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的行为不满,就像个一个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小女孩一样,带着点小委屈。不过肖亦璇显然比杨秀更早想到关键点,却没有打断杨秀的思路,让杨秀有个完整的思考过程,这对杨秀熟悉业务是很有必要的。
对肖亦璇公私分明的姓子,徐臻还是很满意的。
她站起身来,从肖亦璇手中接过醒足了时间的红酒,端近前闻了闻,笑道:“别那么小气,我赔你瓶好酒还不成?”
将醒酒杯放到一边,客厅适时传来门铃声,徐臻偏了偏头,道:“要不要去看看是什么?”
肖亦璇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想起徐臻刚刚出去了一下,似乎隐约听到徐臻站在露台上与人说话的声音,肖亦璇突然睁大了眼,露出惊喜的神色,“难道是?!我这就去开门!”
肖亦璇风一样地冲出书房,很快,就传来肖亦璇惊喜的叫声。
与她毫不遮掩的欢乐情绪相比,书房像是陡然安静下来,杨秀最初与徐臻讨论时,头一直低着,恨不得将地上的灯影看出朵花来,后来随着徐臻的言语带动,渐渐忘记了旁的,专心致志地随着她的思路思索,直到现在,肖亦璇离去,屋里只剩两个人,那种让她不自在的被关注感,又一次出现了。
杨秀没有再鸵鸟下去,抬头看向徐臻,徐臻站在肖亦璇之前坐的位置旁边,手负责桌角,轻轻点着,安静地看着她。
这个目光,很熟悉,抛开了表层的遮掩,带着说不出的深意,像是探寻,又像是更多的别的无法说清楚道明白的感觉。
在车上,徐臻是这样看她。
在刚才上课时,徐臻是这样看她。
杨秀没来由地觉得有点紧张,她猜不透徐臻的想法,也没找到合理的解释。
肖亦璇像抱着宝贝一样捧着一瓶酒快步走了进来,一边开瓶。一边在已经调试好温度的保温柜里取出酒杯,动作快捷无比,眉目跳跃,哪还有一丝一毫怨怼。
虽然之前徐臻做了把推手,让她面子上有点难看,但从心底来说,肖亦璇并不反感,杨秀是徐臻的秘书,徐臻总是要带的。更何况她在讨论之前,就打电话帮肖亦璇订了酒,正合着肖亦璇此时的心意,这样的安抚让人十分受用。
且不说肖亦璇不是心眼小的人,就算真心有芥蒂,徐臻作为顶头上司,能做到这一步,当事人也是无话可说。
“03年的Montrose正牌,刚到适饮期,正是捂手里涨价的时候,托徐总的福,如果不是徐总刚才打电话给酒店叫酒,他们还舍不得送过来。”
忙完了正事,她现在全副精神都放在酒上,说得兴奋忘我,十足的酒鬼模样,之前苛刻犀利的严师风范荡然无存,倒好酒往杨秀面前一摆,“小姑娘,你酒量怎样。”
杨秀被火一般的肖亦璇的表情吓得一仰头,后背紧紧贴着座椅,斩钉截铁地摇头,道:“我不会喝酒。”
“一句不会喝就想了事?”肖亦璇挑起眉毛,“我给你讲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恼,更别说徐总还亲自出马点拨你个不开窍的,外面想听徐总做一次报告多不容易,别说这一瓶,十瓶八瓶也请不到一次,怎么着,想吃白食?想也别想!”
杨秀将求助地目光投向徐臻,“徐总……”
徐臻抱着手在一旁看着她,唇边勾勒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轻描淡写地打着圆场:“肖副管兴致来了,我也拉不住,她刚才说了那么久的话,你就陪她喝一杯解渴也罢。”
得了徐臻许可的肖亦璇嚣张得张牙舞爪,手里的酒杯不怕破地撞在桌面上,深紫色的酒面沿着杯壁一圈圈向内旋转,就像罂粟开的花朵。
杨秀抿着唇低头看着酒杯,又抬头看了眼徐臻,她实在是对酒一窍不通,只能等量换成别的酒换算,这样看的话,只一杯……是不是还好?
对啊,没问题的,徐臻用安慰的目光安抚了杨秀,等到杨秀认命般对肖亦璇点头,徐臻清亮的眼眸里,这才露出一丝丝调皮的色彩。
03年的玫瑰庄,芳香复杂,酒体丰满,单宁强劲。肖亦璇口味重,对陈酒向来舍不得醒酒,像她这般晃晃杯子就算的喝法,对酒量不好的人来说——醉酒不二之选,棒棒的! (——这句话是作者君说的,作者君乱入了。)
书房毕竟是谈事的地方,当杨秀妥协,三人就将地点转移到露台,此时天已黑尽,耳听着潺潺水声,草地里偶有虫鸣,夜风里带着湿润。这里的建筑经过精心的设计,她们三件套房呈半包围状,围绕着碧水绿地,身遭除了与自然紧密联系的风声水声沙沙声,就像世外桃源一般与世隔绝。
虽然在飞机上进过餐,这时也差不多空腹,第一口抿进嘴里,口感很好,陈郁又温和,比曾经酒桌上喝过的多有涩感的红酒要好很多。让酒充斥口腔,再顺着喉咙滑下,伴着露台外的静谧自然,身边各有风度的两个女人,确实是好享受。
想到这里,杨秀心里一动,向徐臻看去。
夜晚下的徐臻,精致的眉目就像笼了一层薄纱,似乎不眯着眼睛就看不分明,薄绸软绵的前开口式长裙贴着她的身子,上面银线修饰的暗纹精致得让人叹息,迎着飘飘渺渺的风,丝丝缕缕地向外透着妖娆妩媚。
杨秀收回目光,低头抿了口酒,不察喝得急了,刚吞下去,就感到热力从小腹上涌,她曾在飞机上疼到手脚全部抽筋,虽然狠狠补了一觉,接下来又猛用脑子,体现在外的,是居然两口下去就有点上头了。
觉得有些不妙,杨秀有心想把酒杯放到桌上,但肖亦璇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一旁盯视着,一时左右两难。
肖亦璇眯着眼睛,像盯着猎物,当猎物露出弱点时,立刻抓住了时机,向猎物,哦不,杨秀举起酒杯,“我最近对你十分不好,我知道,公司都拿你会不会被我骂哭来打赌,作为赔礼,来,喝一杯,咱们就算一笑泯恩仇。”
与其说是来一笑泯恩仇,还不如说此时的肖亦璇一脸的狡猾算计。
□□裸的威胁,不喝就是心怀怨恨。
喝不喝?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加更,小声问:还欠多少?
第37章 酒醉(下)
杨秀没有拒绝,手里的酒杯也在蠢蠢欲动地撺掇着她,良辰美景,何妨一醉。
达成所愿的肖亦璇笑得肆意而诱惑,一杯结束,另一杯立刻赶上,“进公司第一天,我要求你提前半小时上班,自那以后你每天七点半到时代。我给你派了无数活,听说你因此从未去过时代的餐厅,所有休息时间都在加班,我们那层楼的麦片都消耗得比别层快。”
徐臻忍不住在一旁笑着,,杨秀被说得不自在,无以为报,仅以酒杯堵嘴,与肖亦璇碰杯后,见肖亦璇亮晶晶的眼睛还想说话,自知在劫难逃的杨秀干净利落地转身,看向徐臻。
“徐总,多谢您这些天的照顾。”
说得诚恳,但逃不开徐臻戏谑的眼神,这哪里是真心感谢,分明是为了躲避肖大魔王,找借口逃难来了。
端起酒杯却没有就口,徐臻放松身体靠在露台的软椅上,笑得惬意,淡淡道:“我照顾你什么了,说来听听。”
杨秀正襟危坐,用微醺的脑子编官腔的稿子:“徐总肯给我机会,让我做您的秘书,跟您和肖副管学着做事,又带我出来见世面,公司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得很。”
徐臻对杨秀水准不佳的官腔——她的官腔向来没什么水准——不置可否,淡淡道:“听起来我对你确实不错,那你准备怎么答谢我?”
杨秀张口,没说出话来。
换了个地方却不一定就能安全,肖大魔王只是灌酒,徐妖魔却会把人吃进肚子。
肖亦璇将巴掌大的小脸藏在酒杯后,抿着嘴偷笑得像狐狸。
没人圆场,杨秀选择了个笨方法自我拯救,“除了喝酒,现在也没有可以做的,我先干为敬好了。”
倒酒的时候只铺了三分之一的杯面,但连着几杯下来也禁不住,放下酒杯,几乎是立竿见影的,脸颊绯红,浅色的眼睛像能浸出水来。
徐臻陪着杨秀喝了,然后慢条斯理道:“喝得这么急,你想跟亦璇抢酒喝吗。”
杨秀扶额,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挫败。
肖亦璇笑得花枝乱颤,举杯与徐臻相应,“年轻人啊,真是青葱又朝气蓬勃啊,衬得我蹭蹭蹭往上长辈分。”
徐臻虽然在喝酒,眼神却清亮,闻言笑道:“你要挖坑,就只挖自己的,别连我一块埋,我还没觉得自己老到可以入土。”
杨秀偏头看看肖亦璇,再看看徐臻,摇头道:“我读书少,你们别骗我,这里谁是老人家?”
肖亦璇头也不抬反唇相讥,“没有老人家,但你读书少是真的,学历等级差这么多,怎么愉快地相处?”
杨秀双手合十讨饶道:“我错了,肖副管,您放过我吧。”
徐臻却点头道:“虽然亦璇的说法欠妥,但有个高等级学位也能增加不少助益,公司有这方面的章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两年。”
杨秀讶然看向徐臻,徐臻也正看着她,酒色为她精致的唇形抹了一层淡淡的深色胭脂,就像一尊让人向往的女神像。眼神深邃,语调虽轻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意,竟像是真的在为她将来作打算。
肖亦璇不忿地叫道:“徐总,这个小破实习生哪里好了,我还没想好她的合同呢!您再说下去,我就只好开高薪了,那可是您的钱!”
徐臻收回目光,摇头失笑,“你当初也是走的这个流程,现在不是挺好。”
肖亦璇眼神一转,“那好,让我们跳过合同这档子事,你觉得她去哪里比较好,千万别让她跟我一样去伦敦,太冷,关节炎都犯了,也不要去哈佛,哈佛现在看到中国人就满眼冒钱光,咱不做那冤大头,要不去法国吧,或是西班牙也行……”
徐臻哭笑不得地打断肖亦璇,“你想得太多了……”
肖亦璇呼了口气,一口饮尽,伸手去拿酒瓶,也给杨秀合徐臻的酒杯都呈上,酒意熏得她四肢软软的,十分舒适,懒散道:“也罢,横竖还早,先看看这趟的表现再说。”
杨秀想捂头,没真做出这动作,夜色如绸,美人如玉,这样时分时节,想要一醉,确实是一件简单的事。
肖亦璇真个是好酒的,用玫瑰庄的重味酒调起了口感,将屋里的新酒也拿出来继续续上,她很早就开始呈现出微醺的蒙蒙然状态,但再喝下大半瓶,也依旧是蒙蒙然而已。
徐臻陪着肖亦璇喝了不少,可那双精致的瞳孔却永远是清明的,与肖亦璇喝了酒话明显增多不同,她一直彷如常态,就像在品尝果汁一般浑不在意,顶多就是声音稍低了些,跟你说话时,会凝目看着你,伴着低沉柔软的语调,让人连魂都似快被勾走。
当新酒进肚,杨秀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放下手里的酒杯,杨秀往身后靠了靠,尽量缩进软椅里,双手扶着扶手,用了些力道抓紧,抵御着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肖亦璇暼了她一眼,摇头晃脑道:“醉得像你这样清醒,又有什么意思。”
杨秀没有抬头,眼皮有点重,顺着肖亦璇的话向下接道:“那要醉成什么样才有意思。”
这几乎已经算是不过脑子的接话了。
肖亦璇道:“喝醉是为了放松,你倒好,喝醉了比平时还紧张。”
心跳忽慢忽快,但是有过喝醉经验的杨秀知道,如果在这种情况刚开始的时候,就停下不喝,很快就会渐渐平复清醒。
但肖亦璇已经将她的酒杯端到面前,凑近了看她,她原本就缩在软椅里,避无可避,稍一抬眼就能看到肖亦璇放大的脸,耳边只听到肖亦璇笑吟吟的声音:“这里没有人会占你便宜,你就是醉一次又怎样。”
杨秀不自在地伸手接过红酒,肖亦璇这才满意地坐回去,将酒搁到嘴边,觉得脑袋有点沉甸甸的,杨秀抬眼向肖亦璇看去,肖亦璇笑道:“让你喝,你就喝,不喝完不准走。”
错开眼神看向徐臻,徐臻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杨秀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不想再看,低下头,温温吞吞地喝干净了,放下酒杯,道:“好晕。”
肖亦璇一笑,想去取杨秀的杯子,徐臻冲她摇摇头,道:“可以了。”同时将自己的杯子往桌里推了推,示意自己也不喝了。
肖亦璇吐了吐舌头,将酒瓶报到自己怀里,像小浣熊一样,抱着酒瓶子一口一口抿,看起来速度慢,但禁不住左一口右一口的喝法,剩下三分之一有余的量,肖亦璇越喝越慢,可还是十来分钟就见底,瓶子放回桌,肖亦璇伸了个懒腰,对徐臻道:“徐总,那我们先回去了。”
徐臻看了看蜷在椅子里的杨秀,声音放得很轻,“你先回吧,我再坐一会儿,等她醒了我叫她。”
肖亦璇看了杨秀一眼,摇头失笑,“原来真有酒量这么烂的。”她也不以为意,站起来舒展一下手手脚脚,随口跟徐臻说了两句明天的行程,就径自去书房拿了电脑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38章 看破
虫鸣风声似乎都消退了,不是消失,而是拉远了距离,就像隔了一层玻璃,被挡在外头。
许久没有这么踏实过,虽然能感觉到睡姿并不舒服,靠睡的方式也谈不上合适,但……确实是放松的。
梦里,杨秀对坐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