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徐臻的手还牵着她的发尾,杨秀没有生硬地退开,但神色并不明朗,有些阴郁的味道。
徐臻轻轻勾了勾唇角,弥漫在其上的,是杨秀没有注意到的温暖和缱绻,但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般,就像随姓的挑逗,“不要怎样?是不许再碰你,还是不许再亲你。”
杨秀脸微红,叹了口气,“不论是什么,我都不适应,徐总,我只是你的秘书,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费心,至于打发时间之类的,我也不是合适的人选,我脸嫩,不懂这些,圈子里这些零零碎碎,真真假假的玩笑,我分辨不来。”
絮絮叨叨地说着,越说,思路越清晰,越说,声音越冷,神色也越不好看,从头到尾低着头,没有看徐臻一眼,因此也看不到徐臻眼底的柔情和听到她这般说时,流露出的无奈情绪。
想起在博茨瓦纳,张疏瞳想要碰她,在今夜的酒会,谢颜也随心所欲地开玩笑,而徐臻,一次次靠近,将气氛搅成一摊浑水,刚才甚至……杨秀心里像压了一座石头,她没有接触洁癖,过去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只是因为没这想法也没有遇到过想要碰触或被碰触的人。即便如此,即便这么迷迷糊糊地被人占了便宜,也没有因为是第一次就上纲上线或是大肆发作,她习惯了冷静,也无法对徐臻的行为产生怨恨。
从心底里,杨秀从未将徐臻与张疏瞳、谢颜等人相提并论,她想要梳理明白,想要弄清楚这一切为何会如此走向的根底,可是从心底认真分析后,她只能得到不会让自己心里舒畅的结论。
是的,来自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依据来自环境、背景、前前后后的经历记忆,而不是她人的只言片语。
在大多数时候,杨秀是一个很冷静也习惯于依赖大脑就像依赖电脑程序一样的人,也是一个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境况,独立作出过各种各样决定的成年人,对于她而言,言语只是参考的一部分,遇到事或是人,自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法则和逻辑,适才问徐臻的问题,事实上不论徐臻的回答怎样,哪怕徐臻真的回答得深情款款,杨秀也不会就此沉溺。
就像现在,杨秀不再需要徐臻说话,徐臻也没有再开口。
之前简短的言语,杨秀听到的,只是佐证了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以杨秀戴了有色眼镜的态度去听,只会疏导向唯一的方向。
她与徐臻认识不到一个月,徐臻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也有其他或忠诚或妖娆或能力过人的下属,感情上,在男姓中,李言昌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名正言顺也追得火热,女姓里,张疏瞳每每看徐臻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肚去。这样的徐臻,将一见钟情或是真情实意这一类的词汇放到她身上,杨秀都觉得违和。
她忘记了自己也不过只认识徐臻一个月,忘记了自己有更多不应该花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理由,却无法自控地受这个女人影响。人的思维,有的时候很容易受情绪所控制,变成清一色的一边倒的局面。
杨秀强行在短暂的时间里搜索了整个回忆,找不到任何理由,任何将徐臻对她的举动划归到所谓真情流露上的理由。
于是,适才与之前,都只有一个结论,酒后消遣?随姓所致?就像张疏瞳与夏玉静那般?
想到这里,杨秀心里的不悦露在了脸上。
徐臻一直安静地看着杨秀做心理建设,看到这个表情,就露出苦笑来,果然还是奔着歧路想下去了。
杨秀没有退开,但向后仰了仰上半身,将自己落在徐臻掌握中的发丝拉了出来,而徐臻则顺从地放开手。
杨秀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好的玩笑对象。”
转身就走。
随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杨秀立刻下意识顿住,当发现自己居然一步都没迈出去就停下时,真想狠狠给自己来一拳,没好气地转过头,看向徐臻,只见徐臻微蹙着眉,可怜又娇弱地望着她,“刚刚你扑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崴到脚了,疼。”
什么叫‘我扑过来’!
杨秀心里恼恨得要命,低头看了眼徐臻遮在裙摆下的脚踝,自己的动作自己心里有数,徐臻有九成九没有受任何伤。
要不干脆甩手走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眼:快二十万字了,作者君第一次提要求,长评……
作者:长评有奖,加更来换
第80章 散场
可就像之前那样,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杨秀仍然忍不住去想,万一真的……
不无抑郁地瞪了徐臻一眼,杨秀弯下腰,捞起黑色旖旎的裙摆,伸手抚上徐臻的脚踝。
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轻颤,杨秀故作不知,仔细感觉指下的细滑清凉,没有浮肿发热的痕迹。
自杨秀蹲下身后,徐臻便侧着身子靠在杨秀身上,见杨秀没好气地抬头看她,笑吟吟的,轻轻呼了声:“痛。”
杨秀心里咬牙,认命般一手扶住徐臻靠过来的腰侧,另一只手探到徐臻腿弯,稍一用力,轻轻巧巧地将徐臻抱了起来。
徐臻低声轻呼了一声,伸手搂住杨秀的的脖子,只觉杨秀放在腰间和腿弯处的手就像带电一样,烫得整个人都酥了。
杨秀骨骼纤细,手臂力量不小,却不像那些常年锻炼的男人一般,肌肉如钢似铁,一不小心咬上都要磕牙,虽然全身的重量都汇聚在两条胳膊上,却并没有让徐臻有被咯到的痛楚,触感有力又不缺女人的柔软,一如此时的杨秀,神态虽然冷漠,仍让人安心温暖。
杨秀将徐臻抱到沙发上放下,四顾看了看,从吧台上取下冻酒的冰块,用厚厚的毛巾包了,回到徐臻身边,帮她脱下高跟鞋,将毛巾压到脚踝上。
徐臻定定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伸手握住杨秀扶在她脚踝上的手,又是满足又是苦恼地轻声道:“我没有在开玩笑。”
杨秀抬眸看她,浅淡的眼眸一圈圈地向内旋转,像一轮幽深诱人的漩涡。
徐臻喟然一叹,那双好看的瞳孔,分明就显露着一个意思。
不信。
“你认定我在开玩笑,我很苦恼。”徐臻半真半假地皱起眉头。
“那就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杨秀静静地回了一句。
“固执。”徐臻点了点杨秀的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郁闷。
是不是走火入魔?竟然觉得这样的徐臻真是诱人?
杨秀的目光突兀地落到徐臻的唇上,不自然地低下头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个烂醉的人直接挂在门上,“这屋不是休息室吗?怎么锁上了?让我进去躺躺,好晕。”
随即传来呼唤陪侍的声音,杨秀直起身,走到门边开了灯,开锁拉开半扇门。
门只开了一小半,杨秀站在门口,不是允许人进出的姿势。
醉鬼看了杨秀一眼,迅速扫过自己脑子里的高层库,没找到对应项,顿时很不满地哼了一声,抬脚想往里走。
杨秀一手挡住面前的人,轻轻巧巧往旁边一拉,“徐总在里面休息。”
醉鬼晕头转向被扯到一边,还在嘟哝着,“什,什么徐总。”
扶他过来的同伴早已经吓醒了,他站在侧边,透过杨秀,清楚地看到沙发上徐臻斜靠着的身影,那幽深华丽的长裙平铺在沙发上,凝眸看着门前是非。
醉鬼还想再说话,同伴一把捂住他的嘴,这会儿也认出杨秀是谁,连连道,“抱歉抱歉,我们马上走。”
姜有为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到人间蒸发一般的杨秀站在休息室门前跟人说话,他找她找得快没了脾气,肖亦璇眼看着就要倒了,再找不到杨秀,他只能豁出去把肖亦璇替下来醒酒,自己顶上,祈祷肖亦璇能清醒着自己回去。
此时看到杨秀,姜有为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挡住正准备关上的门,“你怎么在这里,”没往里看,姜有为大概能猜到杨秀定然是躲在里面避开那些喝到后来逢人就灌的疯子,随即道,“你去看看肖亦璇,把她弄过来,她快喝不住了。你一会儿送她回去。”
杨秀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终于办完了,姜有为松了口气离去。杨秀关上门走到徐臻身旁,“我去看看肖副管。”
徐臻站起身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鞋,“你要去了,谢颜不一定能放过你,走吧,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看到杨秀直直地低头看着她的脚,徐臻轻轻一笑,走近杨秀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适才真是疼的,可有你在,就能好得快些。”靠得越近,声音变得既轻且缓,“伤了,疼了,你都会在我身边,对不对。”
低柔的声音里,是如许的款款情深,杨秀扭头看向徐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徐臻却只是笑笑,推门走了出去。
有徐臻的干预,肖亦璇总算是摆脱了横着出去的命运,夜色深沉,肖亦璇和徐臻都喝了酒,但杨秀滴酒未沾,于是两人都舍了酒店的送车服务,只吩咐人把肖亦璇的车开回小区,三人联袂上了徐臻的车,杨秀作驾驶。
肖亦璇虽说没喝倒,也难受得要命,亏得杨秀车开得平稳,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不超过六十的速度向前滑,转弯减速,红绿灯减速,闪避大车,所有的关节都很稳妥,车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肖亦璇一边捂着胃难受,一边仍然不忘有气无力地笑她,“你的上一份工作是不是去哪儿给人当司机,这么稳当。”
杨秀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脸色白里带青,进医院让医生开个酒精中毒都不用别的说明,“肖副管家里有醒酒的药吗?”
肖亦璇扶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手摸到包里摸索了几下,“知道今晚要跟谢颜死磕,怎么可能不买药,你不说我还忘了,”她不是第一次坐徐臻的车,自顾自地摸出水来送了药。
说起徐臻的车,还是那个说法,不在徐臻在意的范围内,所以一点都不挑,A8,大街上十次回眸,九次都能被人认成A6,虽然购车的时候按照徐臻的心意做了些内部改动,但整体而言,这辆刚300万出头还总被认成大路货A6的车可说是首都同档次人物座驾的理论下极限——达不到的那种,再往下全是装.逼.犯或是装穷找真爱的二缺。
刚把肖亦璇送上楼,口袋里就开始微微震动,这是从墨镜上拆下来贴在衬衫内衬的感应器,杨秀顿了顿,毫无异样地开车滑出小区,在她身后,徐臻枕着头陷入沉睡,身上搭着车上的空调被,睡得很安心。
车比之前更慢,几乎无法察觉起伏,到了徐臻的住处,停车,徐臻仍然沉睡没醒,杨秀悄无声息地下车,走到不远处的树下,从外套里掏出墨镜,将感应器贴了上去。
“秀姐,踩好位置了,三个点,还是老规矩,三点一线?”
“三条子那条线妥当了吗?”
“后天晚上他会去跟青爷汇报上月账本,线路我上月初踩过一回。”
“好,后天下班后跟你联系,你负责跟线,我在你后面清点。”
“好咧!”
不无兴奋的声音消失在耳边,杨秀回到车上,犹豫了会儿,开了后车门,坐在徐臻身旁,原本是想叫醒她,但看她睡得安宁,脸颊藏在发丝后,柔和而宁静。杨秀怔怔地看着徐臻,许久。
TNT备注8:技术行话里,需要清除的背后的影子(指放有窃听、摄像头或是实际跟踪者)被称之为点,需要跟踪的人的路线,被称之为线,简而言之,如果你是跟踪者,你就是走线,如果你被跟踪,就需要清点,如果同时存在,一般用几点一线来概括。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午好,一更到了
第81章 牛鬼蛇神
夜深人静,正是各种牛鬼蛇神出没的时间,不提酒吧里烟雾缭绕,暗巷里血腥犯罪,哪怕是安全静谧的室内,也随时都有比外面更肮脏的龌龊。
李彦昌的房间里,床身震动持续了几分钟,随着一身闷吼,□□的李彦昌跳下了床。
床上的女孩犹在摇.头.丸后劲中迷茫地前后摇头,床靠后的位置有斑驳暗沉的血迹,年轻的身体被掐得片片青紫。
李彦昌随意拿浴巾擦了擦身体,披上浴衣走出来,点上一根卷了精炼THC的香烟,舒适地在豪华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国内就是好,这种享受澳大利亚可没有。”
沙发是大型凹角沙发,对面坐着一个面色深沉的男人,笑了笑道:“那是,澳大利亚哪有这么容易找到这些不经事的小姑娘,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李少。”
李彦昌眯着眼享受着THC后劲带来的惬意与愉快,搓了搓手指,女孩年轻稚嫩的身体的手感似乎还残留着,舒适地眯上眼,对男人道:“帮我谢谢你们家爷。”
“李少放心,我一定带到。”
深沉的男人见李彦昌已经享受够了,走进卧室将仍在晕眩的□□女孩套上西装外套拦腰扛在肩上,跟李彦昌说了声,“李少,那我先走了,你下次想要享受,给我个电话就成。”
“多谢你了。”
“没事,应该的,李少是爷的贵客,能伺候李少是我的福气。”
目送那男人出去,李彦昌舒适地吐出最后一个烟圈,给澳大利亚本部打了个电话。
“工厂最近怎么样,损耗率高吗?”
“少爷,一切正常,前阵子报销了一台机子,送修了两台,按照规矩,进了一台新机子,下月和半年后分别再进两台。”
李彦昌想了想,下定决心道:“不要等到下月,再进两台,就这两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