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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现在就要？上月的货刚给古家那边的送去，现在我们没有那么赶……”

“我这边有可能能找到直销渠道，你们那边先加百分之二十的出货量，给我备用。”

惊讶顿时转成惊喜，“好，好，我这就去订机子！”

挂了电话，李彦昌心满意足地嘘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想象着刚才的小女孩变成徐臻，想着那让人痴迷晕眩的容颜发出动人□□的模样，不由得坐直起来，重重喘了口气。

星期一一早，李彦昌就西装笔挺出现在徐臻办公室，徐臻正捧着咖啡出神，见李彦昌进来，放下手里的杯子，做了个请坐的姿势，“我猜你来是正事，对不对。”

看徐臻素淡的神情，李彦昌一瞬间有点摸不清楚徐臻的态度，心里对这么紧赶着过来稍稍有些后悔，但徐臻前晚在酒店跟他讲的话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不容轻忽。

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对面，李彦昌诚恳道：“关于前晚你跟我提的那件事，我想了整整两天，还是忍不住来找你，这件事对我，对李家都非常重要。”

熟悉商场的李彦昌知道，有时候，真话更容易打动人，大家都是人精，老玩什么云里雾里的就没意思了，更何况是求人办事，不把请求说清楚了，不把需求讲明白了，人家怎么知道你到底是真想要还是假想要，对李家来说千难万阻的事情，在张氏、时代这些国内甚至国际大鳄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徐臻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点点头，表示理解，“你打算走直销，是吗。”

不是疑问句。

李彦昌心里暗喜，自己之前托徐棠向徐臻暗示真是走对了路子，看来徐臻对自己也没有看起来这么冷漠，否则也不会主动提起这茬。

他皱起眉，露出苦恼的表情，“确实是，我在澳大利亚和国内往返跑了好多次，始终有些地方力有不及，现在只做上游厂商压力太大，利润薄弱，稍有不慎就有资金链断裂的危险，我……”

看到徐臻温和地看着他，听着他诉苦，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李彦昌觉得有戏，向前俯身握住徐臻放在桌面上的手，试图用自己手掌的温度去捂热面前这颗心。

徐臻没有杨秀那么好的闪躲身手，猝不及防下，被李彦昌握住了，对方的手掌由于紧张渗了满手的汗，握住手背湿漉漉的让人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将手从那双手里抽出，端着咖啡站起身来，李彦昌紧张地看着徐臻走到书架前，垂眸在咖啡液面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过了片刻，徐臻抬起头来，对李彦昌道：“你如果能走通海关和工商局，时代可以给你提供直辖市和各省会黄金地段的店铺进行上货宣传，租金等第一季盈利后再支付。下月DTC主打宣传就要开始了，如果你的货源足够，可以搭一个顺风车。”

李彦昌只觉脑子里瓮瓮直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一瞬间的狂喜让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抱住徐臻，完全是刚才徐臻抽手的动作让他死死控制住自己，不停在心里告诫，慢慢来，慢慢来。

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彻底属于自己！

看看呐，这就是这个女人的能量，背靠着时代这座庞然大物，自己想要的，想求的，多年而不可得的，这女人只用从时代的身上拔下一根汗毛，就足以让自己吃饱。

他们时代，甚至都不会因此损失什么。

先是狂喜，尔后是恨不得将徐臻手里的一切都拽进自己手中的强烈欲望，李彦昌的心里狂氵朝大浪，但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沉着地站起走到徐臻身前，向她伸出手，“如此，我们就是合作者了，阿臻，你不会失望的。”

徐臻低下眉，“手里有咖啡呢。”

李彦昌愣了愣，收回手去挠挠头。

不久就有人再次敲门，李彦昌适时地告别离去，走出时代大厦，就兴奋地握紧了拳，掏出电话，电话铃等待的声音都那么煎熬，电话刚通，立刻道：“再订两台，不，五台！所有机子全开，这个月我要百分之二百的货。”

电话那头传来不安定地语调，“五台……这，这要不少钱啊，百分两百……是不是太多了点，加那么多工，工人会不安分的。”

“不安分地辞掉，比着双倍招人。现在碰到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是怕机子损耗，百分之三百也不嫌多，我尽快搞定海关，你们那边生产多少货就运过来，我这边有现成货场，全放下没问题。”

电话那头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还是跟老爷说一声？”

“闭嘴！”

李彦昌不悦地骂道，“他最近身体不好，先不要跟他说，”事实是，上次钻石的乌龙事件，让李彦昌狠挨了两顿训，此刻他不想横生枝节。

“啊？少爷，我没有调动那么多钱的权限啊。”

“厂那边不是才出了古家的货吗，前半月钱都在工厂，你先拿去买机子，余下原料的钱我来想办法，总之你那边要保证百分之八十的机器开动率。”

电话那头是李彦昌的人，受李彦昌- yín -.威已久，虽然吓得心惊肉跳，最后仍然是小声答应去办事了。

TNT备注9：THC，四氢□□酚，□□的主要化学成分

第82章 缘由

蓝色妖姬仍然准时准点地送到徐臻办公室。

比他的主人晚来一个钟头，绽放得热烈奔放。

门开门关，徐臻抬头看向门外右侧半封闭的办公桌前那个身影，那人低着头，恍若未觉。

半分钟后，杨秀那个办公专用手机，嘟嘟地叫了一声，邮件提示音。

杨秀已经被这声音训练出了反射动作，拿起手机点开邮件先看发件人。

徐臻。

心里泛起不悦，想要放到一边，长时间养成的理智压住冲动，认真看完邮件内容，熟练地CAO作电脑库存，找到徐臻点名的要的几份名单，起身时想起上一杯咖啡还是在李彦昌来之前送进去的，现在不知道已经凉成什么样了，那女人必然还在抱着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喝，也不怕喝伤了胃。

去茶歇房倒了菊花茶——最近公司不算忙，清晨咖啡提神，再喝就是伤胃，拿在手里转着降温，估摸着七十度可以就口的时候，敲响徐臻办公室的门。

门开，迎面就对上徐臻笑吟吟的目光，唇边是刚刚绽起的微笑。

那笑容真是惊艳。

想到这样的笑容或许一个小时前也跟另外一个人绽放过，心里的抑郁既分不清来路，也不知如何纾解。

杨秀觉得好烦。

那夜的经历，这两日不受杨秀控制地不断回放，那夜里，她从想要叫醒徐臻，到最后陪着徐臻呆了一整晚，徐臻中间醒过来一次，睁着迷蒙的眼睛，先是困惑地眨眨眼，尔后看到杨秀，那张透着疲倦的脸就露出安心的神色来，伸手握住杨秀搁在大腿上的手，抱进怀里，换了个方向枕在杨秀腿上，再次沉沉睡去。

那抹安心的神态，让杨秀放弃了叫醒徐臻，安静地，没有丝毫睡意地，静候到天色泛蓝，感觉到大腿上的女人的呼吸从深眠转至浅眠，杨秀才悄无声息地离开车厢，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的树下，用树荫挡住身体，一直到目送徐臻下车上楼，才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徐臻于她，并不仅仅是一次次回想起轻薄记忆的悸动的主人，也早已不是单纯的任务目标，她不是呆子傻子，也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被洗脑的惟任务是从的杨平安，在时代待得越久，对圈子了解得越多，越能发觉出那个任务的猫腻，不论发布命令的是上面的谁，胃口大得一口气要时代半年内所有策略走向、商业企划、关键点定价……呵，若不是曾经关于时代的数据异动是T1背箱人发现的，而杨秀也认识那个背箱人，知道那人绝不至于被拉拢说谎，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政治插手商圈，想要通过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付时代。

这种事，杨秀以前没做过，但绝不至于没听过，被针对的，十之八九下场难看，不是斗个鱼死网破，下场凄凉。就是乖乖被套，掏出利益奉养那些永不会餍足的大鳄，直到被敲骨食髓榨干抹尽，终也难逃被抛弃的命运。

有的事情，急是急不来的，需要慢慢走着看着，杨秀知道，有人一定会比她更急，蹦出来帮她梳理脉络，帮她看清真相。

对于正事、公事，杨秀很容易理清脉络，但对于徐臻，杨秀只觉心肝脾肺都团成了一个结。

心里思绪万千，但表里一点都不显，径自将徐臻桌上还剩一小半的咖啡换了——果然是凉透了，再把几分名单递给徐臻。

徐臻接过名单勾了两个圈，传真发给销售部那边备案，一边道：“等我一下。”

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将桌上的门锁感应拨到请勿打扰那一栏。走到杨秀身旁，凝眸看着她，片刻，微笑地轻声道：“生气啦？”

杨秀沉默不语。

徐臻扶起杨秀垂在一侧的手，将双手合拢了放在她的掌心里，这才觉得不适了一个多小时的手舒服了些。

杨秀困惑地偏了偏头，没有收手，看向徐臻，“怎么了？”

“不舒服，”徐臻想起适才冷不防的遭遇，表情就有些冷漠。

这样说，旁人是不可能听得明白的，不过杨秀思路很清楚，大抵不过两点，一、不舒服——不论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二、不舒服的缘由，当事人不想说，或不乐意提起。

放下冰凉的咖啡杯，杨秀将另一只手也合过来捂住徐臻的手，凉得像块冰，一点热度都没有，就跟它们的主人现在眉间的情绪一般，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

握得紧一些，心知在感受到对方的凉时，对方也能感觉到暖意，杨秀将心思放空，不去想应做或不应做的问题，只一心一意地为徐臻捂暖。

于是那些跳动的，富有热量的温热，干燥稳妥地捂在徐臻手里，心上。

良久，耳边听到徐臻幽幽地喟叹了一口气，说：“那些花花草草，来来去去，把我这里当成客栈，想来就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为最多不过就是求不得，没有更多的损失。还有那些家里的长辈，打着为我着想的幌子，肆无忌惮，这个不行，就介绍下一个，或是下下个，一天不达成他们的目的，谁也不会死心。他们不烦，我可是要烦的，这一回，我需要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没有什么生意是只赚不赔的，想在我这里捞好处，就要有赔得倾家荡产的准备。”

她并不习惯将涉及私事的心里话说给人听，哪怕是徐母，通常也是由着这个女儿为自己打算。只是不想这人闷在脑子里将故事发酵成她不愿看到的画面，也不愿意看到她总是露出此时一般又介意又不知道在介意什么的表情。

这一番细碎的解释，原本以为会说得勉强，但感受着杨秀那方传来的温暖，这些琐碎的事情，也变得娓娓道来而不显滞涩。

感觉，倒是不错。

杨秀抿着唇，低着头，说了句，“你是不嫌麻烦……”

虽然看不着脸，声音却是愉悦的。

于是徐臻的心情也随之带入了阳光，轻笑道：“是啊，天生劳苦命，天天为人辛苦为人思量，还落不得好，到了最后，还得受人埋怨。”

这话说得暧昧，不指名不点姓，往谁头上套都合适，包括杨秀自己，于是杨秀很自觉地把帽子放到自己头上，顺带着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没有长评本周末就愉快地结束了哦，各位亲（我是不敢说拿评论换加更了，我知道你们会淹死我……）

第83章 黑暗（一）

徐臻爱煞了杨秀面红耳赤的模样，可晴天白日的，觉得也不好做什么，便直直地看着她，直把杨秀看得难受，将手放下，复端了杯子像逃跑一样躲了出去。

整一下午，杨秀都不断在做自我调整，无他，若不是不断提醒自己，办事效率一不小心就慢下去。

直到晚饭点，身旁人陆陆续续下班，杨秀仍旧坐在位置上，一直到夜幕降临，贴身的感应器发出规律的振动，杨秀才悄然起身走进洗手间，取出墨镜戴上，耳边短暂地说了几个地名和几组时间点。

杨秀安静地听完，摘了墨镜，回到位置，收拾东西下班。

徐臻办公室，徐臻合拢了文件夹，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打开门，开门后，视线里便是杨秀拎着一个钱包大小的压缩袋大踏步走出感应门的身影。

没来由的，徐臻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栋楼，也不属于商圈的气息，杨秀一闪即没的背影，看起来更像是曾经记忆里存在过的那个身影。

若说杨秀的天赋是生存技能，徐臻的天赋，从来都是看人。

不再犹豫，迅速抓起手里的包，走到总裁专用的电梯抵达车库，这个电梯比普通电梯要快十七秒，进了车，启动后开出路面，正好看到杨秀走进时代大厦旁边的星巴克咖啡厅。

将车停到一边，安静地等了会儿，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走了出来。

说熟悉，是因为那身影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都不会再被错认。说陌生……杨秀手里的压缩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身正装都不见了，这时才注意到杨秀今天穿了一双轻便的运动鞋，由于染黑了，乍一看与皮鞋差将仿佛，原本的衬衫变成了轻便的绿色冲锋衣，下身是深色的运动裤，脸上是一个大路货的口罩，看起来彻头彻尾地陌生人。

感应器还贴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