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师姐的回答,善念抬起头便看见师姐嫣红的脸颊,却不语的模样,心里丧气的说道:“要是他们发现念儿是女的,师姐还要再一次比武招亲?”
脸颊忽地被师姐轻轻的碰住,靠的极近的师姐,呼吸落在善念的脸颊旁,那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善念不知所措面容。
师姐嫣红的唇瓣轻吻了下善念的嘴角,像是舍不得又蹭了下,细声说道:“念儿想娶师姐么?”
“想让师姐永远只陪念儿一个人吗?”
带着蛊惑的语气,让善念整个脑袋都缓不过来,怔怔的看着师姐那嫣红的唇瓣,微微的凑近着亲了下,一字一句地应着:“念儿想的。”
师姐额头贴着善念的脸颊,嘴角轻扬着,贴在耳旁细声地说道:“那念儿就不该担心,因为师姐也想念娶儿的。”
被师姐搂在怀里的善念只觉得师姐所触及到自己的任何地方都软乎乎的,低头蹭着师姐温软的身躯,偷偷瞧着师姐微红的脸颊。
善念傻傻地伸手摸着师姐的面容,恍惚的说着:“念儿会努力给师姐暖床的。”
师姐伸手轻柔的按着善念的后颈应道:“念儿,媳妇可不只是暖床而已。”
“那还有什么?”善念被按的有些困侧头问着。
师姐却伸手覆盖住善念的眼眸,语气怪怪的应道:“等日后再告诉念儿吧。”
哎?
善念看不见师姐的神情如何,只得摸着师姐的手认真的回着:“好,那师姐以后再跟念儿好好说说媳妇到底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善念便听见师姐心口处传来扑通扑通地心跳声。
只是这回师姐先行用被褥将善念罩住,善念根本来不及询问。
师姐合衣躺在一侧,伸手禁锢着被裹在被褥里的善念,隔着被褥说了句:“好好休息,夜里的宴会念儿可能要参加呢。”
虽然并无困意,不过善念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好一会待师姐呼吸逐渐平缓,善念才将头从被褥中移了出来。
静静的瞅着师姐,善念歪侧着头靠近着师姐,脑袋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想着师姐说过想娶自己,而自己好像就成了师姐的媳妇。
一切好像就是一场梦一样,善念这一瞅,不知不觉便到了黄昏。
师姐醒来时,下意识伸手去触碰着身旁的善念,耳旁便想起善念明亮的嗓音说着:“师姐你醒了。”
“恩,念儿外头可是暗了?”
师姐微闭着眼靠近着善念询问。
“恩,外头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善念微微抬起身子应道。
好一会师姐才睁开眼,松开捏着善念脸颊的手。
待入夜后,师姐沐浴换了身衣裳,善念仍旧是一身小书生打扮,两人前去山庄。
戌时,灯火微明,善念远远便听见不远处的山庄里传来的声响。
一侧的师姐身着青峰剑派的弟子服,那一袭长发虽只是简单的被挽起来,可善念仍旧觉得好看极了。
路途中遇到不少的内门弟子,善念只觉得这些目光好似都在打量着自己。
从前在青峰剑派一直默默无闻的惯了,这会突然这般受关注,善念只觉得好不奇怪。
善念悄悄侧头看着,师姐却没有任何异样,便暗自学着师姐的神情,一侧的师姐忽地握住善念的手,细声说道:“果然还是这样才安心些。”
虽是不明师姐是在考虑什么,可这样被师姐拉着,善念只觉得心口处暖呼呼的,很是舒服。
直至进了山庄,盛大的宴席正在准备中,一行人各自入座。
善念同师姐坐在一处,这宴席中不仅仅是青峰剑派,各门各派好像都参与这场宴会。
清风掌门和几位长老入席之后,宴会便开始了。
江湖人士聚会赴宴,自然是不用拘束,席间热闹的很。
仿佛白日里在练武场上的打斗并不影响各自的关系。
善念好奇的看着自己这杯盏中的东西,看起来像水,可看四周人喝了之后,好像都面红耳赤的。
这大约就是酒吧?
虽听说过,可善念从来没有喝过酒,不过现下尝不出什么味道,善念也只是好奇的端着看了看酒和水有什么不同。
不想师姐却已经喝了好几杯,那凑近来的好几人,一人一杯,可师姐却要喝好几杯。
善念细瞧着师姐的面容,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
“小兄弟!”
那两个内门弟子手里端着酒杯走近着,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纵使善念不懂他们在设计什么,可多少还是感觉的到,他们定不是什么好人。
“小兄弟往日如果有什么过错,还请小兄弟放我们一马才是。”
微胖的弟子举着酒杯说着。
善念警惕的看着这两人也不回话,只是顾自的坐着。
那两个内门弟子见这般处境,尴尬的往别处走开。
一旁的师姐忽地侧过头问道:“怎么了?”
善念摇头应道:“没事。”
这两个时辰的宴会,善念踏踏实实的便守在师姐身旁两个时辰。
期间但凡有想要靠近善念的武林人士,基本上善念还未开口,师姐已经先行替善念开口回话。
可在宴会结束时,清风掌门还是让弟子请师姐前去大殿。
“念儿不可以乱走,知道吗?”
师姐握着善念的手嘱咐着。
“知道。”善念点头应着,守在大殿门口,看着师姐进了大殿。
六月盛夏,山林里晚风偏凉,缓解着白日里的炎热。
发带被风吹得胡乱的飞着,善念伸手摸着这发带,无聊的抬头看着头顶的漫天星星。
“你到底长没长眼睛!”一声怒斥打破安静。
善念循着声音去看,只见身着青峰剑派的弟子衣着的男子,像是喝醉了一般,转身向一旁的走去。
原本只是轻轻一瞥,可善念看着那摇晃的背影时,脑袋里忽地觉得很是眼熟。
这人的背影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南乌岛偷袭自己和师姐的那个身着青峰剑派弟子衣着的人呢?
师姐好像也一直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般想着善念看了看那紧闭的殿门,心想着师姐应该不会那么快出来的,便提步追去。
第四十章
明明善念已经尽快去追那人,可在追到一处院子时,那人却像是发现善念,一下的没了影。
善念无奈,只好原路返回,却没想到师姐不知何时已经在外头。
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只剩师姐消?c身影立在诺大的大殿外,空荡荡的山林间仿佛就像是只剩下师姐一人落寞。
善念心口处突的狠狠的被扯了一下,连忙向师姐那方小跑着。
就在跑到师姐面前时,师姐侧过头看着面前的善念,眼眸里像是沾染着水雾,紧皱着的眉头说道:“念儿方才去哪了?”
“不是说让念儿不要乱走了吗?”
善念觉察到师姐说话气息与平时不同,连忙开口说着:“方才念儿看见在南乌岛上那个身着青峰剑派衣着的人了,所以就去追,虽然后面追丢了。”
可师姐却对这个消息好似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扯着善念的手臂,将善念紧紧的搂在怀里,低声说道:“不是告诉你别乱走。”
“不准离开师姐,要是师姐找不到念儿了,那该怎么办?”
这声音比师姐平日里任何的声音都要低许多,也更要让善念慌,因为这样子的师姐总是让善念觉得遥远的触摸不到。
善念抬头便看见师姐眉头仍旧是皱着,伸着手学着师姐平日的姿势轻轻抚平着那眉头,小声地应道:“念儿错了,以后绝对不会离开师姐身边半步,师姐别生气。”
可师姐仍旧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甚至手更紧的搂着善念。
善念稍稍踮起脚轻吻着师姐的脸庞,而后也不拉开距离,只是蹭着师姐被山风吹得微凉的脸颊。
湿热的泪突的流下时,善念贴近着那泪珠轻轻吮吸。
明明分辨不出味道,可真让善念来猜的话,大抵眼泪是苦涩的吧。
师姐垂眸略微颤抖的看着善念,原本苍白的脸颊忽地染上淡淡的嫣红,薄唇微启说道:“念儿为何要这样?”
善念的指尖替师姐擦拭着眼角的泪回着:“都是念儿的错,才让师姐担心了。”
“看见师姐哭了,念儿这里就好难受。”
善念将手掌按在心口处如实的说着。
脸颊被师姐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师姐眼眸里水雾已然消散,眉头也好似舒展开来。
“师姐,要是还生念儿的气,可以打骂念儿的。”
师姐微微摇头应道:“师姐不生念儿的气,只是师姐太担心念儿了。”
“念儿试想一下,若是那一日在念儿要找师姐时,却突然失去师姐的任何消息,念儿是生气还是担心?”
善念凝望着师姐略微红的眼眸认真的说着:“念儿会去找师姐的。”
“那要是找不到呢?”师姐嗓音略微低哑的说道。
听着这问话,善念掌心下意识地抓住师姐的衣袖回着:“那念儿就一直一直的找师姐,直到找到为止。”
师姐却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轻捏着善念的脸颊,而后牵着善念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低声说道:“师姐忘了念儿可能都不懂的担心和生气是何物。”
善念侧头看着师姐认真的问道:“那念儿可以学吗?”
“念儿大抵是学不了的吧。”
师姐略微无奈的应道。
第一次善念觉得自己跟师姐是不同,又或者说自己跟别的人都不同的。
因为见过别的人会开心大笑,也见过师姐时而嫣然一笑,时而含泪的模样,可自己从来没有过。
直至两人回了院子,师姐去沐浴,善念站在窗旁,按着心口处竟然会因为刚才那句无奈的语气而阵阵的发麻。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捆起来了一般,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善念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可师姐说自己学不了,学不了是在说自己学不会吗?
果然自己还是很没用,所以师姐都不想教自己了。
如果自己一直这般没用,师姐会不会以后就不要自己了呢。
这可怕的想法在善念脑袋里萦绕不散,直至两人睡在床榻之上时,善念仍旧是在想着。
可今夜的师姐兴致不高,只是搂着善念轻声说了句睡吧,而后便熄了灯。
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问的善念,直至听到师姐绵长的呼吸后,也没能安心下来,顾自捉摸着。
只是这些复杂的东西,无人能教,又怎么是善念一人就能想明白的东西呢。
恍恍惚惚的过了大半个月,七月初旬,山间炎热消散不少。
师姐仍旧是忙碌的,善念除却练功之外,只能待在师姐的院子里不能出去。
因为师姐说过不准自己随便走动。
可师姐在那山庄里处理事务,善念又不能跟随,只能在院子里帮师姐清洗衣裳,晒衣服之类的。
午时过后,善念在院子里拖了张躺椅晒被子,顺便自己也躺了下来。
天气虽晴朗,可却万里无云,善念侧身凭着过人的视力和听觉,无聊的数着那棵树上藏着多少只蝉。
这一数便日近黄昏之时,善念闭着眼听着风吹拂着树叶那沙沙地声响,也听见立在枝头轻声鸣叫的声响,甚至能听见练武场传来刀剑的声响,可却听不到师姐任何的声音。
善念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摸着晒的软软的被褥,而师姐那衣裳也已然干了。
夕阳一下,漫天的晚霞密布远处天空,善念稍稍坐了起来,脑袋发空地凝望着,却不响好似几人路过在院子,那讨论声凑巧的被听力极好的善念听了去。
“哎,你可知那小白脸居然已经和大师姐住进这院子了。”
“谁说不是呢,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男女有别,况且这两人可还未成亲呢,这传出去外边不知道怎么传大师姐的坏名声。”
“你们可知清风掌门在大师姐说比武招亲结束那今夜的宴席后曾招大师姐去大殿,你们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了,还不快说!”
“好似清风掌门大发雷霆,怒斥大师姐藐视伦理之类的,反正知道现在清风掌门和大师姐两人在大殿之上,四周气氛都是死沉沉的,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难怪啊,这都大半个月了,按理说若是这婚约定下来,清风掌门应该早就广发请帖,邀请天下豪杰来参加大师姐婚宴才是,可直到现在也还是一点消息都不出,我还觉得奇怪呢。”
“真是不知道大师姐是不是被小白脸灌迷魂汤了。”
直至声音越来越远,善念也听不到什么。
侧身趴着的善念回想着那日在大殿外的师姐,反常的原因是因为被师父责骂了吗?
而且自己和师姐住在一块,外边人还会说师姐坏话?
善念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兀自一人坐在躺椅上发呆。
直至四周陷入黑暗,院子里也还没有点上灯盏,躺倒在躺椅上的善念看着漫天的星星,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坐了起来。
果然还是回厢房去吧,这样他们就不会说师姐坏话了吧?
这般想着,善念很快收拾着被褥,而后将师姐的衣裳收好,待将房间里的灯盏点上。
整理好一切,善念便只等着师姐回来。
可这一等便到了亥时,师姐的身影从门口出现,善念小跑的走近着。
师姐疲惫的看着善念,伸手轻摸着善念的侧脸说道:“近些日子忙,念儿不用在院子等我的。”
善念犹豫的望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