以总是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撩拨我，说几句软话，让我上钩，却是不肯为我承受万分之一的伤痛，不肯给与我足够的安全感与信任。

    这样的你，我还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就算心中万般喜欢，那颗心也是千疮百孔，再也经受不起你给的任何甜言蜜语了。

    莫林握着手机哭了起来，她没有想过原来真相是这样。

    是啊，夏眉怎么可能会舍得伤害她？

    莫林哭得就跟个孩子一样，什么形象都不要，这里的隔音效果很不好，此刻又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隔壁住的人已经睡下了，此刻被她的哭声吵醒，十分烦躁得过来敲门，莫林却是仿佛听不见一样，任由那门如何敲，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闹得隔壁那人叫了前台过来，前台敲门没有效果，就拿了张门卡过来刷开，这一动静，不少周边房间的人都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热闹。

    门被打开，莫林却依旧是抱着膝盖埋头哭着，只不过这么一个场景在他们眼里怪渗人的，前台走过来，推推莫林的肩膀，轻声说，“小姐，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麻烦您声音小一点，隔壁的客人已经被吵醒了。”

    莫林从未如此失态过，但她现在却都不在意了，她抬起头对着前台歉意得点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着，脸上全是泪痕，妆都花了，但那双眼睛却是带着浓烈的伤痛，仿佛经受了无法承受之痛，让前台看了忍不住为之心疼，她拍拍莫林的肩膀，安慰了句，“别太难过了，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向前看才是正理。”

    前台说完就将挤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挥开，将门带上，将这个小空间留给莫林。

    ……

    莫林一晚上没睡，她脑海里全是夏眉的话，扰得她心绪不宁，一早上起来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她打电话给莫母，跟她说了这事，莫母在那边摇着头，心想这怕是很难追回来了，但嘴上却没有说这么直白残忍的话，只让她继续坚持下去，别就这么说完就走，不然这辈子都得不到夏眉。

    莫林知道是这个理，她挂了电话站在房间里很久，想给夏眉发条短信，但是却始终没发。

    她打了电话给成西，成西接到她的电话时正在睡觉，听到铃声就捂着手机声音去了卫生间接了。

    莫林说，“你把电话给方厘，我想问她一些事情。”

    成西傻眼了，急问，“不是，你问她什么？是关于夏眉的事情？”

    “嗯，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夏眉她这个人，我想从头开始，从所有的点点滴滴中，彻彻底底得了解她。”

    了解她为我做到哪种程度，然后再一一去亲自感受，也唯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才能明白对方对自己的爱到底有多深，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去做才能重新让她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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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指教

    *** 咖啡厅里。

    莫林跟成西以及方厘面对面坐着, 她们要的是靠窗的座位，窗外大雪纷飞，路面上都是积雪。

    方厘现在对着莫林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之所以答应会过来，也只不过是想给莫林个清楚, 让对方心里明白, 以后都不要再招惹夏眉。

    成西现在却是如坐针毡，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发, 两人还有些不和，这万一要是吵起来，她该帮谁？

    好吧，毋庸置疑, 自然是老婆……

    莫林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墨镜底下眼底一片乌青, 气色十分差, 她看向方厘，“谢谢你答应过来。”

    方厘脸绷着, “别想太多, 那天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莫林知道方厘要是真的找上自己的话, 肯定是对方忍到了极限, 不再顾忌什么, 她抿抿干裂的唇, 轻声，“如果可以的话，还麻烦你能告诉我关于夏眉的一切。”

    方厘冷笑一声，“夏眉的一切？那太多了，我就算是在这上三天三夜也不完。”

    “那，她关于我的事情……”

    方厘脸色很不好看，桌子下的手被成西紧紧握住，她挣脱不开，只好作罢，撇过头，不去看莫林，讥讽，“关于你的事，你是要从她大一开始听吗？”

    莫林点点头，尽管夏眉大一跟她的事她也听了不少，但方厘跟夏眉是室友，相比之下应该知道的更详细。

    “你被我们学校请来做演讲，她在底下看，可能是你吹牛的本事太高超，把她唬住了，”尽管方厘很不想回忆这些事，但是为了能刺激到莫林，她还是尽量娓娓道来，只不过话语之间总是带着丝嘲弄，“她把你奉为她的女神，结束后，她还找你要了电话号码，你给了。”

    随着方厘的声音想起，莫林的脑海里似乎浮现出相关的画面来，青涩的少女脸庞，红彤彤的，却又热情似火得向她要着手机号码。

    “之后我们去食堂吃饭，你过来了，你没有A大的饭卡，也就打不了饭，她帮你打了饭，堆得跟山一样，可惜你就吃了一点，”方厘斜视着莫林，继续，“晚上的时候，你约她去你住的宾馆，她傻傻的过去了，第二天也没回来，逃了一整天的课，直到第三天才回来。”

    方厘顿了下，像是回忆到了那个时候夏眉，“她回来后一直在傻笑，就跟个傻子一样，接连几天都捧着手机，上课时也是，她给你发了很多条短信，可惜你回的越来越少，甚至到后面，就彻底不回了。”

    方厘到这里狠狠瞪了一眼莫林，“你不回，她发的短信更多，无时无刻就捧着手机望眼欲穿，连课也不听了，辅导员找她谈话好几次，还被几个专业课老师点名罚站，到了期末，挂了好几门课。”

    “元旦的时候，她没回家，也没抢到坐票，只能站着去你公司，回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想也不用想，夏眉去莫林的公司肯定是看到了莫林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亲密画面，不然也不会受此打击，想到这里，要不是成西握着方厘的手，方厘简直想给莫林一巴掌，真是气死她了。

    莫林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眼眶酸涩，那年元旦的时候，她正在和李琴交往……

    “我……不知道她过来找我……”莫林嘴唇嚅嗫着。

    “是啊，就算你知道，你就会去见她吗？”方厘讽刺得，“你连跟她交往过都忘了，还谈什么你对她的感情？这不存心出来恶心人吗？”

    莫林摇摇头，没话，因为她之前的确是忘了自己跟夏眉交往过的事实。

    “后面没什么可的，我以为你甩过她三回，也算是真正的放过她了，谁知道，”方厘冷笑一声，杏眼圆睁，“你他妈就是个畜生，她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再次追求她，然后再甩掉，你自己是玩的开心了，但她呢？”

    莫林使劲摆着头，否认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现在倒是想撇的一干二净。”方厘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她，“但是你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莫林低垂着头，下嘴唇被咬着，面容有些痛苦的狰狞，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对上方厘的眼睛，“我爱她，只不过不知道方式……我也是个胆鬼，看到一点东西就以为她……”

    莫林不下去了，双手不自觉得抓着身上的衣服紧拧着。

    “你是胆鬼，那她更是了……算了，其实这事没什么好的，你要是真的爱她的话，就离她远点，别再打着‘爱’的名义继续追求她，不然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我今天就把这话撂在这里了，她现在好不容易跟家里的关系缓和点，你要是再敢过去捣乱的话，后果自负！”

    成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生气的方厘，一时之间有些愣住，等反应过来时，方厘已经拉着她往门走了。

    莫林赶紧付钱，随后跟上去。

    成西刚要开车，余光就看到了莫林，立即停下来了，惹来方厘一瞪，“磨磨蹭蹭的干嘛，快点开车！”

    莫林已经跑过来了，她双手趴在窗户上，对着方厘，一双眼睛里又是认真又是坚定，“我保证，这次再也不会辜负她！”

    方厘瞪了一眼成西，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