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林心头激荡,他转过脸注视夏成蹊,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流露出对他的信任和期望,用目光向他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夏成蹊被他看得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情绪一整,对他自信地一笑,给了他难言的力量和安心。
在那一瞬间,他们少年时代曾有过的无可比拟的默契,似乎又重新回来。
他多希望,他们真的是这些年并肩作战,亲密无间,多希望这一刻全都是真的。
谈判进行了三天,最终得到了所有人想要的结果,历时一年多的准备谈判过程,终于迎来了成功的曙光。
结束那一刻,陆恒林与夏成蹊自然而然相视而笑,所有的一切纠葛似乎都被成功的喜悦冲淡,并肩作战不过短短数日,他们就已经完全找回了所有的默契和亲密。
虽然客观存在的那些阻隔并没有改变,但是他们都似乎很满意彼此在这个共同对外的环境里保持着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关系,就如同陆恒林向鲍尔先生形容的一样亲密。
韩秉正对两位大佬的演技也是十分叹服的,全然看不出来这二位之前还在你死我活。
因为陆恒林曾经慷慨激昂的介绍里提起了四季酒店的52层,鲍尔把最后的庆祝宴会特意设在了那个豪华顶楼套房里。
这个由贝聿铭设计的121坪的豪华套房,是四季酒店最有名,景观也最佳的房间。
鲍尔甚至幽默地说,“这一次,陆,你不必遗憾了,夏先生终于可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了。”
谈判结束,双方的所有人员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鲍尔私底下是个豪爽的酒精爱好者,香槟自然不能满足他,为了表示对陆恒林的欣赏,他准备了昂贵的百富50年单一纯麦威士忌。
夏成蹊抢先端起了酒杯,满含歉意地替陆恒林解释,“他身体还没有康复,高强度的工作尚且不能应付,烈酒当然也不能喝,如果您不介意,今晚由我来陪您。”
鲍尔大笑,“我当然不介意,夏,我对你也很欣赏,你和陆之间这种亲密的感情,让我很羡慕,如果你是我的伙伴,我应该会更加成功。”
夏成蹊伸手揽住了身畔陆恒林的肩膀,从容地开了个玩笑,“我是恒林专属的,一辈子都只为他一个人。”
“哇哦。”鲍尔发出惊叹。
陆恒林却愣住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头一震,忍不住转头看着夏成蹊优美的侧脸,奢望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夏成蹊把曾经年少无知时候的承诺,一直兑现。
“谢谢您的欣赏,鲍尔先生。”夏成蹊微笑与他碰杯,“我们中国人有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把这一杯喝完,这是我们中国人喝酒的诚意,希望您尽兴。”
说完,他把仅仅加了冰块的酒一饮而尽。
陆恒林并不知道夏成蹊成年之后酒量如何,可是以他的常识来看,这样极度缺乏睡眠的高强度工作之后,饮酒对身体的刺激很大,并且还会容易醉。
“那个——”
夏成蹊察觉到他试图插话,直接按住了他的手,然后继续微笑着举杯,与其他人共饮,像是不会醉一样,得体地与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碰杯。
所有人把酒言欢,庆祝一场未来盛大的合作,唯有陆恒林忧心忡忡,却别无他法。
果然,夏成蹊离开的时候看似步履轻松,神色如常,却实际一上车就醉得不省人事。
到达酒店的时候,陆恒林把他拖下车,只觉得他软得像一滩泥,怎么都搂不住,不断从怀里滑出去。
陆恒林腿还是不好,走得特别艰难,韩秉正上来帮忙,才把夏成蹊弄回了房间里。
“你先出去吧,我会照顾他。”陆恒林不想夏成蹊失态的样子被下属看得太清楚,一进门把人放进床铺就把韩秉正遣走了。
韩秉正却误以为陆总这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报仇的机会,露出会意的笑容,忙不迭关门离开了。
陆恒林总觉得韩秉正笑得像是协助恶少迷晕了良家少女一样猥琐,微微皱眉。
低头看夏成蹊,酒醉之后反而脸色惨白,嘴唇也干燥的起皮,眼底的青色更是凸显的无所遁行。他似乎有点难受,伸手拽着自己的领带,眉头蹙起。
陆恒林想了一下,类似心疼的情绪还是战胜了犹豫,他伸手去帮夏成蹊解开领带。
夏成蹊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冰凉,掌心柔软。
“我没有要帮你,你这领带挺好看我看看。”陆恒林慌了神,别扭地扯了一个谎。
可是夏成蹊却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缱绻的笑容,笑得他心头一颤。
“我居然会做这样的梦?”夏成蹊喃喃地说着,把他的手握紧,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陆恒林呆呆地被他牵引捧住他的脸,触摸着光滑温热的皮肤,手指像是有自觉一样主动去摩挲,他很快心跳有点紊乱,脑子里糊成一团。
小蹊是以为梦到了自己吗?他也会梦到自己吗?他在梦里这样对着自己笑,是也一样对曾经有过眷恋的意思吗?
陆恒林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活过来一样,在胸膛里为了证明还活着而剧烈跳动,可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此刻的气氛,似乎是太过……暧昧了。
然后夏成蹊侧脸吻了他的掌心。
陆恒林只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烟花,整个人都完全呆滞了,手掌心被他嘴唇触碰的那一块皮肤瞬间高温,像是被灼伤一样。
那个清早被意识不清的夏成蹊咬住指腹的瞬间又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梦里你可真绅士啊?”夏成蹊歪着头看他,笑得有些俏皮。
陆恒林后知后觉,他以为这是梦,他这是把自己当作了谁?前男友吗?心情瞬间回落,欣喜不复存在。
“我好想你啊。”酒醉的夏成蹊嗓音有点含糊,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甜蜜粘稠。
原来他即使是在梦里,还是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原来在前男友面前,夏成蹊能如此甜蜜如此诱人。
夏成蹊伸手拽住他的领带,陆恒林没有防备被拽了过去,凑得离他极近。
陆恒林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心头又慌又乱,却又没法动弹,也无法思考,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你怎么都不亲我啊,梦里也这么讨厌的。”夏成蹊喃喃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主动吻了他。
陆恒林感觉到柔软的舌尖抵着自己的嘴唇,狡猾的小鱼一样,一不留神就溜进来,缠着他的舌头共舞。
他可以拒绝的,可是他没有,他任对方的舌头纠缠着他的,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回吻他。
陆恒林回过神来才懊恼无比,他居然被夏成蹊吻的心旌摇曳,几乎恍神,结束之后还恋恋不舍,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有无尽的眷恋。
唯一的不满,是自己在这场缠绵的亲吻里,是被当成另一个人的。
夏成蹊吻完他,疲倦地躺好,含糊地说,“不行,我好晕,今天不做,乖。”
不做?陆恒林整个人还是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瞬间着火,脑子也继而着火。
所以小蹊和前男友已经做过?
他做的时候——
陆恒林紧闭着眼锤自己的头,让自己不要龌龊到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刚才那个缠绵的吻又重新回到脑海里,让他整个人都心绪不宁。
他还猜想过小蹊接吻时候是什么样子,谁想到竟然有天自己体会到了呢?
他应该和前男友吻过很多次吧,所以这么熟练,这么勾人。
心头开始泛着带着酸意的苦涩,他只是占了一个便宜,却已经开始萌生不该有的占有欲……和嫉妒。
陆恒林坐在一边挫败地捂住自己的脸,他果然是个没用的高中生啊,夏成蹊只是酒后失误,他却整个人都被搅乱了心神。
第58章
愿如果真的实现
爱能不能永远
夏成蹊回到学校三天之后,难以言说那个地方刚刚痊愈,有些人就好像是有预知能力,又好像是一个刚开荤的饿狼,在夏成蹊下午下课后躲在他房间里,待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把人按在门后吻到难以呼吸。
“我们才分开三天,你到底要不要学习了?”夏成蹊不可置信,在密集的吻的间歇挤出这一句。
“三天吗?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三年?我想你想得都快爆炸了。”陆恒林额头抵着他的低喃。
“你这个禽兽,你从前都说想我想的心很痛。”夏成蹊红着脸眯眼。
“所以说少男表达情意还是浅薄啊。”有些人真是禽兽的理所当然,“不懂得滋味的时候,当然不会知道这么难熬啊。”
“你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陆恒林坏笑,笑得特别浪荡,充满危险的魅力,他压低了嗓音,姓感地在夏成蹊耳边吹气,“我脑子里,除了想你,就是想上你。”
最后一点尾音,被他用舌尖送到夏成蹊的耳朵里。
“这还不到傍晚,你够了。”夏成蹊按住他往自己牛仔裤里伸的手。
“这事情还有时间限制吗?”陆恒林根本不为所动,“白天挺好啊,我可以看你看得更清楚。”
夏成蹊已经不想说话了,对于满脑子这事情的人拒绝是没有意义的。
“小蹊,待会你叫小声一点,我不愿意你的声音被你室友听到,我会轻一点的。”
“我室友不在。”夏成蹊说完就想捂住自己的脸。
“那就是我可以为所欲为的意思对不对?”陆恒林低低地笑,“那我们试试别的姿势好不好?这次我看着你,或者你坐在我身上?”
夏成蹊一言不发,把头埋起来,只想让陆恒林改掉在这种时候说骚话这个毛病。
这一次有了经验的陆恒林是真的一点不客气,面对面一次,侧卧一次,后来还把那个奇怪的椅子拿出来试了一次。
夏成蹊一直运动量不小,到了后来也整个人都虚弱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躺在陆恒林怀里 久久喘不匀气。
“明天我陪你去上课好不好?”陆恒林在他锁骨下印着吻。
“你还知道我要上课?”夏成蹊恨恨咬他的下巴。
“唉,小蹊,你不能刚才哭着叫哥哥,一直说你要,等到爽了以后就开始怨我吧。”陆恒林笑得又坏又挑逗。
夏成蹊忍着腰酸背痛拿抱枕捶他,“还不!都是!你!这个!混蛋!逼我!”说两个字就锤一下,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陆恒林赶紧把人抱进怀里哄,“你腰不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说是陪他上课,其实陆恒林只是带着自己的专业书籍在教室里陪夏成蹊听课而已。
小蹊的未来还在他肩上,哪怕是舍不得与心上人长期分离要见面,陆恒林也不敢放松自己的学业。
小蹊认真听课的时候,他也在埋首奋力学习。
一堂大课上足了两个小时,等到快下课的时候,陆恒林看看疲倦的夏成蹊,在自己的课本上写了一句:下课后你要和我约会吗?
然后悄悄推到夏成蹊面前。
夏成蹊无语,撇着嘴写了一个,OK。
陆恒林被他那个可爱的样子逗笑了,画了一个亲亲的表情,然后又跟着一串心,再次推给他。
夏成蹊本来一本正经,低头看见那个表情也忍不住笑了,斜斜飞了他一眼,却是满眼的柔情蜜意。
随后没过多久就是寒假,两个人各自找了过硬的借口都没有回国,在陆恒林纽约的公寓里度过了一个浓情蜜意独处的新年。
那个恋爱清单上的所有限制级选项都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被勾掉。
血气方刚的两个人几乎整个假期的一半都在床上耳鬓厮磨,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去探索彼此的身体。
其他时候,进食,一起做些恋人之间俗气的事情,也终于真的一起包了饺子,然后是一起学习,支持对方在异国他乡成长。
夏成蹊辅修金融学相关内容,和他的土木工程本专业相去甚远,所以不得不付出更多的精力。
严格说起来,陆恒林算是他半个老师。
自从夏成蹊生活稳定以来,他跑旧金山跑得很勤,每次餍足之后就会不再满脑子黄色废料,该努力的一点都没拉下,有时候夏成蹊倦极被他抱在怀里先睡了,可是夜里醒来去喝水,又会看见陆恒林在客厅里开着小小的台灯对着电脑努力。
他很优秀,在这个充满能量的环境里成长的尤为迅速,从前他总是漫不经心像个纨绔少爷,可是如今他褪去了所有的浮躁和傲慢,比任何人都努力。
不在床上缠绵的时候,他们也会坐在一起,陆恒林会把自己所学和积累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他。
他们坐在夏成蹊屋里小小的书桌两端,凑在一起亲昵地一起学习讨论,互相交流。
夏成蹊为辅修科目教授出的难题困扰了好几天,陆恒林来帮他找到了最佳解决方案,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厉害。”夏成蹊看着他,又是喜爱,又是欣赏。
“哎,这话你留着待会床上说给我听。”陆恒林骄傲自大,还不怀好意。
夏成蹊低头在自己略显凌乱的报告草稿上写下最后一个注解,把陆恒林的建议加上去,然后把手里的原子笔扔在他脸上,“你还有别的可想吗?”
“我想的别的总的来说也都是这一个大类的问题,老婆,你是不是姓冷淡啊,为什么你都不会想要的?”陆恒林又开始装委屈。
“你的频率让我有功夫想要吗?”夏成蹊抓狂,距离两个人的第一次发生都过去了快一年,可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