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似乎是真的累了,整理完购物袋里的东西,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去换衣服洗澡了。
陆恒林坐在沙发上,为夏成蹊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哄自己而黯然神伤,见过前男友以后的影响堪比台风过境,真的太糟糕了。
夏成蹊像是有意逃避自己一样,洗澡洗了很久也没有出来,他等到后来也失落无比,只能自己回房间也去匆匆冲了澡,然后脑袋也不擦就坐在床边继续发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心里是雀跃的,但又很快变为沮丧,总是等着小蹊来哄自己,患得患失永远不安,一点也没有变得成熟,他或许真的很累吧。
夏成蹊也没等他开门,自己走了进来。他穿着睡衣,头发还带着氵朝气和洗发水的柠檬草味道,手里捧着一盒冰淇淋,另一手拿着一支银汤匙,对着他笑笑,语气诱哄,“要不要吃冰淇淋,甜点会让人开心点。”
陆恒林叹息,垂下眼低喃,“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幼稚?”
夏成蹊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又这么想了?”
“我不仅只有高中学历,高中能力,连情绪自控力都是高中级别的。我也想显得成熟大度,可是我看见你跟他说话就会觉得难受得不行。成熟的人当然都应该看淡对方的过往,可是我就是特别介意,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如果你只爱过我一个人该有多好。”陆恒林越说越沮丧。
“我没有要求你成熟啊。”夏成蹊被他逗笑了,可是看他苦恼吃醋的样子,竟然也会恶趣味地觉得可爱到不行,想欺负他一下。“而且我小学就跟林渊是同学了。”
陆恒林看他一眼,眼神受伤不已。
夏成蹊又觉得自己欺负过头了,连忙说,“可是我和你一起住了那么多年呢,你介意这些根本没必要啊。”
“你爱过他一分钟我都觉得难受的不行。”陆恒林失落地说。
夏成蹊心想我爱他一分钟我都能恶心死,可是都到了这份上解释都来不及了,哄不好不如直接开始执行他的高级计划吧,从便利店买好了全套东西到现在,他都准备了半天了。
他把冰淇淋打开,挖了一勺递到陆恒林嘴边,“吃冰淇淋吧?”
陆恒林把脸别开,“你就是觉得我这么幼稚,才总是这样哄我!”
“那这样呢?吃不吃?”
陆恒林转过头,就看见夏成蹊张开嘴,伸出鲜红的舌尖,把白色的微微融化的冰淇淋卷进口中,然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汤匙。
那个画面的冲击力简直满点,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头脑都空白了,恼怒和失落都顷刻远去,莫名的灼热从自己胸口蔓延到身体各处。
他怔怔地凝视着夏成蹊的残留一点点白色冰淇淋的嘴唇,眼睛一瞬不瞬,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夏成蹊撩人无比地吃了半天不见对方反应,这才想起这应该是大脑又死机了,只能把冰淇淋扔到了一边床头柜上,面对面坐在陆恒林怀里勾着他的脖子,笑得特别魅惑,“我从来没觉得你幼稚,也没有把你当孩子哄啊。我用成年人的方式哄哄你好不好?”
“……”陆恒林觉得头皮都又麻又热,手被夏成蹊抓着放在他腰上,头脑的空白刚刚好了一点,又重新被更多空白覆盖。
夏成蹊指望不了内核还是高中生的陆恒林超负荷运转,只能自己伸出食指挖了一坨床头柜上的冰淇淋,抹在自己嘴唇上,“真的不尝尝吗?”
说完就吻下去了。
虽然他们也没少亲过,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充满欲望和旖旎的吻,夏成蹊的舌尖都像是在勾引他的灵魂一般,狡猾又让人恋恋不舍。
陆恒林觉得自己几乎要不受控制,只想把他狠狠嵌进自己怀抱里,掠夺他每一点呼吸,让自己成为他赖以生存的氧气。
睡裤的腰很松,夏成蹊的手流畅地伸进去,摩挲着陆恒林渐渐抬头的那一处。
“喂。”陆恒林有点心慌意乱,按住了他的手。
夏成蹊咬他的耳朵,热热的呼吸都送进去,“喂,你这样才是幼稚好不好?”
陆恒林顿时整个脊柱都麻酥酥的,那一处瞬间硬的不行。
“可我们谈恋爱还不久啊。”他心里在天人交战,理智说这样太仓促了不够珍惜,可是身体又在叫嚣着夏成蹊继续,“我可是很传统的。”
熟悉的说法又来了。
“那你要不要?”夏成蹊低笑着问,手上狡猾又撩人的动作着。
陆恒林呼吸沉沉地静默了片刻,败给了心里的热望,箍着夏成蹊的细腰咬上他的嘴唇,“要!”
夏成蹊眯着眼笑,躲避着他的吻,像个狐狸一样又危险又充满诱惑,“那你会不会?还是要我带着你?”
陆恒林立即不甘示弱,“我会!”
这话倒是不算假,早在想要追人的时候,他就接触了不少相关的知识,心智未必但是身体毕竟发育成熟了,说没想过这事就太假了。
心中涌动的夜里,总会有点忍不住的小心思,变成了无限旖旎的梦境,夏成蹊面色氵朝/红地在自己身下,任自己百般折腾。
如今梦境终于成真,陆恒林近乎失控,只想把自己满腔的爱意和欲/念都用身体传达给夏成蹊,用自己的体温将彼此融化,再重塑成一体。
…………
陆恒林这辈子有两个第一次,身体上的第一次给了夏成蹊,失忆以后心态上的第一次也给了夏成蹊。
但是夏成蹊并没有料到两个第一次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年近三十的陆恒林虽然实际不是毛头小子,可是心态意识都是少年模式,体力又因为最近的复健运动正在上升阶段。
总之就是又缺乏技巧,又体力可怕,还该死的特别久。
夏成蹊从分手以后一直空窗身体几乎干涸,毕竟是男人怎么可能无欲无求?如今有了男朋友刚刚动了一点荡漾的心思,勾着人跟自己来了一回,就觉得所有旖旎的心思都被投入了深谷里再也回不来了。
不要说比两个人经过很多次探索身体最契合的巅峰阶段,就算是比当年真正的第一次,现在的陆恒林也差的很远。
夏成蹊当年还暗自笑过陆恒林说什么七百零六天脑内模拟了特别多,真以为他是个天赋型选手,第一次也能让自己差点半条命都交待出去。
谁知道他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啊,现在没了那些脑内练习他可真算是尝到了苦果,货真价实没了半条命。
此刻瘫在床上,腰痛背痛那里痛,头也痛,连事后温存的心思都溜了一大半。
陆恒林意犹未尽地吻着夏成蹊的肩膀,可是又觉得刚才过程里他最后的“不要了”,“轻一点”真的语调有些难受,正思索着,曾经在纽约那一夜的记忆又不合时宜地跑出来给他添堵。
小蹊是跟前男友有过的,那自己这样生涩的表现会不会真的让他特别不满意?
小蹊撩自己那么熟练,单手给自己戴小雨衣简直是行云流水,指导自己的时候感觉经验也特别丰富,是和前男友多少次才练习出来的?
心里嫉妒得发苦。
想着一定要用更多的亲密纠缠来抹去关于前任的记忆。
想到这里,无端又开始沮丧,忍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我比起你前男友,表现是不是不够好?”
这种时候还能听见“前男友”,再一想陆恒林这个混蛋脑子里的前男友是林渊,夏成蹊觉得自己气的胸口都疼,话都不想说。
不够好?你还真是谦虚,只会打桩的毛驴子,刚才怎么求都不肯停下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低声下气?
刚刚亲密过后就这样,陆恒林心里难受,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低声说,“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小蹊,对不起……”
夏成蹊听到陆恒林语气这么沮丧,又立刻心软了,两个人刚刚那样亲密纠缠过,还是他主动的,虽然的确难受快感参半,可是哪有转头就嫌弃对方技巧不好的,再说这些也都是一起摸索的,陆恒林什么都忘了怎么能对他要求这么高。
“别再说前男友了,在我床上还提别的男人。”夏成蹊转过身捧住陆恒林的脸轻咬他的嘴唇。
陆恒林一下子觉得心神摇曳,小蹊哄人都能这么撩,“那你还难受吗?”
“我不难受,光是看着你的脸我都能特别爽。”为了给男朋友顺毛夏成蹊只能用撩人的语气说着昧良心的话。
“我以后会进步的。”陆恒林认真地保证。
“嗯,情况允许的话,我每天都陪你进步。”夏成蹊笑,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对着他心安理得撒娇,“给我揉揉腰,你刚才也太凶了,我腰都快被你撞断了。”
“你要不想真断就不要再撩了。”陆恒林捏了捏他的腰,在他耳边郁闷地警告。
多年后扳回一成,夏成蹊觉得很得意,享受着按摩窝在陆恒林胸膛里闭上了眼。
第84章
温存的片刻,他忽然听到陆恒林迟疑着轻声问,“小蹊,这里……当时是不是很痛?”
感觉他的指尖正轻抚着自己胸口的枪伤,夏成蹊睁开眼,看着他皱着眉痛苦的表情,心头一颤,良久才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过去久了,我都忘了。”
“你当时……有没有很恨我?”
夏成蹊惊讶地看着陆恒林愧疚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在乱想什么,那些又不是你的错。”
“你不要安慰我了,虽然我不记得了,但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还遇见危险,难道不是因为我的错吗?”
夏成蹊穿梭在陆恒林发间的手指顿了顿,指尖都在颤抖,一时之间心绪纷乱,等到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居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陆恒林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隔过了这些年听到他这样说,也会觉得心头的伤被安抚了。
“真的不是,我们……都有错。”他错在从开始恋爱就把最糟糕的问题最严重的不安深深藏起来,让恒林无从察觉,错在总是去回避关于谢青的问题,错在被恋爱时候从来都第一个低头的恒林宠坏了,再也受不了委屈。
很多年后再回头去看,那时候的恒林也是不安的吧,就像现在的他会在意自己只有高中生的记忆,那时候即使他外表看起来再强大,也不过是个那么年轻就担下了太多责任的青年。
“不,都是我的错,我对你不够好。”陆恒林亲吻他的伤口。
夏成蹊抚摸着他的头发,又想起谢青离开前跟自己说的话,失忆之后的恒林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这样难过后悔,那时候经历过自己生死一线等在门外的恒林,肯定有过之无不及。
“诶?你把X国市场份额给慕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恒林惊呆,“你转移话题也不要问这个好不好,我都说了我不记得啊,不翻旧账行不行啊。”
“嘘——”夏成蹊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文件,当时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只匆匆扫了一眼,现在认真想起来,时间不就是自己出事后的半个月。
慕氏在H国根深蒂固的关系也是人尽皆知的,当时出现叛乱就是慕氏损失最严重。
想到这里,夏成蹊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在最危急的时候,雇佣兵咒骂着脏话,他们的指挥官还是冒着枪林弹雨跑回来硬是救下了自己。
曾经总是在钻牛角尖,所以有太多事情看不清楚,甚至连见他都觉得太狼狈不愿意。
如今伤痛被抚慰,被爱意拥抱,忽然之间就变得敏锐无比,藏在很多事情背后的真相,也终于可以头脑清晰地去推敲。
“恒林?”
“嗯?”
“因为你我才活下来的。”
陆恒林苦笑,“是吗?你不用为了哄我绞尽脑汁。”
“真的。”夏成蹊注视着他,眼底全是喜悦和爱意,“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活下来。”
陆恒林抱住他,心里想问的却是,那你爱我吗?真的爱我吗?
陆恒林改不了爱往夏成蹊办公室跑的毛病,众人都推测他在酝酿着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总裁办公室,cp群里已经出现了办公桌得像是他的幻觉,可是总让他深感不安。
等到讲课的时候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江远看他状态一般,还调侃他不要拿高中生那套追夏成蹊,小心把人追烦了。
陆恒林觉得日渐熟悉的江远才烦,从前装的恭恭敬敬,自从计划被破坏以后热爱嘲讽人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一个半小时终于讲完,陆恒林巴不得江远快点滚,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给他叫了司机。
就在江远上车前陆恒林察觉到事情哪里不对。
这段时间跟屁虫一样时时刻刻出现的保镖总共十二个人,除了需要换班休息的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十个满员围绕着他转的。
可是从并不能随意离开陆宅的他和夏成蹊冷战的时期,到现在为止,只要他和夏成蹊不在一起,总有两个保镖是会跟在夏成蹊身边的。
现在十二个保镖都在陆宅门外,这样没有换班休息并且全员都在他身边的情况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种绝无仅有的情况说明他现在是处在被严密保护的状态,意味着他很可能会遭遇危险,可为什么夏成蹊不在他身边?
更糟糕的是,夏成蹊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
陆恒林心头一慌,立刻叫住了司机,跳上了车直接让江远自己打车。
被推下车的江远看着保镖紧跟着陆恒林上了车在外面大惊失色,“你疯了!”
陆恒林根本懒得理他,吩咐司机,“用最快速度回星源。”
不出他所料,只要他一有动作,所有的保镖都严阵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