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一片欢快的玩雪气氛,张狂自从下飞机就有些心神不宁,一直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地跟着队伍走。
她对温度没什么感觉,只是随意地穿了件外套。黑衣衬着皑皑白雪显得格外突兀,像匹苍狼似的,孤傲得很。
她望着白雪似乎在发呆,忽然,手臂被人抱住了。
张狂往身侧看去,便看见夏知陶穿着厚厚的羽绒,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夏知陶望着她询问到:“你不开心?”
“没有呀。”张狂将夏知陶搂过来一些。两人挨着一起并排走着,张狂用空着的手帮夏知陶将耳侧的长发向后拨了拨,拂去些落在领口与肩部的碎雪。
“我只是,”张狂顿了顿,笑着说,“不喜欢雪而已。”
原来是这个原因么,夏知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为什么不喜欢雪?还是不喜欢下雪?”
张狂点头,道:“很冷,而且一片白太过晃眼。”
“没事,”夏知陶凑过来将张狂的手捂住,饶有其事地说:“帮你暖一下。”
张狂靠过去,两人的墨色长发交织在一起,看不出彼此。
她小声说:“桃桃,你真好。”
。
去酒店前,卓初默先带着众人来到了明天要拍戏的地方——北都古城区的著名景点之一,乌雀宫。
乌雀宫的历史悠久,金碧耀目,画栋飞甍,也是北都的最负盛名的古迹之一。平时来往的游客很多,宋慕昭也就只争取到了白玉坛一天的使用权而已。
宋慕昭和官方打过招呼,一行人便通过特殊通道进了乌雀宫,甚至不用买票。
为了能和一天完成想拍摄的戏份,卓初默几人去白玉坛那边研究机位去了,其他人倒是可以悠闲地四处逛逛。
夏知陶不想走台阶,她就在白玉坛的下面四处逛逛。
不远处有个导游在介绍历史背景,据说这白玉坛是古时用来详星拜斗的,一年一度都会请来有名的道士来礼拜星宿、召遣神灵,以求国家年年繁荣昌盛、风调雨顺。
白玉坛是个梯形圆柱,要走很长的一段台阶才能到底坛上的平面。平面中央有一栋朱甍碧瓦、好似贝阙珠宫般的华美楼阁。
根据那导演所说,那楼阁是建来给先祖灵魂的,在他们去往极乐世界之前有个可以容身的暂居之地。
夏知陶听着导演的讲解,一边顺着白石台阶向上看。
一个身影措不及防地撞入视线。
张狂一身黑衣,背对着自己站在高高的白石阶之上。风将她的长发卷起,漆黑的一片晕晕沉沉地化为天色渐晚的黄昏,又像是即将燃尽的焦木。
——好像下一秒,便要坠下似的。
。
逛完乌雀宫,巴士载着大家来到了酒店,别看陆谦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他有个靠谱的老姐。陆悦被陆谦缠着求了半天,吩咐下去让自家的“香德拉酒店”给众人留了房间。
所以剧组不仅蹭到了免费场地,甚至还蹭到了一周的免费五星级酒店住,不要太开心。
卓初默和陆谦两个人在柜台拿众人的身份证登记,前台的小姐一看到陆家小少爷来了,连忙恭恭敬敬地帮他们登记,拿房卡。
其他人坐在沙发上面等,卓初默拿着一沓房卡回来:“来来来,我们来分一下房间。”
陆悦也不知道他们剧组有多少人,就随便留了几个房间。那一沓房卡里面有单人房有双人房,有Twin XL两张小床也有双人Queen Size大床,数量不等,全看剧组自己安排。
一众人围着分房间,张狂懒得跟着挤,十分高冷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夏知陶去酒店的咖啡机刷卡做了杯栗子味摩卡,在上面挤了一圈掼奶油。
宋慕昭好奇地望着夏知陶,问:“咖啡还能这样喝?还挤奶油?”
夏知陶笑着说:“我跟一个国外客户学的,喝咖啡喝习惯了,而且这样口感也更好。”
她把咖啡递给张狂,说:“要尝尝么?”
老婆递来的饮品,岂有不喝之理!有毒药也喝,不喝不是人!
张狂开心地接过,稍微抿了一口递回去:“没尝过,挺新奇的。”
卓初默她为难地拿着张房卡走过来,说:“房间分配上出了些问题,预留的房间位置有些不够。”
她询问道:“小夏,张狂,你们两个愿意挤一挤住一个房间么?”
什么?!!
张狂本来斜靠在沙发上,翘着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被这句话一个惊天霹雳给吓得坐了起来:“啊??你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的,”夏知陶冲着卓初默点点头,应了下来,“可以的,房卡给我吧。”
教主大人已经吓到手足无措,话都说不清楚:“我可以出去睡......”
我其实也不怎么需要睡眠来着。
夏知陶哭笑不得:“你之前装病在我家里赖了那么久,这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那不一样啊!张狂忽然就有点慌,在夏知陶家里的时候两人是不同房间的,夏知陶把她房间给了张狂,而她自己是住在客房的。
但这次是一个房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连续住上一个星期!
张狂惴惴不安地看着夏知陶收下了房卡,在担忧的同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小激动的。
正式的拍戏明天才开始,考虑到大家坐飞机可能有些累了,所以放半天假让剧组成员们放松一下。夏知陶领着张狂来到房门口,她对了对门牌号,用卡刷开了门。
香德拉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无论是装潢还是设备都是极好的。张狂跟着夏知陶走进房间,然后就石化在了原地——
一张床???
没错就是一张床。这个房间是个双人大床房,一张Queen Size的大床霸道地映入眼帘,睡下两个人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第53章 按图索骥 6
张狂:“......我睡沙发吧。”
“不用了,”夏知陶将背包脱下放在柜子上, “一起睡呗, 反正这床挺大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教主大人连忙点头, 生怕夏知陶反悔似的问:“桃桃你想要窗边还是靠里面的?”
夏知陶:“都可以, 我无所谓的。”
“那我睡靠内这侧, 桃桃你睡窗边那侧。”张狂喜滋滋地开始安排,她在房间中晃来晃去四处检视着。
她已经溜达到电视机旁, 她用两指擦了擦顶部的边缘,翻手便能见到指腹上覆了一层灰尘。对此教主感到十万分的不满意——这什么辣鸡酒店!居然还是有灰尘!
夏知陶坐飞机坐的有些乏倦, 侧躺在床边开始刷手机。她稍稍抬头, 便看见张狂半跪在电视柜上,趴着电视机探头探脑地, 似乎在研究什么。
夏知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声:“你在干什么?”
“这酒店也未免太差了,”张狂皱眉望着那层薄薄的灰尘, 斥责道,“居然出了如此讹谬。”
她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电视柜上面出现了一簇簇浅色花瓣, 自发地聚拢形成几只圆头圆脑的灵鸟。好几十只灵鸟扑棱着翅膀,滴溜溜地站成一排, 严阵以待的样子像是要上战场似的。
张狂道:“去。”
一声令下,灵鸟全部飞散开来,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勤勤恳恳地打扫着,不放过一丝灰尘。
“诶, 这小鸟好可爱啊。”夏知陶将手机放下,趴着床上看灵鸟清理卫生。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其中一只,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而细腻,像是上好的玉石一般。
张狂也在床侧坐下,她斜靠着床头,披散的黑色长发柔顺地从肩膀上滑落,软软地搭在被褥上。
那灵鸟是灵力凝聚而成的,维持不了太久,当其“任务”完成后便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张狂笑了笑,道:“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变来给你玩。”
“除了这小鸟,你还能变什么?”夏知陶忍不住拨弄了下灵鸟的绒羽,感觉心都被这圆溜溜的小鸟给萌化了。
张狂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感觉……什么都可以?”
两只灵鸟晃晃悠悠地将窗帘拉上,“啪嗒”一声,房间落入一片黑暗中。
与此同时,木槿花香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张狂掌心灵光四溢,错落光点聚拢而散、千变万化,一会变成一只小兔子,一会变成一只小狐狸,看的颇有些眼花缭乱。
夏知陶赞叹:“好厉害。”
张狂却只是望着她笑,含情眉眼比那纷繁光影还要美上几分。
。
气氛一片融洽时,有人敲了敲门。灵鸟将窗帘徐徐拉开,张狂走去把门打开,便看见两个小弟站在门口。
他俩脸颊红扑扑的,显然是在雪里大战了八百回合,玩得有些狠了。宋慕昭吸着鼻子,问到:“老大,我们两个计划去古城北边的老巷逛街,你和知陶姐想去吗?”
两人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四人一起离开了酒店,坐上地铁来到了古城的另一边。
古城南边大多是名胜古迹,而北边更加商业化,有许多知名的商业街、步行街之类的。
小弟们一出地铁站就脚底抹油地溜了,万万不敢打扰老大与夫人的相处时间,剩下两人在街上随意地逛着。
忽然,夏知陶似乎看到了什么,拽住了张狂的手,兴奋地指了指一家店铺:“诶诶,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
——“游戏厅”是个什么地方?
那家店铺和整条街的优雅气质显得格格不入,外面贴着炫目的海报,特别嚣张霸气。张狂跟着夏知陶开门进去,刚走两步就被震天音乐吵到耳聋。
不过看夏知陶神采奕奕的样子,张狂也对这地方生出了几分好奇,多看了两眼周围奇怪的仪器。
夏知陶排队办卡,顺利往里面充了些钱。她牵着张狂,兴奋道:“好怀念啊,我以前经常和老弟来游戏厅玩。”
夏知陶回过头,语气也带上来几分俏皮:“我和你说,我当年可是这游戏厅的霸主。”
张狂笑道:“桃桃最厉害。”
几人玩了几圈小游戏,夏知陶见张狂似乎对赛车游戏特别感兴趣,一直瞅着别人开车。她琢磨了下,问道:“张狂,你要玩么?”
没玩过,但试试也未免不可。
刷了卡,张狂跃跃欲试地在座位上坐好,夏知陶便趴在座椅后面看,帮忙解释道:“这个是挂挡,这个叫油门……”
张狂一一记下,五指握住方向盘。
“加油加油!”夏知陶给她鼓劲。
她们挑的赛车游戏是联机的,有五六个真实玩家一起比赛。伴随着紧张的音乐与倒计时,一声枪响后比赛正式开始。
身旁的玩家们都疾驰而去,张狂也跟着狠绝地一踩油门,车子迅速离开起跑线——
倒了回去。
张狂:“QAQ怎么我是往后走?”
夏知陶连忙凑过来,指挥说:“你挂错档了,这是倒车档。”
研究了半天,张狂好歹知道挂挡要挂开车档了,然而这时其他人已经开完一圈回来,轻轻松松地就超过了还在原地的她。
不能忍!我要超车!
张狂看着别人,依葫芦画瓢地大摆方向盘。结果别人是漂移转弯,她是疯狂地原地打转,画出一个个饱满的圆圈。
张狂:“QAQ我怎么在原地转圈?”
夏知陶说:“你方向盘打得太过了,应该收一点,油门也是。”
最后,第一场比赛,张狂以根本没有完成赛道的成,光荣垫底。
夏知陶安慰她:“没事的,你第一次玩,这个成绩已经很好啦。”
张狂重重地点头,气势汹汹道:“再来!我就不信我拿不了第一。”
可惜,光有气势似乎对打游戏没什么用。
第二次,张狂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狠狠地撞上了墙,屏幕上炸出一片焰火。
——车毁人亡。
第三次,张狂在弯道试图超车,结果油门踩得太过头,导致车子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了一百八十度后砸落在地。
——车毁人亡。
第四次,张狂生气了。她看着某辆总是超过自己的车很是不爽,一踩油门就凶猛地朝着它撞了过去,最后成功与对手同归于尽。
——车毁人亡。
第五次,张狂神奇地发现了Bug,开离了主道冲入森林之中,她还没来得及对自己能够抄近道而沾沾自喜一下,车子就蓦然飞出了悬崖,坠入大海中。
——车毁人亡。
第六次,张狂这次没有撞上对手,而是在高架桥上撞了一辆NPC货车,从而导致了一系列的悲惨连环撞车,车子全部追尾,整条路都被堵死了。
她自己动不了,开了一圈回来的对手们也全部被堵住了过不去。屏幕上一片“盛景”,路人们全都被张狂的技术所吸引,凑过来围观。
路人甲:“哇塞这个妹子也太厉害了吧!”
路人乙:“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同一个比赛的对手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大声喊:“6号机的奔驰你在干什么?还能不能好好比赛了?!”
张狂冷冷地瞪他一眼,面上皮笑肉不笑,声音里仿佛渗着刺骨冰渣:“闭嘴。”
9号机的人立马就怂了,悻悻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不敢再吱声。
路人:“......”
游戏玩的贼菜还敢这么嚣张的,大概只有张狂一个人了。
——最后全部选手都被堵住,没人越过终点线。时间到,比赛自动结束。
第七次,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