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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启动箱内的自毁装置，压缩爆破弹，足以将半径三米里所有东西炸成粉。

提着箱子的人，被称作背箱人。一组只有一个，服役时间一般是半年到两年，更换频率如此频繁，不止是安全原因，背箱人的心理承受力也在考虑范围。

局里最长记录保持者就是高同手里的箱子的上任主人。

刚刚跟他通话的那个女人。

阳光不刺眼，但高同还是觉得有点眼睛泛酸。

真可惜，最后也没敢开口问她。

偏门学院，偏门专业，偏门……

“同学你的这张录取通知书……”

偏门学院招生处也只有两个人，年龄大的毫无风度地在一旁抽烟，年龄小的比杨秀还像个新生，想要做出认真高效的样子，却手忙脚乱。

李友泽确实是新生，这个学院除了一年级的小毛孩，其他年级都常年见不着人，更别说来迎新这种没营养的事情。

李友泽站在这里，只不过说明他很老实，被严格的家教养蠢了。

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质地有点薄，不过李友泽不是有判断力的人，手忙脚乱地放到一边，从目录里找到杨秀的名字，刚把新生的学生证、银行卡、电话卡之类的信封递给杨秀，就见杨秀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哎？”

还有新生手册、校公章，还要通知明晚迎新晚会……什么的。

算了，之前那两个也差不多，李友泽郁郁地坐了下来。

将代表身份的证件揣进包里，杨秀站在校门口的树荫下打了几个电话，用高于市价五成的租金通过中介租到了房子，房子租在中介名下，钥匙用城内快递送到一个小区门口，多出的五成是手续费。

类似的手段，去黑市买了二手车和黑户车牌，全是中介交易，车停到某超市地下库，车钥匙快递。

很简单的手段，也很常用，每天都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人用这种方式获得所需，没得查。

等到插入新生卡的手机开机，不出意料地收到学校的各项通知。

放到一边，杨秀在铺了一层灰的床板上躺了下来，新租的房子在十七楼顶层，没有窗帘，没有电，中介所说的简装大概指的就是这张劣质木料的床板。

门口钥匙孔传来西索声，只一下就开了锁，一个光头西装走了进来，像是走进自己家一样熟稔地走到杨秀床边。

杨秀有点想笑，窗户里透着月光，照射到光头上再反射到四周，屋子都亮堂了些。

光头是一个长得很平凡的人，既不高大，也不魁梧，也没有一脸横肉，四十岁的中年人，真要觉得特别，也就光头罢了。

男人

“你上个月没有去局里报到。”

“睡过头了。”

“出国了？”

“有我的出镜记录吗？”

“你的身份不允许随意出去，你要我说多少次。”

“既然没有我的出境记录，对我的指认我一概不接受，队长。”

大概好久没听到杨秀叫他队长，男人表情沉默了下去。

杨秀躺在床上的姿势一动没动，“我的申请呢。”

男人沉默了很久，“你背过箱子，这份申请通不过。”

没听到杨秀的回答，光头道：“局里同意把你的档案转到分局，没有更多了。”

隔了好久，听到杨秀“嗯”了一声。

一张储存盘放到杨秀身旁。

“你说你明天不来，资料就先给你了，有什么事联系背箱人，这个月别忘了跟局里报到。”

男人快要走出去时，听到杨秀在他背后幽幽地问。

“哑巴回来了？”

男人站定。

“嗯。”

“还走吗？”

“不清楚。”

“哦。”

男人没有像高同那样一遍遍问杨秀你明天是不是真的不来了？

后面没了声音，男人开门就走了。

杨秀摸了摸手边的储存盘，边缘刻着T5的花体，白天在飞机上的梦好像又回来了，不过也都过去了。

她退役两年了。

局里面一进组就背箱子的，只有她一个，一背就背了三年的好像也只有她一个，背箱子是这十年才兴起的，这记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打破了。

第三个记录不一定能打破，因为背着箱子，得以亲眼目睹父母的死，这记录，说不定能维持得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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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T备注1：T功能组成立十年，直接面向总局负责，对应处理高科技事件。小组以T开头，序号排序。在役人员档案由总局保管，退役人员档案下放分局封挡，退役后可从事限定行业限定部门的工作，每月向总局报到，继续没收护照和港澳通行证，总局任务需要无条件支援。因此，退役人员也被称之为半待命。

TNT备注2：背箱人——数据处理终端、信息交流终端、情报汇拢点、技术攻关权限。

TNT备注3：T5成立时间，五年前，成员：哑巴、眼镜、光头（队长）、平安（背箱人）、袋鼠；两年前，袋鼠意外身亡，平安、哑巴退役，半年后T5重组，光头继续担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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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备注：假想成平行世界吧，所谓不与现实交叉，就是提到商业巨头不是中石油中石化，牛头行业不是地产商，外企不要是大小摩，国内大头不要是中信中金中投国开行……太写实作者会崩溃。

也就是，像大部分小说那样，不牵涉任何现实，我会尽量让虚构空间符合逻辑。

本文不是谍战文不是警匪文甚至不是商战文，作者就是想讲个有意思的、有逻辑的长篇故事。

第2章 时代帝国

在帝都的商业区，有一栋楼永远是醒目的，虽然它身遭的其他楼房也各有特色，但这栋三十七层高的建筑因为被一家公司独有而显得特立独行。

这栋建筑是巨人，它的主人，当然也是巨人。

徐臻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早已经冷了，没有丝毫口感可言，但干涩的喉咙需要湿润，所以徐臻将嘴里的咖啡吞下肚去，同时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她面前的负责人肖亦璇没有抬头注意她的表情，却看到徐臻将咖啡放下后，向远离自己的方向推了推。肖亦璇跟了徐臻很多年了，很熟悉这些小动作，向那杯咖啡多加关注地看了一眼，就立刻在心里下了结论。

老板的秘书该换了。

将手里一份份文档核对完，签字盖章，肖亦璇接过文档走出去，徐臻将座椅放平，整个人蜷进皮椅里。

十分钟。

对于这一周都很缺眠的人来说，十分钟的浅眠没法让她精神抖擞，但可以让她大脑里的钾钠比恢复正常水平，也就是，可以正常使用大脑的水平。

这个月的时代集团就像在打仗，刚才负责人眼下的黑眼圈也在提醒着徐臻，加班的残酷，不过相对于睡不够的痛苦，这个月也已经给几个项目组开出了三倍的奖金，对这些大手大脚的猴子们来说，不无小补。

别人可以用金钱来激励，但没有人给徐臻发奖金，钱对她来说连负担都算不上，所以在极偶尔时，徐臻也会怀疑自己是否有自虐倾向。

她这件办公室是同层采光位置最好的一间，但窗帘几乎没拉开过，墙壁四角的自然光灯就跟她桌上的电脑一样，从没关过。

徐臻的爱好不多，能被人知晓的更是少有，所以但凡圈子里的人想到徐臻，大多只能记得一件事，徐臻好手。

好手。

有的人喜欢脸，有的人喜欢腰，有的人喜欢腿，各有爱好，没什么大不了，也上不了台面，但徐臻好手的兴趣却硬生生被摆到了台面上。

她的书桌上有一座她自己亲手做的手模，材料先不说——是徐臻世界各地飞遍了从不知何处挑的软料——单是这手工的费用就应该是全球最贵的，不是说手工有多好，而是看谁在做，徐臻做的。

徐臻隐私保护得很好，但徐家也不小，所以圈内人有不少都知道，徐臻的家里还有这样的手模，材质一样、手型一样、色泽一样，不知做了多少次才能将每座手模都做得栩栩如生。

就像出自同一人。

又听敲门，徐臻睁开眼，坐直，之前的睡意和困倦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按了桌上的许可键。

门锁跳了一下，姜有为托着人事材料走进办公室。

姜有为、肖亦璇，两个个姓鲜明的人，唯一相同之处恐怕只能是他们俩都是从大学毕业就进时代一直做到现在，肖亦璇中间被公司派出去读完博士，带着就读所在的研究所的三个项目回到公司，牵线两大金融巨头，现在负责国际市场业务部，担任副管。

姜有为虽然只有本科学历，但金融三大件他是时代最早拿全的人之一，轮考试整栋楼都考不过他，人事部总管，上到徐臻的交易伙伴，下到公司前台，没有他不熟悉的。

这个时节点，国际市场部忙得脚不沾地，公司内部也是大季末审查，不同于小季末的飘飘雨，每个大季末都有上百人拢并调迁。

厚厚一叠的人事资料，徐臻一页页细读，毫不厌烦，各级主管之间的明争暗斗、对各个骨干分子的你争我夺，今年业绩考核，林林总总都汇聚到这一叠板砖都比不够厚度的人事材料里了。

“帮我点份餐。”

徐臻头也不抬，姜有为也熟稔在心，这叠资料要在下午会议前看完，中午饭都得数着分针记表，“南方菜？”

“随便都行，吃你推荐的。”

中午吃点南方菜，降火，下午对着那批牛鬼蛇神也不容易。

看别人都是虎躯一震旁人纷纷降服，靠人格魅力打天下，不过是毫不负责任的幻想罢了。

人都有欲望，都有各自盘算想法，想要驱赶着所有人向着同一方向拼命，鞭子的主人就得一直琢磨着，松懈不得。

三点开会，开到晚上九点，各级主管带着早准备好的刺刀和血袋，在会议室里拼杀个你死我活，不见肖亦璇挽起袖子拍桌子、姜有为扳着僵尸脸喷口水、国内业务部主管李永胜脱了西装脱马甲，恨不得赤膊上阵、销售部主管谢颜为了跟肖亦璇抢个人，红指甲把肖亦璇手背上生生挖了一条红痕，第一副总徐煦面笑心不笑地吃完前面吃后面，也不在乎吃相难不难看。

六个小时的会，各级主管秘书进来送资料无数，桌上的茶水有一半的时间是冰凉的。别说肖亦璇，姜有为这些有眼力界的，连徐煦也在会后关心地问徐臻：“你这临时秘书不合适啊，换一个。”

“我正在着手名单安排。”姜有为也没走，坐在自己位置上整理材料。

徐臻不在意地点点头，“年末招聘，加入我的秘书职位。”

“这不合适。”

徐煦连连摇头，“没经过□□的小孩怎么能往你这儿送，我手底下有人，我给你挑。”

徐臻十指交叉平放在桌面上，神态温和，“年轻人没什么不好，自家的秘书还是要自家带出来的才合用。”

徐煦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说：“侄女说得有道理，当初那个阿静就挺不错的，只可惜居然辞职做了家庭主妇，白让人指望了。”

姜有为站在一旁打断徐煦说话，向徐臻道：“徐总，关于人事部季末裁员的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徐臻点头，站了起来，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双手自然地放在身后，不见滞涩，向徐煦颔首示意，徐煦连忙做出个你忙的姿势，脸都笑得烂了。

人事部季末裁员的名单姜有为早跟徐臻汇报过了，不过一幌子，在徐臻办公室稍待片刻就离开，路过会议室，姜有为向里面看了一眼，徐煦还没走，坐在关了灯的会议室里脸色阴沉地不知想些什么。

姜有为在喉咙里哼了一声，有名的僵尸脸黑成了炭。

还好意思提夏玉静，要不是这帮老不死，夏玉静好好的总秘不做，为什么要辞职回家作家庭主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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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T备注4：金融三大件，金融行业三大资格认证考试，其中CFA被称为金融第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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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拍照

拿着相机拍照片和拿着光笔拍照片的感觉差异很大。

杨秀就觉得手里的相机有点怎么端都不合适，不过思念下光笔没有任何必要姓，虽然今天空运到站的皮箱里就有两支，但她要是端着光笔走在这条街上，一刻钟就能被头顶上的卫星抓到照片，两个小时就能被请到局里喝茶。

所以她端相机。

不知道多少手的微单，托手都磨掉了漆，机身重量还抵不上镜头重，也只有在这条国宝街上，这样的镜头，才能清晰无误地对到商业区的那栋三十七层大楼。

镜头里的镜片被调整了角度，所以这台永远对着天的相机其实对准了那栋楼。

找好了位置，买了三脚架，像上班一样准时出现在这里，跟身旁一样拍片的一排青\中年们打了招呼，架好架子摆上位置，拍上一整天的片，然后收架回家。

今天天气，霾，不过杨秀也没事做，还是出来了，拍片的人少了很多，霾都的风景没几个人真乐意看，三三两两地挨着好位置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