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间飞舞,她脚步轻盈,群萤环绕着二人,翩然起舞,为她们点亮夜晚的星空。
“颜儿,你快放我下来~”柳千寻咧嘴大笑,从未如此轻松的笑过,完全放开自己,体验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幸福。
“我不放~”秦君岚不依,柳千寻扬着笑意,眯着眼睛反问,“你当真不放?”
“当真...”秦君岚显然没有发现柳千寻已目露狡黠,刚想反悔,柳千寻指尖忽然袭来,她竟动弹不得。
“柳千寻!你放肆,敢点朕的穴?”秦君岚定在原地,柳千寻从她怀中落下,轻点她的鼻尖,“你说过无人之时你不是皇上,现在说我放肆,无用了~”
“柳千寻,你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你这是以强凌弱,你怎可以己之强,欺人之弱?”秦君岚顿时气结,谁叫自己武功不若她,只得任由她宰割。
“想必皇上日理万机,并无时间学习自行解穴之功,可惜清姨一身好武功,你却只习得三层,今日寻儿不巧,武功略高你之上,怎能随意被皇上欺负?”
“唔~寻儿,你武功厉害,我不如你,行了吧?你到底要做什么,快给我解穴。”
柳千寻轻笑,身影忽然消失眼前,秦君岚不能动弹,只听得周围呼呼而过柳千寻的身影,似是在飞舞,又好似在练武,她无法看清。不多时,柳千寻风姿绰然地回到她眼前,美瞳间都是笑意。
她抓着袖口,轻轻后退两步,忽而张开双臂,像是天女散花,又似星河坠落。飞萤扑月,袖间源源不断涌出萤火虫,漫天而上,竟颇有规律的形成一道光晕,由上至下,犹如一光擎天,如梦似幻。柳千寻轻弹之间,石子落在秦君岚身上为她解了穴。
秦君岚恍然间似是看到了天仙,柳千寻被流萤环绕,身披芒光,为这撩人的夜色更添几分魅力。
“寻儿~”秦君岚轻轻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寻儿~”
柳千寻环住她的腰际,靠在她的肩头,她从未如此开怀过,从小到大未曾敞开心扉的大笑过,她向来清冷如许,只因觉得人情冷暖,从来也没感受过温暖之事。进了修罗门,虽有凌钰庇护和恩宠,但多数时候却是独自难过。
“你可愿意与我余生如此相过?”秦君岚总想从她口中得知答案,柳千寻却总是沉默不语。
“你是皇上,我们不似平常人那样,或许在一起相守是奢侈~”
“不会是奢侈~如有天我们避世隐居也可以像姨母那般,择一处清幽之地,粗茶淡饭。或出去游山玩水,历经大好河山,栖霞谷、神农谷、百花林,这几处人间仙境,我定要带你去个遍。”秦君岚已萌生计划,只是在计划实现之前,她不会表露,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做到的时候,给柳千寻最大的惊喜。
“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吗?”柳千寻彷徨不安,越幸福便越恐惧。
秦君岚扶起她,轻拨鬓角发丝,捧起她的双手,深情款款说,“寻儿,这辈子,我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柳千寻的心彻底被她柔化,她坚定不移答道,“我也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寻儿答应我了,终于答应我了!”秦君岚将她抱起,旋转着身子,幽美的身姿,在月下悠扬。
从此,你执手不相离。
第79章 心生忧虑
柳千寻陷入了人生最大的抉择中, 进退无路,她夹在凌钰与秦君岚之间快要窒息。她万万没想到有天她会失控到如此境地,美人计终究是算计了谁?不过是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若脱离修罗门, 凌钰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甚至还会危及母亲,所幸如今母亲在亦清羽身边,她尚且能够放心一些。她若不脱离修罗门, 对秦君岚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大, 终有一天会揭开真相,当那样残忍的事实被揭露,血淋淋的伤口会把她伤的彻骨吧?
想到此,柳千寻心中一疼。秦君岚是天下之主, 高高在上的女皇, 若付出一切后发现只是一场骗局和刻意的安排, 那当如何?柳千寻心中顿感恐惧, 从未如此害怕一件事的发生。
走出凤鸾宫, 她心情很沉重,明明很想陪着她,却故意说不打扰她写书, 她不敢沉迷其中, 在她未想好解决之策之前,她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
她漫无目的走在宫中, 不自觉间便来到了鸢尾园。月下的鸢尾依然明艳动人, 夜风轻曳, 迎着风微微摆动,柳千寻望着这一片繁花似锦出神,想起秦君岚,便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从初遇到今日,她与秦君岚经历太多,她总算明白曾经那些莫名的情绪和心情怎么回事,也许她的心早已从凌钰身上抽离,只是从未想过会被秦君岚一点一点的侵占。
她爱上了秦君岚,多可笑讽刺的事实,她算计一切,缜密布局为了这场计划,结果却是给自己掘了坟墓。她如今身心皆属秦君岚,她又该如何面对凌钰,退出修罗门谈何容易?何况她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她还能回头吗?
若有冀国与羽国真的开战,她又该如何自处?一瞬间,她想了太多太多,事情超出掌控的范围,她首要的便是弄清楚凌钰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不仅如此,她还要谨防凌钰会伤害秦君岚。
她还担心另一件事,那便是鬼眼会鬼使神差的暗中使计,鬼眼的任务与命令直接对凌钰,她虽心中有怀疑之人,终究不便探其虚实。若不是正好赶上邦交,她倒可以让叶冥去探一探那个人的身手,现在只能见招拆招了。
璟园内灯火通明,凌钰一身傲然之气,立于假山之上,埙音响起。她换了柳千寻送她的玉埙,其声空灵悠然,埙音却更加低沉。许是曲调的缘由,总有压抑着人心的沉重。
“门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了。”蔺无命望着她,语气尽是无奈,他愿意给她自己的一切,却不是她想要的,无论怎样,都无法讨得她半点欢心。世人都以为他是受宠时间最长之人,只有他自己明白,如今他不过是凌钰的心腹而已,从未走进过她的心里。
“门主,你在枝头看她,我在树下望你,我们是一类人,我永远得不到你,而她也正在与她背道而驰。”蔺无命痴恋地望着凌钰,眼底充斥着落寞与孤寂。
或许终有一天会曲终人散,凌钰永远只能一个人孤傲地立于天地间,与埙音长伴。
随行护卫收到命令,来此集结,所有人对排而立,不敢叨扰凌钰,只是静静地站立不语。
“门主,人都到齐了。”贺昔作揖,凌钰停下动作,将埙珍视地收起,纵身一跃,飘落众人眼前,微冷之气,渐渐蔓延,“即刻起,唤我长公主。”
众人俯首跪拜,以更高礼仪向凌钰叩首,“属下等参见长公主~”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厅堂之间,如穿堂而过的烈风,一显凌钰高高在上的地位。
“免礼~”她微微抬手,面无笑意,眸间闪过若有若无的光芒,永远令人捉摸不透,“夙鸢楼随时做好撤离准备,只要楼主归来便立刻撤走,若楼主身陷险境,本宫会拿你们的命换她,明白吗?”
“属下等一定誓死守护楼主!誓死效忠长公主~”
凌钰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意,阴寒之气更甚,她要安排好一切未知的可能,在她眼中夙鸢楼一干人等,都不若柳千寻的安全来的重要。
龙城门前,九卿司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分为两队分别向夙鸢楼与天依客栈而去。纳兰清低调出行,只带了纳兰翎和一名随从,但所到之处无不惊艳路人。两姐妹超脱的气质,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凌钰以羽国地位崇高的长公主身份,走进轿撵,身后跟着两排护卫护佑左右,将两国国使顺利接近宫中。
三国国使住处被安排在了南苑,以三国为园命名,分别为羽园、骆园、清园。南苑最近之地便是栖霞宫,其中羽园距栖霞宫仅一炷香时间便可抵达。凌钰只要站在羽园的阁楼,便可与栖霞宫观景阁对望。
宫里热闹非凡,原本最该欢乐的人应是白若溪,怎奈叶冥这几天又忽然与她疏远。她跑至栖霞宫寻找叶冥无果,又赶到凤鸾宫找柳千寻要人。
“寻儿姐姐,叶冥到底去哪了?”白若溪轻甩柳千寻衣袖,柳千寻被她晃得头晕,轻拍她的肩头,“小郡主,叶冥有手有脚,总不是我藏了,你自己去寻她便好。”
“可是她肯定不会随便乱走,去哪里总要交待你吧。”
“溪儿,寻儿昨夜留宿凤鸾宫,怎会知道你的叶冥在哪呢?”秦君岚微瞪白若溪,护短心切,白若溪不免心生羡慕,甚至嫉妒。她轻哼一声,撒娇中带着哭腔,“皇帝姐姐有了寻儿姐姐,就不管不顾溪儿了,溪儿早就失宠了,呜呜...”
“小郡主,叶冥每日都有练剑的习惯,你可曾去栖霞宫后院寻过?”
“对哦,我都糊涂了,跑了前院没见人还以为她不在,那我先走啦,皇帝姐姐,寻儿姐姐。”白若溪瞬间雀跃,不顾退下礼仪,便风一样的飞快跑开了。
秦君岚无奈地摇摇头,面露笑意望着白若溪离去背影,“这个溪儿平日一直喜欢热闹,如今三国来朝,她竟了无兴趣,一心惦记叶冥。”
“她动了情,眼中便只有叶冥了。”柳千寻忧虑地望着渐渐远去的白若溪,她能够猜到叶冥此时为何要躲着她,倘若她们的关系被凌钰看出端倪,恐怕会很不利。
叶冥担心白若溪受到牵连,有意疏远。只是,相爱之人的默契与甜蜜根本是无法遮掩的,白若溪的锋芒与热情也难以熄灭,这件事凌钰迟早会知道,就算她出面解释,凌钰也未必就会相信,这就是叶冥顾虑重重的原因。
这世间总有些逼不得已的缘由,令人不安,令人裹足不前。她自己何尝不是呢?
白若溪寻遍栖霞宫,终于在后院深处寻到了叶冥,她悄然而至,只见叶冥快剑如影,剑气逼人,两鬓垂落的发丝,被风轻轻扬起。她飞转身体,人剑合一,身姿优美,让白若溪看得心氵朝澎湃,不禁眼露花痴。
叶冥感到有人走近,知道是白若溪,但却没有停下。明明就决定不要再有所牵扯了,却一直借着刺探宫中事宜每日在一起,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私情还是任务。
白若溪见叶冥毫无停下的打算,便没有上前叨扰,而是蹲靠在一旁的树旁,双手托着下颚,痴痴相望。
直到叶冥精疲力尽,大汗淋漓才停止练剑,白若溪乐呵呵地拿着一块锦帕,送上前去,“练剑嘛?干嘛那么拼。”
“你怎么来了?近日宫中有客,小郡主还是不要随意乱走动。”叶冥没有接下她的锦帕,而是冷冷往前走去。白若溪并不生气,蹦蹦跶跶上前,主动帮她拭去汗水,叶冥拧眉躲过,“小郡主,宫中近日人来人往,你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白若溪心生委屈,只觉得叶冥总是对自己忽冷忽热,不明原有,不知她心里藏了怎样的事情,却从来不对她表露。
“宫中有人怎么了?这是冀皇宫,不是羽皇宫、清皇宫,怕什么?”白若溪天真的不明人心险恶,叶冥却是无可奈何,只能避开她的纠缠。
“总之你不要跟着我就对了。”叶冥拾起剑,快步向往走去,确切地说,为了躲避白若溪的纠缠,几乎是跑着逃离。
白若溪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即冲跑着追去,叶冥本就有轻功,脚步一块便如行云一般迅速,白若溪用最快的步伐,也无法追上。
刚出了栖霞宫门口,白若溪已是气喘吁吁,她想抬脚却感到脚底一软,磕碰在地,“啊~”
她重重摔在地上,掌心撑地,摩擦起了血。叶冥听到她的叫喊,回头看她摔倒在地,忙冲回头,扶起她,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你说呢?我是不是摔死你才心疼啊?”白若希望鼻尖酸涩起来,掌间的疼哪里比得上心中的酸楚,时至今日,叶冥也从未说过喜欢自己,究竟在乎多少,她根本不知道。
“什么摔死不摔死的,胡言乱语,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叶冥嗔怒起来,听到死这样的字眼就心生不悦,她拿过白若溪手中为她准备的锦帕,轻轻帮她擦拭掌心。
她动作轻柔,白若溪瞬间便忘记了疼痛,看叶冥如此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轻吻她的眉角。叶冥猛然抬头望着她,红晕从脸一直蔓延至脖子,她怎么就能不顾场合的上来与自己亲密?这可是皇宫啊,太后可是最敏感女子相恋之事了,也不怕被杖毙!
叶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感到有人接近,那是一股强大的气场与力量,令她心生惧意,她微微抬头,只见凌钰不知为何忽然路过。叶冥悬着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凌钰深邃的目光,幽深难测,她正饶有兴致地望着二人,挂着颇有深意的笑容,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只是那淡淡一撇,如修罗之眼,叫叶冥惊出一身冷汗。
第80章 惊鸿夜宴
叶冥望着凌钰渐离的背影, 额间渗出冷汗。她未曾这样惊恐过,即使凌钰对下属苛刻,处事决绝, 也从未让她惧怕。可如今,她有了牵挂,所言所行都会波及到白若溪,她再也无法那么随姓而活。
“那个女人是谁啊?好漂亮, 难道是哪国国使?”白若溪天真地探着头, 刚刚擦身而过,她瞥见凌钰容貌,惊为天人的惊艳,她还从未见过能够与皇帝姐姐和寻儿姐姐媲美的女人呢。
“不知, 手还疼吗?”叶冥拉回思绪, 纵然心中万般紧张也不想让白若溪看出端倪。
“嘿嘿不疼了, 你对我好点我就开心了。”白若溪明眸皓齿