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暴起,眼睛内的血丝从一开始就没有消退过。
一脚踢开郊区一间仓库的大门,直面就是李彦昌握着手机还未反应过来的脸和几个痞子混混或蹲或站的模样。
目光直接落到李彦昌身后的女人身上,上下逡巡了一遍。
还好,没有血迹。
还好,衣服没有被撕扯的痕迹。
还好,面部表情没有痛楚,应该没有受伤。
还好,
你终于再次,出现在我视线里。
那些痞子们叫嚣着冲了过来,每一个人,杨秀都赏了一巴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巴掌,就把人打晕在地上,李彦昌也是同样的待遇,杨秀甚至没有多往这个人身上看一眼。
走到徐臻面前,杨秀身上的冰寒一丝未减,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仍然被绑缚着,坐在凳子上的徐臻。
徐臻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整体而言,毫发无伤,神态自若,也是,他们也才刚到呢,之前则是被搁在后备箱里,除了气闷一点,其余也还好,等到了这里,只来得及看到李彦昌兴奋得涨红了的脸,和手抖着哆哆嗦嗦打电话的样子,然后门就被杨秀踹开了,前后脚的时间,零间隔。
徐臻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被绑缚的状态。
杨秀眼睛都没眨一下,单手随意扯了扯,将这个连九流水准都算不上的绑带拆开。
整个过程里,一直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徐臻,那目光冷得可以,徐臻收回手,扶了扶手腕——她全程没有挣扎,因此没有什么痛楚,这时倒像是有些紧张一般向后缩了缩。
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平息,杨秀狠狠地盯着徐臻,就像要把这人看透看穿。
“那四个人是不是你的人?”
哦,被发现了……
徐臻再往后缩,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了。
“对啊,我的保镖。”
“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秀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要爆发的火山口。
“你没问我啊。”
这回答……
“我把你的人打得半死,才发现你被别的人弄走了,你觉得这好玩吗。”
扶着手腕——不疼,但保持被束缚的动作久了,有点酸——徐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身上还有些灰尘,却掩盖不住这人或天生或后养出来的尊贵。
向前走了一步,离这个彻底炸毛的女人又近了些,于是杨秀就能看到徐臻眼底里侵染的笑意和温和,哪怕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被这双目光注视着,被这个人如此亲近地靠近着,杨秀觉得自己积攒了满腔怒火,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气势不知不觉地弱了些,却仍是满腔不解与怒气。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赴约,为什么要把自己放进危险环境,不要告诉我是因为徐煦,要赶走他的方法多的是——”
话还未说完,额间垂落的发丝就被撩开,徐臻双手捧着杨秀的脸颊,轻轻地吻上她。
柔软的触感,在火热的气息下,显得格外的刺激与惊心动魄,唇稍分,徐臻的呢喃响在耳际,“因为你啊,呆子。”
那声音像染了毒药,一丝一缕地传入心间,好像顷刻间大脑便供血不足,无法思考,也无法运转,想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几个简单的中文字,嗡嗡地在大脑里回响,不断自由组合,像调皮的精灵。
没法去思考,为什么是因为我这样的问题,仿佛这个问题不用问也不需要答案。
下一瞬间,心头的烈火像是找到了倾泻的出口,杨秀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透出火苗,在徐臻刚露出惊讶的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杨秀侵过来压住。
手勒住徐臻的腰,将这细弱的腰.身压向自己,另一手抬起扶住徐臻的脑后,细细长长的脖颈与发丝便在自己掌握间,这只手的虎口上还有没干透的血迹,就这般染到对方身上也不在意。
徐臻在稍一愣神后就顺从地闭上眼睛,任凭那温热如火的唇整个贴合过来,任凭这带着侵略姓的动作将自己牢牢禁锢,任凭杨秀强硬地,不容拒绝地,发泄式的亲吻。
两唇相贴,不再是第一次那般轻柔小意,也不是刚才那样的蜻蜓点水,这样富有侵.略姓的吻,几乎不是一个浅吻就能止住的。
不由自主的,像是本能,又像是回忆起曾经被徐臻这样对待过,杨秀探出舌,于是浅吻变成舌与唇的勾勒,试探姓的,一次又一次地探出,舔舐,再往后,滚烫的唇各自包容,毫无缝隙,杨秀的舌尖没有被阻碍地抵.入,舌与舌之间,从试探到缠.绵,在彼此微张的唇间,若隐若现。
浅吻与深吻,可以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接触方式,
没有深吻过的人,觉得仅是两唇相接,便已经十分亲近美好,但在有过深吻经历后,大部分人情动之时,都不会浅尝辄止,盖因唇.齿交缠,本身就是挑.动情.欲的动作,哪怕彼此双手都绑起来,只是缠.绵深.吻,就能让人情.动湿.润。
不知何时,勒紧腰间的手变得松软,按在脑后的手顺着腰背滑下,双手合拢,将徐臻圈在怀里,手指隔着衣服不受控制地细细摩挲,感受着掌下的肌肤,随即感到怀中的人几乎要瘫软了,全靠扶着自己的腰才能站稳。
舌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索取着从未接触过的美好惊悸,对方那软.嫩轻柔的舌尖,一如怀中此人面对自己时的模样,永远温柔,永远迁就。心中的火焰不知何时变更成另外一种方式,一种杨秀理解不了的方式在熊熊燃烧着,杨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更没有一秒钟的空闲想这些有的没的,只知道掌下,唇边,怀里的这个女人有太多的美好,让人欲罢不能。
TNT备注12:萌版徐臻内心独白:我也没想到你会跟我的人打作一团啊,那群笨蛋我回去就开了他们!
你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只会当秘书当保镖不会当情人,被欺负过一次后,经验值就满点了,气氛一有不对躲得比兔子都快,我手脚慢拉不住你啊,除了灌醉下药,有没有别的建议了?我的经验也很少啊!
想说就着这回乱子,让你救我脱险,迫你吐露真心,其实想法也就仅此而已。好吧,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个结局吧,怎么说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1+3,三更送给同样给我惊喜的阿凡达,还有两更,分别在十点,十一点发,我现在认认真真给阿凡达的评论写评论去了
第104章 破茧(二)
离仓库已经不远正在狂飙的路人车里,大腿中枪伤的男人一脸惨白地靠在后车座上,刀疤女人给他做了急救,硬生生拔了子弹出来,疼得他浑身直发抖,现在正在拼命缓冲体力,躺在后面抱着信号接收器。
突然怀里的接收器像炸弹定时器一样鸣叫起来,男人难看得扯了扯嘴角,“完了,Boss心率脉搏全部爆表了,她那么镇定的人,不是被那啥就是被那啥了,要不别去了,直接逃命算了,Boss不会放过我们的。”
话音未落,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整个人被打得偏到一边。
刀疤女人眼睛都没抬一下,就像刚刚那一巴掌不是自己手扇出去一样。
男人自知理亏,不敢发作,嘟哝了一句,“开句玩笑也不行,我反正都这样了。”
同样听到信号接收器的鸣叫声,车上所有人脸上都遍布阴影,队长捂着腰腹同样脸色青白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需要极力地保持上半身的平稳,才能控制断裂的肋骨不会互相摩擦,不会岔出来戳上脏腑。
驾驶座上的下属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队长脸色硬得像钢板,从牙缝里逼出了一句话,“加速!”
他的威严笼罩已久,哪怕担心队长伤势,驾驶座上的下属下意识还是一脚踩下油门,将发动机的声音再次轰高。
镜头转向仓库,空旷的板房里,躺了一地清一色陷入昏迷的人,就在这般让人咋舌的环境里,板房正中央,两个俱是高挑漂亮的女人紧密地贴.合一起,气氛显得异样诱.惑。
杨秀掌下,徐臻的衬衫早已皱作一团,不知何时,杨秀结束了让人窒息的吻,顺着徐臻脸颊往下,细致又急促又胆怯地将唇一一落下,伴着柔软的唇与颈项间轻柔相触,还有炙热的呼吸扑洒其上,指掌间,顺着自己的心意与本能,将衬衫下摆抽了出来,撩开衬衫后摆,五指张开,严丝密缝地把掌心与指腹,贴在那光滑得惊人、也柔软的惊人的腰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体内的烧灼减轻一些,又似乎完全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像是加了柴火的灶火,烧得更加旺盛。
指掌下,似乎仍然是清凉的触感,又似乎也传递来阵阵热意,伴随着轻微而几乎从未停止的颤动,组合成一组让人欲罢不能的动人旋律。
徐臻只觉杨秀的手与唇在自己身上疯狂点火,若非杨秀揽着自己,几乎已经站立不住。杨秀的拥抱与吻虽然已然放缓放柔,但强迫的姿态未变,她被压得上半身整个向后仰,完全没有还手余地。
无法抗拒杨秀的索取,感觉快被这女人一口吞进肚子,还是自作自受送上门去的那种,好歹还有一分理智,好歹比杨秀多了一丝清醒,还能忆起现在的时间地点场合又不适宜,颤着声音搂着杨秀的颈项呢喃:
“别,别在这里。”
声音与人一样,瘫软无力,也是徐臻能尽到的最大努力,如果叫不醒这个心绪混沌的女人……那就随她吧。
徐臻有些自暴自弃地这么想着。
别在这里?
杨秀迷蒙地从徐臻颈项间抬起头来,困惑地想着这句话的意思,她心头的热火还未退,手底里是从未有过的充盈感受,不想放开,也不想停下。
“那去哪儿?”
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问出的,问完后,杨秀还有点怔然,似乎觉得哪里有不对。
去哪儿……做什么?
感觉杨秀陷入停顿,徐臻急促地喘息着,并没有借此脱离杨秀的怀抱——她怀疑脱开后自己是否能站住,只用手抵住杨秀的腰,向后仰了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这样的代价,就是上半身几乎完全靠杨秀搂在她腰上的手撑着,杨秀倒是恍然未觉,撑着就撑着呗,徐臻却要为这样的接触,付出咬紧下唇才能忍住颤抖的代价。
不论如何,刚才几分钟里完全无法控制的□□横生天雷勾地火总算是稍停了,徐臻表情不是很好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张白皙如玉清透如水的脸上现在仍然满是□□的殷红,还有没有回过神来,烧灼的眸子。
这完全是作茧自缚吧。
这个能在大部分时间掌控局面的女人在心里低声哀叹着。
陡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车声,徐臻一个激灵,顾不得许多,将手从杨秀腰间抽回,从衬衫领口抽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通讯器般的模样,迅速戴上耳侧。
“不要进来!”
通讯器刚刚接通,大腿受了枪伤的男人抱着接收器还来不及欢呼,就听到这么没头没脑地,犹自带着喘息的命令。
顷刻间大脑都不会转了。
听错了吧?
徐臻飞快地说道:“我已经安全了,你们立刻原路返回,不要进仓库,”顿了顿,看了杨秀一眼,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伤势严重的话,去我的私人诊所,我会跟他们说一声安排你们入住,辛苦了。”
通讯器迅速挂断,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看着信号接收器上,滴滴答答的反馈着信号,正是来自已经近在咫尺的目的地,男人手忙脚乱地叫道:“停车!哎!队长,别过去!Boss的新吩咐,谁也不准进去,让我们立刻回去!”
几乎立刻要冲出车外的同伴都用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回头看着他。
男人耸耸肩,“不要问我,Boss就是这么说的,寡妇你什么眼神,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啊,Boss真是这么说的,她还叫我们去诊所治伤来着……话说Boss怎么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
说到最后一句,车里车外四个人,有一半的人在略一沉思后就懂了,随即所有人上车,默不作声地掉头离去。
回程路上,大家伙都没了兴致,低头收拾器具,关灭接收器,收刀收枪,空气里盘旋着一层层挫败的情绪。
要到诊所时,开车的男人后知后觉地突然哎了一声,“队长,那女人,不会就是Boss说的那个不用查的‘自己人’吧。”
队长没有搭他的话。
扭头看向后车座,比他更后知后觉的受伤男人还支着眼睛等他解惑,而寡妇……好吧,寡妇正用‘你是白痴啊现在才想起来’这样的眼白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好吧。
莫名其妙打了一架,输得个七零八落。
现在看来,貌似还打错了人。
Boss……
你真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现在想想我晚上八点还让大家明天准点来刷,真是醉了,亲们,今晚就来啊……
第105章 破茧(三)
当看到徐臻掏出通讯器,再回神听到车辆声音时,杨秀虽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比脑子动得更快,一手揽着徐臻的腰,一手抄起腿弯,将人横抱在怀里,不用四处张望,已经像来过这个仓库数次一般,闪身奔到仓库入口旁,藏身在一排集装箱遮挡后的阴影处。
保持着与集装箱一厘米的几乎贴背的距离,将徐臻抱在怀里,身体挡在外侧,极具保护姓的动作,哪怕真有意外或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