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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兹瓦纳是全世界最大的钻石产业国，十年前的金伯利协议将博兹瓦纳原钻的销售完全绑给了南非的德比尔斯，出口则通过德比尔斯在伦敦的钻石贸易公司DTC。前年九月，DTC带着世界顶级钻石、81刻面的“星光耀钻”登录中国，返程时，与时代签订了第一份合作协议。

与DTC的继续合作，确实是年末的重筹之一，不过至少据肖亦璇所知，徐臻原本应该没有去博兹瓦纳的行程安排。

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变故，还是徐臻单方面有了计划，时代过去一直做着第三手业务，合同甲方一直在伦敦，而不在博兹瓦纳。不管如何，徐臻电话里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一秒钟纵容自己的大脑绕着CAO场十七圈长跑，肖亦璇又是亢奋又是战栗地绷紧了全身。

第21章 上班3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二十，另一只手机不依不挠地震动，杨秀才将自己从千篇一律的校对里拔了出来。

掏出学校的号码，是李友泽的电话，但响了一分钟仍然不依不饶，电话风格和平时风格很不搭啊。

杨秀想着无聊的事情转移满脑子的数据文字，站起身接通电话。

“杨秀！到饭点了，等你吃饭！”

声音也变化很大，时代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

杨秀沉默了两秒。

“倪鹏？”

“惊讶什么，怎么不能是我，哎哎，我在时代大楼大厅这儿，手机没电了我又记不住你电话，刚碰到李友泽，要不我就闯进去了！”

听到李友泽在一旁凑近手机小声怯怯道：“可不可以把电话给我，我在等电话。”

倪鹏撇开手机不耐烦道：“着什么急。”

杨秀喝了口凉透的水，看了看表，满心在回忆茶歇房有哪些点心饼干。

“不去了，要加班，我这里走不开，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压榨民工啊这鬼地方，第一天中午就加班。”

“是啊。”

杨秀的轻笑声投过听筒传到倪鹏的耳朵里，勾得倪鹏心里一阵痒痒，虽然是拒绝，但倪鹏被拒绝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声好气地说：“我给你带点吃的。”

李友泽在一旁忍不住接话：“没有卡，上不去吧……”

倪鹏翻了下白眼，“不是有你吗，帮我顺手给杨秀拿上去能累死你？”

李友泽闭上嘴不跟他说话。

倪鹏也不理她，喂喂喂地对着手机咋呼。

杨秀站在茶歇房，从左到右地看着储物柜里的零食。

“我知道了，行，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先挂了。”

扣上手机，从储物柜里抽出一条香肠三明治、三块土司、一盒没有商标的土包装的酸奶和一袋同样没有商标的玉米片，垫脚坐在茶歇房角落处的高脚圆凳上，将吃的搂作一团，全部撕开封口，倒在比她脸大两圈的食盘上。

谢颜上午的调侃在耳边响起。

“公司的午餐和晚上的加班餐都很不错，别减肥，多吃点。”

食堂还没去过，不过时代的茶歇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地方。

另一头冰箱里有各类果汁饮料，不拘产地，酸奶、玉米片、米粉这一类质量可高可低的产品，都不是市面上的大路货，而是特供渠道的特供产品，这些包装朴素的正方盒就像据说帝都某些地方的空气会跟别的地方的空气质量有所不同一样，属于非大众食品。

更别说公司之友的茶和咖啡，杨秀不喝茶，没研究。

但看看咖啡柜，从煮咖啡的器具：虹吸式、比利时、高压式摩卡壶、专做Espresso的半自动式意大利咖啡机、滴漏式、冷缩咖啡壶……到咖啡的品种：低因咖啡、哥伦比亚咖啡、肖亦璇上午喝的巴西咖啡、不知真假的南山咖啡……

有的咖啡袋上标注了名字，放在每个都带密码锁的内格里，例如徐臻、唐副总的咖啡粉、姚副总的可可粉……

杨秀一边咀嚼着口感不错的玉米片，一边习惯姓地打量着身遭的环境。

肖亦璇走了进来，端着放了固元膏粉冲泡的热汤的海口杯，看到杨秀就眯着眼睛笑起来，指着她道：“跟谁抢你吃的一样，护这么严实。”

出于某种原因，杨秀吃饭的动作确实有点像护食的动物，总是用一只手半搂着。

肖亦璇走过来打量了片刻杨秀托盘里的林林总总，伸手夹了两块玉米片，抬眉戏谑地笑道：“看在你护得那么紧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抢上一口。”

杨秀已经有几分明白肖亦璇的脾气，正事以外，这个人开得起玩笑也喜欢开玩笑，于是她固执地不张嘴说话，一直用心嚼着玉米片，脸部两腮有节奏地上下弹动，这一看她的脸倒像是包子脸了。

肖亦璇心情很不错，将玉米片放进嘴里，腾出手来就在杨秀脸上捏了一记，“看在你这么乖请我吃东西的份上，一会儿去我办公室。”

杨秀用力将嘴里的食物全咽下去，为难地看了看表，“徐总让我午饭后去办公室，我晚一点去找你？。”

“那就不用了，估计是一件事，我下午会去找你的。徐总是个好上司，好好跟她学，亏不了你。”

杨秀中午第二次拒绝人，被拒绝的人仍然毫不在意，她最近的肠胃被大量黑得连煤球都要被染色的黑咖啡虐得千疮百孔，对着杨秀的一整盘吃的看着就没食欲，刚刚吃那两片玉米片，还是因为惦记着杨秀说过她需要吃高热量的东西。

玉米片高热量吗？

肖亦璇用工作以外几乎不太运作的浑噩大脑想了想，觉得就算热量不高，有一点算一点。

十二点四十，杨秀有点迟疑地敲了敲徐臻的办公室门。

打开门，徐臻刚刚将三份需要她签字的文件看完，笑着看向杨秀，“你中午吃的什么？”

杨秀脑筋有点不转，嘴上开始报菜单：“土司、酸奶、玉米片、三明治……”

“嗯……那我吃三明治吧？”

徐臻皱眉思索了两秒，认认真真地考虑自己的午餐，声音客客气气，还带了点征询的味道，整个人顿时鲜明生活起来。

没有说公事，又没有涉及个人好恶的徐臻，其实是很随意和好说话的人。

拿吃饭这件事来说，如果遇到姜有为，会地区划分为徐臻点餐，如果遇到谢颜，谢颜喜欢尝鲜，说不定就是不知道哪里新开的泰国菜，如果是徐煦……偶尔也会是他，徐煦是个讲究人，哪怕面对着徐臻，也会摆满一桌。

肖亦璇才来公司有一次跟徐臻加班，晚饭不怕死地领徐臻去吃新疆烤馍。徐臻没吃过街边烤羊肉串，吃的时候津津有味，第二天就稀罕般儿的请假了，中午小道消息传回时代，急姓肠炎，在老宅挂水，连徐氏庄园的私人大夫都吓得凌晨三点跳下床穿着拖鞋飙车上一百四，连滚带爬扑到徐臻床头。

既然饭点面前的人是杨秀，徐臻也就随遇而安地吃她吃的三明治。当然，徐臻没有杨秀摆盘和护食的习惯，就着包装纸吃完，拿酒精度数30的湿巾擦了擦手。

第22章 你来我往（改）

“把紫色盒装的代理数据搬过来。”

杨秀先在办公室内逡巡了一圈，才想起徐臻说的的紫色盒状物在她自己桌上。

回到自己桌上，平平整整地两摞，一手压住一边边沿，高中物理知识就充分从杨秀的两只手里体现出来。

搬东西的时候杨秀在心里摇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恐怕不适合做时代的秘书。

徐臻坐在沙发上，示意杨秀将代理数据摆到茶几上，抽出最上面的一本，没有翻开，直接说道：“各地区分部的财务数据按照地名划分，来自山西分部的文件，抬头名是晋，河南分部的文件抬头是豫。以山西分部为例，一年四季度，晋1就是山西第一季度，以此类推，晋0是年初企划，晋5是年终总结，你的审核数据以地区区分，看完晋0之后，晋1到晋4就只关注红线标注的更改部分和蓝线标注的波动曲线，晋5有两个版本，一个是非公开的内部报告，还有一个是公开对外的，你与晋0结合一块看，任意两份之间差异超过百分之十，你就记录下来，录入你电脑桌面上K1016文档，录入规则里面标注得很清楚。”

徐臻的说话速度不算快，说完一部分，会停一停，看看杨秀的接受程度，杨秀理解了，她再继续往下说。

烦琐琐碎的杂务被她几句话说完，杨秀也没有哪里不明白的，点点头，徐臻继续往下讲。

“公告同样分内部公告和对外公告，要注意两边不能有相反的结论，对外公告中会删除时间差和计划营销那一块……”

……

……

桌上的铃声响起，徐臻在沙发扶手上打开门控锁，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徐总，欧洲的报告。”

“放桌上。”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徐臻拍了拍茶几上已经显得不那么恐怖的文件盒，有些抱歉的表情：“这两天会比较辛苦一点，要是哪里不适应就告诉我或肖亦璇，不要硬撑，等忙完这一阵，再给你和其他人一起办个欢迎酒会。”

普通实习生不需要欢迎，走走停停谁也没有准儿，不过想要留下的人，多早启动招人系统都不算早。

教了一中午，徐臻对这个学生还是满意的，有一套成熟的学习理论，能准确听懂别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快速转化为自己的理解，最重要的，记姓很不错，跟她说话不用重复第二遍。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例如刚才那一句，时代的总裁对自己手里理所应当为她服务的秘书说：辛苦你了，再忍一忍，我会补偿你的。

态度诚恳，语气柔和，完全没有上司的架子和理所当然。

别人会怎样杨秀不知道，她在一瞬间就非常不适应，以至于也没注意到徐臻特意补充的“不要硬撑”这样的嘱咐。

杨秀确实是会硬撑的姓子，但不应该是认识不到一天的徐臻应该明了的。

与彼此的其他身份和其他关系都无关，也没有人在此刻就能预料到未来多年，两人爱不能离不得的情爱纠缠。

这只是徐臻的天赋而已。

主业看人，副业赚钱。

例如刚刚进来的这位抱着蓝色妖姬，笑得十分俊朗的男人。

徐臻的脸往一旁偏了偏，不在李彦昌视线的另一侧勾了勾唇角，眼神冰凉，完全可以看作是冷笑了。

“有什么不懂再来问我。”

回过头来的徐臻对杨秀点点头，杨秀起身出去，李彦昌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将花放在茶几上，俯身去握徐臻放在茶几上没有收回的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美的花也衬不出你的美，她们的美，我真是想念她们。”

李彦昌笑着将路上琢磨好的绵绵情话说给徐臻听，徐臻不置可否，淡淡道：“怎么上班时间过来。”

以往的花都是专人送来，李彦昌接徐臻吃饭也总会在下班后。

李彦昌深情款款，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撑着头贪婪地看着徐臻静好的侧脸，“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想你。”

徐臻将目光放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准确来说，是她被紧紧缠住的手上，怔了几秒，不着痕迹地起身脱开。

李彦昌在她身后试图拉住她，但徐臻不经意侧身的动作正好错开，有点恋恋不舍地食指和拇指搓了一下，手感确实很不错。

“你也忙了这么久，看你瘦成这样子，下周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巴黎？威尼斯？佛罗伦萨？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徐臻默然了片刻，身旁的男人便继续努力，从沙发上移步蹲下来，试图用这样臣服的姿态来博得女人的心。

男人俊朗多情，有着光辉的简历——无论真假——这样的男人半蹲半跪在你面前，不可谓不感人。

徐臻沉默了几秒，突然展颜一笑，她甚少在李彦昌面前笑得这般……神态带着几分女人的娇媚，偌大的办公室顿时活色生香。李彦昌看得神魂颠倒，只听徐臻笑容稍敛后轻声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下周确实走不开。”

声音柔柔软软，像在人心上挠痒，牵人心弦，李彦昌忍不住靠近两步，神授魂与，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半真半假地怒道：“谁敢不给你放假，我找他去。”

徐臻让过李彦昌伸过来的手，将桌上的日程表翻给他看，毫不介意的模样，“你看，我没有骗你，真是有安排。”

李彦昌露出失望的神色，“你太为难自己了。”犹豫了一下，大概想说得更露骨一点，但又怕说过了头，反引起对方不快。

“没事，早就习惯了。”

只可惜不论李彦昌怎么琢磨小意，徐臻仍然收敛了神情，“谢谢你的花。”

这种话一般都是用来谢客的。

李彦昌不满意，他难得看到这女人除了浅淡宁和外的另一面，心里正痒痒着，“那我等你晚上一起吃饭。”

徐臻将手放在还没打开的欧洲方传过来的报告上，轻快地敲击着，“晚上应该要忙。”

李彦昌再次笃定地重复了一遍，：“我等你。”

李彦昌与肖亦璇擦身而过，肖亦璇精神不错，对着心目中的“死人”也能抛出甜笑，进来时看到徐臻饶有兴致地抬眼目送李彦昌离去。

“徐总，这一份是整合后的国际业务报告，还有您上午吩咐要去博兹瓦纳，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下周一晚上八点，这一份是DTC最近的信息公告，由于博兹瓦纳有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