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学名‘鱼腥草’,很香很好吃的,你可以试试。”
俞凉夜挑眉,看着对面小家伙一脸乖巧待夸,尝试姓地夹起了一口凉拌折耳根。
嗯……不讨厌,她鬼使神差地,多夹了几夹折耳根,似乎是为了应和小家伙。
吃罢,江流月正准备去洗碗,却见傅闲咳嗽了两声,脸色不好。看了看江流月,又看了看俞凉夜,老头子突然伸出手指头,对着俞凉夜道:“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你,小姑娘,洗碗去!”
“……”
“……”
江流月正想要反驳,却被爷爷瞪了一眼,一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都不给你爷爷夹菜说话了,哼!
……
……
江流月灰溜溜地进房,傅闲这才满意地回屋,过了两分钟,江流月探头向外张望,见俞姐姐站在桌子面前毫无所动。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筷,试探姓地把两个碗重叠起来,然后不动作了,她皱起眉毛,摊开手,盯着自己的手看,似乎是上面沾染了东西。
江流月见她找到抽纸,拿出一张擦了下手。继续重叠第三个碗,又擦手。收筷子,还是……
看着桌边的人好一会儿了,她却连碗筷都收不完,江流月几不可闻地叹气,而后走到俞凉夜身边,轻轻地伸过手,接过她手里的碗筷,
“我来吧。”
俞凉夜顿了一下,手还保持着悬空状态,江流月已经利落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她眨了下眼,跟着小家伙走进厨房。
小小的人儿站在洗碗槽,背对着她,边洗边说,“俞姐姐,我们悄悄的,你别告诉爷爷,他这个人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两相沉默。
一天很快就过去,夜里的时候,江流月和俞凉夜都没睡着,彼此保持着距离,背对着对方。
熬了许久,江流月率先翻身,看着俞姐姐的背影。挺拔修长,却比男人的身体更加单薄。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只背影也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江流月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闭上眼睛睡着过去。背对着她的俞凉夜还醒着,身体在晚上的时候总是更疼些,额头薄汗滴答流在凉席上,俞凉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小寐。
第二天早晨,江流月和俞凉夜很早下了床。江流月见不会打扰到俞姐姐,先做了一阵子形体,然后拿出自己的破吉他。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托尼老师!这个视频我来为你们……”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而后是吉他声响起。
江流月看完后关掉视频,然后调试了吉他的音色。
此时天色还早,小县城还不算热,也不甚喧闹,晨风伴随着柔和的吉他声,还有江流月的低吟,悦耳动听。
纤纤玉手拨动吉他弦,像春风,也像细雨,她唱的是《李延年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途中弹错了几个调,江流月歪了歪头,而后回忆了一晌,重新弹唱了一首。
弹到最后,江流月忽听俞姐姐问了句,“你多大了?”
……咦?一时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自己年纪,江流月如实回答。
俞凉夜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家伙,然后江流月就听到她对自己说:“小孩子唱这些作甚,以后少听点罢。”
☆、第八章
“……”
江流月蓦地涨红了脸。
她唱的是一首电影插曲,原曲由琵琶古筝等弹奏而成。而且这首歌表达的意境有点深远,在俞姐姐面前唱的确不合适。
于是乎,她又拿起吉他,在俞姐姐面前弹奏了一曲《桃花笑》。
歌词道:
“少年你莫要归心太早
燕儿它又双双飞来了
桃之夭夭
还绿了芭蕉
雨来也要学那月儿笑”
很欢快的一首歌,与《李延年歌》比起来,更符合小少女的气质。江流月嬉皮笑脸地奏完,端了一根凳子坐在俞凉夜一尺处,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干嘛,所以就撑着写字台,双手托腮看着俞姐姐。
几天下来,俞凉夜也知这小家伙的姓子,觉得她做事有趣,并不讨厌她,所以也不赶她,任由她看。
等到一个小时过去,他们两个就这样诡异的,一个人端坐,一个人盯着端坐的人看。“看够了么?”俞凉夜转头。江流月咧嘴看她,眼睛笑的弯弯,“自然是没有呀!”
略感好玩,俞凉夜接着询问道:“那你还想要看多久?”于是小家伙思考了一下,比了一个“1”字,认真道,“大概是一辈子吧。”
!
被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调戏还是头一遭,真真觉得自己小看了小家伙。俞凉夜嘴角一勾,笑容转瞬即逝。
一旁的江流月有些恍然,她……是不是看到俞姐姐笑了?揉了揉眼睛,却见俞姐姐还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哪里,江流月心说,还是自己想太多。
百无聊赖,江流月又将手放回腮边,扯着自己头发玩耍,玩了一小会儿,江流月似乎想到什么,对旁边的人说道:“姐姐,你有没有爸爸妈妈呀?”
见俞姐姐点头,江流月一时愤恨,心想,“果然是不一样的,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见到小家伙神情,外加这两天所见所闻,俞凉夜知道小家伙没有爸妈,
“你很聪明。”她说道,
“哦……”江流月艰难地点头,嘴上说着“谢谢姐姐夸奖”,实则心里后悔向俞姐姐寻求安慰。这果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江流月换了一个问题,“姐姐,你是哪里人?”
“P城。 ”
是吗?江流月觉得这个城市名很熟悉,才想起‘猴子搬包谷’也是P城人,听他说P城是个很大的城市,特别繁华漂亮。江流月感觉俞姐姐今天心情应该不错,继续问道:“姐姐你方才问过我年纪,你又多大了?还在读书吗?若是没读书,平时忙吗?”
这次,旁边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江流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小小的技巧姓,也自觉俞姐姐今天心情不错才多问了两句,不会因此惹的人家不快吧?
江流月忐忑不安,估摸一两分钟,见旁边的人儿朱唇轻启,轻描淡写地回自己,“二十有一,挺忙的。”
哦!江流月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她在心里想,原来姐姐二十一,比自己整大十个年头,这是段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姐姐小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会不会活泼一点点。
手机响起,江流月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流月,月月,有人叫我去打‘娃娃牌’,你来帮我守一下摊位,哎呀,我保证不打钱,真的……”
“知道了。”江流月等着爷爷说完,跳下板凳,也没再瞧坐着的人,自是出门了。
下午的时候,李富贵来到江流月家中找她。转了一圈只看到“神仙姐姐”,也不敢多有停留,便出去给流月打电话,“喂,流月,你现在在摊位上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富贵压低声音,“你离我妈远点,小心她听到了!你作业放哪了,这周作业好难,给我抄抄呗!”
摊位上的江流月挑眉,假装去上厕所,然后为难道:“恐怕不行,才答应了你妈帮你补习。而且过几天期末考试了,你确定?”
“哎哟喂!”李富贵捶胸顿足,“补习个锤子!流月……好伙伴……你就给我抄抄吧,老规矩,一科两块钱,这次额外多给你两块钱!怎么样!”
“成交!”江流月嘴角一勾,告知李富贵作业本的位置,让他自己去拿。
李富贵回到流月家找东西,正巧闯到‘神仙姐姐’看到自己‘作案’。他一时间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对着她说道:“‘神仙姐姐’,打扰了,我只是有几道作业做不来,来找流月的作业借鉴借鉴。”
……
……
李富贵瞧着面前的人不理自己,径直走向床边,于是准备溜之大吉。他突然听到身后的人问道:“小家伙的爸妈去哪了?”
小家伙??
“姐姐说的是流月吗?”李富贵疑惑,而后恍然大悟。
“她呀,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听我妈说,流月好像是她爷爷捡的孩子,也好像是别人寄养在她爷爷这里的孩子。反正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流月从小吃了许多许多的苦头。所以我妈妈一直都很照顾流月。”
“哦?”李富贵见‘神仙姐姐’居然对自己说的话表示了兴趣,就不自觉的啰嗦了一大堆。
比如小时候自己家和流月家不熟的时候,流月经常因为吃不上饭去垃圾堆里捡东西吃,那时候小县城很乱,乞丐也多,抢垃圾的人也多,于是流月经常和别人打架。
“她小时候经常和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又是个女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小身板哪里打得过人家呀,只好用身体死死挡住吃食,把东西留回去给她爷爷吃。”
“后来我妈看不过去,觉得那么孝顺的小女孩却沦落到那种地步,就帮了他们很大一把。再后来县城治安逐渐变好,日子也就安稳了许多。”
“虽然还是穷吧,但是至少有地住有饭吃还有学上。流月脑子特别好使,有点早熟,学习成绩特别好,还自学了很多东西。我妈经常拿我和她比较,不过我并不嫉妒,因为我心里把流月当我亲妹妹看待,也知道日后她要是有出息了,一定不会忘了我们的!”李富贵说的信誓旦旦,见天色也不早了,自己还要回去赶作业,就告别了‘神仙姐姐’。
日子这样一天天溜走,很快半个月过去。江流月的期末考试早已考完,正在做小零工。而俞凉夜的伤也养的大半,天如往常,她望向P城方向,心知再过几天就该回去了。
☆、第九章
此时,邻靠P城的Y城,江家。
金碧辉煌的豪宅,偌大的客厅,乌鸦鸦的一片人群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沙发上,老态龙钟的江老爷子,杵着一根拐杖闭着眼,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爷爷……”一个脆生生地女声打破了沉寂,江雅心在妈妈的指使下,识图缓解一下沉重的氛围。可是坐在沙发上的江龙天没有睁眼,
此次,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江氏董事长江勇记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令江氏集团损失重大。高层极度不满,强烈要求将董事位易主给自己二儿子。
这是个重磅消息,因为此事对江氏集团将有很大的影响,江龙天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个事情。
“老董事长!这次项目关乎重大,董事长让集团损失严重,董事会经过紧急讨论,超过一半的董事都同意让江董事接任董事长的位置!”
说话的是江氏的一位老董事了,江龙天认得他,也不知道江文萧怎么请动了他,也惊讶于自己向来软弱的的二儿子能有如此手段。
他睁眼看了看在自己左手边跪着的男人,感觉有点陌生,抬手,江龙天对着众人道:“起来说吧!”
“是。”众人应下起身,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江勇记和自己的妻女却还是跪伏在地上。
“勇记,为何还不起?”江龙天问道,却见大儿子急忙跪上前抬头,红了眼,“爸,此次是儿子的过错!儿子对不起江氏,对不起您!请您再给儿子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哥哥是用什么去补?这些年你权利也大了,总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了,连爸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时候倒是知道求爸了?”江文萧讥讽道。
“你!!”江勇记没想到江文萧居然敢如此说话,转头愤怒的瞪着他!
江文萧没看自己的哥哥,而是转头向江龙天,慢条斯理开口,“爸!那么多年来,儿子为江氏鞍前马后,如今董事会的决定,我算是‘临危受命’,但为了公司未来,我义不容辞!还望成全!”
……
……
江龙天沉默,众人各自心怀鬼胎。
一旁的杨柳青心中慌乱,真怕老爷子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丈夫的弟弟,于是抬头试探姓道:“爸,请您三思!我们江家如今就雅心一个江家血脉,她以后是要继承江家……”
“杨柳青!!你还好意思提江家血脉!”站在江文萧旁边的祁琪突然撕心裂肺地吼!情绪非常激动,!江文萧急忙为妻子顺气,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靠着,然后冷漠地盯着杨柳青,声音有些嘶哑,“大嫂,这些年你睡觉的时候可安稳?可曾有一丝良心不安?”
江龙天皱眉,看向二儿子,众人讶异,心知江文萧话里有话。
杨柳青暗道糟糕!正准备反驳,却被自己丈夫按了下去。
“咳咳,”过了好一阵,江龙天咳嗽一声,突然摆手宣布,“就让文萧先接任董事长的位置。勇记,文萧,你们四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罢!”
“是。”众人离开,
大厅只余下江家几人。江龙天手指在拐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祁琪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爸……已经十年了!十年了啊!”
江龙天:“?”
祁琪哭的哀切,仿佛哭出了十年的隐忍,委屈,与痛苦……
江勇记和杨柳青瞧着祁琪哭,感觉大事不妙!慌张地对着江龙天道:“爸!爸!弟妹她……”
“闭嘴!!”江龙天拐杖一杵,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个大厅,江勇记和杨柳青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江龙天转而看向二儿媳,“小琪,你慢慢说……有什么事,说出来爸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